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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祭奠过往的时光
作者:月久鱼
、一只手的距离(一)
桐生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忙乱的掏着正幸灾乐祸叫个不停的手机,自行车便不安分的在街上扭来扭去,她急的出了一手一脸的汗。忙忙稳住把,想找个路边把车停下来,结果脚突然踩空了,于是——
她和自行车连在一起以诡异的姿势飞了出去。
“又来了又来了,知道了啊,别打了我骑车呢!挂了啊。”桐生把电话放回口袋,在校服上抹了抹手上的汗,细细的掌纹里却浸满汗水,像在证明和叫嚣着她刚刚丢脸的一幕。桐生短短的刘海因风纠结在一起,也有汗流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刚想站起来,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桐生愣住了,本来想埋头装鸵鸟的,可是头却中了邪一样扭过去对上声源。
时间就此停下吧……
桐生都能想象自己狼狈的样子,眼镜滑到鼻梁正中,头发已经四天没洗了,因为她实在是太懒了……于是现在头型很拉风,也就是通俗点说,打绺了……
然后脸上身上也全是土,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杨墨也不出声了,定定的看着她。
3。01秒后,桐生从地上爬起来,跳上车,心脏却因为刚刚摔得那一块淤青骤然收缩了一下。
3。26秒后,桐生回过头,见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还伸向自己,拽了拽袖子,拉上口罩,转身骑走。
4。89秒后,杨墨淡定的伸回手,对着正冲自己挤眉弄眼的人说:“是咱们学校的吧。”
杨桐生。
三年前的杨桐生。
三年前的杨桐生改名叫林桐生。
三年前的杨桐生还记得杨墨,杨墨也还记得杨桐生。
如果一切还都是三年前的就好了。
现在。
桐生啪的合上语文书,用手搓了搓额头。怎么了这是?桐生低头看向玻璃板上自己脸映出的倒影,还有短短厚厚的刘海,松松盘在脑后的头发,又落下几根碎发。
刘海太厚了,烦死了。桐生把刘海扒开,翻出几个卡子固定好,掏出手机,却不知给谁发短信,抓了抓键盘,给手机开锁,上锁。开锁,上锁。
现在换成门,开锁,上锁。
爸爸和妈妈,一个手上提着菜,一个手上提着肉,进了门,妈妈朝里屋喊着:“桐生?”
桐生起身,推开房门走出来。
“哦,快吃饭了,先看会电视吧,给,刚买的可乐。”
桐生合上手指包住可乐瓶,出神地盯着上面的字。
这是碳酸饮料对吧。
“啊,太渴了。”桐生把手伸过去。
一只更长一些的手轻轻地拍下她的手,眯起眼笑得很认真:“不要喝太多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的。”
是这样的么?
桐生拧开瓶盖,一口灌了下去。
恍然想起,某个正午时分,和他一起坐在石头椅子上对着太阳眯眼。
作者有话要说:我仍旧文艺起来了……
、一只手的距离(二)
“桐生,”爸爸夹起一筷子鱼放进桐生碗里,“我和你妈妈商量着,给你转个学校。”
“我的新单位不在这,回头在那置办个房子,省得天天来回来去的太麻烦。”
“下个月,下个月就转学吧,正好期中考完试,也没什么太大的压力,而且你爷爷家就住在附近,你先搬到那去,也省事了。”
“反正,你也不大喜欢这。”
桐生原本伸出去拿盘子的手顿了顿,缩回来,抓起筷子,没说话。
30天。
29天。
28天。
10天。
5天。
3天。
1天。
桐生手里攥着早上扯下的日历,推着自行车慢慢走。
桐生领着行李慢慢走。
桐生站在火车站里,茫然的看着这个不熟悉的地方。
于是她如愿以偿的听见有人在叫她。
“桐生。”
她扭过头,看着五步之外的杨墨。
杨墨顿了顿,笑的依旧温暖:“听说你要转学了,所以来送送。”
她不自在地低下头,看着对面那双颜色清爽的鞋:“谢谢。”
杨墨走上来,想拉她的手。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一只手的距离。
桐生的妈妈叫桐生,说要上车了。杨墨生生拉回了自己的手,对桐生张开嘴,酝酿了半天还是说出口:“再见,妹妹。”
桐生身体一颤,握紧行李箱的扶手,转身一步步的走开。
一共走了239步,明明很远。
可是只有一只手的距离。
我叫林桐生,三年前我叫杨桐生。
杨墨他是我的亲生哥哥。可是我完全不知道。
甚至喜欢上了他也不知道。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亲生父亲的。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划过曾经笑过的痕迹。
缓缓的伸出手。
你能不能看见?
