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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一坐,定是倍感舒心。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这亭子里的桌椅终年都是这般冰冷。
瑾儿此刻就站在卿笛的身边,含羞带怯。
裴剑依着辈分坐在卿笛的对面,也是红着一张俊脸。
卿笛的目光触及落尘阴沉的脸,投以警告的神色。落尘敛去一身的冰冷,如一个普通的小厮垂首默立在一旁。偏偏是这般,引得裴剑的注意。裴剑先是同卿笛客套了一番,道:“不知殿下这府上可是又招了多少青年才俊。”
目光流转,美不胜收,卿笛目光中寒冷一闪而过,不答话,裴剑也是适时禁言。
少时,十余位带刀侍从抬着一箱子东西放下,又十分有序的离开。又惹来一干侍婢的议论纷纷。卿笛松开一直握着的瑾儿的手,起身亲自上前将这箱子打开。
箱子中有一部分是世间罕见的珍宝,还有一件凤冠霞帔。
这件凤冠霞帔是当年阮太后留给卿笛的嫁衣。没有奢华,没有夺人眼神。很是寻常的一件嫁衣,却是太后亲自缝制。只是没有想到,卿笛这一生终究是活在权利的巅峰,没有一日过上寻常女儿家有的日子。卿笛指腹划过嫁衣上的丝线,唇角带上温柔的笑意。指落在凤冠上,不慎被划破,这才收回了思绪。
卿笛旋即转身,道:“皇上不日便会下旨,加封瑾儿为郡主。裴剑,你是时候该下聘了。”
落尘猛然抬头,目光锐利宛若一把剑,直直刺到卿笛的眉宇间。他想要说话,哪知,卿笛用灵术扼住他的咽喉,云淡风轻地看了他一眼,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瑾儿的身上。瞧着这丫头时不时地瞄裴剑一眼。卿笛吩咐侍婢将瑾儿带到她原先住的院子去歇息,这几日叫教养嬷嬷好生教些礼数,待出嫁之日才可踏出院子。屏退左右,卿笛独留三杯茶,招呼着落尘坐下。
已过了晌午,阳光中参杂着凉意。
卿笛很是自然地为三人看茶。裴剑细细地打量着这位来者,落尘则是死死地盯着卿笛。
“你们这是作甚?莫不是想要瞧出本宫为何要这样做吗?”茶壶轻落,声音飘出叫人不寒而栗。
、第伍拾壹章 秋思(2)下
茶的芬芳从茶杯中溢出,飘入人的鼻中,一点一点再侵入心中。
许久都不见卿笛再有什么话,裴剑的心中有些没底。他暗中东瞧西看,浑然不知这些小动作皆落入卿笛的眼中。卿笛眼中笑意愈深,却是未达眼底。她把玩着茶杯,瞧着裴剑的小动作一停,又十分讨好地看着她。眼中意味不明。
落尘冷嗤一声,道:“看来殿下选的人也不过如此。”
卿笛只是笑笑,并不反驳。待茶凉后饮尽。又吩咐人换了新茶来。
这般将落尘晾着,裴剑也不敢接话。索性叫沉默掩去了方才的尴尬。
少时,卿笛才开口道:“裴相,前些日子听皇上说,傅相同裴相一起去了趟西延。这西延国的国君同本宫可是忘年之交。不知这西延皇可是还好?”
