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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是无神论者。”杨宗保笑了笑:“不信鬼神的。”
“那就好,这东西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我老家就是这样,那些迷信的家里总是出事,反而不信的家里平平安安。”张斌在前面带路。
“你信不信?”杨宗保突然问了句。
“……”
张斌没有回答,但是杨宗保见到他全身停顿了一下。
天葬洞的海拔比村子还要高一点,所以从天葬洞的前面,往下看,就能看清村子的原貌。
2000人的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屋子都比较的挤,所以看起了就一块。
“漂亮吧?我刚来的时候就喜欢每天晚上跑这里来看看。”张斌感触道。
“对了,你知道一个叫张雷的军官吗?”杨宗保记起了张铁林在自己临走前的嘱托,找到张雷尸体。
“他……”张斌很明显的瞬间情绪低落:“他在里面。”说完,用手一指天葬洞的里面。
天葬洞,今晚杨宗保感觉显得特别的诡异。因为特殊时期,已经没有人还有心情悼念死去的人了,所以天葬洞的洞口也没有了任何祭拜的痕迹。
“这边走。”张斌打着手电进洞。
进洞的通道一片漆黑,杨宗保只能摸着四周才走了进去。
走进天葬洞,发现里面也没有火把,只有天空的星光和月光才让他们面前分清楚人的模糊面孔。
突然低低的吟唱充满了天葬洞,杨宗保知道是张斌在唱。完全听不懂的地方语言,带着某种魔力一样,让人的jīng神有些迷糊……
突如其来的光芒刺痛了杨宗保的眼睛。张斌开始点起了火把。原来这些天以来,火把就是他点燃的。
“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杨宗保问。
“我家乡在送葬的时候唱的。现在村民们都不敢靠近这里,我觉得死了没人送一程,很可怜,所以……”张斌说话的当会点起了四周的火把。
杨宗保把视线转向尸体金字塔。金字塔比昨晚看起来“轻松”了不少。应该是有不少食腐者光顾过了。
“它就是张雷,因为尸体不能运下山,只能就地解决,我不忍心焚烧,所以就遵照这里人的习惯。”张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杨宗保的身边,指着金字塔上的一具尸体说。
杨宗保现在看得很清楚,张雷的尸身因为比较靠上,眼珠子已经被啄去了,半边的脸颊也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不知道为何杨宗保突然觉得悲哀。
“希望我不会躺在那上面。”张斌希望道,看着张雷尸体的眼神有些空洞。
“那里面是什么?”杨宗保问。
“哪个?不知道没去过。”张斌见杨宗保指着和来时通道对面相对的黑洞。
“白骨路……”杨宗保注意到,许许多多的头盖骨想铺着路一样,一直延伸到那个通道里,黑暗处。
“我觉得我们还是出去的好,这里有点不对劲。”自从进来就不做声的肖军突然开口了。
“反正都是要死的,还不如进去看看。”张斌意外的大胆。
“看看吧。”杨宗保赞成。
“你们……”见两人都同意,肖军只能被迫赞成。
三人,一人一把从洞壁上拿下的火把,钻进了另外一边的通道。
拿火把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照明,一个就是看是否有足够的氧气。
通道显然比来的时候要长得多,也矮得多。三人几乎只能爬着往里走。手底下摸过的是一个个头盖骨,因为不堪杨宗保他们身体的重量而有些被破坏了。
“好恶心。”肖军一边爬一边咒骂:“全是虫子。”
可是杨宗保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个地方,而是在前面的张斌身上。似乎张斌胆子太大了一点,毫不犹豫的往里爬。或者他实际上知道里面有什么,因为他来过。杨宗保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队伍还在前进,不知不觉爬了很长的距离,就在杨宗保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张斌说了句:“到了。”
通道的尽头是汪水潭,水潭似乎十分寒冷,因为杨宗保他们一靠近就觉得彻骨的寒冷。
地方不大,天穹地方,高度刚刚让几人直起身体。水潭也不大,和一个市内泳池差不多。
“这是什么地方?”肖军最后一个爬出洞穴。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张斌突然上前把手伸进水潭里:“真凉!”
“是吗,我也试试。”肖军说着就要学着张斌的样子把手伸进潭水里。
杨宗保突然抓着肖军的手臂不让他过去。
“怎么啦?”肖军不明就里,手臂被杨宗保抓得发疼。
“你们怎么啦?”这个时候张斌突然转过身,直愣愣的盯着杨宗保和肖军问。
肖军突然全身抖动不已,因为害怕。
“我和肖军是南方人,怕冷。”杨宗保抢先解释。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为什么
“是吗?那算了。”
没想到张斌竟然这么快就放弃了,杨宗保不禁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我们回去吧。”肖军的声音有些颤抖。
“回去?”张斌转过去面对着潭水,深情的看着,似乎永远也看不够一样。
“他怎么啦?”肖军拉拉杨宗保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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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杨宗保是真的不知道张斌怎么回事。
突然,意外发生了,张斌直挺挺的往前栽倒了潭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他怎么啦?”肖军被吓了一跳。
杨宗保没言语,因为张斌下去之后,就没再冒起个头,所以紧张的注视着水面。
“不好……”杨宗保纵身跳了下去。
一瞬间,两支火把先后熄灭了,光线顿时弱了,几步之外几乎就看不清楚了。肖军把背紧紧的靠在洞壁上面,怀里抱着火把,紧张的盯着水面……
一入水,冰冷刺骨的潭水差点把杨宗保的血液给冻住了,勉强睁开眼睛,一片模糊,全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在水里胡乱抹了几把,连一根张斌的毛都没见着。
肖军见杨宗保从水里冒出头急忙问:“找到人了?”
