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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千层石,受不了力,一点力就会裂开,下面可能是空的。”
“空的。那下面可能是路……”
“也可能是无底深渊。”他宁可是无底深渊,“总之,你先慢慢地爬过去,记得,动作要轻。”
“那你呢?”
“我暂时不动,你先过去。”
“要是是无底深渊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你先过去,乖听话。”他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无济于事,珑髓就着爬着姿势,慢慢地将力气均匀地放到全身,慢慢地伴随着龟裂的声音一点点向前爬,她爬动一下,停一下,忍不住回头看他。
一想到两人可能是在无底深远上悬着,如果千层石龟裂碎了,他就可能掉下去,然后他就会说不定尸骨无存……
自己不是恨他吗?如果自己爬到树边上,然后扔下一块石头砸在千层石上,那么……他就会死掉……连尸骨都找不到,这不正合了她的意吗?
为自己报仇了,为错儿报仇了……
可是他叫错儿惜惜,惜惜的话,是真的爱惜,珍惜的意思吧?
“乖,快点爬过去。”他对上她泫然欲泣的眸子,对她笑着,鼓励她继续爬过去。
珑髓问:“我过去以后,说不定会那石头砸破这层千层石,你就会摔下去,也没关系吗?”
“即使你这么做,我也不会摔下去。”他动了动手,眸光锁在手指上,“我已经看清楚了自己想要得是什么?”
“是什么?”
他垂下眸,一闪而过的怅然,接着换上进谷以后特有的恶劣笑容,“这个嘛,下次你再怕虫扑进我怀里时再告诉你。”
珑髓被他一说,又不自觉的红了脸,她转过脸,慢慢地朝前面爬,边爬她边用手摸过地面,她想,或许千层石只是这溪水附近,其他的地方都长着茂盛的草,所以只要爬到有泥土覆盖地地方就可以。
她一摸,确定身下的已不是千层石了,赶紧站了起来,对百战急道:“我过来了,你,你也快点。”
下面要是无底深渊……他就在无底深渊上……自己只能干着急,她不要这种感觉,太害怕了,就好象曾经失去了错儿一样。
是啊,错儿是她的骨肉。
而他是自己唯一有肌肤之亲的人。
错儿也是他的骨肉。
可是,那个鎏纹的孩子叫他爹?他们那么亲近?那么……他在说谎?什么鎏纹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什么他一直呆在落城?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们那么亲近?哪个孩子口口声声喊着爹?说要找爹收拾她这个饿鬼?
她……是饿鬼?
对,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己是回来复仇了,回来复仇的……
她的目光失去了精神一般死死地看着百战,看着他慢慢地翻过身,听着龟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自己怎么能因为这段时间的惬意,而将过去忘记?
他说,她是张开腿就能要男人上的贱货。
他说,他不要错儿这个孩子。
他说……
好多好多的他说。
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水雾模糊了视线,她死死地盯着他,然后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手在草里没有目的的乱摸。她祈祷没有,又祈祷能够找到。
摸着摸着摸着……她惊恐地张大了眼睛,手里已经摸到冰冷的只有拳头大鹅卵石。
他在千层石上爬行,如果下面是无底深渊,只需要把这个鹅卵石扔在千层石上,只要她一扔下去,破裂了,他的命就和错儿一样,一样烟消云散了。
我要扔吗?要扔吗?我该怎么做佛祖?眼泪越加汹涌,许久不曾苍白过的脸上白得跟鬼一样,她都忘记了她是饿鬼……她是饿鬼。
百战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憔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前一刻她还在催促他赶紧过来,而下一刻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眸色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仿佛在下什么决心一般。
他看了看她在草丛中的手,他明白了。
即使这几日山谷里的和平共处,她依然想要杀他。
她的手缓缓地从草丛中伸了出来,他祈祷,祈祷那手中没有他所想的石头,他祈祷。
然后,现实却打破了他的奢望,一个拳头的鹅卵石把她颤抖地抓在手里,举到了眼前……
正文 百战死了?
扔还是不扔?
出路还是无底深渊?
珑髓从来没有觉得过石头会这么狰狞,也从来没有想过随处可见的石头竟然会成为她内心挣扎的根源。:
视线从沾了泥土的石上移到了百战身上。她咬牙,止不住凄然的泪水倾泻而出:“我……想念我的女儿……”
是啊,四年了,四年来她日日夜夜都折磨着,即使失去了意识了,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的隆起的肚皮突然变得平坦了,在她肚子里欲动的生命一下子剥离的空虚,瞬间就成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想着她在被痛苦折磨,而他则是和家团美。
想着女儿未满七月就出生死去,而他的儿子却享受锦衣玉食。
想着……想着……无数的想着像要把她逼疯一般。抓握了石头的手不住地颤抖,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扔下也,也不知道是否扔下了下面的无底深渊就会吞没他。
但是理智告诉她,她必须扔,她必须扔!他是寡情的人,他不弄清事情的真相就将憎恨发泄在她身上……即使这些天的平静和幸福是梦中的可望不可及,不过,已经够了。
手里的石从她的柔荑中滑落,以极其缓慢和夸张的速度朝地上的那层千层石摔去。
百战看着在垂落石后边的她,泫然欲泣的苍白。
不管这下面是出路还是无底深渊,他只有一个念头:“把包火石的油纸点燃!会有人来救你!”
