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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扫荡腿; 另个客户玩了一个饿狗抢屎。酒吧保安上前也难招架。他挺身而出,不料这女子孔武过人……突然警笛大作,他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儿,就被推搡上警车。 警车内,段思宏缩在角落,想起床上熟睡的樱桃。对面是龟缩成一排的同案,刚才手伸进裙子里乱抓的那个混蛋也在,这些人全低下头,只有一个仰脸呆着,满面不知涂了什么颜料。这人也不时看看他,目光沮丧。 txt小说上传分享
《轻轻的抚摸》第十九章(2)
在警署他们遭到集体搜身; 男人全部肘抱头靠墙站立,女人面对另一堵墙蹲下。段思宏蹲下时一截儿屁股露出短裙,这使他很难堪,请示警方能否换个姿势,立刻挨了一脚:“你以为在你们家呢想怎么就怎么!”他赶紧矮下一截,露出紧绷了粉红三角裤的尖腚。 附近搂道里不时传来莫名其妙地叫唤和沉重关门声。经过漫长等待,终于轮到他。他站起时双腿麻木差点栽倒。被带走的路上他打定主意,用一种警方难以听懂的安徽肥东方言说话。 “什么地方人?”警察让他坐上小板凳,带着困意问。 “俺会。” “问你原籍呢?” “俺会。” 二位女警察耳语了一阵,确认他说的是安徽。 “叫什么名字?” “小卡车。” “什么?” “小卡车。” 二位女警察又商量了一阵,这次没得出结论,让他自己写在纸上。他在弯下腰写时,一位女警察对他脖颈上的丝巾发生兴趣,这使他很紧张,因为那只手只要把丝巾解开,就能看见他突兀的喉结。幸好那只手只在蝴蝶结上摸了摸,没做别的动作。 接下来的问答变成故意找别扭,作笔录的警察不得不停地修改记录,一张公文纸涂个乱七八糟。他一口咬定自己是没有工作的盲流,为生计所迫不得做舞娘,要身份证没有,暂住证也丢了,更是身无分文,而且是凭白无故受侮,完全一个受害者,话来话去就一层意思,要求放人。经过一阵费劲,警察终于失去耐心,把他投入临时拘留室。 “求你了大姐,下次不这样了还不行吗?” 他靠在打开的铁门上不肯进去,她们揪住他胳膊用力推,说肯定会放了他,但不是现在。他一只脚蹬在门槛,说家里还养个孩子等着喂奶(挺起乳房)。她们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反正不容分说架起来往里一扔,跟着铁门咣啷锁死。他知道一切都完了,抬起头,看见昏暗里有一群大大小小的眼睛在瞪着他。 黎云走下飞机,从机场沿高速公路赶回家已近中午。 一路上她都想着小别胜新婚。记得刚结婚的时候,他或者她,不论出门时间长短,距离远近,只要是从外边归来,必定迎接,浪漫的时候还有鲜花,这样的优良传统也不知何时遗失。她打算这次回来与丈夫好好谈谈,别再好好的日子过得跟三国演义似的。 她推开门,首先听到哭声,接着看见女儿披头散发满地打滚,穿了件扣错钮扣的新衣裳。樱桃看见她,哭得更响了,爬起来扑进怀里。 “你爸呢?” “我也不知道。” “他怎么没有送你上学。” “他不管我了。” “你爸到哪儿去了你不知道?” 樱桃使劲摇头。 “他没给你做早饭?” “我起床就不见了。” “昨晚上在家吗?” 樱桃点点头,小手抹着满脸花。 “这就怪了。” 她自言自语,转到寝室,看见段思宏脱下的衣服堆在床上,衣橱大门敞着,穿衣镜照见她走来走去。她又转回来,电视机也开着,就问“你爸开的?” “我起床就开着。” “咦,人呢?”她关掉电视。 “不知道。” “去买东西了?” 