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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那是萤火虫吧。”
我站起身,“你知道没有狼,你还骗我?”
楼西月语调中透着玩味,他以手撑地斜倚着,定定地将我望着,“对,我是在骗你。因为我想抱你。”
我想,原本就奔放的楼西月遇上了比他更奔放的子夏,结果就是奔放无止尽了。
他起身,手指在我额上弹了一计,浅笑道,“真的有狼。”接着,走向子夏与他打听骊山的路线。
经过昨夜,子夏和楼西月的关系改善了许多。
我们出了草原,行至汶涞郡,子夏的商队需要在汶涞集市上停留数日售贩茶叶。
我念及楼三剑有毒在身,不宜久拖,于是和子夏道别。
子夏赠了我一把精致的匕首,银色的鞘壳上镶着宝石。
他一把扣住我的腰,搂着我,在我眼眸上亲了一口。
我措不及防,挣开他,怒指,“子夏,你这样在我们离国就算调戏姑娘,这要在衙门里挨板子的。”
他浑不在意,笑道,“齐香,你的眼睛最漂亮,我被你迷住了。你在骊山等我,我会去那里找你。”
他清亮的眼眸将目光锁在我身上,“我要去向陛下请求赐婚,我会戴着宝物和财富去迎接你,我的姑娘,你会成为我子夏的女人。”
我忍了很久,终于忍住了没有上前抽他耳光。
我正色对子夏说,“我这就要回离国和我的心上人成亲了。他有钱有才又有貌,他是我的夫君。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谁要是敢拆散我们,我就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说完以上这段话,我和楼西月、纪九掉头要走。
后面有子夏的声音,“齐香,我知道你是在骗我。我们来日方长,不见不散。”
楼西月低低地笑。
我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他说,“你这样可歌可泣的痴情姑娘不多了。”
我昂首挺胸,“坚贞不二、有手段有技巧说的就是你师傅我。”
他看着我,慢条斯理道,“方才那番话,你能够一个字不差地说给夏景南听么?”
我顿住,低头,“有些话,不一定非要说出来。放在心头上默默地想着,就好。”
楼西月淡道,“原来——你敢说不敢做。”
我沉默了片刻,甩头,“对,我就是敢说不敢做,你能拿我怎么滴?”
楼西月说,“……”
汶涞的集市喧嚣,百姓沿街摆摊叫卖。东土民风果真脱俗,这里的姑娘多着广袖窄肩艳丽上衣,灯笼纱裤,赤足,脚踝上系着铜铃,叮当作响,露腰,身上挂着配饰、缨绶琳琅满目。
许多姑娘以面纱挡住半边脸,只将一双琥珀色的俏目露在外头,额间配一方坠饰或点一抹朱砂。
我问楼西月,“我看没挂面纱的长得都比挂面纱的难看,子夏说我其实长得很漂亮,我也应该在脸上挂个面纱吧。”
楼西月说,“好像挂了面纱的都是还没成亲的姑娘,没挂面纱的都是妇人。”
我惊奇,“你居然光从外表就能看出来她们的婚姻状况?”
他笑道,“我是从腰的粗细来看的。”
接着,楼西月瞥了我一眼,说,“小香,你要是不穿她们的服装的话,还是不要挂面纱了。”
我问他,“为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说,“她们戴面纱是因为将腰露在外头,女性特征还是挺明显。你村妇打扮,再戴个面纱,旁的人以为是打劫的来了。”
我仰首说,“我要露腰,我也要露腰。”
楼西月淡淡地瞧了瞧我,吩咐纪九道,“不用理她,我们自己走。”
我凑到摊上挑挑捡捡,余光瞥到一角素白。转过头,看到远处一个男人,着一袭白衫,以帛带在脑后松松系起了头发。
我惊讶,此人从背影看,与师傅无异。
我大声唤了一句,“师傅。”
那人步履虽稳但疾,他显是没听到我的招唤。
我赶紧追上前去,只见他拐过一个街口,尔后,没入人来人往中,没了踪影。
被人揽过我的肩,楼西月问道,“你方才作何跑那么快?”
