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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一听众旗丁们居然将逼宫的戏码演到了这等程度,殿中所有人等不禁为之大哗,望向太子的眼神可就有些复杂了起来,怜悯有之,不屑有之,幸灾乐祸也有之,不为别的,只因众旗丁们的表现显然是要将太子往死里逼了去——奉旨整顿旗务的是太子,下头真正在办事的就只有四爷与十三爷,眼下十三爷已是被打走了,而旗丁们还不肯作罢,能拿来当替罪羊的不就只剩下太子与四爷了?偏偏四爷先前那番做作的表演已是基本将自身超脱出了烂泥塘,这等时分,除了拿太子来开刀之外,怕是没旁的法子能平息旗丁们的逼宫怒火了的。
太子原本以为有了老十三的牺牲,此番劫难也就算是过了大半了,却浑然没想到那帮子下作的奴才们真敢将逼宫的戏码演到这般田地,心登时便慌了,再一感受到众人的闪烁之目光,立马便有些吃不住劲了,目光逡巡着投到了垂手而立的四爷身上,指望着四爷能出面救其于水火之中,这番用心倒是良苦,可惜全是白费劲,四爷头埋得极低,双眼只看自己的脚,压根儿就不曾有丝毫旁的动作,自然也就瞧不到太子的求助之目光,至于四爷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真的在想心事,那就只有四爷自个儿清楚了的。
呵,正戏要上场了,八爷搭好了台子,就看咱家老爹如何发挥了,到时候看八爷还笑得出来不?
事态有恶化的趋势,殿中诸般人等不管是真是假,都流露出了惊诧莫名的神情,弘晴自然也不例外,小脸绷得个紧紧地,只是眼神却依旧灵动得很,早将殿中诸人的反应都尽收在了眼底,只是他却是没去多留心太子与四爷之间的哑剧,注意力大多集中在了八爷的身上,果不其然,当真就从八爷那假作震惊的眼神里瞧出了一丝激动的意味,心下里不由地便是一乐,此无它,旗丁们的逼宫戏码虽是有些超出了弘晴的预料之外,但却并非坏事,至少对于将将上场唱戏的三爷来说,只会更加有利于发挥,当然了,究竟能演成哪般模样,那就得看三爷的能耐如何了的,在这一点上,弘晴能帮得上的忙已是不多了。
“哼!”
众人喧哗正响,老爷子却已是怒极,憋不住地便重重地哼了一声,内里的冷意寒得惊人至极,只一刹那,所有人等全都自觉地闭紧了嘴,大殿里就此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细细地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嗯?”
老爷子没再理会众人的反应,眼神锐利如刀般地刺向了跪倒在地的秦无庸,寒着声发问道。
“回陛下的话,事情是这样的,老奴……”
眼瞅着老爷子声色不对,秦无庸情不自禁地便哆嗦了起来,但却不敢不答,也就只能是小心翼翼地将前去传旨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述说了一番。
“尔等都说说看,此事当如何个了局?”
秦无庸去传旨也不过就是片刻功夫而已,自是几句话便已解释了个分明,可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说将下来,原本盛怒的老爷子却已是恢复了平静,漠然地扫视了下神情各异的殿中人等,声线平淡地开了口。
“皇阿玛明鉴,儿臣以为此事之所以弄到眼下这般田地,都是某些人一味用强,却不知体恤下头人等所致,当彻查到底,以明是非!”
八爷私下里捣鼓出了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不是闹着好玩的,此番他是不将太子搞臭不收兵了的,不过么,身为主心骨,他却是不会轻易便动的,只一个眼神,便有敢打敢拼的十爷率先跳了出来,一家伙便将矛头对准了太子。
“皇阿玛,儿臣以为十哥所言甚是,旗务整顿本是为固我大清江山,可有人却不当一回事,肆意妄为,欺上瞒下,打压良善,以致惹出无穷之事端,似此恶行,天地难容,若不彻查,岂可服众,为我大清社稷故,儿臣恳请皇阿玛下诏明察此事,惩奸除恶,还天下人一个清明!”
