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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前进!前进、进!
这歌声不是唱出来的,是用如雷的咆哮声嘶吼出来的,在青筋发亮的嘶吼声中。尚义感觉热血在上涌,直冲头顶,头皮阵阵发麻,那狂暴的马蹄声带来的压力被驱出了脑海,他重新握紧了刀盾,挺起了胸膛,胸膛里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
背后传来李百户的大吼声,立即有人挤到尚义身边,呯呯的枪声响起,腾起的硝烟让尚义半眯起双眼。前方一匹匹战马轰然倒地,翻滚不休,掀起阵阵的烟尘。更多的鞑子催动着战马飞跃而过,继续狂冲而来。
“举盾!举盾!”这是总旗梁喜在大吼,尚义与战友立即竖起大盾,透过盾牌的缝隙但见前方漫天的箭雨呼啸而来,噼噼啪啪地打在盾牌上,背后不时传来战友的惨叫声,尚义不及回头去看。但能感觉到有烫热的鲜血溅到自己的脖子上。
几乎在同时,在将领的喝令下,五个圆阵之中随之腾起一蓬蓬的箭雨,几乎遮住了天空。尚义感觉光线为之一暗,但闻外头惨嚎不绝,中箭落马的鞑子被随后冲过来的铁蹄踏得尸骨尽碎,肉泥飞溅。
鞑子很快就发现。秦军这种圆阵因为外层有盾墙和长枪,里面的弓手只能大角度抛射,只要适当的靠近圆阵。秦军的弓箭就失去了射角。
而他们只要在马背上站直身体,仍可以射杀阵内的秦军,于是鞑子纷纷突入二三十步内,绕着圆阵奔驰,如此近的距离,弓箭的劲道十分惊人,噼噼啪啪地打在铁盾上,其中一支竟然透盾而过,离尚义的眉心不到两寸才停止,惊得他身上汗津津的。
两军交战射杀,战马狂奔,蹄声如雷,烟尘如浪,凛冽的肃煞之气扑面生寒。
“啊!”旁边的陈喜突然惨叫起来,尚义仓促望去,但见陈喜右脚板被一箭透过,整个脚板被钉在了地上,痛得陈喜盾牌一松。
“不要!”尚义惊叫着,但已经迟了,噗!一支利镞正中陈喜面门,入骨三分,只剩下箭尾在激烈的晃动着,滚烫的热血溅了尚义一脸。
“鞑子,老子跟你们拼了!”尚义目眦欲裂,咆哮不断,几乎就要弃盾冲出去。还好身边适时传来了什长高全的大吼:“补上缺口,快,补上!往右边移动,快!”
同什的林大智冲来拾起陈喜遗落的盾牌,这边才补上缺口,又听到“呯!”的一声,右边的杨雄整个被子弹射得倒飞出去,紧靠着杨雄的刘来智也被射断一臂,血溅如雨,那断臂就砸在尚义头盔上。。。。。。。。。。
什长高全冲来拾起杨雄的盾牌,亲自补上盾墙缺口,后面使鸟铳的士兵装好了子弹,立即挤到盾境间的缝隙开枪,浓烈的硝烟直薰人眼。尚义咬着钢牙,随着什长的口令不断向右,他知道这是与右边的另一个圆阵配合,对绕着圆阵奔驰放箭的鞑子进行挤压。
惨重的伤亡让尚义几乎疯了,这时什长一边高全一边发令右移,一边大声鼓励着:“顶住,马上就有鞑子好看的了,顶住。。。。。。。。”
仿佛是为了印证什长高全的话,此时尚义背后传来“哧哧”的声响,听到这声音,尚义忍不住怒吼道:“炸死这些狗娘养的,炸死他们,炸死他们。。。。。。。。。”
在他的咆哮声中,圆阵内飞出一串串的震天雷,尚义透过盾墙的缝隙,但见一团团火光猛烈炸开,巨大的爆炸声如雷霆阵阵,地动山摇。激荡的气浪冲得尚义几乎拿不住盾牌。
处于爆炸中心的鞑子骑兵就象陷入了炼狱,连惨嚎声都听不到,只见一截截断臂残肢被气浪冲上半空,即便是高大的战马,也被掀翻出数丈之外,纷飞的弹片划破了马肚,肠子全流了出来,火光将鞑子的尸体灼得焦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肉的味道。
