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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知道此刻正在赶路,因此也不好与段衡说。好在她见二丫脸色还行,所以她也就放心地跟着闭起了眼。
这不久,电闪雷鸣,一场倾盆大雨如约而至。离驿站还有些路,段衡只得让队伍都靠在沿路的大树下避雨。
二丫在马车停后便已是醒了,反而是阿水,她睡得很熟,只整个身子都歪到了窗沿上了。二丫为让阿水睡的舒服些,只又把她整个人平放在车毯上。
这雨水打到马车顶蓬的声音异常响亮,二丫掀帘见段衡与其余人一样都只立于树下避雨,她本是想让他上车避雨的,毕竟年纪大了,也不用过于在意这避嫌之说。只是她都还未喊出声,段衡那边似乎是瞬间就变得颇为紧张。
他们抄起刀来,在段衡的一声令下,便围在二丫所在的马车旁,呈保护之势。
二丫知道定是有人来了,也大气不敢出。她推醒了阿水,阿水揉揉了眼睛后,便突然听到车外有短兵相接的声音。
她瞪大了眼睛,“这…难道是…”这目前的杀手应也是段凤举之人,所以阿水此刻便立即清醒了。
二丫以食指捂了污自己的嘴,旨在示意阿水不要说话。
“夫人,你没事吧?”段衡见敌人比他们的人更多,便打算先护着二丫她们冲出重围再说。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七十一章 生死一线
二丫大声回道,“我无事…”她掀开车帘,见段衡的蓑衣上除了满是雨水,也夹杂着斑斑血迹。
段衡见事态紧急,也管不了那男女之防,只与二丫道,“夫人,得罪了。”他说罢,让二丫与阿水下了马车,然后再让二丫上了他的马,阿水则被另一黑衣人带着。
这是要把马车也弃了,二丫不再说话,只捉紧马鬓。这倾柱而泻的雨模糊了段衡的双眼,加之他又为年长者,所以体力自然是渐渐不支。
二丫知道段衡定是咬牙坚持着,所以相对于自己被颠地生疼自又是算不了什么。加之在她往后看的时候,这紧追着上来的,目测就有三人。
“夫人放心,老奴誓死都要保护你平安无事的。”段衡突然一个翻身,他竟然下了马,只让这马托着二丫继续跑。
“衡伯!”二丫没料到段衡会有如此举动,她想让马停下,却又不知怎么做。
“小姐,小心!”如段衡预想的那样,这敌方的人马就似倾巢而出,虽后面三人被段衡以及另几名黑衣人拖着,只是在丛林里,与二丫平行追逐的几人,还是些弓箭手。
二丫伏下身子,因要顾及不被马摔下也已是很吃力,所以她并没注意到周围的危险。但是好在她后面跟着的阿水,已见得丛林处正有人尾随着。
二丫能避过一次两次,却终是避不过第三次,只是好在这毒箭并未射中她,而是射到了马匹身上。
“啊…”就算是匹千里马,可一旦受惊,也是会不顾这骑在身上的是否是主人。
二丫被马匹的一个前仰,而滚落到地上。只她落地前,却以背着地,且手还护着肚子。
被这一幕惊吓住的阿水,立即拍打着她身后的黑衣人,“喂,回头啊!我家小姐摔到地上了!”阿水叫唤后,又嫌黑衣人反应过慢,便自个儿从马背跳下。
她滚落到地上,也没理会已是擦伤了的大腿,只紧张道,“小姐,你没事吧?”阿水见二丫拦着肚子而后再摇了摇头。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阿水见二丫确是好好的,便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只是在这之后,即使是阿水念了多少阿弥陀佛也似乎不管用了,因为这弓箭已全数向她们这处射来,而最近的一支箭只离二丫脚尖不到一厘米。
“小姐,怎么办,姑爷又不在…那段掌柜又…”阿水不敢说段衡是否已不在了,可这以一敌众,自是会凶多吉少。
二丫此时反而比阿水要镇定,她把阿水拉至她面前,正色道,“阿水,你听我说。如今这些人怕是来杀我的,所以你…还是快些走吧,别管我了。”
阿水脸上此时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了,“不不,小姐,奴婢不可能把小姐丢在这儿的,姑爷还吩咐过奴婢要好好照顾小姐呢,奴婢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小姐的!”
