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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弄痛我了。」孟妤嬿低呼。
「抱歉。」孟义鹏连忙松手,黑眸急切地望着她。
「二哥,你先别着急,慢慢听我说。」孟妤嬿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她今早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我问过那位姑娘衣裳是谁要穿的,她回答是她家小姐,说是复姓幕容。她一离开,我马上命阿成暗中跟着她。阿成见她走入城西湖畔一座宅邸,经过他询问了附近的居民,才知道她们是半个月前买下这座宅邸,搬了进去。不过只看过那位姑娘和几位仆人进出,并未见着他们口中的小姐。但那位姑娘每天一定会去买张大娘的肉粥,有时也会去买苏老爹的糖炒栗子和栗子糕。」孟妤嬿将阿成探听回采的消息巨细靡遗地告知。
听完她的话,孟义鹏陡然想起今早在苏老爹摊前遇上的冷脸姑娘。想到她和苏老爹的对话,还有她到药铺抓药,老五所说的话。这一细想,的确令人无法不怀疑,有没有可能真的是静儿?会是她吗?
「二哥,你打算怎么做?可若是静儿,为何她又会变成是慕容小姐?这说不通。而这位慕容小姐刚好与二哥退婚的灵山岛慕容小姐同姓,这二人该不会是同一人吧?毕竟复姓慕容的人并不多。」
孟妤嬿愈说愈没有把握了。静儿不可能是慕容小姐的,但那个慕容小姐又怎会知道唯有静儿才会知道的事呢?她愈想愈糊涂了。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暂时别告诉任何人。时辰不早了,你先回房去睡吧。」
孟义鹏黑眸微敛,心下已有了主意。
「二哥,如果有任何消息,一定要尽快告知我。」她这半年来也是十分悬挂静儿的事,才会在发现蛛丝马迹后,马上通知二哥。
「你放心。」
孟义鹏推着她走出书房,在关上书房门的同时,伸手取出怀里用布巾包裹住的沾血碎玉。
这件事情他会尽快查清楚!死灰已久的心,因这消息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来。
「咳咳……咳……咳咳……」
一阵阵轻咳声从绣榻上不时传来,听得正端药进房的梅香一脸忧心。
「小姐,药煎好了,我扶你起来喝药。」
梅香先将汤药放在床畔,小心地扶起瘦弱的小姐,让她坐卧好,这才重新端起药,打算要喂她。
「梅香,我自个儿来就好。」慕容莹接过汤药,用调羹一匙一匙地喝下,秀眉忍不住轻拧,这药可真苦!
「小姐,好在你今早退烧了,否则要是让少主知道我没有把你照顾好,害得小姐染上风寒,少主一定会剥去我一层皮的。」梅香苦着脸,看着一直不长肉的小姐,三餐都得喝药,身子存弱得吹不得风,看得她十分心疼。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个儿吵看要去小院走走,才会染上风寒。这副身子这么不济,着实连累了你。」将喝完汤药的空碗递给她;梅香照顾她十分用心,她知道她是真心关心自己,都怪自己老是连累了她。
「但少主若是知道小姐染上风寒,只怕不会放过我的。」梅香一脸害怕,她每日都得回报小姐的状况给少主知道的。
「那就别……告诉他,也交代下去,我染上风寒的事谁……都不准泄漏,就说是我的命令,这样……不就没事了。」慕容莹中气不足,话说得断断续续,让原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谢谢小姐。」梅香感激得眼眶泛红。
「彩云坊有说……何时可以拿衣裳吗?」不适地闭上双眸。
「再过五天就可以去拿了。小姐,你要不要再躺着比较舒服?」梅香担心地要扶她躺下。
「咳咳!不了,我想就这么坐一会,你……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慕容莹阻止了她,强扯出一抹笑来。