老十话音刚落,老十四也紧跟着蹦跶了出去,一张口,便是滔滔之激昂,就差没直指着太子的鼻子骂无能了的。
“皇阿玛,儿臣也以为十弟所言有理,今事态已激化,若不早做定夺,恐有大乱,为稳社稷,当尽快平息此事,恳请皇阿玛明断!”
十爷、十四爷都已出了头,老九自然也不甘落后,同样从旁闪了出来,言辞闪烁地进谏了一番,大意便是要老爷子果敢地将太子拿出来当靶子,以平息旗丁们的怒火。
好,终于是开始了,老爹啊老爹,火候差不多了,该到您上场了!
三位阿哥这么先后一开火,不止是太子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便是旁的阿哥们这会儿也有些个面带讶色,而佟国维等大学士尽管尽皆面无表情,可眼神里的骇然之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唯有弘晴却是兴奋无比,尽管神情还是照旧的冷峻,可望向三爷的目光里却已满是期待与鼓励之意味。
“皇阿玛明鉴,儿臣以为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责任,而是平息事态,今,旗丁迁延不去,久后必乱,须得赶紧处置方妥。”
三爷性格是有缺陷,缺乏一种敢作敢当的大无畏精神,可到底不是庸才,似眼下这等出头的良机,他自不会看不到,若不然,真就枉费了其贤王的美名,没等弘晴的热切眼神扫到位,三爷已是昂然从旁闪了出来,高声进谏了一番。三爷往日在议事时向来是随大流的时候多,偶尔也会露露峥嵘,不过么,那都是被人逼到了墙角上,才会狰狞相向,可眼下议事方才刚开了个头,也没见战火烧到他的身上,居然就这么突兀地强势冒出了头来,还真叫一众人等都不免有些个讶异而又愕然的,大殿里一时间竟就此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力推与力挺(二)
一派诡异的寂静中,就见五爷从旁闪了出来,高声附和了三爷一把。
“皇阿玛,三哥所言甚是,请皇阿玛早作决断!”
有了五爷的带头,一向与三爷交好的七爷自然也不甘落后,同样站了出来,干脆利落地支持三爷的意见。
“皇阿玛,儿臣以为三哥说的好啊,旗众乃我朝之根基也,断不容有失,更不可薄待了去,今旗众之所以啸聚皇城之外,自是受了不公之待遇所致,若不还其一个明白,事情恐将棘手也,还请皇阿玛明鉴。”
这一见三爷一方突然站出来搅局,九爷可就不免有些急了,眼珠子转了转之后,也跟着出言附和了一把,只是半道上话锋突地一拐,彻底将三爷的意思生生给扭曲得七歪八斜地,就宛若三爷站出来就是为了呼应十爷的倡议一般无二。
“皇阿玛明鉴,儿臣也以为三哥说得有理,不严惩主凶,何以服众!”
老十看起来鲁莽,可实际上却也是个精明人,哪会听不出九爷附和三爷的真实用心何在,大嘴一咧,厥词便喷薄而出了,言下之意明摆着是要拿太子去当抚平旗众的牺牲品。
“皇阿玛,儿臣还是那句话,责任可以日后再算个分明,当务之急是劝退啸聚之旗众,儿臣提议由八弟出面行此要务,以八弟之人望,定可马到成功!”
三爷可不打算策划了良久的大戏就这么被两位弟弟不清不楚地给搅没了,也不等老爷子有甚表态,便即面色肃然地进一步阐述了自己的见解,毫不客气地一脚将烫手的山芋踢倒了八爷的怀中。
“嗯,胤禩!”
