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蓉为何会出现在那里的事情,根本没有多做考虑。
如今再想一遍,他竟然忘了当初冷轩蓉是如何解释这巧合的。
实在没有办法,曾颜良只好实话实说,杜亦霖也看出曾颜良没有说谎,便不再追问了。
再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杜亦霖便将曾颜良也打发出去了。
曾颜良一离开这屋子,杜亦霖脸色马上变得凝重起来。
他想到了什么,却又想不出所以然,怀疑着什么,却又觉得太过荒诞。无数想法在他脑海中盘旋,这位骁瀚王竟然难得一见的被自己脑海中的想法给纠缠住了。
第八十九章 杯酒伴更,故昔遥情
梁三公子突然出现在窦先生面前时,两个人都被对方的样子吓了一跳。
梁三公子头发蓬乱,上面似乎还挂着树枝树叶,满脸泥污,身上衣衫散乱不堪,脚底一双靴子竟然还少了一只,远看就像是刚从破庙里走出来的要饭花子。
而窦先生则形色憔悴无精打采,眼中满是血丝,黑眼圈十分浓重。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这个问题,相视许久,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对方。
最后还是梁三公子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他突然抬起手指着窦先生讪笑道,“为情所困?为情所困吧?”
窦先生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狠狠瞪了梁三公子一眼,可随后又长叹了一声。
窦先生转回身往书房中走,边走边吟诵起来,“雨后萧萧声,斜阳日日红,伴更一杯酒……”
“遥念故昔情。”
梁三公子脱下另一只鞋子甩在一边,接下了窦先生的诗句。接完之后他还挑着眉梢对窦先生说,“你啊,别一次情伤成千古。读那些诗书,怕是都把你的脑子给读坏了。什么萧萧声,什么日日红?哪里来的那么多凄凉悲惨?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偶尔回想一下伤怀一下倒也罢了,要是一直被那些东西困住啊,人就活的累了。”
窦先生闷声坐在桌边,提笔将这四句诗写下来,边看边叹气。
感叹了一会儿,窦先生突然闻到一股异味,他抬头一看,那味道来源正是脏兮兮的梁三公子。
窦先生一脸嫌弃的连打带踹把梁三公子赶去洗了个澡,又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他一身。等梁三公子洗干净换好衣服再回来,窦先生才发现,他脸上竟然还有伤痕。
窦先生上前扒开梁三公子衣服检查一下,发现这家伙身上也有几处伤口。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窦先生瞪着梁三公子问道。
梁三公子呲牙一笑,还是什么都不说。
两人回到窦先生屋中,窦先生一边给梁三公子处理伤口一边逼问,梁三公子没挺上多久,最终还是招认了。
“我去了一趟凤泉岭。这些伤都是不小心摔出来的……没什么。”
听梁三公子这么说,窦先生手上的动作就是一滞。
他突然想起,王爷让自己带给梁三公子的那句话,自己还没机会跟他说。
“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跑出去胡闹……”窦先生明知道梁三公子做的事情一定自有用意,却不想再深究了。
梁三公子趴在窦先生的床榻上小声嘟囔,“能做的事情,我爹和我二哥都做了。这种时候,我不出去玩闹,还能干什么?就和当初一样,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做那些事,不能阻止,也不想参与。”
梁秋荣所做的事情,窦先生和梁三公子都知道,但是他们也知道,不单是衲岩县,整个武明郡都是如此。
窦先生曾经在自己师父那里听过一句话,叫做官不为善,民可聊生,太方太平,官为善而民无生,是为险象。
这衲岩县中百姓虽然每年都要遭受水灾,但实际上却都有一线生机。朝廷款项虽然被当地官员侵吞不少,但实际上能够分到下面的,寥寥无几。
说白了,这一切祸端并非出在梁秋荣一人身上,而是朝中上面的种种,才使得下面有这样的事情。
窦先生刚给梁三公子处理好了伤口,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窦先生出门一看,是杜亦霖的亲卫过来传话,说让窦先生过去,杜亦霖有事找他。
窦先生不敢怠慢,丢下满口怨言的梁三公子,匆匆到前面去见杜亦霖。
没想到见过之后杜亦霖似乎并没有什么急事儿。
屋中没有别人,杜亦霖仔细打量窦先生,皱着眉头叹道,“黑眼圈又重了许多,你这几天真是寝食难安啊。”
窦先生有些尴尬,那天他和冷轩蓉的事情怕是瞒不过杜亦霖的,所以他也只能点头认了,“轩蓉姑娘以后怕是不敢再接近我了……这几天她也没到书斋来……唉……”
杜亦霖呲牙一笑,过来拍拍窦先生肩头,安慰道,“人家冷姑娘怕是早就芳心暗许给那个曾颜良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果真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啊。你啊,就别再苦着自己,去想那些没用的事情了。皇城中大家闺秀名门贵胄要多少有多少,你喜欢谁,我就帮你撮合谁,如何?”
