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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乱世之枭雄也!”
“仅此而已?”
“枭雄之才,若扶佐明主,必成我大清劲敌。然则,秦牧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这必然使得一些世之英才不愿供其驱使。”
“洪大学士的意思是说秦牧不足为患?”多铎不动声色地说道。
“非也,江西湖广居江东之上流,秦牧掌控两地,对江南是最大的威胁,必须尽快攻克,否则江南一日不得安宁。目前看来,秦牧已成首要之敌。另外,马士英、阮大铖、朱大典、袁宏勋、张秉贞、何纶等正在杭州议立伪潞王朱常淓,也须举师立击之,以免残明势力凝聚。”
洪承畴的意思很明白,一是全力攻打秦牧这颗眼中钉,二是谁敢冒头称帝就全力扑杀,使明朝的残余势力无法凝聚。
对这两点,多铎是认同的,俩人殿内谋议良久,对下一步的军事行动作了详细的部署。。。。。。。
为了收买人心,多铎进南京后,并没有象在扬州那样大肆抢掠屠戮。不过死的人还是不少,浓浓的血腥味弥漫满城,但凡不愿剃头的人,无一幸免,全被砍头了。
为了能在金陵城呆下去,黄连山也不得不把头剃了,三山门内一栋不起眼的小院,门窗紧锁,黄连山顶着条“金钱鼠尾”正在光线昏暗的房内奋笔疾书,飞快地写下一份名单:
尼堪。 努尔哈赤长子褚英第三子,从多铎率师自孟津至陕州,破敌。五月,从多铎克南都。生性娇淫残暴。
阿山。 伊尔根觉罗氏,从多尔衮入关,击李自成,克平阳。从多铎下江南,与马喇希等取淮河桥,渡淮拔扬州;率舟师溯江上,克江宁,获弘光帝。
佟图赖。 汉军镶黄旗人,入关后调镶白旗,与固山额真巴哈纳、石廷柱等招降山东府四、州七、县三十二。寻从多铎西征江南,先后克扬州、镇江,进世职二等梅勒章京,赐蟒服。
博洛。 努尔哈赤孙,饶余敏郡王阿巴泰第三子,有战功,性狡诈。。。。。。
名单很长。也非常详细,几乎囊括了追随多铎南下的所有满蒙将领,除以上几人外,还有固山额真准塔、蒙古固山额真马喇希、富喇克塔。尚书宗室韩岱、梅勒章京伊尔德、格霸库、署护军统领杜尔德,署护军统领硕纳代、伊尔都齐、费扬古、吴喇禅、拜伊图、尚善等等。
黄连山将这些人的简历,性格喜好,都做一一写下。
除此之外,对清军的兵力布置,后勤的供给,武器装备。各将领之间是否存在矛盾等等,无不予以记录。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黄连山及众多夜不收谍报人员隐伏在南京,主要任务就是搜集清军所有能搜集到的情报,送回武昌。
另外,他们还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为将来收复各城做内应,现在不少夜不收成员都已随原大明降兵转为满清绿营兵,这种绿营兵因整体战略不强。多被用作驻防之用。
许英杰撤出南京时,埋下了大批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黄连山大笔花钱打通关节。把许多夜不收成员扶上了绿营兵中低级将领的职位。这不但有利于将来作内应,也利于眼下搜集情报。
黄连山匆匆将刚获得的情报写好,白纸上的字迹是淡黄色的,干透之后连这淡黄色的字迹也慢慢消失;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看不出端倪之后,将这张白纸与另外几张真正的白纸一起揉得皱巴巴的,再摊开胡乱叠好。然后顶着个满人的帽子出门。
街头到处是绿营兵在巡逻,往日的峨冠博带、上国衣冠不见了,满街都是光着脑袋,顶着老鼠尾、穿着马褂的人,不愿剃头的都死了,浓浓的血腥味还没散去。
乍一看,还以为是到了蛮夷聚居之城,这满地膻腥,你根本无法相信这是南京城。
满城望去,只有莫愁湖上的荷花,不管有没有人观赏,还随着季节寂寞地开着。
在鞑子高压的统治下,百姓之间说句话都缩缩闪闪的,生怕祸从口出,招来屠刀架颈,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往日那些在桃叶渡边喝得酒酣耳热之后,动辄发狂悲歌,指点江山,抨击朝政的东南名士,大多成了名副其实的鼠辈,顶着条老鼠尾跑去向鞑子献媚乞怜去了。
已经有消息传出,多铎让带头投降的钱谦益铨选300人到各地去当官,安抚沸腾的民意,这300人几乎都是东林党人,当初在桃叶渡边叫得最响的,大多入选其中。
黄连山眼中掠过一抹悲凉,心头涌上无尽的恨意,既恨鞑子,也恨那些为虎作伥的汉奸。他好生后悔,当初洗劫拂水山庄时没有一刀砍了钱谦益。
听说他那个小妾柳如是在京城陷落之时,还有勇气跳水殉国,偏是钱谦益这样一个“君子”,甘于做满清的走狗。
这些走狗摇尾乞怜当官去了,南京城里却是饿浮遍野,多铎兵马到来之后,大肆搜刮粮草以资军用,城里被搜刮得十室九空,库藏如洗。
城外上百里内的庄稼全被满汉旗军的马群吃光了,今夏将是颗粒无收。如今城中已经随处可见饿死的人了,再过一两个月,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以前黄连山听秦牧说过一句话“怜我世人,忧患实多。”那时黄连山对这句话没有太深的体谓,此刻看着城中凄苦的百姓,黄连山对这句话有了深深的感触。
但愿大人能快点率军打过来吧!
