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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在,皇上也未必会轻松。”顾平楚冷声道。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像皇叔一样坦白。”她抱怨起来,“至少父皇不会为我担心。”
那你又何必逃出宫去!
顾平楚按捺住深呼吸的冲动,忽略她的话,冷静的指出:“白将离虽为亲政王爷,但这些年势力逐渐庞大,原本帝王忌讳功高震主,不过皇上仁慈,从未想过狼子野心。临儿,倘若你要求个一劳永逸,最好趁此机会,把他……永绝后患。”
“这朵大杏花曾为大央做过多少好事?这几年大央国力稳定,日后就算没有白将离,也不会造成什么大损失,对不对。”崔白临伸手触碰到床上虚弱的男人,眸中含着某种情绪,“到头来,皇室也只是利用他。”
“皇室利用他,也只为国家。”
“那为何要杀他?”崔白临转身,美眸微显火光,“大哥,若不是为了巩固地位,何必惧怕功高震主,何必惧怕狼子野心!”
“临儿,皇上是你的父皇,为一人,为天下,其实,你心中最明白不是?”顾平楚淡淡说道,“你明明向着你父皇,却对自己面对白将离的狠心难以启齿,这种心思,是否很痛苦?”
崔白临柔唇微启,却终究没有说话,她垂眸,缓缓坐下,低喃:“大哥,让我好好想想……”
夜里起了风,院子外的竹林随风摇曳,月光流泻进来,把竹影都投入了房中。
月黑风高杀人夜。
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崔白临合上书,在摇曳的烛光下看着明灭的影子。
“一醉解千愁,一死解什么……”她喃喃自语,下意识抬眸看了眼还躺在床上沉睡的男人。
男人依旧是那张清隽出众的脸,不过比起往日,苍白了许多。连眼下,都有了淡淡的阴影。
这个男人,当初的美色迷倒了多少大家闺秀!
她走近他,仔仔细细的观察着。
看着看着,忍不住伸手描绘起他的五官。
她身在东陵府,也听说过很多关于白将离的事,他十六岁接替亲政王,十八岁接手白起庄。中间两年游历各国,因性子平和恭谦,深受学士高官敬仰,甚至被父皇誉为大央雅儒。
只是,百闻不如一见,虽然这个男人如今毫无反应的躺在床上。
要杀了他,真是狠不下心……
她心中微痛,别开目光,正要抽手离开,忽然被冰冷的手握住手,她诧异的回眸,便看到那个男人眸色清明,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薄唇吐出她意想不到的话:
“我是谁?”
他是谁?他是谁!
他是大央雅儒,是亲政王爷,是白起庄的主子,还是、还是……崔白临的未婚夫婿。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崔白临坐在凉亭当中,望着坐在她对面细细品茗的白将离。
他一身杏色儒袍,整个人仿佛罩着一层圣洁的光芒,连喝茶的样子的格外的优雅……
不对,这不是关键!
“咳咳,其实,我们的关系不是那个样子的!”崔白临捧着茶盏加重语气。
他听闻,只是缓缓放下茶杯,俊眸含笑,朝她温和颔首:“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崔白临瞪着他。
“我们之间……关系不正常。”他好整以暇的端坐。
“……”崔白临天生含笑的唇角微抽,忍了忍,又问道:“你叫什么?”
“唔,白无将?”他眉微挑,虚心询问。
“对,你是随着白叔流落到崔白府,自小生长在此,与我青梅竹马,情同兄妹。不料前些日子来了几个人,看似白叔的仇家,二话不说引起一场恶战,你和白叔当时正在茶园,那些人寻了过去,争执中,你被打下山崖,醒后,就失了记忆。”她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角,叹口气,“白叔后来以命相抵,跟着他们回了故乡,去处理当年的旧事,崔白府百般阻止,却没有留下白叔。”她抽空瞄了眼男人。
男人只是含笑听着,并未有任何波动。
“咳咳……你不记得也就罢了,当时我也只是为了保全你和白叔,才对那些人宣称你是我未婚夫婿,连大哥也不清楚内情,所以大哥才这么对你说。”她继续叹息。
男人依旧不言语,看见她颊边垂落的青丝,抬手温柔的为她勾到耳后。
“那个……”崔白临眼珠转了转,吞吞吐吐说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你若要悔婚,我也是听你的。”他眼神纵容的看着她。
混蛋!要不要这么深情!
