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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的清军营中,梅勒章京虽然未能及时接到金自点的警讯,但城中突如其来的大变让他大感不妙,当即命人吹响角号集结兵马。
呜呜的角号声才响起,兵营外就传来阵阵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人声如浪。五卫都摠府守御使朴重焕率一千兵马杀到,仓促之间,先是一轮火箭,向清军营房射去。但闻嘣嘣的弓弦声乱响,一支支火箭如同流星一样射入营中。。。。。。
“快!设拒马,挡住街口,快点!”朴重焕疾声大吼着。对清军的战斗力,他无比的忌惮,德安虽然只有四百人马。但他有自知之明,凭借手下一千兵马,实际不是人家的对手。
兵营周边空旷,不利于朝军,朴重焕明智地一边派兵放箭烧兵营,一边让人在四面的街口设据马,准备利用狭窄的街口阻挡清军的冲击,以等待后续兵马到来。
清军营中迅速被火箭引燃,黑烟弥漫,梅勒章京德安带着几百清军冲出来,铁蹄如雷,咆哮如虎,飞驰的战马上,弓弯满月,箭若流星般射向朝军,噗噗的入肉声,鲜血淌出,一个个朝鲜兵惨叫倒地。
“退,快退。。。。。。。”朴重焕大喊大叫着,让手下的士兵全数退回街口,清军象野兽一般嘶吼着追杀过去。
清军平日凶残成性,积威日久,朝鲜兵有心里上的阴影,面对清军时未战胆已寒,“嗷!”满脸横肉的德安咆哮一声,马下的朝鲜兵吓得手脚发软,掉头便逃。
德安马刀如电,狂劈而出,把那朝鲜兵的头颅劈得飞起,鲜血暴喷如泉!
“顶住!顶住!”逃过街口拒马桩的朴重焕声嘶力竭地大吼着,他深知,如果不能顶住,自己一定死得很惨;
洛党掌握着城外的五军营,他们随便找个清君侧的借口,就能发兵来攻城,与清军里应外合,尽诛原党中人。。。。。。。
现在唯有挡住清军,同时指望大秦的兵马赶紧到来,赶紧啊!
秦军停泊在江华岛外海,宁远已经望眼欲穿,几乎忍不住先发兵攻打江华岛了,秦王让他率军远征,任重而道远,万万不能搞砸了。
海军的刘忠秦是水匪出身,没什么耐性,对宁远嚷嚷道:“大帅,怕他什么鸟,打上去就是了。咱们这么庞大的船队,在这里等一天的话,只怕整个朝鲜都知道了,他娘的,与其干等着,还不如打上去再说。”
如果兵力充足,宁远何尝不想直接杀上去,问题在没有内应的情况下,凭借现在剩下的五六千人马杀上去,实在没有什么胜算。
但正如刘忠秦所说,这么庞大的船队停在江华岛外海,只怕是瞒不了人家多久的,万一李倧犹豫不决,李浚与原党先被清军控制住,那接下来自己就得与整个朝鲜及驻朝清军作战。。。。。。
想来想去,宁远决定不等了,他一咬牙下令道:“刘忠秦,以你的水师开路,立即开入汉江去。”
“末将遵命,哈哈哈。。。。。。。”刘忠秦大笑而去,根本没把朝鲜当回事。
宁远随即传下命令,让不晕船的六千人马留下一千,余者五千全部随在海军战舰后面,杀向汉江。
江华岛就位于汉江入海口左近,两百艘大小船只浩浩荡荡地乘风破浪,先行绕过江华岛,快到汉江入海口时,突然遇上一支朝鲜水师,都是些中小形战舰,共十五艘;
其中有两艘是那种长达十二丈,宽为三丈许的龟船,这种龟船两桅,上面有一层船壳,只在两侧留面射击孔,活脱脱象只乌龟一般。
朝鲜的水师在李舜臣任水师节度使时颇为强大,但自从被满清打败之后,每年要向满清进贡,加上国内党争激烈,军政败坏,民不聊生,朝鲜根本没有钱再发展水师。
刘忠秦在望远镜里远远望到朝鲜十五艘破坏战船,立即发旗语询问宁远,是否炮轰?
