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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之后,衲岩墨阁的小伙计似乎卷走了衲岩墨阁账上的银子逃之夭夭,而韩掌柜的家人过了大半天之后才找人把他的尸体抬了回去。
这件事虽然十分蹊跷,可韩掌柜的家人并没有报官,据说是要回老家安葬韩掌柜,于是不声不响的带着韩掌柜的尸体举家离开了衲岩县。
谁也没想到,这么一家经营了几十年的衲岩墨阁,在短短几天之内摊上祸事,继而从衲岩县永远消失了。
冷轩蓉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中也有些感叹。
冷轩蓉并没有去看韩掌柜的死状,她想到了前世的父亲,那时她发现父亲死在老屋中,那凄惨的景象深深刻在她心中,她绝对不会忘记。
李渡恩这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为了他的高官厚禄,他可以毫无顾忌的铲除所有人。冷轩蓉心中暗想,这个李渡恩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就算是自己不出手,想必老天爷也不会饶过他。
可一想到这里,冷轩蓉却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恰好在这时,曾颜良端着一个簸箕走了过来。他把簸箕放到冷轩蓉面前,问道,“轩蓉你看,这样可以么?”
冷轩蓉呆愣愣的望着那簸箕,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簸箕里装着许多粗细不等大笑不一的竹竿,最粗的大概有颜良大哥的拇指那么粗,最细的比冷轩蓉的小指还要细,这些竹竿都已经被曾颜良顺着竹节的地方切开了。
冷轩蓉拿起几个来仔细看看,抬头笑着冲曾颜良点了点头,“这样就行了。”
曾颜良舒了一口气,坐到冷轩蓉身边,道,“剩下的就是要去找些动物的毛了吧?”
“没错。”冷轩蓉望着曾颜良说,“不过想要用这些竹子做笔杆,还得把它们好好的干燥一下。在等个十天半月的,颜良大哥,到时我们一起去凤泉岭那边逮兔子吧。”
曾颜良一愣,“怎么?你不是不让我出去么?”
“再有十天半个月的,风声也差不多该过去了。而且……”冷轩蓉玩弄着手中的竹竿,若有所思的说,“到时我们说不定会有什么奇遇……”
第二十二章 前世孽缘,媒婆出现
韩掌柜惨死之后的几天,冷轩蓉一直呆在家中,跟父亲和曾颜良一起摆弄那些竹竿。她告诉他们两个人,因为衲岩墨阁关门了,所以她想做些毛笔拿出去看看能不能卖掉。
冷承戚听冷轩蓉说赌庄的债务已经还上了,他也从萎靡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一些。这段时间曾颜良常常陪他说话,冷承戚有时会对他讲讲自己当年的事情,虽然每次他都会以叹气结束话题,但曾颜良和冷轩蓉都看出来了,冷承戚眼中的神采也比以前多了许多。
听说冷轩蓉和曾颜良准备做毛笔,冷承戚竟然也参加进来。
他本来就非常喜欢毛笔,对于毛笔的制作工艺自然也知道的比冷轩蓉和曾颜良要多上许多。所以挑选和晾晒竹竿的事情都是冷承戚和曾颜良一起完成的。
毛笔虽然暂时还一支都没做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但这三个人却都像是找到了新的目标一样,对于这件事无比热心。
其实冷轩蓉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曾颜良以前每天在县衙,过的一直都是忙碌充实的日子,突然间让他躲在这老屋里,他自然觉得憋闷的慌。而父亲冷承戚不能去赌庄,生活中就再也没有别的目标了。突然有了可以做的事情,他们当然就会热衷于此。就算是渺小的目标,也比漫无目的要好许多。
好在他们两人相处的非常愉快,几天下来,冷轩蓉竟然听到父亲和曾颜良两人哈哈大笑了。
父亲的笑声,冷轩蓉几乎忘记是什么样子的了。前世直到父亲去世,她也没能听到父亲如此欢笑。
那一瞬间,冷轩蓉几乎要流下眼泪了。
之前的疲倦感似乎一下子就被他们两人的笑声驱散的不见踪影了。
冷轩蓉心中暗想,前世的那些经历也许反而使自己的胆子变小了,如果他们两人能够每天都这样生活下去,也不枉自己重活一次了。
这样的想法让冷轩蓉又重新充满了斗志,她决定去李家赌庄看看李渡恩那边如何了。
她跟乐呵呵摆弄竹竿的两个人打了招呼,独自出了家门,朝李家赌庄而去。
冷轩蓉低着头贴着路边快步往前走,刚拐过一个街角,突然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哟!冷家丫头!”
