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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亲卫皱着眉头出来,小声告诉冷轩蓉,“进去吧,但我可先告诉你,王爷心情非常不好,你可别触了他的眉头,要不然这顿杖责可是逃不了的。”
冷轩蓉使劲儿点点头,迈步进了杜亦霖的屋子。
杜亦霖依然坐在桌案后面,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似乎从来就没减少过。他一手支着头,一手拿着毛笔,看样子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情。
冷轩蓉关上房门,站在那里不敢乱动。
等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杜亦霖挥笔写下什么,而后长出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来。
他眼神冰冷,望着冷轩蓉,好半天才开口说,“你,好大的胆子啊。”
冷轩蓉听他开口说话了,急忙上前几步,从怀中掏出那两封书信递过去,小声说,“轩蓉知罪,但这件事我不敢耽搁,怕误了王爷大事啊。”
杜亦霖伸手接过两封信,有些不耐烦的展开,当他目光落在那纸上的时候,冷轩蓉就发现他的表情变了。
等杜亦霖看完了两封信,他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梁秋荣为什么会去找你?”杜亦霖问。
冷轩蓉犹豫着,开口回答,“他……应该是知道了上次我受梁三公子所托到你这里来过的事情……”
杜亦霖脸色阴沉,瞪了冷轩蓉一眼。
他不知道这个冷轩蓉是真的很有勇气还是认定了他现在不会动她所以才以身犯险无视他的旨意到这里来,他冷眼望着这个冷轩蓉,觉得她又在算计着什么。
自己手中这两封信冷轩蓉一定已经看过了,尤其是那封关于昌洪凯的。杜亦霖不知道梁秋荣是如何与这冷轩蓉做的交易,但他非常清楚,调查昌洪凯这件事,一定是冷轩蓉提出来的。
以梁秋荣现在的处境来看,冷轩蓉要什么他都会照办,杜亦霖不知道冷轩蓉还向梁秋荣要了什么,但单是这一份堂供,就能说明眼前这小姑娘有多少心机。
杜亦霖不知道冷轩蓉这么做是要讨好自己,还是另有意图……
杜亦霖问冷轩蓉,“那梁秋荣给你什么好处了?”
冷轩蓉低头回答,“他说金银珠宝他有很多……”
“哦?”杜亦霖冷笑一声,“你可以狠狠敲他一笔了。”
冷轩蓉抬起头来,皱着眉头望着杜亦霖,那眼神就像是有些不相信杜亦霖刚才说出那句话来一样。
“我……没要他的金银珠宝,只让他查了这个昌洪凯……”
听冷轩蓉这么一说,杜亦霖心中更是不舒服。他现在越看眼前这个小姑娘就越是烦躁,她的心计,她做过的事情,与她所表现出来的全不相同。
她是如何隐藏住自己的?
杜亦霖不愿意再想,他挥挥手,对冷轩蓉说,“你出去吧。”
冷轩蓉一愣,她没想到杜亦霖什么都没有吩咐,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让她离开。
杜亦霖见冷轩蓉愣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什么,他皱起眉头冷声说,“还等什么?出去!”
冷轩蓉不敢再做停留,转身要往外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亲卫的声音。
“王爷,武明郡郡太守,贺大人求见。”
杜亦霖看了冷轩蓉一眼,心中暗想,不会是这小丫头把那贺笠靖招惹来的吧?
不管怎么样,冷轩蓉这样出去一定会与贺笠靖碰个对头。杜亦霖冲冷轩蓉一摆手,让她躲到里面屋中去。
“不许出声。”杜亦霖嘱咐了一句,而后又像赶苍蝇一样冲冷轩蓉挥挥手。
冷轩蓉急忙过了珠帘幔帐,到里面屋中去。
进去之后冷轩蓉才发现,这屋中放着床榻和桌椅,看样子是给杜亦霖小憩用的。
冷轩蓉躲在幔帐后面,偷偷朝外面看,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坐在桌后的杜亦霖。
这时房门一开,身着官服的贺笠靖走了进来。他恭恭敬敬对杜亦霖行了大礼,而后将手中一本奏章呈上。
杜亦霖翻开那奏章看了看,沉声问,“这些罪名,都落实了?”