「那……我去灶房煮碗鱼汤给小姐喝。」梅香放下纱幔,虽不放心,也只好先行离开。
慕容莹小手抚着胸口,闭上双眸,为这孱弱的身子感到无力,打算坐一会就躺回绣榻上。
此时,房门再次被推开,轻悄的脚步声传来,她叹了口气,抬眸正欲出声
纱幔在此时被掀开来
一张俊朗的脸出现在她面前,黑眸在见着她的瞬间有着狂喜,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慕容莹原以为是梅香去而复返,没想到竟会见着他,双眸激动地泛起水雾,含泪注视着他。
孟义鹏微颤的大掌轻抚上她削瘦无血色的小脸,眸底复杂地望着不发一语的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变成慕容莹?静儿。」他温柔地轻唤她的名字,也同时逼出了她的眼泪。
他方才躲在门外,听到里头的声音十分耳熟,他极力压抑住自己激狂的情绪,听着两人的对话,直到梅香离开,这才踏入房内。
在见着她后,为着眼前瘦弱的人儿心惊,更为她竟是慕容莹而感到惊愕。
「二少爷。」
慕容莹,也就是公孙静,听着他温柔的低唤,忍不住落泪,他比她所预期的还要早出现;再次相见,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又为什么会病成这样?」
孟义鹏眼看她瘦得不成人形,还有那苍白的模样,心下一痛!她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不……咳咳……」喉咙一痒,她忍不住又轻咳了起来。
孟义鹏俊脸一变,连忙将她搂入怀里,轻拍她背脊,这一抱住她的身子,那瘦弱见骨的身子令他黑眸不禁泛红。
「二少爷……我很想念你。」
公孙静偎靠在他厚实的怀里,眼泪不停地落下,唇角却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原以为再也见不看他了,能够这样被他抱在怀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的气色很差,先躺下来。」
孟义鹏即使有满肚子的问题等着要问她,但在见着她的模样后也不忍逼她,扶着她躺上绣榻,大掌始终握住她的小手。
「二少爷……」
「小姐,我把鱼汤端来了,你多少喝一点吧。」房门外去而复返的梅香不放心独留小姐一人,用最快的速度煮好鱼汤,赶了回来。
孟义鹏动作迅速地翻身躺上绣榻,用锦被盖住身子往内侧缩去;公孙静连忙放下纱幔,闭上双眸假寐。
梅香推开房口踏了进来,_先将鱼汤放在圆桌上,这才走进内房掀开纱幔,望着似是睡着的小姐,不敢惊扰她,退了出来,守在小厅一会,想起另有要事,这才端起已冷的鱼汤悄步离开。
梅香离开已是两刻钟后的事了,孟义鹏确定房内无人,这才掀开锦被,转头望向身旁的人儿,发现她已睡着。
注意到她的呼息十分轻浅,似有若无,加上她过于瘦弱苍白的模样,仿若下一刻就会在他眼前断气。他心下一惊,长臂一伸,将她搂入怀里,确定她身子仍有温度,胸口仍有心跳,这才松了口气,也为方才的反应惊出一身冷汗。
黑眸心疼地望着怀中的人儿。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原本健康红润好动的她,如今却变成这副瘦弱病恹恹的模样?不管如何,他仍感谢老天让她活了下来。
将怀里的人儿紧搂抱住,为了她悬挂半年的心,总算在这一刻可以放下了,温柔的眸光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不舍得移开。
第八章
翌日,入夜后,孟义鹏在确定梅香离开后,这才悄声走入房内。
公孙静似是知道他会来,在他坐上床畔时就醒了。
「我吵到你了吗?」大掌不舍地轻抚她苍白的小脸。
「没有。我知道你会来,所以在等你。」
公孙静吃力地想坐起,孟义鹏连忙扶起她,将瘦弱的她搂入怀中。再次重逢,除了感激老天之外,对她的过于苍白瘦弱,心底总有股不安。
「先把这片人参含在嘴里,有话慢慢说。」将参片放进她嘴里,大掌轻抚她苍白的小脸,黑眸底尽是不舍。