她险些要揪着他的衣襟咆哮,可是肚腹的疼痛让她顿时刷白了脸。
“怎么了?”男人敏锐的发现她的不对劲,立刻伸手探了探她的面颊。
她猛吸一口气,缓缓吐纳,腹中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噬咬,从肚腹一直蔓延到胸口。
不行不行,她不能生气!
崔白临努力扯开唇角,咬着牙朝着男人说道:“我不碍事,既然你一往情深,那么就先静心休养,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
男人感觉到她冰冷的额头层层细汗冒出,眸色微恼,以袖为她擦拭薄汗:“若有病痛无需强忍,我为你唤大夫来。”
“不、不用,这哪是什么病痛,不过情绪起伏而已。”她轻轻避开他的手,扶着石桌,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徐徐起身:“我先去处理些府内事务,白……无将你若觉得日子无趣,可以找管家安排你出去走走,或者,在府上做些事。”
男人望着她,沉默了半晌,才略带叹息的开口:“如果是我对你造成了困扰,那么不如让我随父亲同归故里,也好有个照应。”
“呃……”崔白临僵住了。
归故里,你哪来的故里归!
她立刻转身,深情的望着他:“无将,你多想了,最近府里忙,我也抽不出时间陪你,以往你在府中也算半个主子,倘若需要我忙帮,便来找我好了!”
“不麻烦?”他无辜的挑眉。
“绝对不麻烦……”她咬牙切齿的笑弯了眸。
和白将离虚与委蛇之后,她朝着主厅走去,走到拐角立刻叫住匆匆忙忙的管事,面露狠色:“你给把我今年的账本都给他送去,务必让他看到生不如死!”
“大当家……”管事迟疑了一下。
“不用替他说好话,我去收账!”她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管事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喃喃自语:“大当家竟然把内帐给白公子看,看来白公子果然要成为崔白府的女婿了啊……”
然后、然后……
第4章 第一章 捡来的男人(2)
“临儿,你看这笔账……”
“临儿,这几个数字……”
“临儿……”
她趴在花梨木桌上,瞅着那盘水灵灵的荔枝,心生哀怨。
“无将,你的判断都是对的,日后就无需问我,自行处理就好。”
白将离抬眸,看着她无力的模样,不由勾起唇角,俊脸含笑:“这可不好,你既然是大当家,府上账簿应该都由你过目,我若自行处理,岂非越俎代庖?”
她瞥一眼过去,那朵大杏花靠坐在软榻边,朝她温和的笑。
心头一颤,她脸皮微微泛红,连忙撇开眼。
唔,天气热,所以自制有些薄弱……
她慢吞吞的起身,伸手摸向荔枝。摸了一个,在指间转了转,她盯了许久,又放了回去。
白将离看她持续了几次这个动作,眸中闪过笑意,放下手中的账本,他撩袍起身,坐在了她面前。
“这是大央的胭脂荔,与比龄相较,大上许多。”他捻起一颗荔枝,修长的指把荔枝剥开,露出晶莹剔透的荔枝肉。
她怔住了,眼神有些挪不开那莹白如冰雪的诱惑。
盯着它,看着它缓缓移动,移动,移动,移动到她面前。
“我不喜欢这些东西,剥开又有些浪费,不如临儿你替我解决它?”白将离微笑地望着她。
“这样啊……”她吞吞唾沫,假装沉思一番,然后晓以大义的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就帮你解决!”说完,她接过剥开的荔枝,笑眯眯的咬下去。
酸甜多汁的味道啊……
白将离瞧她满足的模样,不禁莞尔,又伸手捻了一颗,慢条斯理的剥起来。
“临儿,账簿过些日子该封起来,半年两季,都彻查一次为好。”他递过去一颗。
“恩,再过半个月,我就让管事密封好。”她顺手接过来,不经意说道:“没想到你对账簿这么熟悉,我还以为你在皇……咳咳……今天天气尚好,不如出去走走?”