贺笠靖回答,“下官派人寻访多日,这奏章上所列出来的罪状,都是有真凭实据的。而这衲岩县县令梁秋荣及其下属所犯之事,只比这上面列出来的多,绝不会少。下官听到寻访官差回禀之后,深感自己失职,竟然一直没能得知衲岩县中竟然出了这种为祸一方的官员。他所做的事情,使得当地百姓,尤其是沿河村民们受了太多损失。说梁秋荣草菅人命也不为过。”
杜亦霖合上那奏章,沉默片刻,之后才说,“你既然能够亲自到衲岩县来查这件事,做的已经不错了。这件事要详加审问,具体的,还要上报朝廷,交由刑司衙门论处。至于那衲岩县的县令梁秋荣做过的事情,你身为武明郡的郡太守,要想办法补救。河工一事,绝对不能耽搁。”
贺笠靖拱手道,“下官也考虑到这一点了,故而今日前来,想请王爷示下,是否可以查抄梁秋荣经由河工一事私吞的赃款,以此补救河工支出,以便马上着手修复河堤。”
杜亦霖想了想,提起笔来在贺笠靖递上来的奏章上写了些什么,然后合上奏章,对贺笠靖说,“就照你说的办吧。”
贺笠靖小心翼翼拿过那有了批示的奏章,眼中露出喜色。他将奏章收在袖筒中,犹豫一下,开口问杜亦霖,“王爷,查处梁秋荣,会不会对王爷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影响?”
第一百一十三章 竹阴深处,暗涌叠出
贺笠靖所说的话,冷轩蓉听的清清楚楚,她惊讶不已,没想到贺笠靖竟然如此胆大,敢对杜亦霖说出这样的话来。
杜亦霖听了贺笠靖的话,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杜亦霖知道,贺笠靖是在试探自己。而偏偏此时他又不能把这个贺笠靖怎么样。
屋中气氛十分凝重,就连隔着珠帘幔帐躲在里面屋子的冷轩蓉都感觉到了一股窒息感。
片刻之后,只见杜亦霖缓缓站起身来,轻叹了一声,喃喃道,“本王为了调查官银被劫一案,在这衲岩县也逗留很久了。没想到这件案子错综复杂,查了这么久,还是苦无头绪啊。”
贺笠靖垂眼躬身,低声附和着,“那些劫匪准备周全,行事迅速,而且没有留下活口,要找到这案子的线索,恐怕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办到的。”说到这里,贺笠靖抬头望向杜亦霖,试探着问,“王爷,这件事既然发生在武明郡下,不如……交与下官继续调查,如何?”
杜亦霖闻言,微微一笑,他转身又坐回到座位上,像是十分高兴一样,朗声说,“贺大人,有你这句话,本王也就放心了。这官银被劫的案子在朝中轰动甚大,本王会亲自到这里来,也不过是为了掩悠悠之口。这么大个煌湳国,丢这么点儿银子又算什么呢?只是有些大臣小题大做,不依不饶,惹得皇兄恼怒了。”
这话刚说完,外面有人轻轻敲门,是亲卫送灯来了。
屋中烛火点燃,刚才那股阴沉似乎也一扫而光。
杜亦霖又向贺笠靖问了些公务往来的事情,便让他回去办事了。
贺笠靖一离开,杜亦霖脸上马上露出了恼怒的神情。
冷轩蓉眼看着杜亦霖脸色的变化,心里有些犯怵,不知道应不应该出去。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再躲一会儿好了。
可这想法刚从脑海中蹦出来,就听杜亦霖冷声叫道,“你还躲什么?出来!”
