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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了一根起来,取到眼前,虽然不如刀锋锐利,但是却足以给人带来伤害。脸上受了伤的话——
她对准自己脸颊,正欲使力戳去时,柴房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小婉?”
是黄莺。
她停下了动作,回答道:“黄莺?”
“小婉,你别怕,二少爷马上就回来,他会替你做主的。”
“我不怕……黄莺,大少爷怎么样了?”她想到自己那是用了所有力气踢上去的。
黄莺有些犹豫,敷衍道:“……还不太清楚,请你京城里最好的大夫来看。不过,你别担心啊,没事的,王家有的是钱。”
珑髓在柴房里摇头,她没有想到会伤的那么重,竟然让那么肥壮的人痛的满地打滚……
“小婉……没事的啊,你放心。”
“恩我明白。”
“那我走了啊,你别在意,二少爷回来我会和二少爷说的。”黄莺道。
可是,你当时不在场,你说有什么用呢?
“我……相信二少爷。”她放下了手中的破木,这话是说给黄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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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少爷的房间里,除了躺在床上呻吟连连的王大少爷以后,王夫人,王老夫人,以及王儒意现在站在房里,等候大夫诊断的结果。
大夫查看了王大少爷的伤势后,捻着胡须连连摇头。
“命,老夫是可以保住,只不过……怕是以后不能人道了。”
“什么!!”王老夫人听到“不能人道”四个字时,顿时脸色苍白,王夫人更一头栽进王儒意的怀里软了全身。
她的丈夫不能人道了……
天哪。
王夫人惊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能人道?大夫,难道真的无法医治?”王儒意是在场还比较清醒的人,他问出大家关心的问题。
“就是再世华佗,也无药可救,无法可治。”大夫老实回答。
“大夫请你想想办法,他,他可是我女儿的丈夫,要是他不能人道,我女儿可怎么办啊?”王老夫人拉住大夫的手苦苦恳求。
“老夫人,恕老夫无能为力。”
“大夫,你要想办法,你是大夫,大夫就要治疗患者的病症,不是无能为力……”
“娘,你冷静一下。陈大夫已经是城里最好的大夫了。实在不行,我们再找其他的大夫来。”王儒意拉过哀伤悲戚的王老夫人,劝说道。
“老爷死了没几日,家里就出这么大的事……你说,这要雅涵怎么活啊。她还没有孩子啊,从此……难道要她守活寡吗?”王老夫人在他怀里哭泣。
待哀时已过。
王夫人雅涵突然回过神来,问到身边的丫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儒意给另一个丫头使了眼色,请她领大夫去帐房取钱,顺便开药。现在的事,是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丫头面有难色,大少爷好色是全府上下众所周知,可是偏偏老爷、夫人、和小姐不知道。甚至连后院少爷那十几房的小妾,夫人和小姐也都以为是二少爷的。
“说吧。”大夫走后,王儒意扶了妹妹和娘坐下,也对丫头吩咐。
丫头吞下一口唾液,有些瑟缩地道:“是,是,是二少爷的贴身丫鬟清婉踢的。我们……当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到大少爷一声惨叫,等到大家到的时候,大少爷已经倒在地上,痛苦不已……”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王儒意问。
“……只有大少爷和清婉在……大少爷说是清、清婉踢的……”丫头越说越小声,但看向二少爷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二少爷都知道大少爷是好色之徒,所以真的不是清婉的错。
王儒意了然于心的点点头。
没有想到大哥竟然还不死心。
“把那个清婉送官!!我要她不得好死!!!!!”她的丈夫啊,就这样不能人道了,她怎么可以接受,怎么可以接受???
然后她却忘记了,为什么清婉要踢王大少爷。她被愤怒掩盖,失去了理智。
“不,不送官。”王老夫人断然否决,“一个丫头值得了多少钱?死的活的,几两银子。死了以后,她家要多少银子,我都给!!我给的起!!”
