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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残破的画面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回旋着,这时身子突然被一个人拥住,那个人又再次将她抱了起来。穆青暖吓得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睁开的双眼正好对上他暗沉似水的眼眸。
“穆祈,你要干什么?”穆青暖苍白着脸,嘴唇也微微泛着白色,眼里闪着慌张和虚弱。
“带你去看病。”穆祈冷着声道,“你的烧还没有退下,手臂上的伤口也崩裂了,需要医治。不能再留在这个漏雨的地方了。我现在带你出宫,伤好了以后,我们迅速回南周。”是的,为了弄清一个事实,他必须带她离开。
穆青暖吓得抖动了一下唇,“穆祈,你在说什么?!”回南周……?不行,她还不能回去!
“恩,回南周。将你带走后,我会安排一个人易容成你的摸样呆在这里。”冷宫里的烛火已经被雨水打湿,整个冷宫渗透着一股阴湿感。穆祈一袭墨色长袍,长发盖住了他温润的双眸,月色下只照映着他满是严肃的侧脸和同样惨白的肌肤。“你难道还有其他理由呆在这里吗?”
“若……”穆青暖的眼睛闪烁着,“若段宵发现我被掉了包,这次难保不会生气再度攻打南周……”
“不会。”穆祈沉声道,“南周的棋子我已经全部部署好了,你不必留在这里转移段宵的视线。更何况今日不同往日,若再次打战,将是西锦覆灭!”说着,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穆青暖的神情,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放过。
“你说什么?”穆青暖挣扎着,眼里流露着她不该有的慌张。穆祈心中一沉,扔下一个重弹,“李燕已经出手了。你这次所受可以说是拜她所赐……”
“穆青暖,跟我回去好吗?”墨色的发丝垂荡着水珠,一滴一滴滴在穆青暖的脸上。很凉,很凉。穆祈明明没有哭,可是他的神情却十分奇怪,是一种小心翼翼又十分惶恐的表情。穆青暖久久不答,穆祈放柔了语气,轻声道,“再多久留,就要卷进西锦内乱了……”是的,再过不久,西锦王位就要易主了……不,说不定西锦就要就此覆灭了……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穆祈眼中一沉,冷光闪过,手已经握在了腰侧的剑上。“皇上,你……”听到屏风后徐萍的轻呼,穆青暖想也未多想,便将穆祈扑倒在床上,她将被子牢牢地盖住了穆祈,随后自己也窝进了被子了。
冷宫的摆设如此空旷,穆祈一个大活人根本无处去躲。不能让段宵发现他,也不能让穆祈动手,那时,穆青暖的脑中只想到了这一点。
段宵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瞧见徐萍端着药碗,碗中热气萦绕,浓烈的药味在房中飘逸着,段宵怔愣了一下。
“皇上,你怎么未撑伞就来了?衣服都湿了,要保重龙体啊。”徐萍声音扬了扬,其实她并不关心段宵会不会生病,而是怕段宵冒冒失失进去会发现穆祈,最起码,她现在为他们挡住段宵,让穆祈有时间躲起来,或者干脆,穆祈就带着穆青暖回南周吧……
段宵愣了愣,才发现自己此时如何狼狈,全身湿透不说,脸容也可怕得有些吓人。他抖了抖全然湿透的衣服,并运功蒸干了它,他将凌乱的发丝整理妥当后,便朝着屏风后面走去。
“滴答——”一滴雨水顺着漏洞滴在了他的头上,段宵拧眉望着角落处的一滩水迹,莫非他来之前,已经有谁来过这里了?
