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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瓦岑贝格沿塞纳河谷经由枫丹白露威胁巴黎的意图。
1814年2月5日,联军在夏蒂荣召开会议,两天后通过科兰古向法国提出了他们的要求:法军从各地撤军,退回到1792年的边境。沙皇还要求扶贝纳多特为法国的新君主,但遭到联军各方反对而作罢。
在危难中继续支持拿破仑的大哥约瑟夫,知道拿破仑还没有清醒地意识到目前形势的严峻,于2月9日写信劝告拿破仑接受和谈条件,因为目前法国已经面临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在我看来,留给我们的惟一真正的光荣是达成最理想的和平条约,尽可能维护我们所能维护的一切。在大军压境的情况下哪怕危及一条人命也不是什么光荣和值得称道的举动,因为它不会给将和你一起玉石俱焚的广大民众带来任何好处……一个人要有勇气面对现实,这不仅能使你给人民带来幸福,而且迫使你正视自己的责任,不在死亡和不荣誉之间继续徘徊。
但约瑟夫同时要拿破仑保持自己的王位,因为如果退位,会“给靠你政府保护、依赖你的政府的人民带来不幸”。总之,惟一的决策是和平,战争必须终止。“如果你有可能在夏蒂荣和联军达成协议,应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和平;如果没有这种可能,那只有准备灭亡。”约瑟夫从来没有说过如此坚定不移、如此直截了当、而且如此推心置腹的话。
拿破仑的回信称:“我也希望尽快在法兰克福商谈条件(自然是指边境线的问题)的基础上达成和平条约,那是我能够体面接受的起码条件。”换句话说,拿破仑仍然要求保留瑞士西部以及莱茵河左岸和比利时至荷兰边境一带的领土权。如果不行,拿破仑继续说道:“我早就决定不是征服就是灭亡……再一次用战斗阻止联军对首都的威胁……我将把这场胜利的荣誉归于帝国和我个人,再为持久的和平进行谈判。”但他强调说,如果联军强迫他放弃上述领土的话,他是不会签订任何条约的。“如果我同意他们的条件,退回到1792年的边界,我将不得不在今后数年内为了夺回我的领土而再战;因此,我希望得到令人满意的和谈条件,这个条件是每个理智的人都期待的。”
约瑟夫继续劝告拿破仑:“现在,和平绝对是必须的!”3月4日,他在巴黎写的信中这样说道:
因此,暂时休战……既然我们极不公平的敌人不让我们享受较长期的和平,既然目前法国国内的局势和民意都不支持再将这场战争继续下去……和平才能使你留在法国……你在1792年曾经拯救过法国,现在是你再次拯救这个国家的时候了。一旦你接受和谈条件,英国人就会理解你,那时你就可以从容不迫地将法国从哥萨克人和普鲁士人手中解救出来。
重建军队后,只需数年,拿破仑就可以恢复自然边界。“但是今天不论你是打赢还是打输,你必须同意和谈。这就是我的结论,这也是同我谈及此事的每个人所想和所愿的。”和平高于一切,法国必须拥有和平。
当布吕歇尔重新开始向巴黎进军的时候,拿破仑也重新开始攻打普鲁士军队了。3月7日,法军在克拉奥纳大败普军并令他们败退到拉昂;在拉昂,布吕歇尔向拿破仑报了一箭之仇,大败马尔蒙军,令他们逃回巴黎。接着,23;000人的拿破仑军在奥布河畔阿尔西被60;000人的奥军击败。
由于兵力相差悬殊,拿破仑决定挥师进军洛林以切断施瓦岑贝格的通讯线路。“我十分期待这次行动能迷惑敌军的后卫部队。”他3月17日从埃佩尔内给约瑟夫的信中这样说道。
然而,这封有着他详细作战计划的信却被联军截获,因而沙皇终于能说服目前已经将攻势减弱的施瓦岑贝格快速和布吕歇尔会合,携手进攻巴黎。拿破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至于贝纳多特和瑞典王国,拿破仑劝诱他们脱离联军的努力也失败了。3月19日,夏蒂荣和平会议结束,会议最后拒绝了科兰古要求休战的请求。