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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二丫的所谓三等,其实也是看在服侍顾晓芙的份上,而至于说,日常她都干些什么活,那对比以前的日子来说,二丫真觉得清闲极了,她除了跑跑腿,传传话,到厨房拿些吃食之外,几乎其他活都不用她干。
但是,说到干活嘛,一般的大户人家丫头哪用干什么粗活,更不用说像苏家这样的望族了。所以二丫的一身“本领”在苏家实乃没有用武之地啊。
但是,二丫心又不安起来,一方面,她觉得顾晓芙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既然做了丫头,该是竭尽全力的报答她才是;而另一方面,便是她认为自己怎么说都是苏家的三等丫头,如今这领着苏家给的份例,也应是干点实活才是。
所以也就不难了解二丫为什么要羡慕那些会绣活的丫头了。
而在她的意识驱使下,二丫很自然的就把手伸到了衣襟内,本想把表小姐顾晓芙给的丝帕再摸出来看上一看,却不知这一摸啊,既然让她生出一身冷汗,“我的帕子呢?”二丫慌乱地狠不得全身都摸了个遍,但是,就是没看到帕子的丝毫踪影。
“完了,完了。”二丫嘴里嘀咕着,心里也忐忑,“啊…难道掉在那里了?”自己就到过那假山群不是?二丫生起了一丝希望,迫不及待地便要往那院子而去。
二丫低头快速走着,沿路而来的苏家奴仆们纷纷侧目而避让,可是,这样的疾步,总是会有撞到人的时候。这不,一声“哎哟!”倒让二丫暂时刹住了前进的脚步。
“你这丫头怎么走路的?可把我一身骨头都撞散了!”
苏家庭院多,自然曲径也多,加之二丫心里头慌乱,本可很快到达的目的地,竟让她生生绕了个圈,而这一声夸张的喊叫,也应是———“崔大娘好…”二丫低唤着后又赶紧加了一句,“对不住…”
“我说,你一个小丫头的,不好好待在主子身边,还有空闲到处转悠啊?”崔大娘扶正了头上的簪子后,才悠悠而道,而跟在身后的丫头们更是在咯咯地偷笑。
而说起这个崔大娘嘛,来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不是苏家的家生奴仆,却是老夫人殷氏房里出来的。崔大娘生得一副好模样,原说是要配给苏家旁枝的一房老爷做良妾,但是,这崔大娘却不知何时与那袁嬷嬷的外甥看上了眼,于是也就这样的留了下来,现管着厨房做杂役的一众婆子和丫头。
丫头们在幸灾乐祸,只因应了一句话——在苏家,宁愿惹怒主子也不要惹了这个崔大娘,所以,在这种情形下,身后的众人正是如那看戏般,正好暇以待的看着面前这二丫如何收拾。
“不,不是的,我只是掉了东西,才想着回去找一下。”二丫慌张道。
“掉了什么东西呀,这么着急…别说大娘我没提醒你,在这苏家,如若丫头小子们私相授受,那后果可就…不止是驱逐出府这么简单的…”崔大娘咪起了凤眼,便认为那掉的东西兴许就是那劳什子定情之物,心想,这些个丫头片子还真有不怕死的。可是一想到自己与那死鬼,便又想着到底是自己幸运些啊,毕竟当时还有老夫人为自己撑腰说话。
这边二丫听后,更是吓得只来得及摇头否认。
看着如此紧张的二丫,崔大娘倒似颇有同感。她就这么地在身后众人疑惑的眼神下与二丫插肩而过。
就这样啦?众人一时还不敢相信。
“还不走…当老夫人的话不是话拉?今天是个什么日子,莫不要我再提醒一下吧…”崔大娘往后这么一吼,本就杵在原地的婆子和丫头们才似醒过来般急忙地跟了上去。
为什么这崔大娘这么一说,众人便这般忌惮呢?