冷轩蓉抬头一看,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迎面走过来的人,竟然是三叉巷的陆媒婆!
冷轩蓉清清楚楚的记得,前世父亲被李渡恩手下的人害死之后,她还没来得及掩埋父亲的尸体,这个媒婆就带着一群人冲到老屋里,强行把她五花大绑塞进了花轿里,而那个所谓的夫君,竟然是个已经死了的人……
就是这个陆媒婆,她那张涂满了白粉满是皱纹的老脸映着大红的喜堂,看上去更加可怕,就是因为她,前世冷轩蓉才被迫嫁给了一个死人!
后来冷轩蓉拼命逃了出来,可却被那死人的家人告到了县衙大堂,之后冷轩蓉便出现在了县令梁秋荣的视线中,也正是因为如此,梁秋荣才得知了冷轩蓉的身世。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陆媒婆!
不知不觉间,冷轩蓉已经瞪圆了双眼,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最凄惨的事情,莫过于守活寡,而这陆媒婆竟然会狠毒到为了赚那么点银子而毁掉一个年轻女子的一生!
她该死!
冷轩蓉死死的攥着拳头,整个脑海中充满了“她该死”三个字。
而此时对面走过来的陆媒婆却还是笑盈盈的样子。
“你就是冷家丫头吧?哎呦呦,看看、看看,这小脸儿,这腰身儿……哟……怎么了?这时在跟谁运气呢?”
陆媒婆一边说着一边看看身边,见四周都没有人,她才一甩手帕,嗔道,“哟!你这丫头不是在跟婆婆我生气吧?我可没招你没惹你啊!”
冷轩蓉闷哼一声,心想,你今生还没机会招惹我,我也不会让你再有机会招惹我了!
她强压心中怒火,冷声问道,“你有什么事儿?”
陆媒婆最会察言观色,她看出冷轩蓉气鼓鼓的,也马上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边扭捏着一边尖声细气的说,“我有什么事儿啊,我是个媒婆,天天就是东家看看西家瞧瞧,要是哪家有没出嫁的大闺女,哪家有身强体壮的棒小伙儿,我就给撮合撮合。怎么样?冷家丫头,有没有心上人啊?陆婆婆别的本事没有,可不管是哪家的俊俏小伙儿,只要是你看上了,陆婆婆保准儿给你说成!”
“哼!”
冷轩蓉实在没忍住,瞪了陆媒婆一眼。
陆媒婆被瞪的一愣,随即开口就骂,“哟!这小蹄子还会瞪人!你以为你是什么大家闺秀啊?你了不起啊!你出去在这衲岩县十里八村打听打听!看看谁敢在我陆婆婆头顶动土!你个给脸不要脸的小蹄子!……”
这陆媒婆从小就是个得理不让人的主儿,撒泼骂街更是一绝,冷轩蓉也没想到自己瞪她这一眼她竟然还这么不依不饶的骂起街来了。
“敢瞪陆婆婆,借你两个胆子!冷家丫头你给我听好了,今儿你瞪了陆婆婆一眼,以后有你哭的那一天!哎呦呦,这都什么世道啊!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没有家教,叫花子养个母狗也比你强!……”
陆媒婆越骂越起劲儿,嘴里蹦出来的话是越来越不中听。
冷轩蓉皱起眉头转身想走,这老太太竟然还不依不饶的,过来伸手拉住冷轩蓉,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大街上路过的人渐渐围了上来,冷轩蓉突然感觉到似乎有点不对劲儿。
这陆媒婆不会是故意的吧……
一想到这里,冷轩蓉再也不敢迟疑,使劲儿甩开陆媒婆的手,扭头就跑。
她跑出老远还能听到身后陆媒婆扯着嗓子喊叫,冷轩蓉见到胡同,想都不想就往里钻。
过了几道胡同,直到冷轩蓉再也跑不动了,她才停下脚步。仔细听听身后似乎没有什么声音了,她这才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冷轩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想,不管这陆媒婆今天的举动是不是故意为之,今生这件事情与前世又不相同了。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而把好不容易救下来的父亲和颜良大哥牵连进去。