我的手掌,和你的一样长。
作者有话要说:我懂了,其实我真应该走文艺路线的……
、我的梦里爱着你(一)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的是,这篇确实不是贴近生活的了……不过下两篇绝对是……
四周一片血红,间或从两旁突然晕开一朵又一朵的黑色曼陀罗,裂开大嘴努力吞噬者为数不多的理智,风声呜咽,似喜似悲,耳朵将女人的笑声送入脑电波,后脑勺抽疼,女人凄凄的笑着,始终不见脸。
冷风忽然吹了过来,米原一个机灵,看到自己身处的位置,笑了笑,淡定的收回腿,拍拍身上的土,好像刚刚差一步摔下楼的人不是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米原自己也忘记了,每天都做这个梦,每天都差一步摔下去,早就习惯了。他拿起昨夜剩下的牛奶,一口气闷了下去,胃于是很配合的抽疼了一下。
米原拽过书包,真重,明天一定不能再带这么多小说了。走进浴室,看着镜中自己精致炫丽的脸,心毫无预警的疼着,望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他咬牙,一甩手讲水珠扫到镜子上,模糊了他酸涩的眼睛。
“酒……酒井君,你的书。”米原抬头,视线定格在女生的脸上。
记忆席卷着无力同时遍布全身。
眼前这个紧张地将下嘴唇咬得发白的女生,和记忆中那个笨得连伞都叠不好的女生……
米原垂下眼帘,脖颈微酸。
依旧不是她。
看着女生小心地抹上的淡淡眼影,米原默然的拖回视线,无视女生的微微脸红和失望,接过书,淡淡的说:“多谢。”
看了看手上的书,和记忆力的一样,名字都是酒井米原。
这时真的很想有那么一个人来叫自己,然后对自己粗神经的叫:“酒井桑,你的书。”
那时候的一丝怪怪的感觉就再也换不回了是么……
带好便当,刚想从座位里抽出身体,却发现低头的瞬间,一缕象牙白的头发钻进眼波。
大脑停止运转。
米原苦笑,终于,还是要开始了是么。
拿着便当米原走到顶楼天台上,靠着墙坐下,把后背紧紧地贴在稍微凉些的墙壁上,右手搭在左膝盖上,左手撑在身边,大脑飞速运转,心却跳的一刻比一刻缓慢。
曾经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就是昨天发生的一样,那样不同的感觉都可以叫做是喜欢,那么,米原想,算是爱了么?
………………
雨点在雨伞上剧烈的跳动,震动的手指发麻,女生把口罩向上拉了拉,呵出的白气把眼睛熏得水气朦胧,“米原,答应我一件事,”
“找个人,再去爱吧。”
米远愣在原地,看着女生踏着不稳的步子离开。
………………
米原睁开双眼,痛苦的叹了口气,双手捂住脸,深深的沉默。
、我的梦里爱着你(二)
放学后,米原把书包甩在身上,走进了理发厅。
再出来时,头发已经尽数变成了象牙白色。
米原眨眨眼,用手擦掉眼眶里冰冰凉凉的东西,安慰自己,那只是头发进去了而已。
………………
“米原米原,你们的头发真好看,”女生对着手指,“为什么我就长得不一样呢。”
“你的头发更好看的,像娃娃一样。”米原笑的眉眼弯弯,“我想长成这样都不行。”
女生看着他:“你这种安慰人的说法真的很没有说服力。”
………………
米原把书包锁进柜门。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上不了学。
更何况。
他也已经感受到了,自己正一步步变成那个笨笨的女生。
宫间幸子。
米原走到窗户前。
夕阳如血。
恍惚想起,那个下午,女生的长发飞扬,染血的车轮,苍白的脸色,紧闭的眼睛,冰凉僵硬的手指,还有最后那句“找个人,再来爱吧。”
他甩甩头。
抬头看向玻璃上自己的影子。
骨架纤细,面容绚丽。
你这样……是要我去找你,还是要我替你活下来?
米原就这么站了一夜。
他抬起头,清冽的眼神如水般澄澈。
捞起搭在椅背上的校服,米原随手把它扔进废物箱。
他站起来,转身上楼。
站在顶层,他张开双臂,风尽数扬起象牙白色的头发。
他突然就懂了,笑出了声。
声音纤细婉转。
那么,就今天吧。
我就把梦做完,再也不醒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自己很伟大,突然从那么无厘头转到这么正经……
(捂脸)自己都不习惯了…………
、归于八月(一)
余双把脑后潮湿的头发拨开,双眼出神地盯着日历——发呆。
还有三天,就又要开始惨无人道的军训。
闭上眼,那种在干燥咸涩的热气下晒得全身脱力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身上。
再次睁开双眼,她十分果断的从冰箱里拔出一根冰激凌,这几天,绝对不能再让自己受一点罪了。
晚饭时余双仍旧坐在爸爸的对面,帮他顺便找出一袋花生,放在他筷子旁边。
爸爸盛好一碗米饭,哗啦哗啦的撕开包装袋,把花生尽数倒在米饭上。
余双拉开椅子:“军训了。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爸爸顿了一下:“好。一会再看看有什么缺了。”
吃完晚饭,余双自己走进屋子里,开开小的电灯,静静的蜷在床上,双手抱住膝盖,下巴抵在手上,脖子抻的长长的。
影子打在床上,变得纤长而美丽,余双盯着影子看了好久,啪的一声关上灯,黑暗温柔的覆上来。
她咬住下嘴唇。
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有这么大,为什么甚至在有些同学那里都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不甘心,不明白。
手里提着行李箱,余双不放心的拉了拉绑在拉杆上的装着洗脸盆的塑料兜,跟着队伍走。
确实是啊,这个军训基地可真是大。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队伍一下子就快了起来,余双一下子没跟上,紧跑了几步,行李箱就整个掀了过来,跟在身后一跳一跳的,她赶紧回身,扶正了箱子,转身的瞬间却左脚绊右脚一下子摔了下来。
霎时间,干燥的尘土气味灌满了口鼻。
她赶紧站起来,拍拍身上脸上的土,还在想着怎么应对大家的视线。
可是当她抬起头。却发现。
一个人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像是被谁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她慌张的扭头,汗水凉凉的流在微热的皮肤上。
“余,双?”身后忽然传出不确定的呼喊,余双欣喜地扭过头,意外地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
阳光刺眼的炫目。
一时间像是被谁下了定身蛊,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林生稍稍歪头:“你是余双吧。”
余双点点头,看着他纤长的身形,忽的说不出话。
林生抿抿嘴:“你找不到宿舍了么?”
她轻轻捏住拳,心里淡淡为这人的观察力惊讶。
林生走过来,轻轻地从她手里接过行李,对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