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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头包着的头布挡不住秦军的弹雨,一个个脑袋被轰开了花。普位莫尔就是被身边的传令兵的脑浆溅了一脸,才吓得连滚带爬滚入下层船舱的。
普拉莫尔爬进下层舱室后,如疯了般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着,也无法控制地宣泄着心中那如深渊般的、颤栗的恐惧;一同逃进来的士兵,纷纷跪倒在地,以祈求真主安拉保佑,慌乱无措的神情中透出无比地虔诚!
普拉莫尔吼叫一阵后,失控的情绪才略好,他这才发觉,舱室中又騒又臭,却原来是一些士兵吓得屎尿横流,大小便失禁了。
这情景,似乎很可笑,但第一次面对如此恐怖的炮火的人,有此表现其实也不足为奇。
被莫卧儿舰队截住的十般飞剪船,已经祭出了最后的利器——火箭溜。所有士兵也都端着六九式燧发步枪,带着震天雷扑到了舰舷边,准备与“英勇”的敌人进行一场最血腥的近战。
然而,当一道道光束扫照在敌舰上时,紧张的秦军将士这才发现,自己白担心了。顺风冲来的莫卧儿战舰就像是一艘艘鬼船,有的甚至是打横着飘过来,上面看不到一个人影;没有炮火,没有箭矢,甚至没有刀枪,没有任何能对秦军造成伤害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秦军士兵看不到敌船上的人影,感觉非常诡异。有些想象力丰富的人,甚至寒毛都竖起来了。对于他们来是,再强悍的敌人也敢冲上去干,但看不见的敌人。。。。。。。。。甚至是鬼都不见一只。。。。。。
“你们愣着干嘛?轰!快轰沉它们!”
“百总,一个敌人也看不见,像是鬼船呢。。。。。。”
“狗屁!就算真是鬼船,你们敢让它撞过来试试?! 拿来!老子让你们见识见识,他娘的什么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百总张重庆哇哇大吼着,须髯如戟,宛若森罗殿的阎罗! 他抢过一门火箭溜,对准一艘正向他们飘来的敌舰,猛然扳动扳机,啾——!一道耀眼的尾焰,划破了夜色,狠狠地轰在正在玩飘移的敌舰上。
轰!
一团火光照亮了夜空,猛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也震醒了很多秦军士兵。
维尔纳多远远望去,但见一道道火焰腾起,如同一道道彗星的尾焰在夜空交织,一团团火光在莫卧儿战舰上腾起,很快就让很多战舰熊熊燃烧起来,就像一个个巨大的火把,把附近的海域照得一片通明。
没有想象中舍生忘死地厮杀,有的只是一边倒的屠杀。这是怎么回事?莫卧儿人原先的勇敢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开炮还击,为什么不放火箭,为什么。。。。。。
此刻,弄不清真相的维尔纳多心中有太多为什么,因为很多战舰在熊熊燃烧,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秦军那些战舰轻快地在莫卧儿帝国的战舰之间穿梭,有些几乎是贴着穿过的,却不见莫卧儿海军的战舰发起任何攻击。。。。。。
这让维尔纳多万分困惑,秦军原先的炮火虽然猛烈,但只要船没毁,绝不可能把船上的士兵全部杀死,因为总还有船舱可躲避一下恐怖的霰弹。
最后他再次想起了莫卧儿人的战斗意志。。。。。。。
维尔纳头就像突然被当头泼下一盆冰水,全身为之一颤。如果莫卧儿人真能缠住一半秦军战舰近战,形势会对他非常有利。
但现在并不是这样,秦军后面的战舰根本没被缠住,他们随时可能随着那艘巨型战舰,插到自己背后;
而在前面,十二艘修长的飞剪式战舰,正在乘风破浪前行,那速度不断加快,快得让人难以置信。
这个时候,维尔纳多突然有种被欺骗的恼怒,恨不得把那该死的普拉莫尔狠狠地踩在脚下,再跺上三跺,再碾上三下!