冷轩蓉见躲不过去了,只好挪着步子从珠帘幔帐后面走了出来。
杜亦霖沉着脸坐在那里,像是一身的火气没有地方撒,冷轩蓉吓得心砰砰直跳,就怕杜亦霖把这一腔怒气发到自己身上。
杜亦霖似乎发现了冷轩蓉在担心什么,他一指旁边椅子,“你坐那边去,贺笠靖刚走,你等一会儿再离开。”
冷轩蓉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好顺从的走到旁边,坐下来之后尽量保持安静,和环境融为一体,企图让杜亦霖忘记她的存在。
杜亦霖也像是一直没有注意她一样坐在桌子后面生闷气,冷轩蓉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空气中的沉闷,杜亦霖身边似乎都围绕着一根根看不到的利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碰到那刺上。
冷轩蓉甚至不敢朝杜亦霖那边看一眼,生怕迎上杜亦霖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冷轩蓉额角渗出汗水,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呼吸也变得不太顺畅,没有杜亦霖发话,她不敢起身告辞。
就在冷轩蓉无比痛苦的时候,杜亦霖却突然开口了。
“你父亲冷承戚与那个贺笠靖曾经是至交好友,对吧?”
冷轩蓉被杜亦霖的声音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她扭过头去望着杜亦霖,半张着嘴,惊恐的点了点头。
杜亦霖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怒道,“你连我说的话都敢明目张胆的违抗,现在就别摆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冷轩蓉急忙闭上嘴,垂下头来正襟危坐。
不知为什么,杜亦霖看冷轩蓉这样子,又闷哼了一声,却没有再发脾气。他像是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开口又问冷轩蓉,“你有没有从你父亲口中听说什么关于贺笠靖的事情?”
冷轩蓉犹豫一下,她父亲冷承戚对贺笠靖这个人评价并不很高,两人虽然曾经是至交好友,但也仅限于谈诗论画,在冷轩蓉的记忆之中,父亲似乎从来没有称赞过贺笠靖的为官之道。
不过,冷轩蓉自己却对贺笠靖了解的非常之多。
前世她在贺笠靖府上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单是对贺笠靖的为人,就连对他家中那几名家眷的脾气秉性,冷轩蓉都无比清楚。
一想起前世在贺笠靖府中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冷轩蓉就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狠狠咬着牙。
她这变化没有逃过杜亦霖的眼睛,杜亦霖对眼前这小姑娘所表现出来的恨意惊讶不已。
“冷轩蓉,你父亲跟你说什么了?”杜亦霖想不出冷承戚对冷轩蓉说了什么才能使得她对贺笠靖有如此恨意。
冷轩蓉听到杜亦霖的问题,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慌忙为自己找个借口,一个念头闪过,冷轩蓉几乎脱口而出。
“家母……是被贺笠靖害死的!”
这话说出口之后,连冷轩蓉自己都觉得惊奇。
她的母亲是在路上染了重病去世的,跟贺笠靖扯不上半点关系。
但冷轩蓉抬头再看杜亦霖,发现他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同情的意思。
“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杜亦霖冷声问。
冷轩蓉脑子转的飞快,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让杜亦霖知道自己是在说谎。
“家母……家母身染重病,不治身亡……”
“那怎么说是贺笠靖害死的?”杜亦霖追问一句。
冷轩蓉低下头,小声说,“当时我们三人正逃到武明郡地界,家母病倒之后,家父似乎曾向贺笠靖求助过,但最后我们却没有得到任何帮助,母亲就那样走了,家父也心灰意冷,带着我到这衲岩县来,买下那间老屋,只等着事发的一天……”
短短几句话,却耗费了冷轩蓉全身的力气。说完这些之后,她的心跳得非常快。她生怕杜亦霖再冷笑着揭穿她的谎言。
可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杜亦霖的声音。
冷轩蓉小心翼翼抬起头来,一看之下,冷轩蓉惊呆了。
杜亦霖坐在那里,脸上竟满是落寞。
冷轩蓉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冷轩蓉可以肯定,那一定是杜亦霖心中最深处的回忆,是平时他绝对不会触及的地方。
等杜亦霖回过神来,他似乎也有些尴尬。
“冷轩蓉,你回去吧。”杜亦霖起身对冷轩蓉说,“贺笠靖要对梁秋荣下手,不是今晚就是明天。你帮他送来的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用处……”
杜亦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外面又响起敲门声。
门一开,一名亲卫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王爷,梁家三公子梁慕寒求见。”
杜亦霖闻言,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腾的一下蹿了起来。
“本王的话都被他们当做耳边风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