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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是自己不愿意醒来,我,我也没办法啊……”大夫已经将她的手包扎完毕,用了接骨的药,上了固定的木板子。
“我要你让她醒过来,你听见没有!”他红了眼,疯狂地一把揪住大夫,焦急和怒气都在爆发边缘,四天了,整整四天昏迷不醒,他受不了,受不了了。
“她折了手,这种痛就是大男人都受不了,更……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呢?再说,她不醒过来,还能少受点手伤的折磨……”
“我不管!让她醒过来!!我要她醒过来!!”大夫的话彻底引爆了他的火气。
他一直克制自己,克制自己不要冲动。
他怕,他怕她会一直就这样在他面前死去。
她想死。
她一直都想死。
从一开始她就想死。
之所以活下来,是因为永昕,她怕她死了永昕会无人照顾。
他知道,还有就是因为他,她想着曾经身份未明的快乐,所以一直叫他哥,她把他当哥哥,唯一的哥哥,唯一的亲人……
她比任何都眷恋着不曾属于她的亲情,她在他身上寻找曾经得到过的亲情,不到万不得已,不是他伤她太深,他知道,她不会放手。
有喜
是他逼着她,逼着她……
“不管你怎么做,我要你马上让她醒过来!”死死揪住大夫的衣襟,“听到没有,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她现在醒过来。如果做不到,你就给我下去陪葬!”
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她一定会义无返顾得离开自己。
曾经失去了旖儿的痛苦,就像半身被灭了一样,再失去她,髓儿,再失去髓儿,他做不到,他不能让她眼睁睁地在自己眼前消失。
不能。
大夫被他吓到,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出来:“……或者……痛……”
“不行!”百战毫不含糊的拒绝。
“那……可能……就没有其他办法了……痛的话,最能刺激……刺激……人……应该很快就能……醒……”大夫看着他脸上阴沉,心里直摇头,早知道又何必把别人的手给折了嘛。
自然,这心里的话大夫不敢说出来。
要她一直昏睡,还是用大夫说的办法将她唤醒?
百战一番交战,宁可她痛苦,他也不要她就这样睡着,然后在他眼前死去。
“就照你说的做。”别怪我。
大夫听命,从背箱里取来银针,手虽然被包扎,但十根手指依然露在外面,尽管红肿,但这不影响施针。
“人最痛的穴位是十宣穴,十宣穴是位于手指十指尖端的穴|位。”大夫固定住珑髓的一根手指,“十指连心,就是这个道理。”大夫在下针前先唤来百战,叫他摁住珑髓,十宣穴所能造成的痛苦,是衙门里常见的对犯人实施的酷刑。
谁也不能保证,当银针扎进她的穴|位里时,她不会痛苦地挣扎,而让包扎固定好的手再次出现意外。
百战皱起了眉头,即便心中不忍,他也不能再让她睡下去。
他受不了,看着她从眼角不断流出的血泪,他受不了。
从拇指十宣穴开始,第一根银针扎进去,她的眉头似乎轻轻地蹙了一下。
“大夫,她好象……”百战提醒,如果一针能够将她清醒过来……
“还不行。”
第二根银针扎进了食指的十宣穴,依然未见太大的什么动静,然后中指、无名指、小指,都没有清醒的迹象。
“我……换粗银针再试一下?”大夫看着百战不善的眼神,一抹额上的大汗,取到粗银针。
“非用这种?不行。”不行,这针比方才的银针粗太多,像簪子一样,这会伤了她。
“没有其他的办法……”
百战懊恼。
大夫见他不语,取来另一手的大拇指,粗银针一扎进她的手指,百战立刻听到她痛苦的轻吟。苍白憔悴的容颜不再平静,似乎感觉到了痛苦,皱动了起来。
“髓儿……髓儿……”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小脸,柔了声音唤她,“髓儿,你听见了吗?有没有好点?你……听得见吗?”
紧闭的眼皮抖动了一下,她缓缓地勉强撑开眼帘,视线有些模糊不清,有什么在她眼前摇晃,黑色的影子,黑色的影子……
谁?
是谁?
“髓儿,髓儿?”他松了一口气,不禁温柔地笑看着她。
眼前的黑影渐渐地清晰,她直直地看着眼前男人放大的脸,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
“还疼吗?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对了,你想吃点什么?”他连珠炮一样发问。
她直直地看着他,眼睛有些茫然地眨了眨。干涸的嘴唇微微地嗫嚅,他听不到她的声音,便将耳贴在了她的唇边:“你想要要什么,你——唔!”
他立时扳住她的小脸,速度地让自己从她的嘴边抽开。
一手捂住耳朵,鲜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她咬她,她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咬他!?
大夫见状,赶紧过来给他出来伤口,百战想也不想就将大夫推开,僵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咬我?”
他不敢相信,她咬他,她从来从来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记忆中,她爱咬自己的嘴唇,即使他在强迫她遭遇那些不堪的男女之事时,她那么怕,那么哀求他,也从来没有这样下口咬他!?
“不……”惊惶地瞪住他,口中喃喃自语,“不放了我……杀、杀了你……”
这就是她对他说得第一句?
和之前一样,不放了她,就杀了他?
他快步冲到她面前,不得自已伸手抓住她的肩头,失控地摇晃着她,“你……你那么想杀我?”
“你……”她水汪汪地睁大眼睛,如同见了鬼魅一样在他的钳制中试图挣脱,看着他越离她越近,越来越发狂的样子,下腹一阵反呕,恶心地感觉从肠胃窜了上来,她不断地做着呕吐的动作,仿佛要将什么东西吐出来一般,然而什么都吐不出来。
“大夫!她怎么了?”百战着急地唤来大夫。
大夫就着把脉,随后,站起来对百战说:“这位姑娘有喜了。”
有喜?