普拉莫尔一开始表现得那么“英勇”,最后却是一炮未发,一箭没放,差点把他也拖入绝境。
不过,普拉莫尔这次也不是完全没有起到一点作用,至少他已经引得柯宸枢的舰队乱了阵型,被分成了三支。以余波为首的十二艘战舰在向东北方向急行,企图抢占维尔纳多的t字横头;与此同时,柯宸枢率领的两艘宝船,则正在转向西北逆风而行;另外,还有十艘飞剪式战舰被莫卧儿舰队冲入,已经绞在一起。
这对维尔纳多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所以他决定豪赌一把。在他一声令下,原本与余波平行航行的几十艘荷兰舰队,开始急速转往东南方面。目标很明显,就是冲着柯宸枢两艘宝船来的。
这两艘宝船体型巨大,而且是秦军的旗舰,维尔纳多认为,只要竭尽全力,对这两艘宝船进行猛攻;只要能击沉这两船宝船,哪怕是付出他一半战舰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第1014章 懦弱者的怒火
维尔纳多手下共有三十五艘战舰,三十一艘武装商船,合计66艘。此刻全随着维尔纳多转向东南,朝柯宸枢的两艘巨大的宝船兜过来。
夜空沉沉,风在呼啸,涛声在怒吼,海面上有很多莫卧儿海军的战舰在熊熊燃烧,照亮了大片的海域。
这将是一场生死之战,也是决定印度洋未来霸权归属的海战。当维尔纳多做出了这个决定,便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过来。目标,直指柯宸枢的两艘宝船!
整整六十六艘舰船,一转向东南,便成顺风之势。怒涛狂风鼓起巨帆,带动着战舰,全速破浪而来,速度如飞,来势汹汹!
从宝船这边望去,但见敌舰上的灯火连绵成片,如同火墙般、令人窒息地扑来。这一刻,两船宝船显得有些孤独,至少谢纯感觉是这样。他的心随着敌人的舰队不断地逼近而收紧。
谢纯是个胆小的人,他其实不喜欢战争,也没有像多数秦军士兵那样怀着一个建功立业的梦想。
他成为大秦皇家海军的一名炮手,完全是生活所迫。他家里穷,而大秦的军队除了饷银不错外,还总是能打胜仗,打了胜仗就能得到丰厚的赏赐。
每次听到其他士兵讲述他们心中建功立业的梦想时,谢纯也会很羡慕,但听完也就完了,他最大的梦还是回家,远在这浩瀚的大海上,他经常会梦见家乡的小桥流水,桑园茅舍。
大秦海军有一项决定,服役满六年。就可以选择退役或继续留在军队服役。
谢纯已经在海军服役三年半了,他时常会独自合计着,什么时候才到六年之期,因此常被身边那些壮志昂扬,一心想着建功立业的同袍耻笑。
大秦的海军整体上就像初升的朝阳,朝气蓬勃,像谢纯这样的人很少。就在这一刻,望着夜色火光中来势汹汹荷兰舰队,谢纯竟又莫名地想起了家乡那潺潺流水环绕的村庄,以及那灯火阑珊处的……。
“谢纯。还愣着干嘛?!再去搬些炮弹上来,快去!”
和别的炮长不同,谢纯的炮长张宽很少大声咆哮,或对手下的士兵踢打,但鏖战将至,此时也不免吼得很大声。
谢纯连忙跟着前面的同袍,冲过去搬弹丸。他虽然也练习过炮击,但他主要的职责其实是搬弹药,然后弹药装入待用的子铳。在真正的战斗中。他从没有机会去碰火炮。
炮舱内此时紧张而忙碌,炮手们吼声不断,有的在报风速和距离,有的询问。有的在骂娘;
谢纯与李贵、李二柱两人抱着弹药冲回到自己的一号炮后面时,大炮开始轰鸣起来,随着灼目的火舌喷出,硝烟被海风卷送进来。呛人欲咳。
透过舷窗,可以望到黑压压的敌舰已经压到三百步之内,浩浩荡荡。如山压顶;与此同时,敌舰也开始喷出一道道火舌,在夜色中就像魔鬼吐出的怒火,交织成一片,炮声如闷雷,滚滚扑来!