“好啊,太好了,继续炸!继续炸他娘的!”看着鞑子尸横遍野,血肉纷飞的惨景,尚义激动得手脚下发颤,连边呼嚎。
只是侥幸逃过此劫的鞑子已经被吓碎了胆,有的连武器都扔下了,纷纷抽打着战马逃离这死亡的地鬼域。
“快,向前,向前推进,将百姓裹胁入阵来立即撤退,鞑子又杀上来了。。。。。”
第275章 气壮山河(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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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站在小土包上,见刘永志忍受着巨大的伤亡,将鞑子诱近梅花阵,然后一次性砸出两三百枚震天雷,一时地动山摇,烈焰翻卷,把圆阵四周变成了人间炼狱。
并趁鞑子死伤遍地,余者吓得惊恐逃离之机,五个圆阵组成的梅子大阵迅速前移,将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裹胁入阵内。
秦牧稍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尽力了。或许有些将领会有些意见,说自己不够冷酷,但这就是秦牧的处世原则,冷酷是留给敌人的。
当年刘备败走襄阳之时,在追兵紧迫、极其危险的情况下,坚持带着大批百姓逃亡,赢得天下名,可以说他的基业由此奠定。
秦牧的仁政在湖广江西得到百姓热烈拥护,这种人心向背影响着许多人,以至于象顾炎武之样的人都甘于供其驱使。
军中将士至今没有出现一例严重的反叛事件,这和秦牧对敌人冷酷,大筑京观,对自己人宽仁的性格有着直接关系。
他不是朱家子孙,缺少所谓的大义名份,要争霸天下,是否有一份仁义之名就显得尤为重要。
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要对百姓百姓保存一颗仁爱之心。在没有尽力的情况下,让秦牧立即杀戮这些无辜的百姓,他是不会做的。
这次用的震天雷以前明军也有,只是拿在手上点燃引信非常危险,这需要极大的勇气。
一但引信点燃后,未能及时投出就被射死在阵中,反而会给己方带来惨重的伤亡。甚至会让整个阵形瓦解,以前的明军士卒根本不愿使用,因此震天雷一直没有得到重视。
鞑子根本没想到震天雷还可以这么用,猝不及防之下,伤亡极为惨重,就连远处未被伤及的鞑子,见此人间炼狱般的恐怖景象,也是进退失据,犹疑不前,以至于让刘永志顺利将那些百姓裹胁入阵。
保持理智的人会犹豫。但还在流鼻血的阿济格已经没有多少理智可言,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下令发起了全面进攻。
秦牧紧急施令,将十门千斤佛朗机大炮调到东面的小河沿岸,因为这边同样有数千鞑子呼啸而来,两面夹击。
战场瞬息万变,已经脱离了秦牧的预料,本以为鞑子第一次受挫后,会等吴三桂到来才发起总攻,这样秦牧也可以等来各路援军。对清军进行合围。
然而盛怒之下的阿济格已经不惜一切代价,他已经忘了满蒙旗兵没多少这个事实了,这对秦牧来说,有利有有弊。
只是利弊的取舍已经由不得他来权衡了。决战已经提前暴发,只有胜利者才能资格决定何时结束战争。
大地再一次激烈的颤抖起来,远处的烟尘就象乌云翻腾如浪,遮天蔽日。
沉闷的角号。如林的金戈,铿锵的铁蹄,飞溅的惊沙。如幕的黑影,惊天的咆哮,无边的杀气,一齐席卷而来,让人手脚冰冷僵硬、惊心动魄。
“快退!快退!”