而原来,在苏家,这崔大娘“官”不大,却也敢说敢做,偏这样的性子却愈加得了老夫人的青眼,所以,刚那句话一出,众人只觉得这崔氏胆子确实大的很,“当老太太的话不是话’…这一听,都知道说的便是如今掌家的是二房二夫人吴氏,可说到底还不是老夫人放权么,果然娘家过于强势也不好啊,这也是苏老夫人殷氏不太喜欢二房媳妇吴氏的原因之一啊。
有靠山就是好,因此一众婆子丫头均只敢心里嘀咕着,实际上的样子却是唯崔大娘马首是瞻。
待一众人走后,二丫不敢慢怠地继续朝那院子的假山方向走去。
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假山旁,二丫扫开那一丛丛花簇,就是没看到丝帕的影子。
“没有啊…这回该怎么办啊?会不会是被人捡了去?”
二丫咬着手指头,越想便越感觉有点害怕。因为如若是婆子丫头们捡到还好,但是,如果真是被哪个小子捡到呢?那就真的是应了崔大娘那句话了。而且最紧要的是,此帕是表小姐顾晓芙所绣,万一…“不可,我一定不能连累表小姐的。”
二丫预想到几个后果,虽害怕但也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如若真是被男子所捡,那么她便是死也不能把表小姐顾晓芙给说出来的。
可是决心是下了,但一脸沮丧的二丫还是泄露了她此刻低落的心情。她拖着脚步往那芙蓉居回程而去。而迎面而来的,是几个生脸的浆洗丫头,它们因捧着衣物走来,所以二丫也就偏了下身子想说先让她们而过。
“这下可好了,二公子终于回来了。”一个丫头红彤彤的脸上是说不出的喜气。
“哟,你干嘛脸红啊,二公子回来,你就那么高兴。”
“说什么呢你。”
嬉嬉闹闹的,浆洗丫头们走了,却给二丫留下了个重要消息———表小姐顾晓芙心心念念的二公子苏士清终于要从京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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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四章 一句婚约
“阿水,你说,我穿这件怎么样?二表哥曾说,我穿粉色的好看呢…但是,是不是素净了些啊?”顾晓芙挑来拣去的,只因听说苏士清即将要回到苏府了。
果然似芍儿姐姐说的那样,那个什么…女为悦己者容么?二丫两手撑着脸颊,看着眼前两主仆的兴奋样,倒是觉得新奇极了。可是,看着满室花花绿绿的衣衫,倒是又让她想到那失踪了的丝帕。
哎…二丫放下了一只手,换而单手撑着一边的脸颊,她耷拉着脑袋,只觉得越想就越懊恼。
“荷儿?荷儿?”
“啊?表小姐有什么吩咐么?”二丫听到叫唤,立刻把蔫蔫的样子藏起,一起身,一张带笑的脸蛋又展示在两主仆面前。
“小姐是问你,哪一件好看些?”提拿着两条襦裙的阿水,没好气地说着。
“我觉得都好看…我是说,表小姐穿什么都好看。”二丫看着阿水手上的襦裙,一条颜色红艳,一条就是粉色的,很是素雅,她觉得都好看啊,但是如若真要挑一件,她还真不敢为顾晓芙拿主意,所以,既然分不出第一第二,那么只要说人穿的好看,那么应是最好的答案了吧。
“就会拍马屁。”阿水嘟囔着,她一惯觉得自从这荷儿成了小姐的丫鬟后,就事事做在了她的前面,就像这次,本来她也听到了苏二公子要回府的消息,本就想着立刻说与小姐听,但想不到,她一回来就看到小姐久违的笑颜,于是她便知自己又迟了一步了。所以她嫉妒,她不舒服,谁才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是她阿水不是么?
阿水的嘟囔,二丫是能听清楚的,但是,她还是一惯的笑脸。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阿水会对她怀有敌意,但是,娘说的好啊,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她在大多时候都是笑脸迎人的。而且,这事实证明呢,笑脸还是能给她莫大的方便的,至少在很多时候,特别是她闯祸的时候,她的笑脸倒是让主子们或者是管事的嬷嬷们都息了怒气。
但也因为她总是一副打骂不还嘴,还笑意迎人的样子,也就有旁人直道,这丫头莫真是个傻子么?连赞美和辱骂都不分?而至于这些声音,二丫也不是丝毫无察觉的,只是,当她认清自己只是个小小的丫头身份之后,便觉得一切都释然了。
可面对这样的二丫时,阿水却是那后者,所以她样子不屑,继续道了声,“傻子!”那样子,意思就是在说,我是在骂你呢,这还看不懂,笑笑笑,笑个什么劲啊。
这边顾晓芙听到阿水如此说,既不喜地蹙着眉头,道,“阿水,你如何能这样说荷儿呢?”