谢纯所处的巨大炮舱内,也是轰鸣阵阵,震耳欲聋。这样的夜晚,从舷窗内看不到炮弹飞行的轨迹,但只一刹那,就有无数的水花在战舰四周腾起,激射如柱,惊心动魄!
嘭!突然,11号炮那边传来一声巨响,一枚巨大的弹丸狠狠地砸在11号炮上,炮管被整个砸弯,轰然倒向一边,把11号炮的几名炮手撞得暴喷鲜血,倒翻在地;随即,11号炮顺势再撞到10号炮上,把10号炮也撞翻,这才堪堪停下。
而敌人的弹丸在砸飞11号炮后,又把炮舱撞了一个大洞。一瞬间,就有七人死伤。亡者死状惨不忍睹,伤者在极度的疼痛下翻滚呼嚎。军医们在士兵们的大吼声中冲过来,抬着伤者去急救。
“快,给我子铳!”
“还击,轰他娘!”
“狗娘养的红毛鬼。。。。。。”
炮舱里的士兵全部被激怒了,赤红着双目,怒发贲张,一个个咆哮着,尽自己所能的迅速装弹,推炮,射击!一排排的炮弹挟着大家的滔滔怒火,喷薄而出,狠狠地、狠狠地砸向远处的荷兰人的战舰。
“打中了!”
“我打中了!。。。。。。”
除了怒骂声,也不时有惊喜的大叫。谢纯在拼命装弹之余,偶尔向海上望上一眼,但见蜂拥扑来的荷兰战舰上,也不时有舰舱被炮弹轰塌、桅杆被轰断,摇摇地砸到海面上。可想而知,敌人同样承受着惨烈打击。
“红丢鬼疯了!疯了!!”
2号炮的炮手孙吴突然大吼起来,荷兰人大概真的疯了,竟然顺风全速压来,不管双方的炮火如猛烈,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仿佛是要用整支庞大的舰队,直接向谢纯他们的宝船撞来。。。。
炮窗外弹落如雨,水柱飞射,就像是蛟龙在海中翻腾怒卷。甲板上不时传来激烈的声响,那是敌人的炮弹在一枚接一枚的落下。
可以想象,上层甲板上一定是木板四溅飞射,一片狼藉,敌人不要命地扑上来!宝船体型庞大,转向比较困难,何况现在还是在逆风而行。敌人的舰顺风而来,快如脱缰的疯马,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蓬!2号炮窗瞬间一声巨响,谢纯还来不及看,2号炮窗就断塌一大块,一枚呼啸的弹丸撞进来,接连把孙吴和两名炮手砸飞。
呯的一下,正在装弹的谢纯被什么东西撞得翻滚出去,脑袋撞在舱壁上,让他感觉眼睛一阵昏眩,他拼命地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谢纯感觉脸上粘糊糊的,伸手一抹,满手全是鲜血和脑浆,他这才发身,把自己撞飞的是孙吴,他就倒在旁边,整个脑袋没有了,鲜血还从脖子里不断冒出。
谢纯愣了愣,头皮阵阵发紧发麻,这怎么可能?孙吴就这样死了,死了。。。。他昨天还说要打到欧洲去,要亲手把大秦的龙旗插到敌人的都城上的。。。。。。
没等谢纯爬起来,又听到“蓬!”的一声巨响,与舱中火炮阵阵的轰鸣声不同,一枚炮弹狠狠地砸进来,1号炮的炮长以及两名炮手,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砸飞;
谢纯再次被重重地撞到,大腿上传来一阵刺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低头一看,但见一段森森的白骨刺进了他的大腿里,再看,这次撞到他的是他的炮长张宽;
张宽已经被炮弹砸得不成人形,一团血肉模糊,只能从衣服上判断出他的身份。插入谢纯大腿的正是张宽的一截臂骨,看着这一幕,谢纯身体里所有血液阵阵的往头上涌,让他毛发直竖,头皮几乎要炸开,“啊!”他突然的一声大吼,一把拨开冲上来帮他包扎伤口的军医,冲向1号炮。。。。。。。
“我日你娘的红毛鬼!!日你娘的!!还我炮长,你还我炮长!!!。。。。。。”谢纯脸上泪如雨下,撕心裂肺地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