二丫吸了吸鼻子,她其实已快忍不住地想要哭出来,只是此时又不是展现软弱的时候,她坚定道,“相信我,你家姑爷…不会怪你的,你快走吧,走呀!”她连连推了阿水的肩膀好几下。
只是阿水却纹丝不动,“不,奴婢不走,奴婢要和小姐在一起,呜呜。”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七十二章 相救无事
二丫其实心里也正害怕,她又何尝愿意留下自己一人,只是在这生死关头,她也不能如此自私。可是她被阿水抱着,后者一直在抽泣道,“不走,奴婢不走…”
二丫无法,只能让她这么抱着。此时一刀光闪过,二丫未看清来人,只意识到有人在阿水的背后朝她扑了过来。
她立即推开阿水,自己则只来得及侧身避开。来人手持一刀,如此一劈,二丫的衣袖已是被劈开了一截。
那杀手见一刀不行,便要补第二刀,二丫此时已再无能力避开,她双手高举过头,此刻心里只剩一句话了,那便是今日她二丫怕是要命丧此地了。
“芙儿!”在此千钧一发,二丫见一人影闪至她面前,她被来人张开手臂护住,待她睁开双眼时,这一旁的地上便多了些星点血迹。
另一侧是具尸体,二丫即使刚刚没看清这杀她之人的相貌,只是从此时她安全了,便也就知道这死的人便是这个杀手了。
二丫长舒一口气后,才立即向另一边伏于地上之人询问起他的伤势,“多谢公子相救,公子的伤…”
她未说完,只见这人翻身坐起…怎么是他?二丫见救她的人却是风弄。
二丫虽是诧异,但是当看到风弄手臂还在受伤流血时,也顾不得再问什么,“公子,你无事吧?”
风弄其实自二丫出了顾家村后便一直都跟在她身后,他本来只是远远地看着二丫,但是在看到有人要来杀她后,他便不能坐视不管,但是又因他身无利器,所以只得徒手抢过对方的刀,虽然是受了些伤,但好在最后还是一刀毙之。
他不顾自己的伤,只立即上下查看着二丫的身子,而后道,“你没事吧?可是受伤了?”
二丫被风弄这般看着,便觉得不妥,她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直道,“没事,没事。”
风弄见二丫如此,只得也收回了欲触碰她的手。而阿水本是被二丫给推懵了,只是她也来不及反应便看到一人朝二丫劈来,不过好在有风弄出手相救,所以此时算是再次逃过一劫的人,又奔过来拥住二丫。
“小姐,你没事吧?”阿水也是把二丫从上至下的看了个遍,在没看到有任何受伤的地方时,再又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喃喃道,“小姐你无事,奴婢就放心了。”
怎么他也在这儿?阿水也注意到了风弄了,但是看在他救了自家小姐的份上,也总不能一上来就把人赶走吧,所以她道,“多谢公子救了我家小姐。”阿水欲向风弄施礼。
“姑娘不必如此。”风弄淡淡回道。
阿水见风弄不接受她的礼,便也不在意,她转与二丫道,“小姐,也不知这段掌柜怎么样了?”阿水深知要想安全回京城,这段衡却是个关键,只是此时他深死不明,所以这下一步怎么走,也只得让二丫拿主意。
只是二丫如今也是没了主意,她知道这敌方还有许多人,所以除非是确定这段衡遇害了,不然她们两人若要独自回京还真的是难上加难。
要不再回去顾家村?二丫一度有这个想法,只是此时已是来到了此处,这又回去,还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二丫一边不甘一边又自己否定了她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顾小姐若是觉得无碍,那便和在下一起回京吧。”风弄如此说道。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七十三章 甚是防备
与风弄回京自是不妥,但是若那段衡生死未明,那这一路上若有风弄,二丫清楚,那自是比之只有她们两个女子要更安全些。
见二丫迟迟未有主意,阿水便与二丫侧身悄然道,“小姐,奴婢觉得不如我们还是先原路去寻回段掌柜,若是段掌柜…不在,那我们再说。”
阿水比之二丫更加警惕这风弄,只是这敌为暗我为明,有风弄在此,她也清楚这确实算是一份保障。而二丫以为阿水有理便颔首同意道,“恩,我们先找到衡叔再说。”
而后她们两人回身,由二丫与风弄道,“不知公子可否先容我去寻人?”
