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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他裤子似的有情可原,他现在就这一条裤子了,得珍惜些
“嗯,被踹出来的”蚀海大圣的眼力何其强悍,一眼就看出实情,笃定点头应了戚东来所问
不听急急忙忙去搀扶苏景,满目关切:“可有受伤?怎会如此?”
话问出口,手也搭在了苏景的肩膀上一丝灵气探入,顷刻察觉心上人没事,一下子俏面上的关心、担心以及少许对踢他之人的愤怒散了个干干净净她又做回幸灾乐祸的小妖女,对正站起来的苏景道:“刚刚佑世真君施展的是什么身法,真正迅捷如电,比你平时的身术更快何时练的?哪里学的?可是帛绢上的奇门妙法?”
“我和师叔说要娶你,他老人家一脚把我踹了出来”苏景起身,目光黯淡
小妖女一愣,笑容僵在了脸上毕竟没接触过陆崖九,堂堂离山老祖不准弟子迎娶莫耶女子也再正常不过
“哦中间忘说了,”苏景扳回一局就成,哪会真用此事去伤她,口中唠唠叨叨:“我和师叔说要娶你师叔答应了说门内弟子谁不服气就让我带了他去青灯见师叔;门外修家若有非议由我看着办他还送你一份见面礼然后他说我违背他上次见面时的谕令,一脚把我踹出来”
“啊!”
如此刺耳的尖叫,这是苏景第三次从不听口中听到
第一次是两人初见齐喜山深处丧修余孽从土中钻出来,只穿亵衣的莫耶妖女喊了一声;
第二次是初入莫耶,跨境怪风吹飞衣料,光溜溜的不听喊了一声
尖锐刺耳,吓人一跳,不过与前两次不同的,这回的尖叫里,那份因喜悦来得太突兀,以至连自己都不觉得开心、就只剩下惊诧的古怪情绪满满充盈!
惊叫过后,小妖女又愣了片刻,猛地回过神来,急急忙忙问苏景:“师叔的身材怎样?附近有没有相似之人,给我找一个来,快快快”
苏景被她问得糊涂了:“师叔的身材?”
蚀海大圣从一旁插口:“和我差不多!”
不听:“哦!”迈步就向大圣身前走去
苏景赶忙拉住不听,三尸异口同声,对蚀海:“去去去,和你差远了,你有脚么你个子身形更不对”
蚀海一哂:“大圣身躯,幻化如意!”言罢摇身一晃,蛇尾消隐不见,变成了两条腿如此还不算完,他的身形时大时小,从普通人缓缓长成百丈巨灵,再从百丈巨灵迅速缩成一寸小人儿,同时对苏景道:“说说你师叔的形状,我总能变到差不多”
三尸大乐,不用苏景开口,围拢到蚀海身旁你一言我一语的,可浑人说的又哪里是师叔,全都在胡说八道想让大圣变个稀奇古怪的模样
还好苏景没那么胡闹,出声指点,蚀海很快就变成了‘师叔大小’
“果然差不多,”苏景笑着,转目不听:“要作甚?”
不听来到大圣身边,一拍挎囊,取出的居然是一根软尺忙忙碌碌,量肩量胸量臂量腿,小裁缝似的,给蚀海打尺寸
苏景又问一遍:“这是作甚?”
小妖女手快,片刻功夫就打过了尺子,现在已经开始从挎囊中向外倒腾一匹匹的布料了,有锦有缎有红有蓝,可惜了她的大好宝囊,里面装了个绸缎庄!
“陆老祖的面色是白,是黄,是红润还是黝黑?对了,还有胡须和头发,是黑是白?”小妖女要配陆老祖的‘颜色’来选布料
“师叔穿惯了黑袍子,你这是要给师叔做衣服?”
