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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过后,他曾问自己,为什么紫芊的马回来了,宗寒麟却没找来?是不是紫芊出了什么意外?他不敢再想下去……
无论哪种状况都不是他愿意见到的,但为了静下心来,不想给自己太多压力以至于乱了分寸,他心里仍旧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紫芊没落到宗寒麟手里,她只是碰到了小小的意外,等着他去帮助。
然而,当「追月」带他到那座前魔罗天国的祭天神庙时,他所有的希望全都破灭了。痛极的悲怆啃噬着他,一颗心更像掉进冰窟里寸寸凝结,到最后,整个人竟像寒冰般,只能僵立在原地。
这个时候,深切的悔恨涌上心头——他不该一时心软让紫芊跟着一起来!
仿佛跟他此时的心情呼应,天空竟下起雨来,先是丝丝绵绵的小雨,不一会儿转为淅淅沥沥的雨,到后来居然又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大有不冲刷尽人世间的一切誓不罢休的味道。
如石雕般立在漫天风雨中,燕墨阳站了许久,这件事带给他的刺激太大,令他的神智仍处于混沌状态。
直到一道闪电劈下,「追月」受惊嘶鸣,燕墨阳这才清醒,理智也跟着悄悄回笼。
抹了把脸上的水滴,他眸光幽黯地盯着这座在风雨中显得摇摇欲坠的塔楼。他清楚知道,现在不该站在雨中发呆,而是该尽快去找紫芊,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要带回完好无缺的紫芊!
宗寒麟最好不要动她,否则……燕墨阳面色铁青,锐利如刀的黑眸里充满肃杀之气。他发誓,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碎尸万段!
将「追月」安置妥当,燕墨阳阴鸷着脸,跨进祭天神庙中间的那座塔楼。
和昨天一样,塔楼内仍漆黑一片,虽然他受伤,夜视却不成问题;且幸亏昨晚他才来救过爱兰珂,路该怎么走全记在脑中,所以没花什么力气,就来到塔楼的正厅——昨天救爱兰珂之地。
正厅里燃着几根巨烛,却没有人影。燕墨阳皱着眉环顾大厅,发现石桌上摆着一壶酒,他上前一探,酒居然还是温的。
这么说,人才离开没多久!
扭头望向大厅周围那五扇石门,他正在考虑该往哪扇门进去,就在沉思之时,大厅左侧的一扇石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女子的怒骂。
「宗寒麟,你神经病!你是疯子!你不是人……」
是紫芊的声音!
尽管声音很轻,又隔着石门,她后面说的话根本听不清,但燕墨阳还是一下子就分辨出来,沉到谷底的心在瞬间飞扬。
谢天谢地,紫芊还活着!
眼中蓦地闪过一道亮光,他如豹轻移,朝那扇雕满怪异图腾的石门缓缓走去,没多久,就来到门边。
他谨慎地探头望去,只见一条长长的阶梯以一种陡峭的角度向上盘旋,一眼望不见尽头,空气中还有股奇异的香气飘来,微微浅浅,彷佛随时都会散荆
燕墨阳忽然心生不安,觉得这股奇怪的香气仿佛在爱兰珂身上闻到过,他的心不禁一阵紧缩。
第十章
燕墨阳深吸一口气,抬腿踏上楼梯,行走间,宗寒麟得意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小丫头,随你怎么说,反正子时一过,我就拥有前魔罗天王转世的力量,相信过不了多久,定能扫平隐渊堡和伽罗族称霸一方了,哈哈哈!」
「什么魔罗天王转世,我看你是恶鬼投胎!」聂紫芊不屑的哼声响起,听上去有几分虚弱。