宁远一边让水师杀过去,一边派快艇前去交涉,一但交涉不成,他会毫不犹豫地辗过去。
就在快艇快要接近朝鲜水师时,汉江方向也有一艘快艇,帆桨并用,拼命向这边赶来,这艘快艇不知向朝鲜水师说了些什么,随即在秦军快艇的带领下,向宁远乘坐的舰船驶来。
“大帅,李浚派人来了!”
“快带上来。”
从汉江而来的那艘快艇驶到宁远的大船边,也不上船,来使急惶惶地在下面用汉语喊道:“宁将军,小人李沛,受麟坪大君所命,来向宁将军请救兵,宁将军,这是我国殿下的请兵函,请宁将军赶紧发兵汉城,十万火急,十万火急!”
宁远大声问道:“汉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李沛一身是汗,急得扑嗵一声跪下说道:“宁将军,小人出城的时候,麟坪大君正下令封锁王宫和汉城各个城门,小人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但是胡虏的兵马也在城里,宁将军,小人求求你,快发兵吧,十万火急啊!”
“你们前面的水师呢?”
“宁将军放心,前面是我国的水军虞侯许昌宗,小人已经把我国殿下的请兵函给他看了,他是忠于殿下的,会随宁将军一起增援汉城,宁将军,快点吧,我们殿下和麟坪大君危在旦夕啊!”
“你前头带路。”宁远对李沛说完,立即下令水陆舟师全速向汉江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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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554章 汉城乱战
在汉城下游的汉江河段拥有相当宽的水道,宽度超过两里,浩浩泱泱,波澜壮阔。
刘忠秦的海军在朝鲜水军虞侯许昌宗的引领下,杀到离汉城二十里处,遇到朝鲜水军防御使柳正熙率领的八十多艘战船阻击。
对方战舰虽然略多,但除了几艘两桅龟船之外,余者皆是些破旧的小艇,刘忠秦拿着望远镜远远瞧见,不禁桀桀笑道:“他娘的,还真是不知死活,就几艘破船也想来惹老子。”
刘忠秦当即下令,十艘炮舰一字排开,开始走“之”字形,十艘战舰加起来,每边舷各有100门千斤佛朗机炮,黑洞洞的炮口在不断调整着方向,使炮口尽量斜指向前。
两军还相距两里,刘忠秦一声令下,炮舰右舷的火炮开始纷纷咆哮起来,一枚枚沉重的弹丸呼啸而去,下冰雹一样砸向柳正熙的舰队;
其中一艘两桅龟船不幸在第一轮齐射中就被砸中;“嘭!”恐怖的弹丸不但将上层的“龟壳”击烂,还洞穿了甲板和左舷,船上的朝鲜水兵被击伤的不多,但被吓得半死的不少,哇哇地惊叫不停。
这种龟船因顶部有厚厚的挡板,导致重心偏高,左舷被洞穿后江水迅速涌进来,这艘头重脚轻的龟船随即倾覆在江中,乌龟壳里的朝鲜水兵不及逃出,全部被叩在水下。
而秦军的千斤佛朗机炮还在以第二十秒钟一发的速度,绵绵不绝发倾泄着炮弹;
刘忠秦这狗娘养的分明是在用大炮打蚊子,而且还是一百门大炮一齐打,仿佛炮弹不要钱似的。
要是被守财奴一样的秦牧知道的话,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可这是在朝鲜,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他。
朝鲜那些“小蚊子”哪里遭遇过如此猛烈的炮弹轰击,虽然被轰对的不是很多。但蚊子就是蚊子,在如此猛烈的轰击下,已经吓破了担,纷纷掉头逃窜而去,早就忘了防御使柳正熙是谁了。
宁远的五千步骑是在汉江入海口附近的马头登陆的,登陆之后沿汉江北岸快速向汉城推进,速度比逆流而上的刘忠秦还快。
五军营都提调李继隆派三千人在北岸的望烟岭阻击,见黑衣玄甲的秦军浩浩荡荡杀来,三千人马本就紧张万分了。再一看,秦军前头竟然打着朝鲜国王的王旗。