菜篮子还在,里面装满了菜。 “他没说去哪里?” 樱桃让她这么一吓,又哭泣。她拨通段思宏手机,没人接。往段思宏单位拨电话,对方回答没来上班。她又往段思宏父母家打电话,同样不知道去哪里。这时,她一路上酝酿的喜悦心情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各种令人揪心的悬疑。 墙上的小窗泻入一丝熹光,说明天已渐亮。微光下贴墙横躺竖卧着一群女人,像是睁着眼睛的死人。段思宏保持一段距离蜷缩在靠铁栅栏门的地方。似睡非睡在想,现在该叫女儿起床了,给她穿上新衣服,然后端上早餐,他们的交谈总是充满乐趣,女儿一笑脸上俩酒窝儿。女儿上学后,很快黎云到家,又是另一种亲热……有一只手顺着他领口伸入乳罩,他发现几个黑影扑过来,一个凶悍的女人低声命令不许动,留了长指甲的手贴着肉摸索:“把钱交出来。” “都痒死我了!”段思宏出于本能抓住女人头发一拧。 又有扑上来的,他脑瓜顶一阵凉,发套飞走,跟着是尖叫:“妈呀,老爷们!”他跳起来,拉开架势,女人退成一圈。那女人捡起发套在手指上绕达,嘲弄:“有点意思,冒出个男花木兰。” “拿过来!” “好呀,不过我得先知道你怎么进来的?” “给我!”段思宏伸出手,女人看来会点功夫,一下闪开。她长得不算差,天生一双杏核眼,说:“男扮女装?不会是深入敌后吧?”段思宏劈手去夺,对方又一个腾挪,忽然盯住他:“等等,你很像一个人,我在一本书上见过照片,叫我想想,你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什么书?”有人问。 “专门劝人走正道的书。” “叫我看看。”又一个女人凑上来盯着他看,然后说。“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书了,《相叙到天亮》。” “像不像?”
《轻轻的抚摸》第十九章(3)
“有点像,老了些。” “那可是著名节目主持人,叫思宏,你叫什么?” 段思宏不言语。 “他叫丝瓜。” 一阵笑。 段思宏脸努过去,故意龇牙咧嘴,问:“现在还像吗?” “俺的个娘,像八戒。” 笼子里的闹哄惊动警方。警察见段思宏关进去还是女的忽然变成男的,赶紧提出来,带回前边。“你的套!”那女人一只手伸出栅栏门挥舞发套叫。 “就当名人留念啦!”段思宏飞一个媚眼儿,立刻被后面推了一把。 他又被带回审讯间。女警察交接班时说:“差一点就给放了。这小子肯定是惯犯,说一口鸟语,还挺会演戏。这不赶情会说普通话。” 敞着领口的男警问:“怎么发现的?” “里边人反映,强奸未遂,还让人打一顿。” “活该!” “抬起脸来叫我看看!装什么腼腆,抬起了!” 段思宏抬起脸,目光游离。对方说:“脸熟呀,是不是常来?怪不得刚才审台商时我老觉得不对劲儿,心说这么一群大男人怎么这么废物,让一个女流打成鼻青脸肿。” 女警察离开时提醒:“你们小心点,这家伙可会装象哩。” “放心去吧。我倒要见识见识葱是怎么插进猪鼻子的。” 从这间屋子的窗户,段思宏看见太阳已经老高,他估计黎云已到家,说不定正在四处找他,但她肯定想不到他猫在这儿。几个警察并不急于提问,而是把刚才的询问记录传阅了一遍,上面红成一片的手押让他们头疼,其中一个老成点的,慢悠悠地开腔:“怎么着?是想继续唱花旦呢,还是改唱小生?” 段思宏不言语,是因为他无法回答。 “你不可能忽然变成聋哑人吧?” “变成哑巴也没关系,我有偏方治。”一个警察用锃亮的手铐敲打着桌子说。 “我说了你们信吗?” “说吧,信不信回头再说。” “我说了你们可得替我保密。” “放心吧这里不是茶馆,门比城墙还厚,没人听得见。” “我是电台的节目主持人思宏。”