不听一挥手,其他布料尽数收起,只剩黑色料子,即便如此也有七八种之多,色泽略有差别或者隐绣的图案不同,挑选一阵自己也拿不定注意,干脆就选了价钱最是昂贵的那一匹
跟着她再挥手,私塾变回了仙宫本形,她急匆匆迈步走向其中,这才对跟在身后的苏景说道:“莫耶习俗,新媳那个新人女子要给长辈做衣袍,他老人家的礼物都赏赐下来了,我还没做袍子,实在不像话,须得赶紧做好给他老人家送去”
说到这里不听回头,大大的眼睛里尽是无奈,没有责怪、只是无奈:“你呀你,你你得提前告诉我一声啊,好让我有个准备功夫,现在可好,失礼了,失礼了,就算师叔不计较,咱们做晚辈的心里也过不去,万一老人家要是计较那就唉!”
着急忙慌的小妖女,甚至都不顾上问一问师叔赐下的礼物是什么
说话间不听来到仙宫内一间大屋,最醒目的正中一张长案,上面剪刀、硬尺、划粉、针箩线架一应俱全,只有裁缝铺子里才会有的裁衣案子
此外屋中还有些其他家什,无一例外都是绣、织、纺之类器具,苏景一见就失笑:“想不到啊”
“如今我身上衣裙,都是自己裁剪的”小妖女得意了,原地转了一圈,衣裙飘飘,随即她来到裁衣案前,铺开自己最后选定的黑色布匹,量尺划线这就开始做活,刚打过线抄起剪子,忽然举得背后一紧,苏景从背后抱住了自己,暖暖的,紧紧的
“你你干嘛?”小妖女傻了,素手一松,剪刀落下,她的记忆里这还是苏景第一次主动来抱自己
剪刀扎中脚面,不疼,连油皮都没划破,这也是修行的好处
“我错了”苏景开口,抱得更紧了些,胸膛紧贴着她的背
失神也不过片刻,不听笑了,本还有些僵直的身体放松下来,笑道:“我没怪你的意思,就是心里着急了、觉得自己这个晚辈做得失礼,随口抱怨几句,哪有不抱怨的女子啊,这一重你得容我”
“不是,是我不该去青灯境”苏景的头埋在了不听的长发间,他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拥着她,还是她撑着自己,脑筋混沌了,只是抱住、不愿松手
他抱得紧,可她是软的,由此轻轻松松就转回身来,不听不解:“怎了?看三尸的样子,老祖的情形应该还好”
“说过小师娘的之后,师叔又复洒然,说说笑笑,还赐下礼物可他没再问我其他经历”
见了师叔,苏景细说下幽冥之后的情形,古刹夺罡则是一语带过,但任谁都能想得到,从摩天古刹得纯净天罡,会是何等精彩的奇遇
上一次苏景去青灯境,有关自己的经历、修行等等,老祖都听得津津有味,一个字都不肯放过;这一回,他居然没去追问古刹之事
苏景沉沉叹了口气:“做衣袍不忙,最近这段时日不去青灯境,莫再打扰他老人家是莽撞,惹得他老人家伤怀,心里不是滋味”
绕过手臂,不听轻拍他的背
青灯境,晚辈消失不见,老祖面上的笑容也随之散去
老人的目光平静,口中喃喃说着:“廿六,两千六百年了”结座于地,沉默了一阵,他的口中忽然哼起了一个调子,孩儿一岁生日时,妻子谱下的琴曲
那调子欢喜,那调子险恶,那调子到最后平平淡淡,齐僮儿
抱着不听也被不听抱着,好一阵子过去苏景心情平复,放开手退后一步;小妖女不松手,跟着他迈上了一步
莫耶女子不扭捏,从不掩饰自己的不甘心:“这就完了?”
苏景笑了下:“师叔有礼物赏赐,还没给你”
小妖女几乎忘了这件事,面色一喜,放下了怀抱却不急着受礼,拉起苏景喜滋滋地向外走去
苏景免不了地糊涂:“接个礼物,何必去外面?”
