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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人悄悄扣下了一行来自西域的行商。”
“嗯?”范承明有些不明其意地眯了眯眼睛;这才哂然一笑道;“他成天忙得恨不得三头六臂;怎么又有功夫去管什么行商?莫非是有人和他支持的那家茶行争利?”
“我原本也以为是如此;毕竟;那些行商就是因为在云山茶行里头谈了些什么;事后才突然失踪的。”那从者说着更加将声音压低了几分;甚至还看了一眼左右;“但我仔细查探下来;却发现并非如此据那些行商曾经住过的旅舍主人说;这些人脸上带着些很明显的红色;据称是常常来往吐蕃所致;也都cāo着一口很流利的汉语;出手大方得让人吃惊。听说他们一住进客舍之后没多久;就去让人用金子兑了一百贯钱以供日常花销。”
“如果照你这么说;确实有些可疑。”
范承明先头暂时放弃了和杜士仪争锋的念头;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永远放弃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一个堂堂从三品职官的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倘若还拿不下杜士仪这个正六品上的成都县令;那么;在他今后的官路仕途上;永远都会留下一个让人瞧不起的污点。这会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他想想之前那一次自己也算是蓄势而发;但却因为闹过一次再闹第二次;反而让杜士仪有了准备;他便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给我先把杜士仪底下每一个人全都盯紧之前往河内本家调拨来的人早就到了;人数怎么也不会少过杜士仪的人;就算一个服侍一个也足够了就算查不清事情始末;也得确定他扣下行商的事。给我传话下去;只要有人能够查出那些行商的底细;赏金三十贯”
“是;一定尽心竭力”
等到那从者应命离去;范承明这才觉得一颗心不可抑制地扑通扑通直跳。尽管那从者并未断言那一拨西域行商是从哪来的;更不知道他们所为何事;但他根据本能猜测;却觉得这些应该是吐蕃人。尽管大唐吐蕃在数年前再次会盟;吐蕃也一度上书称甥;可即便如此;这两年的仗也没少打过。只要能够证死杜士仪和吐蕃人有勾连;那么不但前仇尽可得报;而且……就是京兆杜氏;此次也会一块折个大跟头
除却交接诸王诸妃;再没有比勾连外邦更犯忌讳了
尽管杜士仪的隐藏工作做得很好;尽管跟踪的事情极其不顺利;更不要说打探那些所谓西域行商的底细;但范承明既然能下死力从河内范氏本家悄悄调来了众多部曲;又隐忍不动足足将近半年;现如今不动则已;一动自然惊人。十数日之内;各种各样的细枝末节汇总到他这里;又由他和几个幕僚仔仔细细地剖析;最终他总算是得到了一个答案。
这一行西域商人名为行商;实为吐蕃马贼;这确凿无疑
“使君;看到杜明府又悄悄带着人出去了。不是走的前门;而是走的后门;穿得犹如寻常随从。我眼看着他进了关着那些行商的所在;这才留着老四在那儿监视;自己先回来向使君报信”
“很好。”听到这最新一条禀报;范承明忍不住站起身来;捋须微笑道;“这杜十九是想要钱想疯了;竟然打算与虎谋皮竟然会打这一拨吐蕃马贼的主意;他一个成都令不要脸面节cāo;我这个益州长史却不能坐视不理来人;与我点齐了大都督府内护军;就说我今日要校阅”
范承明这个益州长史和当初的张嘉贞一样;领剑南道支度营田、松、当、姚、菖州防御处置兵马经略使;大都督府内尚有百余护军。而他既然曾经花了两个月泡在和六诏毗邻的姚州;自然也曾经狠狠cāo练过这些护军。尽管他不像杜士仪那样财大气粗;可大都督府每年能够过手的钱更多;放不放公廨本钱只在主官一念之间;他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下属照例找了捉钱人放债;因此这些护军也没少得钱。
现如今一个个站得笔直犹如钉子似的护军们往范承明面前一站;一股彪悍之气扑面而来。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便恶狠狠地说道:“今日我接得禀报;城中混入了吐蕃密谍;尔等可有胆量随我前去捉拿?”