裴剑一愣,神色中有了一丝慌乱。半晌,他才拱手作揖,道:“西延皇还要微臣给殿下带一句话,说是殿下身子不适,定是要时常注意才是。西延国一切安好。”
前些日子,裴剑同傅盛二位相爷叫宣墨一人指去了北罗,一人只去了南烈。西延这些年同东程的关系势同水火。笑的饶有趣味,卿笛放下茶杯,瞧了瞧天际。她道:“今儿时辰也不早了。裴相还是早些回去歇息。明儿早朝之时,皇上便会赐婚。再过上几日便是你和瑾儿的婚期,这期间,再莫要来本宫这别苑,莫不了惹人闲话。”
裴剑如蒙大赦,匆匆行过礼后便扯故府中有事告辞。
四下无人,落尘这才撤去一身小厮的装扮,黑衣裹身,委实是叫人想接近都难。
卿笛也敛去眼中笑意,瞄了落尘一眼,道:“方才那人可并非是本宫的得力助手。倒是那人找了一个次品便想要冒充,本宫看他委实是老糊涂了。”
落尘蹙眉,不明其话中意。
“若是叫你明白,只怕是这世间皇帝都已经换了许多人。”很是不屑,卿笛起身,瞧着那一片片花海,心中陡然有了几分慰藉。锦绣别苑的土地不算是少,人亦是不多。无人住的地方皆是卿笛叫人给该做了花圃,便是造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身在其中,放眼望去,似乎这里也只剩下这些花。
落尘倚靠在一棵柱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般安静的卿笛,道:“倒是不知殿下这般的惜花。若是叫琉璃族人瞧见你这般温婉的一面,怕是你族长的位子不保。”
旋身,叫落尘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卿笛道:“做一笔交易如何?本宫保你稳赚不亏。”
“什么?”落尘十分有兴趣。
卿笛道:“你可不是想娶本宫身边的瑾儿为你的正妃?本宫应你这件事。”
落尘笑了笑,道:“怕是没有这般简单。”
卿笛道:“自然你也要答应本宫一件事。待本宫灰飞烟灭时,本宫要你全力护住琉璃族。这样的条件,不知王上可是满意?”
落尘眉梢轻扬,道:“花羽族呢?”
卿笛目光冰冷,道:“若是你想要娶瑾儿为妻,花羽族必须覆灭。来时,你定不可冒犯天族,亦不可对人间有何作为。若是如此,哪怕天地毁灭,本宫也定是要同你算这一笔账。”
从未见过她这般郑重,落尘敛去眼中的玩世不恭,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卿笛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人在花圃中漫步,一前一后。
闻着花的芬芳,看着花的娇艳,感受着风的轻抚。她不再说话,他亦是不问。宛若那一年初见之时,他们便是敌人。欠着她的不知何时才能还清,索性应了卿笛的要求。心中还是藏着许多的疑问,倒是借着这机会,问了出来。他道:“为何会选中魔族?”
“因为,魔族来时的实力定会超过琉璃族,那时,本宫要保住琉璃族很难。更何况,那时本宫定是连自己都不得护周全。若是来时,本宫对天地不利,记得就像那一年,在本宫的心上再补一剑,莫要犹豫。就当,是你还欠本宫的债。”俯身闻花香,唇角笑意清澈。也许是她眼未张开,才叫人心中生出一丝温婉的错觉。
落尘道:“这不是理由。”
卿笛道:“怎会不是?”
落尘急切地接过话,道:“若是你不说,本王定不会替你做了这千古的罪人。”
花瑾是怎样崇拜卿笛,落尘不是不知。若是不明缘由,只怕来时花瑾恨他一辈子。
目光落在天际,夕阳染红了云彩。天空的蔚蓝叫红色盖去,卿笛仿佛听见了他们在搏斗的嘶吼。原来,连天空也是这样的不温柔。她笑了,声音却不温柔,道:“你知道的太多了,对你不会有好处。若是可以,本宫倒是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你?”落尘被气到无话。
卿笛道:“回去吧。本宫乏了。”
美人的身影消失在夕阳覆盖的花圃中,落尘久久都未回神。
这一晚,凉风习习。
卿笛未得好眠,辗转反侧逃不开梦魇的折磨。终了,醒来,独自坐在屋子里。一手支着脑袋,一手用剪子玩着烛火。半晌,许是觉着没意思了才罢手。起身打开窗子,望着寂静的夜空,数着天上的星辰。抬手,狡黠的月光宛若银纱落在手上。
算一算日子,独孤无崖回琉璃族也有些时日了。倒是不晓得那些刁蛮的族长是怎样为难他。若是他连这一关都能挺的过去,大抵,也算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了。
卿笛轻叹,终究是用灵术召唤来了许久都不曾出现的吟环。
吟环瞧着卿笛,还是有几分不情愿。看了卿笛几眼便瞧出她的心绪有些不对。
卿笛笑的无奈,道:“你这丫头,倒也就是这眼睛机灵。”
吟环又不依,赌气坐在一边,道:“尊者今日叫人家前来,是做什么?”
卿笛打定主意要好生逗她一番。坐在她的对面,双手支着脑袋,道:“不做什么,叫你来玩耍不好么?”