“对!!!一个丫头值多少钱!!!!”王雅涵也浮现出恨意,她的丈夫不能人道了,她的后半身就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绝对不能接受。
“娘!妹妹!!这件事先交给我来处理,行吗?”深知母女两性格的王儒意没有立刻阻止,只是四两拨千斤要先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打算。
他心里恼怒不已。
红颜祸水。
现在就祸了王家!!
(大夫那里说的话是“命,老夫是可以保住,只不过……怕是以后不能人道了。”。实际这句话的原版是:
“命,老夫是可以保住,只不过蛋蛋破裂……怕是以后不能人道。”大家笑吧)
脆弱的亲情
珑髓跪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屋子的正中上首分别做了老夫人和王儒意,而雅涵则坐在一旁的侧椅上。
从柴房里直接被带了出来,满身的肮脏,发丝乱了,垂落下的丝缕半遮了小脸。她埋首跪在地上。来到王家这么久了,她知道,丫鬟做错了事,要下跪要认错。即使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把头抬起来。”王老夫人命令。
珑髓有些迟疑,在满室的静谧和压迫之下,最终,她还是抬了头。
“我撕了你这个狐狸精!!!”乍然一看到那张美丽的容颜,雅涵所有力持的理智在一瞬间全然崩盘。不需要问了,不需要了解是否曲直,娘说的对,一个丫头简直多少两银子?杀了她,多少两银子她都给。
像是疯一般,不顾一切地直扑想她,清脆的一巴掌在她手足无措时,硬生生地扇上她的脸,明澈的眸子中陡起了水光,雅涵左右开弓,愤恼的憎意就像烈焰一般,不撕碎这个下贱婊子,她忍不下这口哽住的气。
珑髓甚至连解释和辩驳都来不及,一耳光,两耳光,三耳光……阵阵响雷,毫不留情,不但煽在她的脸上,同时被抓扯地头发被雅涵朝坚硬地地板上撞去。
冰冷、剧烈的疼痛让她毫无反手之力,嘭嘭地脑袋不断地撞打着地板,额头浸出了潮湿,眼里突然觉得看出去的是黑红的一片。
不知是恍惚,还是什么,好似幼年的记忆,被石头扔打的记忆,被所有人不齿的记忆……
她依然永远无法改变被欺凌的命运吗?
呵呵,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心口突来一热,什么东西翻涌了上来,从喉头经时,一阵反呕,却咬了牙,将那口几欲吐出的热流硬生生地吞回了腹中。
被雅涵揪扯住后脑发根的青丝,抬起来,又狠撞像地板。
她早该看清的。
看到二少爷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有救,他虽然冷冷的,虽然不多话,虽然看她的时候饶少不了那句“红颜祸水”。
突然,她吃吃地笑了,失了色彩的双唇咧开,勾出一弯凄美的犹如是弯月的笑容,口中尚有血丝,她笑死,从齿逢里溢了出来,将苍白的唇染上了触目惊心的红。
他竟然看到她在笑!?
额头的红色血迹,嘴唇红色的血迹,她竟然在笑。
她的眼眸在脸被揪起地时候扫向他,那眸中对他有着恳切,却不是关于她自己的,而是——
“请你帮我照顾我娘。”
仿佛能够听到她这样在耳边低吟。
放在椅上的手抓得扶手几乎发红。
五脏六腑看着她虚弱的受到伤害,他很清楚,是的,他很清楚,他一直都很清楚,即使不需要去了解事情的经过,他都清楚,是大哥,是大哥妄图轻薄于她,所以她反抗,才造成了现在的情景。
但是他不能动。
他不能去阻止。
王家的钱是他复仇的唯一武器。
他不能因为珑髓而失去。不能。
眼睛微微地眯起,看着她眼眸里渐渐的平静,她仿佛能坦然的接受死亡,甚至,死亡是她的解脱吗?