英、奥、普、俄签订了20年共同防御协定,联军将对巴黎发起军事进攻,迫使法国无条件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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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哥萨克人来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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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拿破仑已经厌烦了有关法军战败的消息,他甚至不能容忍任何人在他面前提到“和平”二字。“第一个再敢劝我接受和谈条件的人将以叛国论处!”法国现在真正处于极端动荡不安之中,正如梅内瓦尔目睹的那样:
敌军在巴黎城门出现,导致城郊市民携带家具、装满粮食、蔬菜的口袋,牵着家畜蜂拥出逃。豪富们已经从卢瓦尔逃走。在巴黎市内,无数市民在街上漫无目标地徘徊着,无助地惊恐着,各个阶层的人都在逃难……
到处都乱作一团,火灾四起,处处可闻无辜妇孺的哭喊声。特鲁瓦、奥布、蒙特米雷、拉昂、克拉奥讷等地的法国人现在所遭到的苦难犹如法军以前入侵德意志、奥地利、意大利、波兰以及俄国时当地人民所遭到的苦难一样。处处都有灾难从天而降。因此,“在这个关键时刻缺少皇帝主持大局”更令巴黎局势雪上加霜。
直到1月13日,官方仍未着手计划巴黎的防卫,拿破仑已拒绝采用约瑟夫提交的过于复杂的防卫计划。“将计划制定得越简单越好。”他坚持道。现在,就连拿破仑自己也对巴黎的气氛产生了疑虑。“我已经接到了来自社会各个阶层的抱怨,抱怨巴黎市长以及中产阶级阻挠实施巴黎的防卫计划。”他向约瑟夫证实道。就连梅内瓦尔也对拿破仑手下以塔列朗和达尔贝公爵为首的官员们明目张胆地投靠联军的行为深感不安;而他们则受到外交条款的保护,不动声色地蚕食着帝国的骨架,使帝国面临内忧外患的尴尬局面。3月的最后一周,巴黎的局势已恶化到了极点,玛丽·路易丝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正如她向梅内瓦尔所坦言的那样:“看起来局势对我们十分不利,联军很可能在数天内攻进巴黎——想起来真令人不寒而栗!”
皇后是正确的。3月25日,联军对巴黎发起了进攻,施瓦岑贝格从维特里出发而布吕歇尔从马恩出发,两军会同约克和克莱斯特的军队向西面的利齐进军;而另外的普鲁士军队则在苏瓦松和贡比涅对法军形成了包围。同日,马尔蒙和莫蒂埃的军队都被击溃,被迫向巴黎撤退。
当他们到达首都后,约瑟夫将其余部队部署在蒙马山下,欲在那里展开巴黎的最后保卫战。约瑟夫带着弟弟热罗姆将他们的指挥部设在山顶,这情景就连最乐观的指挥官也会顿失勇气。
3月中旬,拿破仑已派特使给约瑟夫送信。“无论如何绝不能让皇后和罗马王落入敌军之手,如果巴黎寡不敌众,不幸失守,就将我的儿子、皇后、贵族、大臣、巴隆·布里尔以及财宝全部送到洛林。不要抛弃我的儿子!”他继续说道,“记住,我宁愿让他沉尸塞纳河底也不愿让他落入敌军之手。”署名是“你亲爱的弟弟拿破仑”——这是多年来第一次使用这样的称谓。
到3月28日, 尽管拿破仑已宣布他将掉转马头回来保卫巴黎,但大势已去,巴黎沉浸在大祸临头的气氛中。当晚在杜伊勒里宫召开了紧急会议,议题只有一个:皇后和罗马王是该留在巴黎还是离开?尽管刚开始的时候大多数人认为皇后最好还是留在巴黎,但当约瑟夫出示拿破仑亲笔书信时,大家自然都服从了这个决定。最后,玛丽·路易丝决定于次日早离开巴黎。那天晚上,杜伊勒里宫灯火通明,命令接二连三地下达,车夫忙着准备马车,侍女仆役忙着收拾行李,直到黎明时分。在梅内瓦尔的指挥下,皇帝的仆役还在当晚焚烧了重要的文件和信件,杜伊勒里宫的大量财宝都装上了马车。
拂晓,马车已停在庭院里,玛丽·路易丝在7点已准备停当。开始,大家说话都异常匆忙和不安,后来是令人窒息的宁静,仿佛大家为自己的仓皇出逃而备感尴尬似的。约瑟夫、热罗姆和路易等人再次出城查看敌情,当陆军大臣克拉克派人前来禀请皇后火速离开时,3个人还没有回来。普鲁士军的前锋已经兵临城下了,皇后仍然没有动身,她将动身的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往后推延,等待着波拿巴三兄弟回来,而拿破仑那3岁大的儿子罗马王则尖声哭喊道:“我不离开我的房子!”