段思宏几次话到嘴边,终于说出来。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卟哧笑出,老警察说:“你应该胆子再猛点,捡大个儿地,说你是联合国督察员。” “看来是找不痛快呢,非见血才肯吐实话?”一个胳膊比腿还粗的警察说着就动手,老警察连忙劝阻,但段思宏的门牙已经逛悠,血顺嘴角流下来。 “你们打人,这是违法的。” “谁打你了?谁能证明你挨打了?是你自己磕的!” “请不要忘记,你们头上有国徽!”段思宏从地上爬起来要走,老警察赶紧连哄带劝。 “你说你是电台金话筒,有什么证据?” “你们可以打电话去问,我的工作证号码是00132,但请不要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嗬,都这副德性了还死要面子。” “要不怎么是名人呢。” 几个警察合计了一下,刚才打人的警察出去。老警察倒了一杯水递给段思宏,口气有些改变,问:“你为什么要男扮女装?” “觉得好玩儿。” “我觉得杀人好玩,就可以随便开枪?”另个警察说。 “这话不对,这里边没有可比性,我愿意男扮女装是我的私人权力,并没有违法乱纪。杀人是犯法,这咱们大家都懂。” “真不愧是东湖第一嘴。”老警察嘲笑。 “但是你别忘了,你是出卖色相勾引台胞,打人致残。” “轻了判你个扰乱社会治安罪,”老警察慢悠悠地说,“重了上纲上线,判你破坏祖国统一,知道吗?在法庭上可不是能说会道就行得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名人也不例外!” “我重申,并没有勾引谁,当时我在自娱自乐,是对方用流氓手段侵犯我,我自卫。至于受伤,我也有。”段思宏让他们看身上的瘀青,但对方不感兴趣。 “你一直有这个爱好吗?” 段思宏避不作答。这多少有些激惹老警察:“我建议你去精神病院看看,你的神经肯定有问题。” 段思宏说:“好了,我能说的都说了,是不是能放我。” “恐怕没这么简单,要等调查全部结束,才能下结论。” “可我家里还有事情,能不能这样,先放我回去。” “你要是跑了呢?” “我可以写一份书面保证……” “恐怕不必了。”打人的警察说话进来,身后还跟着电台保卫科科长。段思宏脑袋嗡地一下,差点儿晕过去。 保卫科长神色凝重,最初像辨认一件赝品盯着他死看,然后露出释容,冲警察点点头,警察们也松出一口气。“我能跟他单独谈谈吗?”保卫科长说。警察同意。保卫科长把他带到一边。显然他到之前已经与警方通气,剩他们俩时,绽出笑容,以平常口吻说:“哎哟我的名嘴,您这是在学谁呀?” 段思宏苦不堪言,把经过说了一遍,只有一个要求,立刻带他出去。保卫科长说这没问题,警方已表态,只要他说的是实话立刻放人。说完让他稍等,过去与警方交涉,警方一反刚才蛮横,倒茶上烟。段思宏看见保卫科长在一张单子签完字,又与每个警察握过手,然后领出他的小包,过来说走吧。
《轻轻的抚摸》第十九章(4)
“可,我……”段思宏抖落着浑身布条。 保卫科长这才意识到他穿了花花绿绿的女装却顶了一颗男人头。赶紧又找警察,借了一件油脂麻花的大衣披他身上。打人的警察找来一双解放鞋,换下他脚上高跟鞋,说:“您多包涵,我是撅着屁股看天,有眼无珠。” 他武装整齐,俨然警方人员,冲同伙敬了一举手礼。几个警察变戏法似地拿出《相叙到黎明》,请他在上面签字。他找不到笔,就用口红把一个名字写得龙飞凤舞。 在众警察的护送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