“有面子!”小妖女笑出了声的说话第一次收他长辈‘见面礼’这种大好事、大喜事,那非得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可
何止面子,还有满心满眼的欢喜!(未完待续……)
第五一九章 回阳间再说
两人走向仙宫大大门,不过中途又停下了一次,小妖女想听一听苏景青灯境之行的情形,后者没有隐瞒,把事情经过原原讲述一遍,不听点了点头,未曾多说什么,重新迈步向外走去。
出了紫桐仙宫,当着众人面前小妖女风风光光受了陆老祖的见面礼,那花盆惹出称赞一片,就连大圣都微微点头,那藤子就实在不起眼了,几位差头有心迎奉几句都不知该如何下口,搓着手心干笑着:“此物必定不凡、必定不凡。”
戚东来则笑道:“以后不听仙子左手端个盆景,右手举着花盆,来到人间城镇,无需开口自有热心人上前,为仙子指点花鸟鱼虫市集所在。”
一群人说说笑笑,更少不了对不听恭喜一番,小妖女开始时洋洋得意,后来也从容大方,但到了最后脸蛋还是红了,莫耶女子不扭捏,但不扭捏并非不知羞涩为何物她羞涩时,盆中的青灯藤也害羞了似的,枝身一扭‘嗖’地轻响中,缩进了盆土之下,再不‘露面’了。
众人见藤子有趣,免不了一阵哄笑,随后大家重入后殿,
跟着两位差头一声令下,早就在忙碌的小差官们齐齐喝应,不多时一桌上等鬼宴排开。还好差官都知道这一席是给阳身人开的,那‘珍珠翡翠幽魂羹’、‘冥韭炒五魄’、‘酒烹凶魄尖’之类烹魂饪魄的阴间大菜都没敢做。
不止苏景几人,司中几位和判官相熟的差头也坐下陪宴,小鬼差妖雾一边抱怨着‘没有油汪汪的炸魂儿喝酒都没味道’,一边大口满赛顺着嘴角向下流菜汤
不津阴阳司热热闹闹,血海边缘小岛死般寂静。
血海粘稠无浪,小岛空空荡荡。只有一块刻了‘煞’字的石碑耸立西陲。忽然,一道道流光划破天际,呼吸功夫就来到小岛近前。
流光沉落、散去,一行十余人显身,跪于煞字碑前,为首之人是个消瘦的少年,他的刀一丈零两寸,横着背在身后。
‘十’字少年沉声开口:“方亥拜见肆叔。”
话音落下,血海惊浪石碑披血。义庄模样的死不瞑目宫自小岛上隆隆升起,肆悦鬼王的声音传来:“贤侄辛苦了。”
方亥摇了摇头:“有负肆叔之命,侄儿特来领罪,请您降罚。”
‘十’字少年受命于肆悦王,去往瓶中城附近追查狼群动静。狼的踪迹是查找到了,但他们这一行人也陷落在恶狼阵中,若非狼群忽然退走,他们早都惨死于恶战了。
那场恶战之后,方亥就近寻得安全地方休养疗伤,此刻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赶回老巢向肆悦王复命。
“无罪。更无需自责。”肆悦的声音平静,并无责怪之意,有关他们追查到的狼群动向、恶狼与瓶中城之战等情形方亥早都以灵讯做过仔细呈报,肆悦无需再多问什么:“身体恢复得如何?”
“叔叔命吞云鬼鹤送来的冥丹有奇效。我等皆已无碍。”
“正好有一桩新的差事,王灵通领下了,刚要出发,你若愿意。就跟着他跑一趟吧。”
“孩儿领命!” 回应同时,方亥、其妹以及身后十余属下都目露惊奇之色。辈分以论。王灵通是他们的长辈;领以论,他的修为早已臻入化境,煞血军中、瞑目宫下,除去肆悦王就属此人凶猛为最。
王灵通在肆悦王军中地位,无异那只‘九斤黄’于削朱王。
至少在方亥的印象里,王灵通时刻相伴鬼王左右,除非王驾出巡,否则从未见过王灵通离开过死不瞑目宫!
什么样的事情,要劳动王灵通法驾?方亥想不通。这个时候,死不瞑目宫内忽然传出‘嘎啦’一声闷响:启盖开馆之声。
王灵通出棺。
又过了片刻,一个人走出王宫,员外巾、富贵袍、祥云靴,花甲年纪肥胖身材,除了眉心一道殷红煞气直冲发髻,王灵通看上去和阳世间和和气气的富家翁也没什么两样。
王灵通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