“小姐,我还说她不得了?为什么你每次都向着她呀?我才是你的丫鬟啊!”阿水本就从小跟着顾晓芙,况且两人年纪相当,寻常时候倒不注重主仆尊卑,所以两人说是主仆,倒是比其他人多了些真切的姐妹情分。
因此日子久了,阿水便把自己是丫鬟的身份给淡忘了许多,所以,在顾晓芙面前,她渐渐地没了“大小”起来,而一般时候的还嘴,阿水就会笃定她家小姐是断不会说些什么的。
但,这次似乎不同了。她家小姐为了个半路杀出的“外人”怒斥于她?
“阿水,荷儿既然跟在我身边,便与你无异啊,何况你还大她些许,为什么就不能与她好好相处呢?”顾晓芙心知,这阿水如此说荷儿已经不是一两次了,而她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发作,是因为她认为这只是两人开始时不熟悉罢了。可后来,她却是发现不妥,因为这每次的事端,都是阿水先挑起的头。
阿水失望于顾晓芙护着二丫,“哼……”她生气了,可即使如此,她还是没敢把襦裙丢于地上,而她,只是一个箭步上前,便把两条裙子都塞到了二丫的怀中。
看着阿水转身大步离去,二丫只觉得无奈又无辜极了,还是说,她以后不能于阿水面前经常笑呢?可是她笑也只是笑啊,真的一点冒犯她的意思也无。
“对不住啊,表小姐…是我…。”二丫抱着手中的襦裙,觉得很抱歉。
“荷儿…你别怪阿水,其实,跟着我,是苦了她了。”顾晓芙望着阿水跑去的身影,嘴边喃喃而道。
“表小姐…”
“…没事,阿水这个人啊,生气来得快,却去得也快…来,荷儿,快帮我挑挑呀,好久没看到二表哥了,我可要穿得漂亮些…我…”
二丫看着顾晓芙重新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仿佛刚刚那一刹那的落寞只是她的幻觉。
而眼前的骄俏人儿此刻又如无事般重新投入到挑拣裙裳中,可即使顾晓芙恢复了刚才的开怀,在二丫的心头里还是免不住一阵感叹,表小姐也是个可怜的人啊……
但是其实说起来,顾晓芙出生的顾家本来是不错的。她出于岭南顾家旁枝三房,三房虽不是直系子孙,却比其他房的都来得人丁兴旺。而到了三老太爷这一代,三房一房子孙已达到上百人。人多是不是力量就大呢?就拿三老太爷的一惯作风来说,至少是一人打架,就不怕没有兄弟相帮啊。所以,三房人多气势也足,当然也就越发的在众房中抬起了头来。
而人多了,三房便不拘着子孙们做什么。因为到底也管不过来不是,因此,也就有了顾晓芙的爹顾洪后来去参军的事了。
顾洪是个典型的岭南汉人,身瘦削却有股子蛮劲,而且性子很憨。在战场上冲在最前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身有残疾地活了下来,于是在论功行赏的时候,顾洪以自己瘸了一条腿的代价拼得了个九品巡检。
性子很憨的人做官,其实就像刀刃的两面,有好也有不好。但是说起来这好坏之间,也许是相对于他与朝廷,或者确切的来说是他与同朝为官的人来说的。以至于后来的贬官,也是因这厚直的性格而引起的,不会看眼色,不会同气连枝,这是大多为官者对顾洪的评价。
“还是喜欢上场杀敌啊,这说句话都要绕个好几圈的官场实在不适合老夫啊。”顾洪一身布衣,只带了个老仆便对着女儿顾晓芙如是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