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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穴四米多高。他一个人呆在下面,只能望顶兴叹,幸运的是,后来萧白也掉了进去。这样,只要一人踏在另一人的肩上,再用内力凿开地砖,便很容易就能脱困。
至于是谁踩了谁的肩膀——
蒙面人眼一扫,看见还有另一人,郁闷地歪着嘴站在角落里,雪白的衣裳上布满了大脚印。心里立刻一清二楚。
他忍笑,走了过去:“丫头,没事吧?”
萧白臭着脸,捏着鼻子道:“被你那好兄弟的大臭脚踩着,能没事吗?我都快熏死了!”
她又拉起蒙面人的袖管,道:“不要脸伯伯,你一定要替我的鼻子报仇雪恨!”
蒙面人满是疼惜地揉了揉她的发:“好,回去我一定拔光他脚底心的毛。”
毛三尺一听到“拔毛”,浑身一颤。转头就对叶老二抱怨道:“二哥,你瞅见了没,神君只要一见到萧家的丫头,就立刻魂都没了!”
叶老二道:“或许神君尝多了‘山珍海味’,想要换个粗淡点的口味。”
毛三尺忽然叹了口气:“想来想去还是绿珠姑娘好,做得一手好菜。她在的时候,不管山珍海味还是粗茶淡饭,要啥有啥!”
叶老二也叹了口气:“红珊姑娘更好,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没了她在旁助兴,连喝酒都少了几分滋味。”
这两人一搭一唱得起劲,全然没料到屋内除了萧白,还有另一个女人,早已被他们所说的话挑得妒火中烧起来。
贵妃美人儿冷冰冰地哼了一声,对蒙面人道:“我还以为你找了哪个名门闺秀作新欢,原来是个朝廷钦犯。”
一醉书生
萧白莫名地看着蒙面人,指指自己的鼻子:“她说的,是我?”
什么新欢?什么朝廷钦犯?她压根两样都沾不上边嘛!
贵妃美人冷笑道:“怎么?你的不要脸伯伯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萧家密谋造反,早被朝廷抄了满门。现在满大街都是通缉你的榜文,我身上就有一张。你要不要看?”
萧白完全愣住,随即又像被针刺似的般,猛地一个箭步冲上去。果然,从贵妃美人的腰带中搜出一封皇榜来。
每读一个字,萧白的脸色便苍白一分。等全部念完,她的脸上已看不出任何血色。
“不要脸伯伯,你早就知道了?”萧白颤声问道。
蒙面人犹豫地点了下头。
萧白只觉得在那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她绝不相信,老爹会“勾结魔教,通敌叛国”。更不相信,她最信任的不要脸伯伯居然一直都在骗她。
“亏我还把你当亲人对待,你竟然骗我!”萧白恨恨地跺脚,发起一掌朝蒙面人攻了过去,“——把我的寒骨鞭还给我!”
她早已气晕,那一掌的功力少说也有八成。
以蒙面人的轻功身法要躲不难,但他却一动不动,硬生生地接了下来。
血从嘴角淌落在地。连萧白都看得愣了住。
“气消了没?”蒙面人略有些喘气地说道。
萧白回过神,立刻又出第二掌。只不过这一掌是朝着蒙面人身边的美人儿。
“狗皇帝抄我全家,我就拿他女人的命去换我爹和我师兄!”