「恶鬼投胎也行,总比什么都不是强。」宗寒麟此时的心情显然极好,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吟吟的搭腔。
「小丫头,瞧你一脸聪明,怎么连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本教主今天高兴,就不妨教教你,人生在世最怕的就是平庸两字,所以呢……本教主就算不能流芳百世,遗臭万年也无妨!」
「你……」也不知是不是太气愤的缘故,聂紫芊的嗓音颤抖不已。
被聂紫芊不寻常的声音牵动了心弦,燕墨阳产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祥预感,而当他距离楼梯顶端愈近,闻到那股奇怪香气是从顶端的石门里飘出来时,心中的不祥感就更重了。
就在这时,宗寒麟得意的声音又继续响起。
「话又说回来,等本教主有了魔罗天王转世的力量,凭本教主的雄才大略,在重建魔罗天国后,定能富国安邦,那时谁还记得本教主从前做过什么事,又岂会遗臭万年?」
「你、你少作梦了……就凭你到处骗人钱财,害得多少人,咳、咳……」伴随着一阵激动的咳嗽声,聂紫芊虚弱的声音再度传来。「害得多少人倾家荡产,你、你还想、还想流芳百世?」
宗寒麟的声音忽然一变,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十分凝重。
「成大事者不能拘泥于小节,何况未来的一国之君呢?别的不说,就算是盛世明君,开国时还不是杀人无数、血流成河,但天下人谁不称颂他们?更何况我只是取了些蝼蚁小民的钱财做开国经费。」
聂紫芊静默一阵,咕哝道:「我懒得跟你说了。」
「也不用说了。」宗寒麟怪笑了起来。「子时即刻就到,我马上就能得到魔罗天王的力量了。」
因为太专注倾听他们说话,燕墨阳在不知不觉问已走到楼梯尽头,而当他走近石门,看见面前的景象后,整个人蓦地僵祝
这是塔楼的顶层,楼顶呈圆拱形,上头有透明琉璃瓦覆顶,可以看见外面风雨雷鸣;中央是根极其粗壮、大约要几个人才能合围的石蟠龙柱。巨大的圆柱正以缓慢的速度不断向上腾升,再两丈就即将到达楼顶,而聂紫芊和宗寒麟就在这根柱子顶上。
宗寒麟手持残花宝刀背对着他,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从他站立的姿势可以想见,他一定神气十足,聂紫芊则坐在柱子正中的一张椅上。
仔细一看,燕墨阳这才发现聂紫芊被绑着,而此时,她的手以奇怪的姿势朝前弯曲伸出,当胸聚拢,手腕呈下垂状,十指无力挂落,一滴滴鲜红的血珠正从她的指尖不断滴出,落进她面前的一只白玉花盆里。
若再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鲜血实际上是滴到花盆正中一朵碗口般大小的黑花上,每滴一滴血,那带着诡异气息的黑色花瓣便更舒展一点,同时散发出浓郁之极的奇异香味。
正面对着燕墨阳的聂紫芊显然发现他的到来,她忽然啊了一声,头往前倾,口中大叫。
「宗教主,我身上的血滴光了,我……我不行了。」她手指乱颤,让鲜血撒到花盆之外,试图吸引宗寒麟的注意力,不想让他发现燕墨阳的存在。
宗寒麟果真变了脸色,上前一步,猛地按住聂紫芊的手腕。
「小丫头,魔罗天之花马上就要开了,你少胡闹,要敢给我出什么状况,小心我一刀捅了你!」
要不是点穴会减少身上的血液流动,影响魔罗天之花的开花质量,他早就点了聂紫芊身上的穴道,哪容她像现在这般嚣张。
聂紫芊倒抽一口气,嘴巴骂个不停,却再也不敢乱动,而燕墨阳则趁着这个机会,速将周围的环境摸了个大概。
糟糕!控制那根柱子的机关大概设在柱子顶端,他根本没法子上去!