窦先生闻言更是尴尬,他皱起眉头瞪着杜亦霖低声说,“我对轩蓉姑娘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君子坦荡荡,我们只是朋友之交。如今坏了我们这交情的也不是别人,就是因为你迟迟不去调查官银被劫的事情,没法给曾颜良清白,又不能给冷先生伸冤,那天轩蓉姑娘痛哭不止可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些事情!”
杜亦霖一看窦先生越说越着急,像是想赶快解释清楚什么一样,忍俊不禁,最后竟然笑的前仰后合。
窦先生也豁出去了,抱起肩膀做出仰天长叹的样子,“这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说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杜亦霖上前一把揽住窦先生的脖子脚下一踹,窦先生应声倒地。
这一下把窦先生摔得吭哧一声,更要命的是杜亦霖不仅没离开,反而骑坐到了窦先生身上。他学着刚才窦先生的样子,抱着肩膀笑呵呵望着窦先生问,“你再说一遍,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窦先生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使劲儿摇头,嘴里无声说着,“王爷饶命……”
杜亦霖玩的高兴,栖身压在窦先生身上,捏住窦先生脖子靠近他耳边小声问,“听说梁家那个三儿子又来了?”
窦先生双手握住杜亦霖一只手,使足了劲儿却还是搬不开,他只好低声求饶,“王爷有话好说!我们这个样子若是被人看到,只怕坏了王爷亲和属下的名声!”
杜亦霖挑起眉梢冷声道,“你又不是我的属下,欺负欺负你,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这话,杜亦霖却放开了手,起身拉起窦先生,整理好衣衫,转头问他,“你想不想知道那位冷姑娘是不是还在生你的气啊?”
窦先生闻言便是一愣,随即使劲儿点了点头。
杜亦霖笑呵呵对窦先生说,“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就到冷家去把冷姑娘找出来。先出去转转,转的差不多之后再把她带到这里来。”
“啊?”窦先生惊讶的望着杜亦霖,好半天才退后一步摇头道,“不行不行!这算什么机会!”
杜亦霖淡然的说,“这要是你自己跑去这么做,自然不是什么机会,但这件事是我让你这么做的,不就变成机会了么?我想见见冷姑娘,但是现在这里和我的亲卫们都被那个贺笠靖盯的严严实实。也只有你能帮我办这件事了。”
见窦先生还是一副茫然神情,杜亦霖这才详细解释道,“这衲岩县中的人都不认识冷承戚,更不知道他的来历,但是贺笠靖与冷承戚是同科,以前又是至交好友,冷姑娘贸然进出这里,怕是很快就会被贺笠靖发觉冷承戚的存在。这段时间冷姑娘一直没到这里来,十有八九就是因为她想到了这一点。”
话说到这里,窦先生才恍然大悟。
原来轩蓉姑娘是为了她父亲的安危着想,所以才没来这染尘书斋啊!
想到这里,窦先生猛然扭头盯着杜亦霖,沉声道,“你早就想到了?想到了却还不告诉我?”