吟环气鼓鼓地不理她。
卿笛哀叹一声,道:“本座打算归位,你这丫头,可是高兴了?”
、第伍拾壹章 秋思(3)上
03
目光流转,哀愁尽显。
卿笛迎上吟环担忧的目光,没好气地笑了笑,道:“你这丫头,怎是这般悲壮的神情?本座不过是归位罢了。又不是去赴黄泉路,你若是在这样,本宫委实是要重新思量思量应当要怎样做了。得了,这般晚了,你先去偏殿歇息着吧。”
吟环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蹂躏着衣角踹开门去了偏殿。
卿笛瞧着那可怜的门,无奈地摇了摇头。瞧着那微亮的天际,也是无心入眠,索性去书房,瞧那些暗中宣墨叫人送来的折子。卿笛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这宣墨委实是太过懒惰了些。折子上面仅是做了简单的批示,倒是一些都还要她这个“退休”了的公主拿主意。改日,定是要找一个极好的时机,前去宫中好生批评他一番才是。卿笛想想,自己也笑了。索性认命地拿起毛笔,逐字逐句的瞧,一面思索着解决的法子。
天蒙蒙亮。
陷入沉睡的锦绣别苑已是有了生气,独孤紫嫣给卿笛送来早膳。自打安雅去了,瑾儿加封后,卿笛的身边就再无其他可信任之人,独孤紫嫣叫独孤无崖好生教导了一番,现在可有条不紊地在卿笛身边做事。
处理完折子,卿笛脖子有些酸痛。独孤紫嫣上前为她捏肩捶背。卿笛笑了笑,拂开独孤紫嫣的手,小丫头的眼神都叫她收在眼中,她道:“什么事情?说吧。”
独孤紫嫣搓着自己的手,怯怯地说道:“这可是旁的人叫我来问的,殿下莫要怪我。”
轻笑出声,卿笛柔声道:“怎会?你说便是了。本宫不怪你,不怪你。”
“寻儿在问,前几日那新进府的小厮,可是清白人家?”
卿笛眉头轻皱,道:“寻儿?”
独孤紫嫣连忙解释道:“是厨房烧火的丫头。她前些日子瞧见新进府的小厮,便是来问我,想来是倾心于那人。今儿逮着机会便是想问一问殿下。若是殿下不愿说,那便算了。”
卿笛笑的无奈,道:“新进府的小厮?可是前些日子你带到院子里的那个?”独孤紫嫣点了点头,卿笛继续道,“那个寻儿委实是好眼光。他哪里是什么小厮。紫嫣,那是魔族的王。寻儿这丫头,本宫可是要瞧一瞧。”卿笛唤来人,将那名唤寻儿的烧火丫头给叫来。
寻儿跪在地上,瘦小的身板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刮的找不见。穿着粗衣麻布,与这屋子中简单雅致的陈设有几分不符。若是离她近些,还能闻到浓浓的油烟味。寻儿时不时地偷瞄卿笛,却只能瞧见卿笛的裙摆。
一旁,方才将她带来的侍婢,在锦绣别苑的地位颇高,唤作云霞。她踢了寻儿一脚,道:“贱骨头,殿下的身份这般高贵,岂是你这贱婢能瞧的?”
卿笛不耐烦地扬了扬手,云霞颇为得意地噤了声,对着寻儿扬了扬下巴,即便知道寻儿不可能瞧见。这一个动作落到卿笛的眼中,叫她愈加的厌恶。
卿笛道:“你便是寻儿?”
“回殿下的话,是婢子。”寻儿又磕了几个响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抬起头来,叫本宫好生瞧一瞧你。”
寻儿怯生生地抬起头,模样还算是眉清目秀,只是一双灵动的眸子清澈得如同一汪清泉叫卿笛呼吸一滞。常年在厨房里做活儿,这肌肤显得有几分粗糙。配上那一身粗衣麻布,倒是叫人无端生出了几分怜惜。寻儿瞧见卿笛这样久都不说一句话,不晓得自己是哪里合不上殿下的意,连忙匍匐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柳卿笛的残忍,她如雷贯耳。
云霞见状,连忙上前拱了拱手,道:“殿下,这样的贱婢入不得您的眼……”
卿笛冰冷的目光宛若利剑,叫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