百户洪大武在歇斯底里地大吼着,尚义与同袍护着百姓,努力保持着阵形迅速地后退着,上万铁骑发出磅礴的轰隆声,如雷霆炸地,震耳欲聋,地面在激烈的摇晃,吓得里面的百姓惊叫不绝,哭声一片。
无数的铁骑还没到,催动的气流已经席卷而来,地上劲草尽折,叶片飞舞,沙尘打在脸上如针刺一般。
随着摧山倒海般的骑兵冲近,一场血腥的恶战瞬间爆发,无数的子弹箭矢呼啸而来,击得盾牌爆裂,铠甲难挡;
身边不断有同袍惨叫倒地,鲜血如雨,碎肉横飞,尚义却什么也听不到,耳鼓被那雷霆万钧的马蹄声震得隆隆作响。
梅花阵内的秦军也誓死还击着,以箭矢、以鸟铳、以震天雷。一团团的火光在阵外连绵爆起,炸飞的鞑子一片焦黑,有的四肢俱断,肚烂肠穿。
狂奔中的战马轰倒地,擦着地面划出数丈远,猩红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大地。
但是,这回鞑子没有丝毫退缩,沉闷的角号声一阵紧似一阵,催人心魄,前队的鞑子向两边一掠,在狂奔的战马上不断张弓疾射,劲箭如流蝗飞舞,令天色昏暗。
当前队的鞑子完全向两边掠出,露出手持长枪的后队来,这一队鞑子排着紧密的阵形,手上的马枪足有两丈长,如同一片横生的森林,随着狂奔的战马猛烈地冲向梅花阵,凛凛杀气摧山倒岳,势若狂潮。
“停!压!”什长高全嘶吼着让长枪兵将枪尾压入泥中,然后他再也叫不出第二声,但见敌人的一支长枪带着战马巨大的冲力,狠狠地将高全擂飞出去,他身体未曾落地,口中已经热血狂喷。。。。。。。。
鞑子的战马也同时被刺穿胸部,战马的身体轰隆倒地,带着巨大的惯性冲来,将尚义旁边的再个兄弟撞飞,生死不知,盾墙已经乱,尚义双眼一片血红,咆哮着狂乱挥刀,将滚落下来的鞑子斩得头颅飞滚,血喷如泉。
左边的林大智手上的长枪没入一匹战马身体中,还没抽出,敌人的一支长已狠狠地击在他的左肩甲上,骨头断裂的咔嚓声传出,林大智那高大的身体被击得在原地旋转了一圈才倒在地上。
“大智!”尚义大喊着,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支枪影飞刺而来,他就地滚,狂乱的挥刀,竟然砍断了一只马脚,战马悲鸣着倒地;
尚义死里逃生,扭头去看时,只见林大智已翻身扑在倒地的鞑子身上,用牙齿狠狠地嘶咬着鞑子的咽喉。噗!抬起头的林大智喷出一嘴的血肉,然后如野兽一般嘶吼起来。。。。。。。。
北面战场上惨烈无比,双方都死伤遍地,鲜血淌满了大地,汇成了小溪。
在东面,秦军的十门千佛朗机炮不断地轰鸣着,这种佛朗机炮每一门配有五到九个子铳,射速非常快,而且全部装上了霰弹,每一次喷射都会形成一大片的弹幕。冲来的鞑子如割麦一般,一片片的倒下,哀嚎不绝,鲜血汇入小河,让河水为之上涨。
只是战场太大,霰弹的射程又只有两三百步左右,十门佛郞机炮无法把整个东面战场全部覆盖,鞑子的骑兵绕冲而来,还是成群地冲到了小河边。
好在河中打有木桩。鞑子一时无法冲过,使得东线承受的压力小得多。
只是北线,由于刘永志他们还没能退回,红夷大炮根本没法开炮。形势极为不利。
眼看刘永志的梅花阵死伤惨重,随时有可能被鞑兵汹涌的铁流淹没,秦牧当即决定全力出击,与阿济格誓死一战。他先对红娘子说道:“你立即过河,带你的人马自上游渡河,然后多砍树枝拖行。做出大军来援的样子,快去。”
“是。”举水河并不算很宽,找一些水流平缓的地方,完全可以抱着战马渡过河去,红娘子二话没说,迅速坐船过河去了。
“所有骑兵随本官冲,和鞑子拼了,霍胜率步兵随后,今日没有废话,不胜,则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