穆青暖抬眸瞧之,连忙道:“房屋长久未修补,漏洞不较多,皇上不要见怪。”
段宵闻声望向穆青暖,她的脸色比之前差了好多,说一句话便低声咳嗽了好几次。刹那,不知为何,心中骤然浮现心疼……
段宵不由思索,这里冷风阵阵,雨水滴漏,似乎真的不适合病人所住。如果穆青暖开口求之的话,他今日便准许她住回华容殿。
可是他左等右等,穆青暖除了低头外,不发一言。
“朕来看你,你不说些什么吗?”寂静让段宵难受的发慌,他不由脱口问道。
“看我?”穆青暖才抬起了她尊贵的眼,瞟了段宵一眼,似澹泊高远的疏离,“多谢皇上特意来冷宫看我。”
连臣妾都不愿意自称,看样子在闹着别扭。
段宵刚想开口,又听穆青暖道:“我要休息了,恭送陛下。”说着,穆青暖便侧过了身子,一副不想理睬段宵的摸样。
“穆青暖。”不悦立时蹙在眉梢,段宵压抑着怒气一字一句道。空气里顿时多了一层,让人发慌。
段宵一步一步地靠近穆青暖,穆祈眼睛一寒,剑已拔出,以穆青暖作掩护,若这剑刺出,如此出其不意,段宵必会重伤。
“穆青暖。”段宵顿了顿,眼睛直直地望着背过身去的穆青暖,轻轻地说,“你的手臂让朕看看。”
这时,穆青暖的手按住了穆祈的剑,她轻微摇动了下头示意穆祈不要。
段宵见穆青暖不理他,便要掀开被子,一看究竟,却被穆青暖另一只手阻挡了下来。
“陛下,真不知道你还来冷宫做什么。我已经被你废弃,打入了冷宫。我伤得如何与你何干?我现在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那样淡漠的声音,无悲无喜,听得段宵心中一阵恍惚。
穆青暖无意抬眼,却见他长眉微蹙,脸色十分奇怪。
“不问朕为何不分青红皂白打你入冷宫?”
“这与我无关。你当时说不信我,我已经记下了。你当时让我跪下向贵妃赔罪,我已经记下了。你当时用碎片击中我膝盖迫使我跪下的事,我也记下了。”
阴冷的气息吹拂着段宵僵硬的面容,穆青暖冷漠的眼神,让段宵心中一阵复杂。
“陛陛陛——陛下!!!”莫空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急急道,“贵妃娘娘滑胎了,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清着,大出血中。”
“还不快叫太医!”段宵的脸阴沉的可怕,像一只怒吼的狮子,完全失去了冷静。
“雷雨交加,外面积水严重,马车开不进皇城。贵妃娘娘的气息越来越弱,恐怕娘娘等不到太医就要……”莫空犹犹豫豫着吞吐出了最后一个字,“仙去了……”
“之前不是已经好转了嘛,为何还会滑了胎!”段宵已经无暇顾及为何穆青暖的被子如此之鼓,也无暇顾及他到冷宫来其实是心软想放穆青暖回华容殿的。
他的心中,只想着一点,这个他无论如何都想保住的孩子,为何还是失去了……
段宵步伐急匆匆得跟随莫空而去,之时,却听见穆青暖在身后唤道:“若陛下相信我,我愿意以医术一试。”
“你……?”段宵迷茫的回头,那样子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萍一般。
“你既然怀疑我会不会医术?”穆青暖的嘴角忽的上扬一丝冷淡的笑容,“那我就证明给你看,贵妃会滑胎不是我的原因。我要用医术为自己证明自身的清白!”
段宵的身子蓦地一僵,墨色的眼眸紧紧地望着穆青暖的眼,他恍然惊觉,穆青暖眉梢流淌的执拗像极了那个人。
——这件事不是段宵干的,我会证明他的清白!你们这样会吓坏他的,快放了他!