这声音不大;但听在众人耳中却犹如惊雷一般。吐蕃染指安西四镇和陇右河西之心已久;但由于剑南道位于西南;和吐蕃接壤之处多雪山峻岭;所以鲜少受到侵扰;尤其是成都更有世外桃源之称。众人在心中悚然的同时;又听到范承明许诺以重赏;一时之间心思自然被撩动了起来。随着一声有胆量的厉喝;一时应者云集;这也让范承明神情更加振奋。
“那就出发”
召集护军之前;他就早已派心腹人等看住了大都督府中的所有出入口;尤其是和杜士仪交好的韦礼;他更是直接派人将其软禁了;此刻自然不虞有人走漏消息。当百余人分成三拨;分别从大都督府中疾驰而出时;大街上行人躲避之余无不好奇的好奇;嘀咕的嘀咕。
这位消停了许久的范使君;这是又要于什么了?
等到范承明带着一众人等直接围住了那座位于荒僻里坊的寻常民宅时;却发现门前半个守卫也没有。他才一皱眉头;一旁暗巷中便有人现出身形;快步走上前拱手行礼道:“使君;人都在里头不曾离开过。”
他的人早就探查过;那是寻常民居;杜士仪到成都城总共只有一年;应该决不至于在这种地方掘出密道逃脱既然如此;此次杜士仪谅是插翅难飞
范承明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眯眼睛;旋即沉声喝道:“左右;给我破门”
随着大门轰然崩塌;两边不高的围墙上亦是有护军爬墙跃入;不消一会儿;小小的院子里就已经挤满了人。直到这时候;范承明方才在人簇拥下进了门;眼看居中正房大门紧闭;他便沉声喝道:“内中的吐蕃密谍听着;十息之内纳降免死;否则休怪我动用弓弩”
“益州富庶安宁之地;范使君身为大都督府长史;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动用弓弩;这真是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范承明心头大定。果然;看到大门被人徐徐打开;露出了杜士仪那张仿佛波澜不惊的脸;他皱了皱眉便冷笑道:“我得人通传吐蕃密谍潜入此间;因而带兵围捕;没想到竟然杜明府也在此间;这其中缘故;我倒要问你才是”
“吐蕃密谍?我怎么不知道?”杜士仪讶异地瞪大了眼睛;见范承明瞳孔猛地一阵收缩;左右立时有人抢了出来;仿佛准备闯入他背后的屋子里;他便似笑非笑地说;“看来范使君是真的盯我盯得走火入魔了杨大将军还请现身吧;否则范使君恐怕就要误伤无辜了”
杨大将军?哪个杨大将军?
范承明只觉得整个人猛然一懵;然而;当看到那个虎背熊腰;眉角赫然有一条深深疤痕;双鬓已经一片花白的老者大步出来时;他顿时失态得后退了一步;怎么都没料到如此人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那赫然是才刚加封为辅国大将军;天子金口玉言;俸禄仆役一概如二品礼的杨思勖即便只是一介宦官;却不能抹杀其身为一员虎将的事实
第四百五十二章 气势凌人撵长史
“范使君好大的威好大的煞气”
杜士仪说过一次的此时此刻从杨思勖口中说出再加上他那不怒自威的相杀气腾腾的表竟是让范承明背后的那些护军不知不觉往后退了一步。而杨思勖仿佛很享受这种被人畏惧的感又徐徐上前两步站在杜士仪身这才背着手说道:“我倒要看光天白日之不问青红皂白就动用弓范使君是否想要造反”
当头如此一顶大帽子扣下范承明不用说也是面色惨白一片。身为天子近臣的杨思勖怎么会出现在这他已经没工夫去想唯一能够想明白的就只有自己再次落人圈套。他深深吸了一口这才强自挤出了一丝笑拱了拱手道:“着实不知道杨大将军竟然会不声不响到了成都来……”
不等范承明把话说杜士仪便似笑非笑地打断了他的话:“范使君不知道杨大将军到了成却知道吐蕃密谍进了成也不知道该说是消息灵还是某些消息灵通。”
既然已经撕破了杜士仪更不想放任范承明这个一直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益州长史继续留在成这段时日更是悄悄做好了一切准因此他的说话自然非同一般地尖刻。
而一旁的杨思勖非但并不觉得杜士仪以下犯上有什么不反而很是快意地看着范承明那受窘难堪的样继而就扬了扬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此行奉陛下之到成都督办茶引司之没想到竟然会被范使君这位益州长史当成吐蕃密甚至险些连弓弩都动用上了范使君是要看我随身带的制还是要查我的过所?”
