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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行这才恍然大悟,十分不好意思。觉着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看见那送上门的干干净净两只都被苏大将军赶走了吗?人家就没那么饥渴。
自觉羞愧的她不好意思再提要求。免得惹恼了大老板,洗澡水就没了。遂不再忸怩,飞快脱掉身上的脏衣服,刚跨了半只脚,又想到了什么,缩了回去。
她目前的身上吧,可以说是非常之脏。汗臭层层,头发脏的能打结。就这么一下去,立时要浑浊这一巨桶水。太浪费、太可惜了。等她洗完一身污垢,哪里再有清水给她冲净身子?
想到这里,她便不再下水,而是在房里又翻出一个大木盆,用木勺舀了热水在木盆里先行浇水洗头。
苏雷背对着屏风,听见里面水声哗哗,并未多想。随手拿了本书慢慢翻着,脑子里却在思考着占下四瓮城后的后续行动。昨晚收到的夜枭传信,兄长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了。他这边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以四瓮城为据点,扩大战局,黏住苏玉生的四万大军。满打满算,加上投靠的扬继业,他目前能用的兵力也只有一万六千左右。必须减小伤亡才行。同样的,他也不想苏玉生的兵力损耗过大。都是祺地男儿,只是因为权力之争就白白牺牲掉,太过可惜。后面的仗越发要依靠诡道了,就一个目的:拖。
想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那哗哗的水声还在响着?殷如行不会把一桶水都洒了吧。下意识的扭头一看,瞬间瞪大了眼,呼吸一滞。
一个全身赤/裸的窈窕身影透过灯火,就那样映在了半透明的屏风上。如同活动的剪影画般,纤细的手臂舀起一瓢水,从肩头浇下,水珠四溅,落在胸、腰、臀、大腿、小腿。短短的距离使得那影子纤毫毕现,苏雷可以清楚的看见高耸的**随着手臂的动作微微颤动,**顶端的小珠珠,随着那一颤滴下一滴水珠……他突然就觉得那滴水珠似乎滴到了他的心底,掀起潮水汹涌。
殷如行对屏风外的变化毫不知情。同样的,她也可以透过屏风看见苏雷的举动。所以她是看着他背朝屏风坐下才开始舀水洗头的。虽然知道苏雷背对着她,但她还是无法豪放到面对着屏风洗澡。背对吧,又总觉得什么都看不见有些不放心。于是她采取了侧面屏风的角度洗头。当然,洗头的时候她是罩了一件中衣的。所以动作很坦然。
一直到洗头完毕,眼角的余光都看见苏雷一动不动的背坐着,好似老僧入定。她就更放心了。然后便是洗澡。她想的很美好,反正天热,继续在木盆里将一身老垢搓干净。大约需用去巨型浴桶一半的水量。剩下的,还够她再泡个澡,这叫合理利用资源。
刚开始洗时,有些提心吊胆。洗了一会儿,见屏风外的苏雷还是纹丝不动,脊背稳的连晃都没晃一下。她就彻底放心了。不再关注屏风,痛痛快快的浇湿了全身,拧干布巾,搓起老垢来。肩膀要用力搓,我搓。
屏风外的苏雷眼睛眨都不眨。
前胸也要用力搓,我再搓。左边的搓搓,右边的也要搓搓。搓下好多小蚂蚁。
苏雷的呼吸变得沉重。
背部要搓,挺胸后仰,伸长了手臂在身后搓。挺胸后仰的角度使得某些突出部位更为突出。可惜手臂还是使力不方便,只好扭来扭去。
苏雷在椅子上移了又移,两腿交叠、又放下。
上身搓完了,浇一遍水。继续搓大腿、小腿、脚丫。一定要洗的干干净净才不枉今天的好机会。
屏风外,苏雷深忍无可忍,吸了一口气,起身。比猫还要轻盈的脚步穿过屏风。
“你好像够不到背,要帮忙吗?”他问。
第六十五章守城(上)
第六十五章守城(上)
“你好像够不到背,要帮忙吗?”