蒙面人这回不能不动了。手臂轻轻划弧,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将萧白的掌风瞬间化于无形。
只是他不动手倒罢,一动手,反而更加激怒了萧白。
“不要脸伯伯,你到底帮她还是帮我!?”萧白怒道。
蒙面人道:“当然是帮你。我就是怕你冲动做傻事,才一直瞒着你。”
萧白气得简直要跳起来。如果这也叫帮的话,她情愿他不帮她。
她懒得再说什么,连连发起进攻,直取蒙面人背后的寒骨鞭。
这一次,萧白使出全身解数,步步进逼,招招狠毒。就算蒙面人有心退让,也有些避之不及。加上这屋子本就不大,难以施展轻功。蒙面人最后被逼得不行,只得破顶跃上了屋檐。
一轮圆月高悬。
远处赏月的人或许会吃惊地发现,月亮里竟有两个小人儿正打得热烈。
他们从一个房顶飞到另一个房顶。忽然间,双双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忽然间双双出现,飞旋着升至半空中。
有心的人甚至还可以发现,在短短几弹指的功夫里,这两人已过了不下一百多招。
“丫头,还没打够么?”蒙面人早已无心恋战。他迟迟不肯出重手,就是担心会伤着萧白。
但他的一片好心完全没被萧白放在眼里。乘着蒙面人弯腰躲避的一刻,萧白呼地跳起,来了个“白鸟展翅”,踩着他的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背后的寒骨鞭抽了出来。随后凌空翻了个筋斗,稳稳落地。
有寒骨鞭在手,萧白更不怕了。攻击也愈加肆无忌惮起来。其中一鞭子恰巧落在蒙面人所戴的黑纱斗笠上。
“丫头,快停手!”蒙面人的声音第一次显得如此焦急。
萧白早就打得六亲不认,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
“不放!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正欲收鞭,眼前却忽地劈过一道白光。一下打在她握鞭的手腕上。另一下将缠在蒙面人斗笠上的寒骨鞭挑落了下来。
快如闪电。
萧白疼得只能收手。定睛一看,那白光居然是一柄软剑。
萧白一见到这剑,便立刻知道持剑的人是谁了。
在所有剑器中,软剑是最难把握的一种。剑法上若没有很深的造诣,用剑时反会伤害到自己。而这柄剑又比一般软剑更细更薄,月光穿透剑身,就如同穿透一片透明的蝉翼。
江湖上的人给这柄剑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回肠剑。
会使这剑的,只有一人。
“一醉书生,一剑回肠。叶无欢就是你?”萧白道。
叶老二抱着酒桶左看看右看看,摇头晃脑道:“哪个叶无欢?这里只有你,我,神君三人,难道还有第四个人不成?我看,不是你眼睛花了,就是我耳朵坏了。”
萧白懒得与他争辩。只道:“闪开!别挡着本姑娘的路。否则连你一块儿抽!”
叶老二挺了挺腰:“那敢情好。我很久没被人抽了,正嫌皮痒呢!”
“你!”萧白胸闷。这人岂止皮痒,简直就是皮厚!
她迅速变幻手法——提,勾,甩,戳——寒骨鞭好像变成了一条灵活生动的猛蛇,朝着叶老二吐着毒信咬去。
叶老二却是笃定定地大口喝酒,大幅挥剑。嘴里还念念有词。
“酒中自有乾坤手,手中当握回肠剑。醉里不忘醒时欢,醒来不记醉时愁。”他每念一句诗,便轻松地化解掉萧白袭来的一个招式。等到全部念完,忽地弹剑划出一道风声——只一眨眼的功夫,回肠剑几乎就要贴在了萧白的脖子上。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蒙面人冲了上去。
叶无欢的剑再快,却快不过蒙面人的指法。
他两指一夹,就好像夹小菜一般轻轻松松地将回肠间夹在了指间。
这回,轮到叶老二发怒了:“我说神君,我可是在帮你好不好?”
蒙面人道:“帮归帮,但刀剑无眼,还是收起来为好。”
其实叶老二哪会真刺萧白?他只不过想耍两招吓唬吓唬她罢了。
“对对对,就你懂得怜香惜玉。”叶老二朝他身后一瞧,忽然笑道,“不过,人家好像根本就不领情哦!”
蒙面人转头看去,哪里还有萧白的人影?她早就趁着二人说话的时候遁得无影无踪了。
蒙面人赶紧追回至原来的小屋,竟发现毛三尺像只毛螃蟹似的,被寒骨鞭缠了个结结实实,倒挂在梁上。
“虹贵妃呢?”他环顾来下四周,却不见贵妃美人。
难道被萧白劫持了去?
毛三尺一边扭一边道:“你放心,我早就解了你相好的穴道放她走了!你还是担心母老虎吧!她要去龙凤都劫狱。我拦都拦不住!”