原来李沛被派出城联系宁远时。不但带了李倧的诏书,还带了王旗。
在三千朝鲜兵惊诧莫名的当口,李沛拿出李倧的诏书上去劝降,主将金再义见了李倧的诏书,不战而降,反为宁远做先锋,杀向汉阳城。
战争还没打响,由于气氛紧张,秦军参将田横热血已上脑。晕船的症状奇迹般好了大半,他向宁远请命,带着五百骑兵先一步奔袭而去。
这次秦军一共带来了两千战马,但善骑马的人多不习惯坐船。晕船最严重的恰恰是骑兵,两千骑兵现在大部分都跟螯拜在小岛上数星星,就剩下这五百多人还能投入作战。
田横把几十零头给宁远留下作为哨探和传令兵,自己带着五百人一路狂奔杀到汉阳城下。
五军营都提调李继隆率领上万兵马正在攻打汉阳城。下上城下呐喊声如同浪潮一般激荡,他根本没想到派去阻击秦军的金再义一箭不发就投降了,田横杀到城下时。他才惊觉过来。
晚了!田横的人马带着漫天的烟尘,向正在攻城的李继隆所部席卷而去,巨大的马蹄声震耳欲聋,汉城的墙头在瑟瑟发斗,让人惊心动魄。
李继隆所部人马惊骇莫名的回过头来,发现大股骑兵凶悍地向他们背后冲来,无不吓得肝胆俱裂,一个个惊叫着,呼啦一下四散奔逃,如同一群山洪来袭时的蝼蚁;
每个人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退,手上的刀枪,身上的盔甲太重,纷纷扔了一地,然后抱头鼠窜。
田横莫名有些恼怒,也不知他的怒火从何而来,反正看到朝鲜兵一个照面都不打,就狼奔豕突,四散奔逃,他就感觉很恼怒,仿佛是敌人不屑于和他动手一般。
“给我杀!”他怒吼着,不管不顾地向奔逃的朝鲜兵辗过去。
城头隶属于五卫都摠府见救兵到来,起初还欢呼雀跃,等看到城下五军营的人马被辗得惨嚎阵阵,血腥遍地惨不忍睹时,他们欢呼不出来了,一个个被吓得脸色惨白如鬼。
话说朝鲜军队的战斗力本来就不怎么样,自坐被皇太极打败,沦为满清属国后,情况更糟糕。内部党派争斗,外有满清压榨,奴性日重,军无战心,同时国家越来越穷,军队装备简陋,平时基本没有什么训练。
这样的军队谈何战斗力?也难怪满清在汉城内驻军四百,他们就不敢再动弹一下了。
五军营都提调李继隆仓促间没办法远遁,匆匆躲到城壕下,结果被城头上的朝鲜兵看得一清二楚,有人把他的藏身之处指给秦军。
一身是泥水的李继隆很快被秦晕拎上来,提到田横面前,田横很不耐烦地说道:“砍了!”
“将军饶命啊!饶命啊!”李继隆吓得两脚发软,扑嗵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一口汉语竟是说得极为流利,“将军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你有女儿吗?多大了?”田横嘿嘿地笑着打断他的话问道,身边十来个亲兵听了纷纷跟着大笑起来。
李继隆为了活命,却是恬不知耻地连声道:“有有有,小人有两个女儿尚未许配婆家,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五岁,长得。。。。。。。长得貌如花,将军若是饶恕小人一命,小人回头就让她们来侍候将军。。。。。。。。”
这时有人在城墙上大喊起来:“将军,敢问将军,你们可是大秦的军队?”
田横没顾得上再戏弄李继隆。对城上应道:“我乃大秦参将田横是也,应朝鲜麟坪大君所邀请,出兵帮助朝鲜驱逐胡虏,尔等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城上那四十来岁的人答道:“敢问将军,不是说你们有一万大军吗?怎么只来了几百人马,将军可有我们殿下的诏书或者麟坪大君的书信?”
城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