突然,脑海里响起她说过的话:“我相信你。”
相信他?为什么相信他?凭什么相信他!?
“行了!!!”他赫然出声。
雅涵先是一惊,接而转得难以置信,跟着,待回过头来,她明白了,她痛哭流涕地指着软了的珑髓质问他:“你是不是看上这个狐猸子了!?”
“涵儿,你给我打!!!”王老夫人管那么多,直接维护女儿女婿。
“谁敢动手!!”他豁地站起来,欣瘦的身影傲然在厅堂之间。不该的,不该去插手的,他的复仇!不该的!!
心知肚明不该的。
但是却无法让她死。
她除了那张脸……从一开始看到的只是她的那张脸,那张脸引不了他多少的注意力。但是他看着,看着她从什么事都做得一塌糊涂,慢慢的有所进步。看着她的努力,看着她的进步,看着她不再是只有那张脸,慢慢的改变——
“哥,你护她!!!”雅涵愤怒。
“是,我护她!”他咬牙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她害的相公不能人道,你还要护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自己有病,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你就嫉妒相公,你故意要你的丫鬟去勾引相公,然后害他的,对不对!!!”
面对雅涵无理地指责,他不发一语。
“意儿,真是这样!?”王夫人听罢,无法相信。不过女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当年收养了两个孩子,本来打算是要意儿入赘的,结果他自己有病,才选择让涵儿嫁给了老大。
果然,精心打理钱庄,是为了一己之私!
他们是引狼入室啊!!!
王儒意深知现在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他径直走到珑髓身前,将她打横抱在怀中,只道:“她是我屋里的人。”厉眼一扫,“谁都不准动她!!”
“不准动!?你算老几啊?你就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没有我娘,没有我爹,你能有今天,我就是要你卷铺盖滚人也没什么!!!”
说着,雅涵又扑了上去,欲将他怀中的珑髓抓下。
他抱得死紧,转身避过:“行了!!”
碍于身份他不能动手。
王老夫人见女儿动手不成,也奔了过来,暗手拿了一只花瓶,砰的一下敲在儒意的脑上——
拖累
王老夫人见女儿动手不成,也奔了过来,女儿说得对,这王儒意他们家算是白养了一只白眼狼!王老夫人暗手拿了一只花瓶,砰的一下敲在儒意的脑上——趁着他不稳地时,雅涵强将珑髓从他怀里拉了下来。
被摔在地上的珑髓,又是一阵头昏眼花,锥心此骨。
罢了罢了,人生就是如此,无别爱,无别恨,无别生,无别死……
她是错误,在尚书府是错误;在王家也错误。
不去管雅涵劈天盖地打下的拳头和脚踢,只是对王儒意深感抱歉,真是的,红颜祸水,她没有想到,到头来自己似乎还真应了这句话。
“娘!!你们够了!!!”他一拍梨花木椅子,啪的一声,椅子应声而碎。
两人被他的动作吓得噤若寒蝉,慌了心神。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摔到地上蜷缩成一团,只下意识护住头的珑髓搀进怀里:“娘,我想有事还是告诉你们吧。”
王家母女黑了脸,却碍于他方才的一掌而怕烧身,愤恨地看两人。
“我的十三房小妾,并非儒意的,而是大哥。当年是大哥以儒意的名义纳进来;小婉也没有卖身给我们王家,她是大哥打算纳的第十四房。抱歉,娘,妹妹,这么多年,是儒意在欺骗你们,为大哥掩饰。不过该到这里为止了,大哥今天的下场,只怪他贪图女色。”
雅涵一下脚软了,摔在地上。
她的夫君,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竟然背着她纳了十三房小妾。
为了王家,她不在乎夫君的样貌,可得到地什么?背叛?呵呵,她的心理凄惨无比。
见女儿慌了心神,王老夫人赶紧抱着女人劝诱道:“涵儿,涵儿,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