正在这时,他眼前忽然亮起一片妖冶的金色光芒,而那股奇异香味更是浓得仿佛能将人醺倒,只听宗寒麟一阵惊呼。「魔罗天之花终于开了!」
燕墨阳不由得屏住呼吸往上望,就见宗寒麟双膝跪地,小心翼翼将残花宝刀捧在手中,用宝刀上的圆洞对准魔罗天之花轻轻一放,瞬间,那朵奇异的黑色花朵便整个贴在圆洞里,不断旋转,而花瓣所散发出的妖冶光芒也愈加炽烈。
他不顾一旁仍旧骂个不休的聂紫芊,忽地一阵哈哈大笑。「子时已到,小丫头你好好看着,等本教主举行完最后一个仪式,就能得到魔罗天王的力量,实现称霸一方的夙愿了。」
而此时,石柱已升到塔楼顶端,宗寒麟蓦地举刀过顶,手臂直指天空,口中念念有辞,而后猛然大喝。「开!」
就听一声巨响,塔楼顶上的琉璃瓦哗的一声被震碎,雪花似的飞散出去,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塔楼外的风雨闪电都像被人扎成花束般,在残花宝刀的上方自动盘旋,然后通过那把刀,全被吸收到那朵墨黑的魔罗天之花中,连一滴雨水都没落下。
仰头望着眼前这幕,聂紫芊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再也记不得要骂人了;而燕墨阳则狐疑地皱眉,觉得那朵花古怪,难道真能让宗寒麟成为魔罗天王转世不成?
不管怎样,还是毁了这个妖孽好!燕墨阳眸光一沉,悄悄拔出聂紫芊留给他的软剑,深吸一口气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对准那朵黑花猛掷过去。
就见一道流光闪过大厅,宗寒麟还没来得及反应,残花宝刀上那朵魔罗天之花就被燕墨阳射出的软剑钉在对面的石壁上,流下一滩又浓又黑的液汁,旋即化为一片虚无。
这一下变故来得太快,聂紫芊不禁目瞪口呆,就连宗寒麟也瞠目结舌,他瞪大眼睛望着插在石壁上兀自晃动不已的软剑,一张老脸几乎哭出来,心中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辛辛苦苦闭关那么长时间才发现的心血,这么一下子就没了。
事实上,自从得到「残花」宝刀后,宗寒麟就闭关研究该如何运用那把宝刀,没多久,居然被他发现宝刀中暗藏的秘密——
和魔罗天之花配合使用,趁着旧魔罗天历的八月十五子时,在旧魔罗天国的祭天神坛将盛开的花束合到「残花」宝刀的圆洞上,再举行一个封神的祭把仪式,就能吸收大自然的力量为己用;武功越高的人,吸收运用大自然的力量也就越多,这就是前魔罗天王能够称霸一方的秘密。
知道这个秘密后,他喜出望外,更让他高兴的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魔罗天之花一直都由魔罗天国的护国法师看护着,它很凑巧就在魔罗天教内。
但问题又来了,他以前一直用这盆魔罗天之花的茎叶来提炼赤毒,却从没见它开过花,要怎样才能让它开花呢?
他琢磨半天也没理出个所以然,便不死心的一头埋进书堆。
皇天不负有心人,几个月后,他终于在一本破得不能再破的古书上,发现了让魔罗天之花开花的秘密——要玄阴之身女子的鲜血浇灌,此花才会盛开。
可整个旧魔罗天国境内,只有伽罗族的封天圣女才是玄阴之身,但伽罗族素来行踪不定,更何况他们又和隐渊堡结成同盟,要捉封天圣女来滴血浇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计画先用赤毒刺伤燕墨阳,再在封天圣女回程途中,亲自出马将她劫到祭天神坛。
没想到,离开花的日子还差一天,封天圣女居然被人劫走了。更没想到,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无赖丫头,居然也是玄阴之身——因为他为了向她逼问封天圣女的下落而刺她一刀时,她流出的血并非是中毒后的腥黄色,竟是鲜红的,而这是玄阴之身的特徵之一!
所以他也懒得追究封天圣女的下落了,便急急忙忙带着聂紫芊返回神坛,划开她的十指继续浇花。
眼看着只差最后一小步,他就能拥有超凡的力量,没想到竟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破坏了!
「你——」宗寒麟越想越不甘心,怒气陡然升起。他举起「残花」宝刀,作势要找燕墨阳拼命。
就在这时,塔外蓦地响起一道惊雷,紧接着,空中划过一道闪电,打在失去屏障的塔楼内,正巧击中那把残花宝刀,而手握刀的宗寒麟不由自主浑身一阵哆嗦,脸顿时黑了半边,身子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倒下,天空又是一道闪电击来,打中他的另一半身子。
此刻的他不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