我疑惑不已,“我好像看到了我师傅。”
正文 [二二]狼毒杀(一)
我怔忡地看着师傅背影消失的墙角,黯然神伤。。
我垂头喃道,“茫茫人海,擦肩而过,只余背影聊以相思,不知道是有缘还是没缘啊。”
楼西月扶着下巴,看着远处,凉凉道,“没缘。”
我唏嘘感慨道,“佛说:前生五百次回眸方能换得今生擦身而过。今生今世,我们遇上了谁,爱上了谁,都是因为前世积攒的缘份。在青灯古佛前摘下的菩提叶已经写下了这一世的定数。人来人往,若是不能相伴到老,是因为前世来不及回眸,相遇即是有缘,善哉善哉……”
楼西月听完好似陷入沉思中,静立片刻之后,他偏头问,“所以,这是哪个佛说的?”
我顿住,凝神想了很久,道,“我要露腰,我要蒙面。”
汶涞郡是薛国都城,临海而建,三面环山,帝君行宫位于郡中,抬首远眺,以琉璃瓦所盖的大殿沐于阳光下,斑澜流溢,金碧辉煌。
我们落角在街边的摊点,用碎银子换了些熟肉和干馍,就着汶涞当地的木熹酒填肚子。听得一阵嘈杂,路上的百姓纷纷退散,让出一条道来,妇孺老幼皆立于街边,探着头好像在等什么。
正午,远处大殿中,“当——”一计雄浑的钟声响起,钟鸣五声之后,骤止。
鼓乐声起,在长空中低回起伏,殿上升起袅袅青烟,盘环于正空,久久不能消散。
西南天际悬起天灯,烟云缥缈,薄影摇红。
百姓都噤了声,肃穆整齐地立在两旁。
我问楼西月,“怎么回事?”
楼西月低声道,“好像是祭天。”他伸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一队兵马领路而至。为首的那人着黑色劲装,驾一匹赤色骠骑,额间系乌青色额带,将他的眼眸衬得宛若星辰。
我滞了很久,问楼西月,“怎么我看外国人都长一个样,领队的那个,不是子夏吧。”
楼西月支着下巴,“嗯……”
我惊叹,“原来,他居然是个人物。”
楼西月敲着扇子,“嗯……”
我托腮,“我也曾经和皇亲贵胄有那么一段跨越海峡、无关种族的纠隔。”
楼西月瞥了我一眼,不说话。
子夏后头一队长车,有乐师奏乐,宫女着红色纱衣,手托供器、祭品,分置两侧。
六马并驾,一男子着紫色朝服,上绣双凤逐日,头戴旒冕,贵气之色聚于眉宇之间,坐于马车上,想来便是东土帝君。
两个年轻男子锦衣驾于良驹之上,护于左右。
帝君之后,是一个女子立于铜质双轮独辕车之上,她着一身黑色衣衫,乌发垂至腰间,宫女手持刺绣宫扇立于其两侧。她肤色极白,面容妖娆,眸中好似在碧海盈盈,眼角上扬,暗含阴厉之色。观其地位,好似就在帝君之后。
我问道,“这个是帝后?二人怎么不共乘一车?”
楼西月沉吟道,“我有闻东土帝君并未娶妻纳妾。”
我惊奇,“古往今来,有妻有妾君临天下是多少皇帝毕生的愿望。这个帝君这样地纯洁?”
楼西月淡道,“可能……”
我忽然想起楼西月先前与我说的话,恍然,“我想起来了,东土好男风。原来帝君两旁那两个才是他的妻妾,不同凡响啊不同凡响。”
楼西月扶着额头说,“……”
我转念一想,“帝君没老婆,那公主哪来的?”