老爷子多精明的个人,又怎会不清楚今儿个的旗众逼宫一事别有蹊跷,所差的只是不清楚到底是哪位阿哥在背后搅事罢了,然则心中却已是有了猜测,只是他并不打算去证实,至少是眼下没这个心思去证实,他眼下只想着赶紧将宫外那丑陋无比的一幕了结掉,正因为此,对于三爷的提议,老爷子打心底里是认可的,自不愿诸子再这么争议个不休,这便一扬眉头,直截了当地点了八爷的名。
“儿臣在!”
好生导演出来的一场大戏才刚进行到一半,就被三爷给折腾歪了,八爷心中自是恼怒得很,好在城府足够深,却也不致带到脸上来,可待得听到三爷将遣散旗众的棘手事踢到自己怀中之际,八爷心中的愤怒已是到了鼎沸的边缘,望向三爷的眼神都已是绿得有若饿狼一般无二,奈何怒归怒,老爷子的点名却是不能不应,没奈何,八爷也只能是强压住心中的焦躁,疾步从旁抢出,一躬身,紧赶着着应了一声。
“你三哥举荐于你,朕看着也是可行,就不知尔可敢为否?”
老爷子面如止水地看了胤禩一眼,而后不动声色地发问道。
“能为皇阿玛分忧,实儿臣之幸也,自不敢辞!”
若是可能,八爷其实很想直接出言拒绝的,奈何他不敢,就算心中有着再多的不满与不甘,面对着老爷子的发问,八爷也只能是强装出一脸子的坚毅状,言辞恳切万分地表了态。
“嗯,那好,朕便在此候着,尔这就去办了罢。”
老爷子似乎很满意八爷的表态,这便点了点头,语气稍缓地吩咐了一句道。
“皇阿玛明鉴,儿臣斗胆要个旨意,还请皇阿玛下诏赦免了今日来请愿的所有旗众,儿臣也还借此劝退众人,以免多生事端。”
八爷虽明知被三爷狠狠地坑了一把,然则老爷子金口已开,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坑里跳,只是跳归跳,他却不能不为那些下头的办事之人着想,这便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状地出言求肯道。
“准了!”
逼宫乃是天大之恶行,尽管啸聚**广场的旗丁们其实并不曾作出过甚太过的举动,可不管怎么说,此举都是触犯皇权之威严的大事,纵使老爷子再开明,也一样很难容忍,之所以不急着彻查,概因此事牵扯过巨,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不小心之下,大清的社稷江山便将不稳,然则不急着查并不意味着不查,无论如此,此事都得对天下人有个交待,正因为此,老爷子对八爷的提议其实打心眼里不情愿,只是如今形势微妙,老爷子也不能不准奏,说话的语调自也就难免带了几分的寒意。
“谢皇阿玛隆恩,儿臣这就去办。”
老爷子金口一开,八爷自不敢再有怠慢,紧赶着应了一声,领着几名小太监便急匆匆地向**城楼行了去,只是在一转身的瞬间,却是飞快地给九爷使了个隐蔽的眼神。
“报,将军,八贝勒来了。”
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前聚集着的旗丁不单没减少,反倒是越聚越多,虽不曾有冲击皇城之迹象,可数万人聚集在一块儿,那等噪杂之声势着实是太过惊人了些,身负防卫重责的刘铁成早已是汗透重衣,握着刀柄的手也因紧张而泛白不已,正自心急如焚之际,却见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上了城门楼,一个单膝点地,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请!”
刘铁成乃悍匪出身,生平只服康熙老爷子一人,旁的人尽皆都不放在眼中,别说来的是八爷,就算是太子来了,他也不会理睬,更遑论此际形势紧张,刘铁成自不可能下楼去迎接,也就只是冰冷无比地吐出了一个字,而后,也没管那名前来报信的大内侍卫是怎个反应,扭头又望向了糟乱一片的广场。
“喳!”
刘铁成既是有了吩咐,那名前来报信的大内侍卫自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跑下了城门楼,不多会,又已陪着神情淡然的八爷从楼道上转了出来。
“刘将军,辛苦了。”
八爷缓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