「对不起,二少爷,一开始我就骗了你。」
公孙静娓妮道出自己的身世,不时停下来喘口气;孟义鹏也不逼她,轻抚她背脊,让她缓慢地述说。
公孙静在五岁以前的确是叫慕容莹,出生在灵山岛的慕容世家。她娘亲是慕容老爷的二房,始终和正房不合,但大人不合并未影响到小孩之间的感情。正房所生下的儿子慕容彻,年长慕容莹十岁,对这个小妹十分疼爱,几乎已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慕容老爷对这个爱笑又伶俐的小女儿也是视若珍宝。
但在慕容莹过完五岁生辰后,她的娘亲再也不愿容忍了,私下带着女儿离开;而这一离开就是十多年。这期间,慕容世家出动大批人马找寻两人的下落,因此她娘亲索性改了她的姓氏,连名字也一并改了,以躲避慕容家的追查。
直到她娘亲过世前,不放心她一个人,便要她回去灵山岛,并在死前告知她,她爹曾替她订下一门亲事,是与白虎城孟府二少爷的婚约,若是她不满意,大可不必理会这门亲事。
因此她原打算在回灵山岛之前,先去看看她的未婚夫是怎么样的人,若是不满意,再请爹作主取消这门亲事。
没想到在进入白虎城时适巧被孟义鹏所救,为了想多了解他这个人,也因为十多年未回慕容家,心底态忑不安,没想到这一留竟留了两年。
「为什么在我提到与慕容家有婚约时,你不说自己就是慕容莹呢?」若她说出来,娘亲也不会为他取消婚约了。
「因为我欺骗在先,后来反倒不知该如何启齿了。」她歉疚地抬眸,对上他不悦的黑眸。
还记得当时孟妤嬿告知她,他与慕容莹有婚约,并提到慕容莹是个药罐子,病弱到无法下床,当时她就心生疑惑,不解为何家人隐瞒孟家人,也打算在祭拜娘亲后回一趟灵山岛,哪知后来又生变。
「你回去祭拜你娘亲的路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刘忠会死在荧县?又为何你会变成这样?」比起她是慕容莹的身份,他更关心她为何会变成这副苍白病弱的模样。
「刘大哥和我在离开白虎城后,在经过荧县时住了一夜。翌日一早就离开,没想到……在荧县郊外时会遇到……一名蒙面黑衣人追杀我,刘大哥为了救我,惨死在他的剑下。」喘了口气,气息虚弱,孟义鹏连忙先喂她喝口热茶,再让她含一块参片,轻抚她背脊,待她气息平缓再说。
「而我虽然在刘大哥的掩护下先行逃走,但仍被黑农人给追上。他一剑刺穿我左胸,那穿胸而过的痛楚,让我以为自己定是活不成了。中剑后,我坠落湍急的河流里,之后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已是一个月后的事,也才知道救我的人竟是我大哥。他为了找寻我的下落,离开灵山岛,没想到恰巧救了我。」话一说完,忍不住又喘了起来。
孟义鹏心疼地轻拍她背脊,从怀里掏出用布巾包裹住的沾血碎玉。
「当我赶去荧县义庄要认刘忠的尸首时,守着义庄的老伯交给我这块我亲手送给你、却碎成两半的沾血祥鹤玉佩时,当时我真怕你早已发生不测。但若没有亲眼见到你的尸首,我绝不会放弃。这半年来,我没有一天停止过找寻你的下落。」
回想起当时见到这块沾血的碎玉,他差点崩溃,若非他坚信她绝非短命之人,绝不可能会支撑到现在。
这半年来找寻她的下落,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也让他彻底明白,原来他对她的用情并不输给她,只不过是自己醒悟得太晚。
「大哥说我伤得太重,那一剑穿过我的左胸,原该是活不成才对,可那剑尖却偏了一寸,才让我得以
活下来;许是这块玉佩令剑尖失去准头,救了我一命。我因伤得太重,失血过多,加上身体浸泡在冰冷的河水里过久,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却重伤心肺。大哥说过,我这身子想要调养回以前健康的身子,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公孙静气虚地说完,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