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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看到这。忍不住说道:“把朕出生时有神光异象,一室尽明这样的记载删了,朕让你们修史务求客观事实,这什么有神光异象,一室尽明,傅大学士你信吗?简直就是胡扯。
朕观《史记》,司马迁在记述始皇帝出生时,如是记载:以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生于邯郸。及生,名为政,姓赵氏。
可有异象?难道始皇帝出生时没有异象,对始皇帝的威名就有损了吗?
到了刘邦,便说什么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己而有身,遂产高祖。
听听这是什么鬼话,刘邦真是他母亲与蛟龙生的话,那关他爹什么事?说不好听点,这是在给刘邦他爹戴绿帽子。”
傅青主万万没想到,天子会出如此惊人之语,一时连连咳嗽,憋得一脸涨红。
“既然是修史,就要客观事实,朕倒是欣赏朱元璋,一句余本淮右布衣,多实在。你们越是弄这些神光鬼怪上去,越教人觉得不可信,朕为始皇帝七十三代孙这是有族谱为记,并非凭空攀附,你们如实记下就行了,至于这什么有神光异象,一室尽明,朕从未听家母说过,你们反倒清楚?”
傅青主一脸窘态,连连请罪道:“臣等。。。。。。知罪,回头立即改正。”
秦牧把史稿扔回给傅青主,说道:“傅大学士若是没别的事,就请先回史馆吧。”
“陛下,臣还有一事。”
“说。”
“陛下,有关陛下。。。。。。。。前妻钱氏,这一段。。。。。。。。。。。。”
秦牧愣了愣,他已差点记不得钱婉这个名字了,这下好了,刚刚大骂人记述得不客观实事,现在总不好让人家把钱婉从史书中抹去。
“傅大学士先退下吧,容朕先静一静。”
“是,陛下。”
傅青主连忙躬身退出华盖殿,剩下秦牧一个人,在殿中来回踱着步。
有关钱婉的下落,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隆武在福建称帝时,钱婉的父亲钱顺曾投往福建做官,钱婉也随自己的父亲去了福建。
后来隆武帝死后,福建官场大乱,钱顺不知去向,秦牧也没让人再打听过她的下落。
秦牧估计这父女极有可能是隐姓埋名隐居起来了。
对钱婉,他没有什么感情,也谈不上怨恨。现在不知道钱婉再嫁没有,如果已经再嫁,再把她记入《秦史》便颇为不妥。
如果没有再嫁,一但记上去,钱顺势必不敢让她再嫁,或许记不记钱顺都不敢让女儿再嫁了吧。
秦牧莫名有些心烦,索性抛开政事,回宫换上一套儒衫,然后带着李式等从玄武门出宫,走太平门出京城,过玄武湖东岸,有一条崭新的柏油路称为栖霞大道,直通东北方向的栖霞山。
栖霞山西侧叫做枫岭,有成片的枫树,到深秋时节,满山枫树皆红,瑰丽无比,被誉为“金陵第一明秀山”。
有些心烦的秦牧,带着侍卫忽登栖霞山,才发现山中有不少精舍,许多读书人隐居山中读书,树下泉边,时闻书声,庐前舍后,有人种蔬栽豆。
这炎炎夏日,山中古树入云,浓阴匝地,清风时来,阴凉宜人;
秦牧登上碧云亭,仰天而望,但见碧云万里,松涛林海铺满起伏冈峦,蛰伏于脚下,不时随风传来的林涛,起伏如浪,向北眺望去,大江尽收眼底,洪涛涌过足下,两岸沃野千里。
见此美景,让秦牧胸怀一畅。
李式摆下酒食,秦牧对他和牛万山说道:“你们俩也坐下吧,陪朕喝几杯。”
“陛下,微臣不敢。”
“少废话,再不坐下你们就从这里跳下去吧。”
“别别别,陛下,那微臣可坐下了。”
“哈哈哈,要什么杯子,咱们一人一壶,来,喝!”
牛万山悄悄给李式抛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陪皇帝喝个痛快,自己则得有所保留,不然两个人都喝高了,那有事情的话那就麻烦了。
“一晃眼几年过去了,回想当年朕与你们一个锅里舀食,一个碗分酒,那才叫痛快,现在,朕想找个人痛饮都难喽。”
“陛下,别这么说,陛下要饮酒,臣陪着就是。”
“哈哈哈。。。。。不说了,喝。”
对着松涛江浪,秦牧喝得痛快,心中烦闷一扫而空,下山时已有几分醉意,牛万山小心地扶着他。
到了半山腰,一栋树下精舍里,随风隐隐传出一串女子的读书声:山气阴阴出荷锄,才分瓜子又挑蔬。倦来芍药花前卧,带雨鸣鸠过草庐。
这声音秦牧感觉有些熟悉,不禁停下脚步,静立于山道上。
过了好一会儿,见到精舍里走出一个女子,一见此人,秦牧立即呆住了。
。(未完待续。。)
第898章 岁月的回声
。
“钱婉!”秦牧靠在山径边的松树上,山风吹过,松涛阵阵,一晌夏凉透轻衫。
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安排,今天在华盖殿,因为有着钱婉写不写入秦史的问题,他心中有点烦,莫名地来到这栖霞山;
没想到,几年前一气之下休掉的那人,竟生活在这栖霞山中。
从山林中的精舍到出来的,正是钱婉。
透过山径边的竹丛,已有几分酒意的秦牧静静地看着,她手上卷着一本书,上身穿一件白底绡花衫子 ,配一条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看上去比以前成熟了,也没有了以前那飞扬跋扈的感觉。
她拿着书,坐到竹篱边的秋千上,翻开书来看,山风轻拂着她额前的发丝,这种感觉让秦牧感觉很陌生,几乎不能确定这就是以前那个钱婉。
竹篱上盛开着一朵朵紫蓝色的牵牛花,一株海棠树浓阴匝下,一只母鸡在树阴下“啯啯”地叫着,几只小鸡争着抢着啄母鸡趴起来的小虫。
被吵着的钱婉扬了扬手上的书,把带仔的母鸡赶出篱笆墙外,继续低头看书。这时房舍中走出那个叫小莲的丫头,端出一张小几,几上摆着茶托、茶壶。
“小姐,茶沏好了。”
“先放着吧。”
“小姐,要薰香吗?”