只有哗哗水声的房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又是在洗澡的时候。殷如行吓了一跳,心脏差点堵住嗓子。第一个反应就是双手交叉捂住胸。随后发觉这个动作很傻。她身上暴露的地方不止胸部一处。这个动作不但欲盖弥彰,还充满了楚楚可怜的诱惑性。苏雷的眼睛都快喷火了。
“不,不用了。”两只手不知所措,她结结巴巴的挤出一句。
苏雷一步一步靠近,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莫名的让人战栗:“既然将军有令,你就不要客气了。”
“我,我已经洗好了。”殷如行慌乱的又冒出一句。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慌乱什么,这具身体分明不是第一次裸露在苏雷眼前,为什么现在会这般心惊肉跳。脸上的胎记早已取下,一个多月的军中生活,给那张明丽如春的容颜染上了几许勃勃英气。
“是吗?”苏雷靠得如此之近,屏息看着那张丽颜。白绸袍的衣襟已经堪堪碰上了**顶端的珍珠,却又恰恰收住脚步。
殷如行刚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就见对面的人眉峰一挑,抽出她手里的布巾,轻飘飘飘的抛掉:“我来检查检查。”
检查的结果不言而喻。至少那半桶热水最后没有浪费掉,而是超常发挥。虽然变温了,还可以用,清洗了两个汗水淋漓的身体。
静静平缓着呼吸,苏雷细细抚摸过掌下的娇躯。这一具身体不复之前的白璧无瑕,多了几处淤青和撞伤的痕迹。改变最大的是一双手,形状依旧,只不再纤纤柔荑,柔若无骨。而变的指节有力,掌心微糙。便又想起她和一群军中男儿同吃同住,同行同战。一个多月下来,竟没人发现端倪。
“这些日子苦不苦?”他此时的声音带着情/欲释放后特有的低沉和悦耳。悦耳到让人几乎可以忘记话里的内容,只听声音。
殷如行笑了一下,似真似假的抱怨:“脚都要走断了,手都要抽筋了,身上臭的都要馊了。”
苏雷却把她的话当了真,认真的想了想:“接下来的战役会以四瓮城为据点,你就留在这里。给你单独安排个房间。白天去军医处那边,晚上回来睡。天气越来越热了,你可以在房间里洗澡。”
殷如行张了张嘴,又闭上。不跟着行军,路就无需多走。只白天去军医处,避免夜间轮值,手可以得到休息。躲在在这里洗澡,个人卫生有保障。苏雷一安排,三个问题基本得到解决。可这不是她的目的。她的抱怨只是单纯的抱怨而已。需要的是几句安慰的话,中间再来些夸奖就更好了。脚不是真的走断了,手也不是真的抽筋。洗澡问题在进驻城池后也会得到改善。她想要的,是对她辛劳付出的肯定、赞扬。
算了,地球人和火星人交流当然不在一个频道上。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在天色将明时被生物钟唤醒。穿上伪装,带好胎记。殷如行和苏雷出了房门就各奔东西,一个在宽敞的前院舞枪晨练。另一个,于后院的柴火堆旁边找了块小空地站桩吐纳。
以那套养生拳脚作为收尾,殷如行结束了早上的晨练。忽略了好几道投视而来的诡异目光。去厨房领了自己的早饭,三口两口吃完便直奔军医驻扎处。
沈功善见他来了,毫不客气的抓过来当差。一个上午就在换药、熬药中度过。下午时分,他先是抽问问题,检查了一番殷如行的基础进度。之后又结合现有的伤兵讲解了些新内容。再后面便打发她和守知一块儿熬中成药去了。
熬药时守知有些心不在焉,犹豫了好半天,瞅着没人的时候吞吞吐吐的问她:“行知,将军对你还好吧?”