快到中午时分,所有的人才到齐,惟有约瑟夫没有回来,已经不能再等了。于是,玛丽·路易丝下达了她一生中最难以启齿的命令,命令放弃巴黎,向图尔撤离。大队人马撤离杜伊勒里宫;经协和广场和爱丽舍宫而去,巴黎市民眼看着“这支沉默的皇家队伍犹如送葬的队伍一般”缓缓而去。梅内瓦尔说道:“他们实际上是在观看帝国的葬礼。”
当晚,他们在朗布伊埃过夜。次日,他们继续赶路前往夏尔特尔。在那里,拿破仑的副官第戎告诉他们皇帝陛下已经派兵前去保卫巴黎。但事实上,虽然马尔蒙元帅和莫蒂埃元帅曾发生过激烈争吵,但30日还是决定按照约瑟夫的意思,让奥军攻占了巴黎。马尔蒙和他的11;000人被允许保留他们的武装,并离开巴黎前往埃松。巴黎人纷纷咒骂马尔蒙,但这是他惟一明智的抉择。此时,奥坦斯带着她的孩子也离开了巴黎,前往诺曼底投靠居住在纳瓦尔城堡的约瑟芬。
第三十八章 哥萨克人来了(5)
3月31日,到达旺多姆之后,玛丽·路易丝接到了拿破仑给她的一封急件。在拿破仑带领一队轻骑兵赶往巴黎的途中,他遇到了贝利亚尔。贝利亚尔告诉拿破仑:约瑟夫已下令放弃巴黎,因此马尔蒙已经投降奥军。巴黎失陷了!一切援救行动已经太晚了。巴黎的失陷改变了一切。在咒骂了约瑟夫和陆军大臣之后,拿破仑又重新整理了头绪,命令外交大臣科兰古前往巴黎“去见联军指挥官并商谈休战或和平谈判事宜”;另一方面,派人送信给玛丽·路易丝,要她改道去布卢瓦。随后,在凌晨2点半,拿破仑掉转马头,前往枫丹白露,并于拂晓时到达。
4月2日,玛丽·路易丝和罗马王终于到达布卢瓦,稍后,约瑟夫、热罗姆和路易等人相继到达。地方官巴隆·克里斯蒂亚尼将皇后安顿在戒备森严的古城堡内。
皇后已经离开巴黎的消息在巴黎传开了。早就与路易十八密切来往并积极准备复辟波旁王朝的塔列朗在巴黎成立了特别委员会,成员包括塔列朗、伯农维尔将军、帕伯格公爵、若古参议员以及孟德斯鸠等人,取代已经垮台的帝国政权。塔列朗还说服沙皇和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威廉拒绝同拿破仑或波拿巴家族中的任何一个成员进行和谈。英国很快就对塔列朗以及参议院表示了支持。
在不远处的外交大臣的办公室里,科兰古接到消息说:3月31日晚,联军已经进入了巴黎城,开路的是俄国近卫军;数小时后,俄军、普鲁士军和十分遵守纪律的哥萨克骑兵也进入了巴黎。“到处是一派肃穆的景象,”科兰古回忆道,“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焦虑不安和恐惧的神色。”但巴黎并没有出现强奸、抢劫和屠杀的场面。“巴黎街头到处是纪律严明的军队,联军的军纪真是可圈可点。”由于联军的军装式样和色彩各异,所以每个联军士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