黄连殷切期盼的秦牧,此刻正在举水东岸的小土包上,望着阿济格和吴三桂近五万大军如惊涛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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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以血还血
风卷黄尘直上半空,万马无声旌旗寞寞。
秦军阵前,上百架百虎齐奔箭已经重新填充好,十多门大炮一字排开,炮口森然。
五百个俘虏被摁跪在地上,光溜溜的脑袋上顶着一根老鼠尾,很好地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秦牧身着玄甲,腰悬巨阙剑,驻马于两军之间,对壕沟对面的阿济格傲然说道:“阿济格,本官听说你曾上书多尔衮:今宜乘此兵威,大肆屠戮,留置诸王以镇燕都,而大兵则或还守沈阳,或退保山海,可无后患;
大肆屠戮!阿济格,你不是要大肆屠戮吗?今天本官就让你也尝尝被人屠戮的滋味;同时让你明白,别说退保沈阳,你就算退回野猪洞本官也要把你们剁了喂狗。”
“秦牧,你敢杀他们,本王一定百倍还你。”阿济格望着被摁跪在秦军阵前的五百旗兵,目眦欲裂,暴跳如雷。
那五百鞑子被秦军用力摁着,嘴巴被破布塞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垂死挣扎却又如何挣得脱身上的五花大绳。身后的秦军钢刀如雪,耀眼生寒。
秦牧森然说道:“满清欠我汉人的血债何止百倍?扬州数十万冤魂在天上看着呢。阿格济,我告诉过你,你们杀我多少汉人,我都会一一还回去,直到把所有鞑子宰光为止。”
秦牧说到这,不等暴怒的阿济格答话,立即对牛万山吩咐道:“传本官令,先把舌头给我全部割下来,我让他叫!”
“秦牧,你找死!”
秦牧冷笑看着壕沟对面的阿济格,不管他如何暴跳,牛万山的令旗已经划下,秦军阵前。士兵接到命令,立即冲上去卸下五百鞑子的下巴,然后将一条条舌头强行拉出,寒气森森的钢刀架上去,那些往日凶残暴虐的鞑子有许多已经吓得尿裤子,双目鼓起,拼命挣扎,然而钢刀顺势一拉,一条舌头还是被割了下来。
阵阵怪异的惨嚎声随之传来,如野鬼啼哭。令人毛骨悚然。
秦牧不为所动,接着喝道:“我看到他们鼓眼睛,传令,把所有眼珠子全都挖出来。”
秦牧的命令一道道的下,割耳,削鼻,剁十指,五百个俘虏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残暴如阿济格。看了也是心胆俱寒,愕愕不能言。
远处鞑子的千军万马在看着这一幕,没有接到阿济格的命令,不敢胡乱发动攻击。真个是万马齐喑,伤心惨目。
以前他们视汉人如猪狗,任意屠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然而自从遇上秦军后。他们不但战场上连连受挫,现在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族人被秦军百般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秦牧的狠厉让他们为之心惊。
秦牧按着剑柄,冷冷地对阿济格讽刺道:“多铎屠杀扬州百姓时,还说什么屠城非他本意,盖不得已而行之。还真是既做了婊子,又想立牌坊。我秦牧不来这套假惺惺的,我就是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你们,我就是爱杀鞑子,只要是落到我手里的,我一定让你们先受尽百般折磨,再慢慢死去,不需要任何解释。”
阿济格如野兽一般,从喉咙里挤出一串低沉的咆哮声:“秦牧,你等着,本王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本王很快也会让你看看,我是如何虐杀汉人的。”
“杀吧,反正你们也是杀,不过本官不妨先给你算笔帐,你满蒙旗兵总计不过十万,汉阳城下死了三千,在这儿连同被我俘虏的计有三千八百之数,尚可喜那边算六千,合计就是一万三千,十亭已去一亭。阿济格,杀吧,咱们比赛杀,看是你先把汉人杀光,还是我先把你们鞑子宰光。”
秦牧的话,一下子戳到了阿济格的痛处,不管大清能不能一统中原,他这次伤亡如此之大,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多尔衮不会放过他,满蒙的王公贵族不会放过他,想到这可怕的后果,想到这一切都是拜秦牧所赐,阿济格双目喷火,暴啸一声:“秦牧。。。。。。”
“你咬我啊!有本事过来咬我啊!”秦牧就象在调戏一只狗,满脸不屑地说道。“什么狗屁和硕英亲王,不过是秦某一手下败将耳!”
“秦牧,本王不杀你誓不为人。”阿济格如噬人而食的恶狼,若不是隔着壕沟,早已扑上来了。
秦牧再次轻蔑的“嘁!”了一声,冷笑道:“我手上还有六百多俘虏,明天尚可喜那边又有几千押到,这样的好戏会天天上演,和硕英亲王阁下要是看得不过瘾,明天请再来,咱们继续。”
秦牧说完拍马悠哉游哉的回自己本阵,背后的阿济格于他而言,仿佛就象个屁,不值一提。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阿济格生性残暴少谋,正适合怒而挠之。
人一但处于暴怒的状态,就容易失去理智。
失去了理智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阿济格没有让秦牧失望,用自己的行动忠实地为孙子兵法做着注释。
一轮不计伤亡的疯狂进攻再次开始了。
轰!
池州城下,硝烟弥漫,杀声如潮。
红衣大炮的怒吼声让城上城下的厮杀声为之失色,呼啸的弹丸暴烈地轰击在城墙上,砖石飞射,不堪蹂躏的城墙轰然塌下一段,城上的一些秦军士卒不及逃离,瞬间被倒塌的城墙掩埋。
“崔将军,守不住了,守不住了,怎么办?”
崔锋一抹脸上的血迹,大吼道:“传我命令,让李辰率一千人马与鞑子巷战,掩护大军撤退,快!”
李辰是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