“挺好的呀。”殷如行切碎药材,细细碾磨。随后答了一句。
守知的脸色变的古怪几分。顿了一下,又压低了声音:“真的吗?你若受了委屈,别怕。只管和先生说。以先生的本事,在军中还是说的上些话的。”
殷如行嘻嘻一笑,笑他杞人忧天:“我在将军身边能受什么委屈?将军治军严的很,身边的人都是守规矩的。谁会平白给我气受。”
守知见他依旧懵懵懂懂,不淡定了。急道:“我说的就是将军啊你别瞒我了。”他凑近了过来,对着殷如行的耳朵轻声道:“外头都传开了,你昨儿独自服侍将军洗澡,洗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出来的时候头发都是湿的。晚上还留宿在将军房里了是不是?你……是将军逼你的么?”
“逼我,逼我什么?”殷如行吃了一惊,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的表情被守知理解为内情败露,带了几分怜悯的安慰她:“你别急,咱们找先生去说说。将军也是的,放着杨守将送来的姑娘不要,非拖着你干什么?”
殷如行风中凌乱了。没想到古人的八卦流言传的这么快。一天时间还不到呢。连忙道:“你别乱想。不是那样的。那洗澡水……是将军用完后赏我用的。晚间我也是值夜而已。将军不是那样的人,真的。”
守知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自愿的。是了,听说你连饭都是私下里和将军一块儿吃的。”之后便是释然。
“……”殷如行无语片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要她还在苏雷身边,只要苏雷继续对她特殊照顾。就必然会被士兵们发现端倪。算了,反正名不是她的名,脸不是她的脸。名人嘛,谁还没点绯闻呢。遂不再辩解,沉默的捣鼓药材。
她的不作为和苏雷的不解释,使得四瓮城中的高级将领几乎人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了这件事。没人对此有多置喙,居然很见怪不怪,只感叹几声苏雷口味奇怪便轻飘飘的不再提及。令她十分纳闷。
在这些人看来,好像男男关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守知等身边的几人知道她不是被强迫的后也不再多管。天麻甚至有一次还很猥琐的对她道,苏将军英气俊俏,行知你其实赚到了云云。
殷如行自认,她一性向正常的女人,如果给苏雷换个性别,就是长成嫦娥的模样她也不觉得自己赚到了。非恶心死不可。这些看上去很直男的小伙子们,怎么可以这么无动于衷的前卫呢?
由此看来,不光是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在一个频率上。古人和今人的思维,也同样不在一条频率。
苏雷的不解释也有几分刻意引导的意思在里头。有些高级将领在军中待久了,妻妾又不在身边,确有和清秀小兵厮磨泻火的。不过是在没有女人时的权宜之计,不是多大的事。他虽然没干过,被这样误会了也不妨。反可以光明正大的对殷如行照顾。省的再想说辞。兵者,死生之地。大家要操心的事太多了,没功夫在些许小问题上耗费精力。比如,斥候的消息传来,苏玉生的大军就快到达宛城了。
“带兵突袭是不能的了。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他缓缓注视过议事厅里的一张张面孔。有他带来的人,也有四瓮城原先的守将。事到如今,大家都是一根绳子的蚂蚱,唯有胜利才是出路。杨继业为此下了一番狠手,有几个摇摆不定的,全都让他给秘密解决了。
“当然,打也有打法。”他将视线转到大厅正中一座巨大的沙盘中:“我们只有一座城,不到两万人。所以,我们要珍稀每一个士兵的生命。被俘了投降也不要紧,保存住自己。总有机会再回来。”
杨继业面色微微泛白。道:“苏将军,可是要守城?”
“是。”苏雷沉声道,“就是守城。两天之后会有一批物资运进城中。所有完好士兵都需加入城防建设,大家要有心理准备。接下来,我们要过一段难熬的日子了。”
两天之后。一队两千人左右的队伍押送着大批的粮草物资进了四瓮城。杨继业一眼就认出是从之前几个被攻陷的城池中掠夺而来。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