有喜。
她有喜了?
畸胎
大夫见百战一脸的凝重,实在不知道他的打算,便问:“这胎……留还是不留?”
留还是不留,这两个人的关系复杂万分,一会儿是兄妹,却又尽了夫妻之实,一会儿又是小妾,又口口声声说什么“哥”。加之,她的手是被他折的,既然对她都这么无情了,大夫不认为百战会要这个女子生下自己的子嗣。
“多久了?”他的眼睛凝着床上的珑髓,用只有他和大夫听得见的声音问。
“一个多月了。”
“是吗?”他的心一沉,“让我想想。”
大夫见他的沉冷,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地说出下面的话,“还有……之前她中过毒,我也不能保证那毒,究竟影响到胎儿没有……”
“什么意思?”百战皱眉。
“如果留的话……可能……可能是……畸、畸胎……”
“你给说清楚!!”畸胎?他和她的孩子可能是畸胎?不自觉握紧的拳头泄露了他浮动的心思。
这起起落落的情绪太过于夸张。他还没有从她有孕中回过神来,大夫的一句“畸胎”就已经彻底将他打进地狱。
“可、可能是。”大夫被他一脸愤怒地揪紧襟口,吞吞吐吐道。虽然说的是可能是,但是他有九成的把握肯定会是畸胎。
看着他燃烧着狂怒的脸,大夫吞了口唾液,继续说:“不过……不过……她,她,身子很弱……如果现在打胎的话……怕也会要了她、她的命……”
也就说不能打?
一打就连她自己也会送命?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他就眼睁睁看着她和他之间的畸胎孩子在她肚子里长大?
百战松开手,克制了失控的情绪,正眼瞧了大夫:“先熬些补身子药。还有……别让她知道这件事。”
“是。”
大夫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百战在床边坐下,看到她戒备和憎恨的眼神。
我该拿你怎么办?髓儿?
他心中喜忧参半,她有了他的孩子,莫名地让他狂喜,而同时的,更深一层的忧虑和无奈也随之而来。
畸胎。
畸胎。
这是不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对于凶手……即使不是她亲手杀了旖儿,但永昕是为了她才掐死了旖儿。
她是间接的凶手,所以连老天爷都不能原谅他对她的失控,老天爷是不是只想让我和你只间除了恨以外什么都没有?
孩子……他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两人之间的交颈而眠是否会有孩子。
当真正的孩子打破了这份平静以后,他渴望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她身体里孕育,看她的肚皮日益隆起……
可,是个畸胎。
他和她的孩子是个畸胎。
珑髓戒慎地睁大充满敌意的眼睛。
她没有听清楚大夫给他说了什么,不过心理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我们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漩涡和火海?
还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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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玉儿无法相信。
“是,是安胎药。我把药渣拿去药店里问过了,她吃得是安胎药。”翠翠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才对玉儿说。
“安胎药?她有了身孕?”
“看样子应该是有了。”
翠翠的答案让玉儿咬牙切齿。
没有办法了,如果再不弄到钱,她已经能够预想到自己穷困潦倒,病死的街头的模样。
无论如何,她不能让此发生,她要银子,要很多很多的银子,人的尊严是依着银子说话的,自从听风以后,她这辈子都别想再嫁入大户人家,哪怕只是做个小妾。
她要钱,只有有了钱,她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所以……尚书夫人的话历历在目。
只要珑髓死了……
是到了她该有所行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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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百战出门的时候,玉儿悄悄找到了珑髓,一看到她在躺在床上,双手被包扎地严严实实,她立刻做出哀戚的模样:“你,你这是……你的手……?”
“有事吗?”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她老是想睡觉,面对突来的访客,她着实提不起精神来,不由地打了呵欠。
在玉儿眼里珑髓的这个动作就是对她的轻蔑。
哼,不过是怀了孩子而已,就真当自己不可一世呢?
也不想想,当时她是多么凄凉的惨状。
“你讨厌我吗?”玉儿一双水瞳立刻盈满了眼泪,“我知道,我让你住西院,你一定恨死我了,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你那么……那么……惨,我想你一定不愿意再被将军……所以我才把你安排到西院,那里偏僻,将军如果找不到你,你就可以少受些折磨了……”她用手绢擦了两行清泪,言词之中全是对她的关心,“没有想到……我对不起你啊……”
逼崖
尽管她很累,累得眼睛都快要撑不起了,听到玉儿的话,其实她真的没有在乎过,没有想到却让她为难了:“我没有介意过这些,真的,你别哭了。”
“你要原谅我,我没有想到因为自己把你安排到西院才会惹怒将军,让他……让他……又伤害了你……”玉儿走到床边,跪下,“我们同是女人,你的处境我很明白,都是我的错……”
见到玉儿将错归咎到自己身上,珑髓也不好受,说来说去,其实她也是受害者,毕竟百战买了她,他就应该对她负责:“我真的没有在乎过,而且这本来就与你没有关系,从来……从来都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姐姐,我……我……我知道对不起你,你这手……是将军折的吗?”
珑髓沉默地垂下了眼。
她愤怒地说想要杀了他,他就干脆地折了她的手,没有了手的自己,要怎么去杀他?
“都是玉儿的错,都是玉儿的错。”玉儿挥手就在自己脸上煽了几耳光,珑髓见状,想要阻止,可是连手用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