就在冷轩蓉胡乱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身边气氛不太对劲儿。
冷轩蓉猛地一抬头,只见几个小孩正直勾勾盯着她。
这几个小孩身上都穿着青色的袍子,头顶束着发髻,手中都提着小布包,那布包方方正正的,看上去应该书籍之类的东西。
冷轩蓉再仔细一看,他们拿的那个布包上似乎都工工整整的写着“染尘”两个字。
染尘……莫非是染尘书斋……
冷轩蓉这才抬头分辨方向,自己辨别一下,却发现这里应该不是染尘书斋才对。
“几位学童,你们都是染尘书斋的学生么?”冷轩蓉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其中一个学童皱起眉头,操着稚气的口音回答,“正是。”
冷轩蓉点点头,又问,“那你们这是结伴出游,还是要去书斋上课?”
另一个学童抢先说,“今天先生要在桃林教我们学画!”
说罢,几个小孩互相看看,冲冷轩蓉一拱手,扭头跑出了巷子。
冷轩蓉走出巷子一看,果然,不远处就是前任县令留下来的一片桃林。
三月将了,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
错落有致的桃树上满是怒放的粉红桃花,远远望去,简直就像飘荡着的悠悠云朵。
冷轩蓉不知不觉的朝桃树林走过去,望着这一簇簇的桃花,刚才受的惊吓似乎也平复了许多。
“这真是,清风尽染脂粉色,伊人娇面映桃花……”
听到这声音,冷轩蓉后头一看,竟然是窦先生笑着走了过来。
窦先生似乎特意为了赏花而穿了一身雪青色的衣衫,他站在桃树下,映着那些桃花,更显得超凡脱俗,如果不是冷轩蓉早就认识了窦先生,怕是会觉得他是从仙境走出来的。
窦先生走到冷轩蓉身边,轻声说,“真是巧了,我正想去找冷姑娘,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了。”
冷轩蓉哪敢说她是听学童说了他们要在这边学画才莫名其妙走过来的,她略有些尴尬的浅笑着说,“恰好路过此处,见到这满枝桃花,不由自主的就走进来了……”
窦先生理所当然似的点头道,“春色美,桃花艳,这几天正是赏花的好时机。”说着,窦先生伸手一指远处渐渐聚集起来的学童,道,“我今天带着学童来赏花,顺便教他们作画。”
窦先生扭头看看冷轩蓉,试探着问,“冷姑娘对作画可有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冷轩蓉觉得与窦先生在一起就会变得非常轻松,她抬头看看满枝桃花,又看看远处那些小学童,最终点头道,“能亲眼看到窦先生作画,这样的机会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请务必让小女子从旁观赏一二。”
窦先生欣喜一笑,口中道了一个“请”字,带着冷轩蓉往学童聚集的地方走去。
第二十三章 桃林幽境,水墨佳景
学童们早就在桃林中放了几张从旁边人家借来的桌子,窦先生带着冷轩蓉来到学童中间,冷轩蓉这才发现,今天来的似乎都是染尘书斋中年纪较小的学童。
问了窦先生之后才明白,本朝科举中并没有对画作的要求,这只是加强自身修养一类的课程,所以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学童就不再钻研此道了。
窦先生笑着告诉冷轩蓉,其实他那里有几个学生在这方面才华算得上出众,只不过碍于世人眼界,那几个学生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专心念书,今天也没能带过来。
一个学童把窦先生用的宣纸摊开,四脚压上镇纸,又拿出砚匣,从里面拿出一块砚台摆好,在里面放了一条墨块,再在旁边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