我向那黑衣女子身后瞧了瞧,不由得被她后头的那匹乘驾吸引了。
马车上刻伏羲、女蜗交缠,上半身□,下半身以鳞身缠绕,交尾合体,二人手举鲛珠,表情好像非常地欢愉。
我轻咳一声,凑近了楼西月,“东土人民要不要太奔放了。这个结婚照画得真是让我面红耳赤。”
楼西月没有说话。
我继续道,“而且伏羲和女蜗本是兄妹,这样大胆地提倡**情节真的是让民风淳朴的我等情何以堪啊何以堪。”
楼西月依旧没有应答。
我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他双眸微眯,定睛望着那乘驾上的姑娘。
这姑娘以紫色面纱半遮面,额间缀了一枚金色西番莲,美目微翘,浅棕色眼眸流光溢彩。身着紫红色束腰纱裙,乌发玉肌,以发带悉数束起,斜插一枝西番莲,美艳伶俐。
我手肘蹭蹭楼西月,凑到他耳边,“看呆了?”
楼西月眉宇微蹙,回神过来,轻咳了一声,“这个就是东土公主吧。”
我说,“西月,你莫不是想将她捡回去,纳入囊中?”
楼西月瞧了瞧我,旋即伸过扇子挑了我的下巴,轻佻笑道,“我想将你捡回去,你从是不从?”
我扭头,“你去死吧。”
东土祭天之礼无比浩荡,帝君携其宫内三姑六婆全部倾巢出动。
我在旁边等了一柱香又一柱香,终是在我伴着悦耳丝竹声将将要入睡的时候,楼西月说,“人走了。”
纪九附在楼西月耳边,低声说了些话。
接着,楼西月眸色渐冷,他微微颔首,沉声道,“你去打听打听。”
我在一旁道,“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交头接耳,这样我会觉得很空虚很寂寞。”
纪九陡然起身,一晃眼便不见人影。
我问道,“纪九去哪里了?”
楼西月摇着扇子,喝酒吃肉,但笑不语。
我说,“我是你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的小秘密讲来听听。”
楼西月看了我一眼,“我的小秘密,不告诉你。”
我端着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我要回国,我要回家,我现在就回药王谷去。”
楼西月扇子挡在我跟前,“我让纪九打听一下狼毒是不是东土皇室御用的毒药。”
我问,“为什么?这个帝君看上你三叔了?威逼利诱不行,自己得不到,于是就毁了他?”
他沉吟道,“在南阳之时,曾经有刺客夜闯玉罗门。我看那身手,觉得是东土暗人。”
“什么是东土暗人?”
“就是东土朝廷圈养的一群杀手。”
我说,“夜闯那天,你是不是已经睡下了?然后他们来刺杀你,完了纪九进去帮你,于是你只着了中衣就起来和那些暗人一顿厮杀,我去找你的时候,那伙暗人堪堪被你打跑了。”
楼西月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嗤之以鼻,“你和纪九有□就有□,还要编个暗人出来欲盖弥彰。”
楼西月瞧了瞧我,似带笑意,“你在意我和纪九?”
我说,“不大在意。”
“那就是有一丁点在意?”他凑近了,笑眯眯地将我望着。
我郑重地说,“我怕你坏我药王谷门风,要是过界了,我会考虑清理门户。”
楼西月沉默了片刻,突然柔声唤我,“小香。”
我掉过头去看他,“啊?”
他浅笑,神色温柔地看着我,良久,楼西月轻声道,“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们等到约莫黄昏之时,纪九回来了。
她说,“七公子,狼毒确是东土皇室御用的毒物。”
我特别好奇,“纪九,你是怎么打听出来的?难道随便找一个路人都知道狼毒的出处吗?”
纪九说,“我去皇宫里走了一遭,杀了个人。”
我沉默。
纪九继续道,“今日是帝君祭天大典,要在祭坛闭关九日,宫里没几个人。”
她看向楼西月,“上次刺客落下的腰牌,我试了一试,确是东土暗人的腰牌。帝君好像病了,宫内都在炼丹药替他续命。”
楼西月问,“今日祭天,帝君身后的人都知道是谁么?”
纪九说,“那个黑色衣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