语音刚落。
珑髓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石头撞上了千层石,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百战了然,笑着将她的最后收进眼里。
到底,他们两个还是要走到这一步。这些天来的平静也无法遮去她心中的仇恨。她忍耐,忍耐并寻找机会,一击置她于死地。现在,她找到了。
地面猛得向下塌陷,哗啦啦的声音连绵不绝。他的身影一闪,顿时随着出现的黑洞一起陡然一下掉下了无尽的黑暗中。
“不”眼泪汹涌的更凶,她失控不顾一切爬到黑洞边,拼命地朝黑暗中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什么,但等待的是无边的深黑。啪嗒啪嗒地眼泪掉进了漆黑中,是光影的珍珠,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憎意。
不是出路,是深渊,黑暗的深渊。
“不……哥哥……不……”她做了什么?她真的把石头扔下去了……她疯了,她还是发狂了,她怎么到头来变得和曾经的百战一样冷酷无情。
不,哥哥,回来,我求求你,回来,只要你回来……“回来啊……回来啊……”
她突然想要到什么,跑到篝火旁,取来了火把,又折回洞口,将火把扔了下去。一点光亮融入黑暗,落下的时,她能看到洞里的情形,然而,知道火把消失,她都没有看到他的踪迹。
失去的感觉,犹如爆发的火山,飘飘落落的火山灰铺在她的心间,像曾经她失去了错儿一般,曾经她是多么的懊悔,懊悔自己不该喝下那碗有毒的砒霜,如果自己誓死保卫错儿,她的错儿,谁也夺不走。
如果说百战该死,那么她这个做母亲的不是更该死?她将一直都推给了百战,用他的冷酷作为借口,把自己的错也推给他……他,现在,也跟着错儿一起去了吗?
“哥……哥!!!你回答我……你听到了你回答我!”除了她的回声以外,再没有其他的声响。一点动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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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膝坐在百战搭的小棚子里,眼前摆了一张油纸,那是曾经她从他身上翻出来的包了火石的油纸,但是她还奇怪,他就仿佛有预见般的将火石抱在油纸里防止被水弄湿。
而现在,他说把油纸点燃就会有人来救她?
双眼已经红肿,不远处的巨大黑洞就像饕餮的大口,将无边的一切要吞噬进它的肚子。
她哭累了,声音也哭哑了,却也唤不回他的身影。
她一定疯了,她才会把石砸下去……
更紧地将自己抱成一团,即使穿了衣服,夜里依然瑟瑟发抖,独自一人被留下的恐惧和寂寞,还有失去的那份痛苦,她迷茫地不知所有。
后悔吗?她都不知道自己心理的感情是不是后悔。
夜风刮过叶片发出飒飒的声响,如春雨,有秋瑟,轻轻的,也无限地扩大的了她的悲伤。
半晌,她才爬起来,拾起油纸,走到篝火堆边,想把它扔进去。
抱歉,即使你死了,我也要活下去。
篝火亮黄的火焰在眼眸中烧起,她将手中的油纸随手一扔,扔进了火里。火蛇试探地碰触了油纸,纸化开来,一层腻腻的油脂融进了篝火的木材里,登时,火焰一个陡约,黄色的火光变成红色,烧起了腾腾的红烟。
这是边城用于紧急传递时的信号的东西。类似于狼烟。
所以,他才说,点燃了这纸,然后有人会来救她。
那么,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她这纸的用处呢?因为哥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吗?
她凄然的闭眼,决堤的清泪从脸颊落下,她仰头望着天上皎洁的银盘。放心吧,放心吧,等她为娘,还有错儿移了坟以后,我就会下里陪这你们……
正文 二娘的真相和谎言
七月了,蝉子叫个不停的声音成为了盛夏最闪耀的风景。
又是白鹭洲的亭上,仅着了一件外衫,珑髓倦依在红漆栏杆上,一眼望去,河岸边上的白鹭依然一派悠闲,或是独脚酣睡,或是水中扑鱼,或是拍拍翅膀沿了水线翱翔青空。
“咳咳……”自从从山谷回来以后,她的身体又渐渐地虚弱了下去。记得在山谷中,她的身体远不现在好多了,面色红润,不气喘也不咳嗽,反观现在,依然又是一脸的青白与疲惫。
那日她发了红烟以后,不出半日,龙曦就找来了。
按理说,既然是百战的信号,那么找来的应该是百战的人或者尚书府的人?为什么是龙曦?她所不知道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太子把右相的人给强压了下来,而同时把消息放给了龙曦。
她应该说是被拣回了一条命。
而百战……下到洞底的人说,下面是急流,人摔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她当场就昏了过去,再醒来已经回到她的公主府,而转眼之间,已过了两、三月。
百战生死不明,柳儿说鎏纹有几才找上门来,不过都被挡在了外面,而现在找上门来的却是二娘。
她让柳儿带尚书夫人过来,自己静静地坐在栏杆边,深深地凝视着湖面。想着除开小时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她被赶下楼,跑到芭蕉边的石边睡着了,结果是哥把她抱了上来……
身后的楼梯穿来噔噔的声音,想来,尚书夫人应该到了。
“姐姐,我把尚书夫人带来了。”
“谢谢,柳儿你下去吧,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柳儿看了来者不善良的尚书夫人一眼,又不好违背珑髓的意思,便道:“姐姐,我和护卫后在楼下,要是有什么,马上就能上来!”所以,你最好别有什么怪动作。柳儿用眼神对尚书夫人道。
“哼。”她白了柳儿一眼。
“下去吧。”珑髓说。
“好。”柳儿慢腾腾地下了楼,亭子的二楼上便只剩下珑髓和尚书夫人。相对珑髓的清冷,二娘到显得有持无空,她到桌边坐下,翘了腿,笑得温柔地问:“髓儿啊,娘来是想问你几个事啊?”
“百战的吗?”她知道尚书府那边也知道百战掉下深渊的事,鎏纹至今还在派人寻找。
“是也不是。好歹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娘,这么多年了,娘来找你呀,也想是该把真相告诉你的时候了,毕竟战儿都可能死了……”她用手绢擦擦眼,可嘴角明显是笑意。
“真相?是关于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