“没。”杨宗保眼睛难受,体温在水里流逝的很快,但是想了想,杨宗保准备再尝试一次,毕竟是一条人命。
深吸一口气,杨宗保再次潜了下去。
潭水没有流动,那从张斌下沉的地方去找,总归是不错的。杨宗保这次下潜到气息出尽,才准备掉头。就在杨宗保掉头之后,右脚踢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无暇顾及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只能伸手一抓,脚底一打水。就往水面上游了过去。
在接近水面的时候,杨宗保力竭了,憋不住嘴巴,不停的向外吐着起泡泡。气泡泡吐尽,冰冷的潭水开始灌入口鼻,就连呛咳的动作对于杨宗保来说都是奢侈。冰凉的水顺着杨宗保的咽喉进去了他的肺部,他的jīng神开始涣散,身体也开始展开了,往下沉去……杨宗保在最后关头想的竟然是这潭水温度低,他的尸体可以保存好一阵子……
突然杨宗保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往上一拽,然后腹部被猛烈的撞击了几下,不可抑制的呕吐感,让他呕了起来。
“好点了没?”
当杨宗保吐得昏天地暗,分不清口水眼泪鼻涕胃内容物情况的时候,听到张斌的声音,愣了一下。
“你怎么上来了?”杨宗保一边咳嗽一边问。
“我早就上来了,我还要问你怎么下去了呢。”张斌身上还在淅淅沥沥的往下滴水。
“打断一下你们,你们看那是什么?”肖军指着洞壁一处问。
杨宗保和张斌同时看了过去。
在微弱的火把的火光下,赫然有一片蓝sè的纤维。
同时几人不约而同的越走越近,果然看到了一只还没腐烂完全的老鼠身上布满了从伤口钻出的蓝sè纤维。老鼠身上的皮肉几乎没有完好的,并且在紧靠着老鼠洞壁上面有深红sè的血迹。不难想象是老鼠因为自身痛痒难耐而在洞壁上磨蹭的时候留下的。
“这是第一例动物感染的例子。”杨宗保对肖军说。
“这太奇怪了,这到底是什么病啊?”肖军有些崩溃,看到老鼠联想到自己,很怕他自己以后也变成这个样子。
“我刚才捞起的东西是什么啊?”杨宗保问。
听到杨宗保这样一问,张斌和肖军同时禁声了。
杨宗保觉得奇怪,夺过了肖军的火把自己过去看。
一个像婴儿一样形状的物件静静的团缩在地上,表面的皮肤已经完全泡得发白,并且开始有皮肤脱落。婴儿的眼睛没有睁开,肚脐之处的脐带还没有被剪断,脐带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花托一样的东西。作为医生的杨宗保和肖军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太残忍了。”张斌愤怒的说。
肖军装着胆子查看了下:“伤口没有感染,但是是被锋利的刀具整齐的切割的。割痕进入了皮下,割破了皮下脂肪。孩子身体内没有一丝血迹……”每一个医生都学过法医学,所以基本的法医常识肖军也是知道的。
“把孩子带上,装点这个潭水回去。”杨宗保迅速的吩咐道。
等三人做完一切,就彻底陷入了黑暗,火把熄灭了。
在黑暗之中原路返回是很可怕的,手底下时不时的有些异样的感觉。可是谁都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通道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迅速的从天葬洞里出去,几人快速的跑到篝火边,脱掉了湿透的衣服,哆哆嗦嗦开始烤火。
“真冷。”张斌不时的搓着自己的身体。
杨宗保发现张斌的身上伤口里也有蓝sè的纤维:“你去过潭水那里。”杨宗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张斌突然沉默了。
“……”杨宗保进一步靠近篝火,知道火焰的温度使他的皮肤发痛为止:“你故意把我们领取的?”
“一开始也没故意。”张斌慢慢的开口了:“只是进去了,总觉得去看看的好。”
“你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杨宗保问。
“嗯。那是这里的人的一种习惯,每一次有求于他们的神的时候,就会献祭一个孩子的生命。孩子必须是还怀在母体的婴儿,因为他们认为只有还未出生的婴儿是最纯洁的,可是还必须成型,否则就不是生命。这个婴儿被献祭的时候我想阻止的,可是上面说不能插手民族内部的习惯而让我们不许乱动……”张斌陷入会议,表情苍白而扭曲。
杨宗保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
“我就看着孩子被像动物一样活生生的放干血,并且抛入了潭水里……”张斌被沉重的负罪感给压得喘不上气了:“本来我可以救那个孩子的,救那个孩子的母亲……”
“他们这次是为什么献祭?”杨宗保知道很多民族还保留着残忍的习惯。
“因为他们族长家媳妇怀孩子不顺利,所以需要以命抵命。”张斌的拳头握得紧紧的。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声音。
“族长?”
“族长就是这里的皇帝,要谁死就死,要谁活就活。这次我本来没打算进去,只是不自觉,想把孩子捞起来,也算是一点弥补。把你们带进去我很抱歉,但是感谢你杨医生,你把孩子捞上来了。”张斌眼角泛红,慢慢的抚摸着裹着孩子的衣服:“我准备把孩子另外安葬了……”
“你当时在现场?”杨宗保了解了大概。
“嗯,我当时被按在了外面……”
杨宗保沉默了,可是张斌没有住嘴:“有的时候我觉得现在这场瘟疫都是报应,因为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