“外头风大,薰了也没用,你别吵我了,去看看屋后的蘑菇长成没有,晚上给爹爹做蘑菇鸡汤。”
“是,小姐。”
秦牧靠在松树上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轻声喃喃“山气阴阴出荷锄,才分瓜子又挑蔬。倦来芍药花前卧,带雨鸣鸠过草庐。”
这首诗充满了一种山居的悠闲韵味。秦牧不知道是不是钱婉做的。
但他知道,钱婉是能做诗的。她出自钱谦益傍支,是典型的书香门第,家学渊源,她确实能做诗。
回想当初,秦牧就是被那首“良人的的的奇才,何事年年被放回?如今妾面羞君面,君若来时近夜来。”给气得吐血。
“陛下。。。。。。”
“别出声,走吧。”
秦牧再次看了钱婉一眼,转身离开,他对钱婉没有爱。也没有恨,还是不要再去打扰她了,就让她平静的生活吧。
李式和牛万山都没有见过钱婉,并不知道这是他的前妻。方才还以为皇帝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呢。
秦牧带的侍卫不少,转过竹丛后,脚步声惊动了下面的钱婉,她抬头望来,看到二三十个壮汉,中间有一个身影似乎有些熟悉。可惜只能看到背影。
她不觉间站了起来,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直到二三十个人消失在山径的林丛间。
山风吹动着松涛,一晌盛夏的时光消散在山间。山林流动着一丝空寂吧,牵牛花在篱笆墙上寂寞地开放。
年光如水,岁月无声,一抹苍茫的风尘落在谁的心上。山风一阵阵吹过树梢,仿佛有岁月的回声在隐隐传来: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越圆满,越觉得孤单。
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
路太长,怎么补偿。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在生长。。。。。。。。。。。
南京外廓,栖霞大道两侧,田舍相间,鸡犬相闻,田间的早稻开出了稻花如浪,田边溪水静静地流淌。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数十骑小步奔来。
秦牧伏在马背上,几分酒意让他有些摇晃。
“陛下,慢些,咱们先在路边树下歇息一下吧。”牛万山大为着急,对李式说道,“这样不行,李式,你先回去要辆车来,我们在这儿等你,快。”
秦牧被牛万山扶到路边的树阴下,一脸酒红的他双眼朦胧,望着碧蓝碧蓝的天空不言不语,不一会儿眼皮就匝了下来,悠悠睡去。
李式让两个侍卫赶回城中,驾来一辆马车,然后和牛万山一起,把靠在树下已经睡着的秦牧抬到车上,走太平门,进玄武门,总算安然把皇帝送回了宫中。
第二天,秦牧叫来傅青主,吩咐他不用记载钱婉这一段了,何苦呢,让她平静地生活下去吧。
傅青主离开华盖殿后,秦牧又立即召见海军大都督狄中行,狄中行已经知道皇帝为何召见他,果然,一见殿,就见秦牧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地球仪前,审视着中南半岛的部份。
“臣,狄中行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吧。”秦牧头也不回地说道。
“启奏陛下,南海舰队和东海舰队都准备好了,只等陛下旨意下达,即可启航。”
“海如风的远洋舰队有消息吗?”
“启奏陛下,靖海省有土著叛乱,头目叫巴沙,在泗水一带聚起了数万之众,海如风正在围剿,恐怕还得等些时日才能平定;
王归晨已经拿下渤泥国,生擒了渤泥国苏骨麻那,估计正派船送回国内,渤泥国目前也还不稳,王归晨的分舰队还需留驻渤泥城。”
秦牧缓缓回过身来,想了想说道:“麻那就不必押回大秦了,就地处决吧,朕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料理他。让海如风也尽快剿灭那个叫。。。。。。。。。”
“巴沙。”
“嗯,不管他叫什么,尽快剿灭他,参与叛乱的土著,不必客气,让他们到天堂去叛乱吧。处理完泗水的事后,你来。。。。。。。。这里,让海如风的远洋舰队走马六甲,从这里,达贡,由南向北进攻。朕还是那句话,慈不掌兵,给朕狠狠地打。现在云南的崔锋即将对沐天波余部全力进剿,海如峰打得狠些,洞吾的他隆才不敢派兵北上支持沐天波。”
“是,陛下。”
达贡就是后世缅甸的仰光,其城有一座底座围长432。8米、高99。4米的大金塔,金塔四周还有4座中塔,64座小塔,共用黄金7吨多,在搭顶的金伞上,还挂有1065个金铃、420个银铃,上端以纯金巾面,顶端镶有6448颗钻石和2000颗宝石。
正是由于这座高耸入云的金搭,仰望上去金光闪闪,后世才把达项改叫仰光。
如果对这座大金塔下手,立即就能给大秦弄回七八吨黄金,还有无数钻石宝石。
不过秦牧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