风弄知道二丫所寻的人应是那位名唤段衡的掌柜,也就答应道,“自然无妨。”
二丫与阿水对视了眼,仿佛已是心照般,率先往原路返回。
原路而回,其实是危险忧存。但是二丫两人已是顾不得那么多,她们疾步返回至遭袭的地方。此时地上已是多了好几具尸体,二丫与阿水小心地跨过一具具的尸体,她们虽然害怕,但又强逼着自己要仔细查看这些人中是否就有段衡。
“谁!”随着风弄一声怒喝,在马车旁的一处草丛里似乎有些动静。风弄随意踢起地上的一把刀,而后他手持着刀,眼神变的凌厉,只直盯着草丛的一举一动。
二丫与阿水也注意到了那处动静,只是那草丛只是动了下便再无声响。
“小姐,别去!危险!”阿水见二丫要往草丛走去,便要拦住她。
只是二丫却有一个预感,所以她道,“无事,我去看看。”她不顾阿水阻拦,只小心谨慎而去。
二丫慢慢伸头往草丛里而看,而就在此时,一刀刃架在了二丫的脖子上,只是当对方看清来人是二丫时,便立即放下刀,并且喜悦道,“夫人,你无事…”
“衡伯,真的是你,太好了…”二丫见在草丛里一跃而起的人是段衡,便差点喜极而泣。
阿水也奔了过来,见真的是段衡,也是高兴道,“段掌柜,你无事就好了。”
“老奴无事,只是这弟兄们却大多…”这些人中有的是段衡带来的人,有的则是段凤染为保护二丫而留在她身边的黑衣人。这些人虽只是与二丫相处甚短,有的甚至还没见过面,但是毕竟他们都是为保护二丫而死的,所以二丫也是一阵落寞而感伤。
段衡此时注意到了在二丫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风弄,于是他问二丫,“夫人,那位公子是…”
二丫见段衡问的是风弄便答道,“此人名唤风弄,与我在江南时便识得,此次也是多得他出手相救于我,我才无事的。”
“老奴知晓了。”段衡因受了伤,所以走起路来有些不稳,可是他终究走到了风弄面前,与他作揖道谢,“多谢公子救了我家夫人。”
“无妨。”风弄不愿与段凤染的人多接触,只也简单点头示意。
段衡不知风弄的来历,他对风弄的第一印象便是此人长得过好,虽有礼数,却有些桀骜,穿着普通,但那眼神中透出的不削一顾却是不假。
所以如此的风弄,也让段衡甚是防备。“公子也是去京城?”因此处是官道,所以段衡是在故意这么问。
“在下确实要回京城。”风弄坦白,也觉得不必遮掩。
“如此…”段衡而后不再言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七十四章 西厢夫人
段衡虽对风弄防备,但是因风弄也算是二丫的救命恩人,所以他自觉就此时来说大可不必草木皆兵。因此他暂不反对这风弄与他们一道同路回京。
而远在京城的段府,在此时的西厢内,一位约是知天命年纪的妇人正闭着双眼,她手里捻着佛珠,倚靠着,直到一管事婆子进来。
“如何?”她虽未睁眼,但因着耳朵灵敏,所以即使这管事婆子都未出声,她便能凭着脚步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