杜亦霖一惊,急忙摇头摆手,“我也是刚刚想到……刚刚想到!”
窦先生皱起眉头闷哼一声,他知道杜亦霖一定是一直看他笑话,所以才故意不说的。
“总而言之……”杜亦霖见窦先生生气了,急忙自己给自己打圆场,“你带着一个跟冷姑娘身形差不多的侍童出去,避人耳目,到冷家之后让冷姑娘换了侍童衣服,转几圈再回来,这样贺笠靖就不会发现她了。这段时间,你正好还可以跟她好好聊一聊,修复一下你们的朋友之情。”
窦先生虽然有些生气,但知道杜亦霖出的是个好主意。他假装有些不情愿的样子,犹豫半天才点头答应下来,可出了房门之后,窦先生却脚步匆匆,片刻都没有耽误,找了侍童,又让侍童藏了一套衣服在身上,然后两人一起离开了染尘书斋。
他们出门之后没有径直去冷家老屋,而是在衲岩县城中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跟在身后了,窦先生这才放下心来,带着侍童前往冷家老屋去了。
这一路上,窦先生心中都在咚咚的敲鼓,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紧张。他使劲儿的提醒自己,他与轩蓉姑娘是朋友之情,绝没有非分之想,可越是对自己这么解释,似乎就越是紧张无比。
窦先生一想起那天自己冲动之下从背后抱住了冷轩蓉,就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第九十章 池中月影,蟾宫嫦娥
窦先生带着侍童来到冷家老屋,敲了门之后窦先生的心就难以抑制的砰砰直跳。
大门一开,那个熟悉的娇小身影出现在窦先生面前。
冷轩蓉还是一副憔悴样子,看上去也是一直没有休息好,她是皱着眉头来开门的,看得出刚才她也一直在想着什么难以思考的事情。
窦先生张着嘴却想不出要说什么,冷轩蓉见到门外站的竟然是窦先生,也有些吃惊。
上次的事情冷轩蓉回来之后纠结一阵,但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面对,所以冷轩蓉没有一直惦记着。如今又看到窦先生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前,冷轩蓉心中竟然一阵绞痛。
“窦先生,你怎么来了?快请进来……”冷轩蓉低着头一边小声说着话一边将窦先生请进了院子。
窦先生和侍童被冷轩蓉请到屋中,窦先生和以前一样先去看了冷承戚,聊了几句之后才从冷承戚房间退出来,跟冷轩蓉围桌而坐。
“轩蓉姑娘……你又憔悴了许多……”窦先生有些心疼的说。
冷轩蓉抬头看看窦先生,心中暗叹,你有何尝不是呢。只是冷轩蓉知道两人忧心的事情略有不同,窦先生一定是一直在为那天的事情烦恼。越是知道如此,冷轩蓉心中痛楚越深。
冷轩蓉这时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很喜欢窦先生。不是男女之情,不是想要相守终生,而是彼此站在远处却又能够心意相通的感觉。如果这样的情意能够一直持续下去,该有多好。
冷轩蓉心中这样想着,禁不住苦笑一下,轻声吟诵道,“池中月影美如画,蟾宫嫦娥艳盛华,檐下虫鸣独幽幽,抚琴酌酒抹烟霞。”
窦先生听着冷轩蓉出口便是一首诗,先是惊讶,细细品来,竟然茅塞顿开。他站起身来,冲冷轩蓉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望着冷轩蓉轻声说,“轩蓉姑娘不愧是冷先生的女儿,四句诗便能点破这世间道理,窦某自叹不如。以后轩蓉姑娘若是愿意,我们便做个吟诗对词读书习画的朋友,如何?”
窦先生说出这话,大大超出了冷轩蓉的意料之外,刚才那四句诗其实是她无意中说出来的,但等她自己回味一下,也不由得浅笑起来。
“在窦先生面前献丑了。”冷轩蓉脸上有些泛红,她感激的望着窦先生,起身回礼道,“蒙先生不弃,以后还请先生指点。”
冷轩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