段宵将所有情绪都埋藏了下来,淡淡道:“朕一直信你。”
穆青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相信。若段宵当初便信她,又为何将她打入冷宫……说来,恐怕这世上,段宵只相信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快到300了,感谢大家v
第三十八掌 麝香
“皇上,你先去凤翔宫。我准备齐全后,就过来。”穆青暖垂下眸,淡淡道。
若她起身,那被子异样的突起便更惹人怀疑,若段宵追究起来,穆祈必然会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到时候她自己的处境也尴尬了起来。段宵是认识华言的,那穆祈为何会与她这个南周公主私会于冷宫,就令人捉摸不透了。
华言是外公收养的,段宵向来疑心病重,必然会认为谢家与南周关系密切,到时候,说外公叛国,这罪名可担当不起。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谢芸此时处境堪危,若段宵在与他们争执几番,估计谢芸就真的保不住了。
“好。”段宵看了一眼床,最终转身离去。他虽然有些怀疑穆青暖刚才所说只是想支开他,她被子的异样鼓起他并不是不在意。但他说了信她,便会信她。
段宵匆匆离去后,穆青暖起身下床,可她的手却被人牢牢握住。她想抽回手,却发现对方越握越紧。
“穆祈!”穆青暖转身,小声警告他放手,却正巧望进他那双暗潮涌动的眼瞳。
“趁现在宫里戒备松懈,我带你出去。谢芸一死,西锦必大乱。”他那双眼闪亮亮地直直地望着穆青暖,似乎只要穆青暖一点头,他就立马飞身带她离开。就算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他也无所谓了起来。
“别去那里,谢芸滑胎大出血,若你相救后她死了,若谢振平要找段宵算账,到时候段宵将责任再度怪在你的头上,你就是他的替罪羔羊了。到时候你被关进西锦大牢里,我便不方便救你出西锦了。穆青暖,这一次就听我一言好吗?”说到后面,穆祈的声音放软,似有些祈求的味道,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对不起,这是人命相关的事情。”穆青暖低头,抽回了手,拿起桌上的小箱子,背对着穆祈轻轻道,“我若去,谢芸还有一线生机。她虽待我如此,但……我也不能白白看她死去。”不管怎么说,谢芸,她,是她的表妹啊……是她前世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穆青暖撑了一把伞,便与徐萍匆匆离去。大雨滂沱之下,她的身影愈行愈远,他好怕,她那么离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穆祈不再多想,冒着雨,追上了那个身影。
他要护她安全,他答应叶瑶的。不,只是他自己想护她而已。一旦发生危险,即使现在暴露自己,即使拼个鱼死网破,他也要将她安全地带离西锦。
出冷宫的路上,穆青暖的耳边传来幽幽清远的琴声,凄凉悲壮,迷离而空洞。她突然想到,段旭的西亭院就在冷宫之中,离她冷宫的破院子才十分钟的路程,如果她继续呆在冷宫,或许以后见段旭的时间更为方便,治疗他脚疾的进度也能加快。只是,为何她现在所听到的琴音与前几日他为她所弹的差那么多,这个声音激起了穆青暖的满腔郁结,让她的眼中不由闪着泪花。
段旭在烦恼什么,又在担心悲伤什么呢?
凤翔宫。
穆青暖一进门,便皱起了眉。房内虽然血腥味极重,但穆青暖仍然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那个味道她甚为熟稔——麝香。
穆青暖叹了一口气,她突然将一切来龙去脉皆理清了。
谢芸滑胎原来不是藏红花所害,而是久闻麝香所致。
穆青暖命人开窗通风,并命人将谢芸随身衣物皆脱得干净。
段宵为了避嫌只能在门外来回踱步,屋内只留了几个侍女。谢芸会中毒,一定有侍女从中作梗,穆青暖并不放心,便将她们统统赶了出去,只留下了自己和徐萍。
见穆青暖未曾把脉便已经写了药方,徐萍不解道:“青暖已知何解了?”
“是麝香。”穆青暖眼皮也未抬,出门便将药方放进了段宵的手中,意思很明显,麻烦他这个轻功绝顶的高手前去御药房拿下药了。
段宵嘴角抽了抽后,也未仔细看,便将纸递给了凌宇,笑话,他身为西锦陛下,竟然当跑腿……
“麝香……”徐萍眼中有些愤慨,“当年若不是这麝香…皇后娘娘也不会滑胎……至少应该生下个小皇子的……”徐萍低着眉,眼里的伤感看着令人心疼。
穆青暖又何曾不知。她七岁的时候,母后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