她眼神游移到窗外,盯着夏季的繁花绿树开口:“比龄夏季瘴气较少,花叶都恢复了色泽,不如去青湖边走走,也让你舒缓一下近些日子的沉闷。”
“好。”他微笑答道,俊眸闪过异色,顺从的没有追究下去。
即使换了件轻便的衣裳,因为体质偏寒,崔白临还是一身素色繁服。
身边的大杏花依旧是眉目含笑,笑的春意盎然。
坐在马车里,崔白临掀了车帘,微微探目朝外头看去。街上的小贩早早撑起了大油伞,把小摊摆在那里。
大热天的……一个个还和黑炭似地,看着就生热。
她心里感叹,抽空瞥了眼坐在一旁看着书册的大杏花。
杏色的衣袍把他映衬的越发清隽,这眉目真是赏心悦目啊!
她正准备把帘子放下,好好的修养身心,忽然看见墙角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围作一团,躺在树荫下丢着石头。
“小姐,那是比龄的下等层民,比龄向来以肤色论人,那些肤色偏黄的人,自然是贱民了。”发现崔白临的困惑,一直坐在角落抽空缝缝补补的暮禾为她解释。
“贱民?”崔白临盯着车外陷入沉思。
比龄多是壮丁,可白白浪费在身份上,想起来心有不甘。不如买下一块地,分给那些人,靠他们赚些银子……
“小姐,青湖到了。”
分神间,马车竟然晃晃悠悠的到了青湖。
青湖在山间,几泓清泉缓缓流过,清澈见底的水被源头的瀑布激起一圈圈涟漪。都说人间四月芳菲已尽,独独山间几十株桃花独立,清风徐来,落得满山间都是香腻的桃花香。
崔白临由着暮禾扶下车,站在柔软的草地上,感叹道:“在府里久了,看到这样的美景,还有些不能适应……”
“咦,临儿日日见我,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白将离缓缓走到她身边,笑如春山。
“……”这朵大杏花是中毒了么!
崔白临淡定的把头撇向湖面,美眸微眯欣赏着一湖雅致的景色。
“小姐,暮禾同您去湖边坐坐吧!”暮禾决定暗度陈仓。
崔白临点了点头,敛了衣袖,踩着小草走到湖边,靠坐在树荫下。刚坐下,一朵春花临风而落,飘在了她的发间,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白将离瞧见,弯起唇角,伸手不着痕迹的把它捻了下来。
撩袍尾随她坐下,白将离慢悠悠的把袖口敞开,顺着纹路轻抚。崔白临起初装作没看见,赏花赏水赏日。久了,才觉得他袖子里透着古怪,忍不住朝那里看去,却一眼望进男人幽深的眸中,几乎不可自拔的陷了进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逼得自己道行高了些,于是才把目光缓缓挪了下去。
这一看,她有些瞠目。
杏色的袖口,一只巴掌的白色小貂正摇摇晃晃的探出头来,一双湛蓝的眼睛水汪汪的望着她。瞧见有人注意它,小貂有些得意的蠕动,蜷成一个团顺着袖边滚了出来,落在崔白临的裙摆边,然后软绵绵的靠了上去。
“有只小貂。”白将离微笑的看着她。
混蛋!这不是你的么!
崔白临瞪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回到那只小貂身上。看了许久,她指尖动了动,微颤着抬起手,刚要碰上小貂,又有些畏惧的想要缩回去。
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她的手就被温热的掌心包住,猛然抬头,却见男人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