蒙面人心下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丫头连最宝贝的鞭子都不要了,想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以她火爆冲动的性子,弄不好真会做出些玉石俱焚的事来。
“神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叶老二此时也追了过来,“你放心去吧。我和三弟在大音寺等你。”
蒙面人一语不发,只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随即转身,融入了茫茫夜色里……
海面,波光粼粼。
海与天的交界处,缓缓升起一道红日。原本幽黯的水面顿时闪耀出万道金光。
出了苍水县的港口一路向北航行,顺风顺浪的话,两日便可抵达龙凤港。到了龙凤港,也就离龙凤都不远了。
只是这几日,苍水县的所有船只都只许进不许出。据说是有一个朝廷钦犯逃到了这里。
港口处有一队官兵,正在搜查刚进港的一艘货船。
“从哪里来的?”问话的人神情凶煞。
“南城织秀堂。”答话的人恭恭敬敬。
“要去哪里?”
“在苍水停留半日,再往北去,到安阳。”
“朝廷有令,任何人都不许出苍水县。你知不知道?”
“竟有此事?可这船货物正急着要运去给买家……”
“皇上谕旨,你也敢违抗?!”官兵吹胡子瞪眼,瞄了瞄货船,又问,“这船上,装的什么啊?”
船主赔笑道:“我们织秀堂,不就是做些丝绸的小买卖么。”
“丝绸?”官兵冷哼了一声,“来呀!给我把所有的货箱都打开,一寸一厘都不许看漏了!”
船主大惊失色道:“万万不可!海风潮湿,一旦开箱,这些丝绸就全毁了啊!”
这船主是个年近六旬的老人,身形单薄。无奈他怎样竭力阻挡,还是无法阻止那群官兵冲上甲板。推搡中,他被为首的官兵狠踹一脚,眼看着就要掉入海里——
这时,一个白衣少年忽然从天而降,一手抓住老者的衣领,将他安全送上了岸。随即又顿地飞回到船上。
“以少欺多,该打!”少年说罢,重重地一脚踢在那个官兵的脸上。
只见半颗门牙滚落在了甲板上。
“欺负老人,更该打!”
那官兵捂着血嘴才站稳,立即又吃了一腿。
这一回,另半颗门牙也滚了下来。
官兵挥刀怒起,齿间透风地一边骂,一边率领属下冲了上去。不想那白衣少年腿脚快得很,三下五除二,一个个将他们全踢下了海。
末了,倚着船舷,万分得意地冲着在水里扑腾的众人笑道:“怎么样,大清早洗个海水澡舒不舒服啊?”
他笑的时候“咯咯咯”的,像极了一个女孩子。再看他的脸——脏兮兮黑乎乎。只能隐约从五官的轮廓判断,这少年长得应该还算俊朗。
“你殴打朝廷官员,犯的是屎罪——屎罪!”
白衣少年哈哈大笑:“喂!这位掉了门牙的老兄,你想说的,是不是‘死罪’啊?告诉你,本姑——咳咳——本少爷最不怕的就是死,有种你上来呀,咱们再打!”
那些官兵哪还敢上那船?一游上岸后就全都逃散了开。
白衣少年见了,更是笑个不停。
但有一人却笑不出来。
只见船主老人跌跌撞撞地爬上船,对着少年深深一鞠躬:“少年英雄的大恩大德,老朽无以为报,只求英雄快快下船去,那些人一定会搬救兵再来的。”
白衣少年拍拍胸脯道:“老人家您放心,他们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群我就打一群。”
船主满头急汗:“还请英雄手下留情,饶过老朽吧!这朝廷的人,老朽可是惹不起的啊!”
白衣少年脸上的笑顿时僵了住。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却被当作了驴肝肺。
“哼,走就走。下回你要再落海,看谁来救你!”
少年刚要转身,却听见从船舱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身后,响起一个细细的声音:“……姑娘……姑娘还请留步。”
海上浮尸
萧白诧异地停住。她自以为一身男装无懈可击,没料到居然还是被人一眼识破。
从船舱里,缓缓走出来一个身着华服的公子,一看便知出身于富贵人家。
他肤色苍白,五官秀气,笑容亲切温柔。唯独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