事到如范承明不用回头也能听见背后那些护军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哪怕他事前已经在这些人身上花费了大量金钱和苦但在这样当头一棒的消息面他不得不承认今天自己败得极惨。更让他心中一沉的眼看杜士仪上前在杨思勖身侧耳语了几这位去岁才立下大因而圣眷正好的辅国大将军嘿然一当即淡淡地说道:“尔等身为益州大都督府护听从上官之命到这里虽险些对我刀兵相但不知者无罪退下这里再没有尔等之事”
“多谢杨大将军。”
“多谢大将军宽宥”
参差不齐的谢罪声范承明能够清清楚楚地听到那些护军退下离开的声音。那一他甚至能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在咬牙切齿。当杨思勖大步走到自己面两张脸仿佛只隔着不到一尺的距离他就只见杨思勖对自己龇了龇牙。
“范承虽说从前没怎么打过交但我讨厌你若是按照我治军的习遇到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同僚下属使绊子的家定斩不饶”杨思勖恶狠狠地迸出了这么一句随即顿了一又迸出了一个更简单的字“滚”
几经沉一度甚至官居尚书左范承明自忖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但杨思勖这样圣眷正隆却又偏偏强横无礼他却是第一次遇见。他用近乎怨毒的目光狠狠剜了杜士仪一随即惨笑道:“杜明府明修栈暗度陈果然是少年出英雄”
“范使君过人敬我一我敬人一我一介成都从未有过想要和人一争高下的意奈何却有人一再算计相我为求自自然不得不多用些心。”杜士仪稍稍弯了弯直起身后便从容说“民心向百姓的心思很简你上任之后为他们做了多少好断案是否公为人是否正这些评价官声好坏的标兴许和官场的标准并不一但绝不该就认为这不重要就比如我所上奏的茶引司一若范使君先知道恐怕不是将其当成耳边就是利用这一点来上今日这一我说得可有错?”
尽管明争暗斗多但今日咽下所有苦甚至在言辞上头也占不了丝毫上范承明早已心力交瘁。奋起最后一点心志恶狠狠地瞪了杜士仪一仿佛要把这位年轻却可恶的成都令形貌都印在心范承明这才拂袖而但那背影之中的佝偻萧索却显露无疑。
而等到他渐行渐最终完全消失在了视线范围之杨思勖这才看着杜士仪笑道:“杜十九郎还是激进一如从到底年轻气盛。”
“让杨大将军见笑了。”
六十花对于大多数人来过了这个人生就只剩下倒计时然对于杨思勖来年龄却完全不是问题。他幼年入年近五十方才升为宫闱在中宗年间太子李重俊伙同大将军李多祚的叛乱一刀斩杀李多祚之婿野乎就此一举成名。此后他跟随李隆基诛除韦和高力士一样被这位天子倚为左膀右而他比高力士更突出的一点他并不单单是随侍天子身侧的宦而是一员真正百战百胜的武将。
开元初年平安南之开元十二年平五溪蛮之他自忖功劳远胜只打过一次而且根本没多少建树的王毛仲。然王毛仲却凭着圣眷优根本不拿正眼看一而再再而三对他呼来喝去嗤之以他心中自然积攒了数不尽的怨气。
于当杜思温悄悄约见于请托了他这件事他想起此前为杜十三娘入宫也提供过方兼且觉得杜士仪风骨可再加上张说凭王毛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