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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润的泥土,清新的空气,显然是早晨时分。
林间,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鸟儿在欢快的鸣唱。一派祥和,一派温馨。
忽然,陈平看到了一座孤坟,坟墓孤零零的,座在两颗大树之间。坟上,无名白花,幽静清香。
陈平愣了一下,总觉得眼前的景象非常熟悉,虽然知道自己仍然身处阵法之中,周围危机四伏,却仍然忍不住走向那孤坟。
离得近了,陈平终于看到,那孤坟的墓碑之上,写着一行字:爱妻付玲珑之墓,夫陈季承立。
陈平脑子里轰隆一声。
幻境!
是的,幻境!
然而陈平真切的感受到了母亲的孤独和寂寞,感受到了母亲那充满爱意的眼眸。而这一切,都来自那孤零零的坟墓。母亲好像还活着,好像正躺在坟墓中凝视着自己。
远处,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吟唱声。男人吟唱几句,就会停下来喘口气。
很熟悉的音律,很熟悉的声音。
男人出现在陈平的视线中,男人手中还提着一个小篮子。篮子里,躺着一个看着男人出神的孩子。
“乖平儿,想娘亲了吗?”男人爱怜的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蛋儿,岁月和生活的沧桑在男人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尽管他还很年轻,鬓角却已经华发早生。
“爹……”陈平脱口念了一声。
男人却根本没有听到,好像也根本没有看到陈平,径直走到一颗树前,把手中放着孩子的篮子挂在了树杈上,摇了摇,晃了晃,脸上显出笑意。这才来到坟墓之前,凝视着墓碑,良久,缓缓的跪在地上,从衣襟中取出黄纸,用火折子点燃了。
一边烧着黄纸,男人一边低声抽泣。“玲珑啊,你……”男人哽咽了,“我想你。”眼泪如断线的水珠,不停的落下来。“平儿长得很像你,很好,很好啊……好久没来看你了……”说着,男人跪行往前,抱着墓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似乎是不想惊吓了儿子。
陈平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就站在一旁,看着父亲痛哭。
忽然,一阵诡异的黑风吹来,黑风经过挂着篮子的大树的时候,突然散出了一团黑雾。陈平突然就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筋骨尽断的痛苦。他听到了那孩子声嘶力竭的痛哭之声,也听到了自己的骨头喀嚓喀嚓碎裂的声音。他的脑子有些模糊,思维有些混乱。他模糊的眼看有个白衣胜雪的女人出现在痛苦惊慌的男人旁边,跟她说了几句话,交给了他一个小瓷瓶。一切都那么模糊,唯独那小瓷瓶是那样清晰。
“清风丹。”
女人的手上,还带着一个漂亮的手镯。
然而,陈平却根本没有看到手镯到底是什么款式,却总是觉得它很漂亮。
是的,这是幻境!
一切都来自陈平的记忆。
可这幻境却如此清晰,这痛苦却如此真实。
女人走了,男人抱着孩子,大哭一场。
陈平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身上只有黑色,就连脸庞,也是漆黑一片,看不清容颜。
“哈哈哈哈!”他笑了,“百毒门碎骨之毒,会让你一辈子都成为一个废物,一辈子都不能走路,一辈子要被人照顾……哈哈哈!”他大笑着,看着陈平,嚣张的大笑着,“你跟我无冤无仇,我就是喜欢对你下毒手,哈哈哈哈!我可不是无心的,我就是故意的!”
陈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仿佛瘫掉了,再也无法动弹。
他看到父亲陈季承背着孩子跋山涉水寻找良医,他看到父亲被人轰赶,被人辱骂,被人殴打,他看到父亲给人下跪,只是为了给他的儿子掏一口饭吃。
他看到有人一脚将父亲踹倒,才丢给他半个馒头。他看到父亲把馒头捡起来,撕成一片一片的,喂给他心爱的儿子。
黑衣人还在笑着,笑着。
鞋子破了,脚也磨出了血泡,父亲没有停止前进的路,背着已经懂事的孩子,偷偷的揉着几乎寸步难行的双脚。等面对儿子,他又换上了满不在乎的笑脸。他却不知道,他的儿子早已不是孩子,也已经猜到他已经太累了。
父亲忽然惨叫起来,那凌家少爷的恶仆一棍子打断了他的腿。
恶仆恶主们大笑起来,仿佛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父亲抱着腿,嗓子都喊哑了。
陈平多想跑过去扶起父亲,但是没用。他感觉自己好像根本就无法动弹,感觉自己就算能飞,也飞不到父亲身边了。
黑衣人仍然笑着,黑衣人旁边,多了个凌家少爷和他的恶奴。
还有父亲抱着腿痛哭的模样,躺在床上,浑身腥臭,屎尿不能自理的肥胖少年,相交很浅,却因为自己而被人一剑穿胸的五师兄易恒,与自己住在一座山上许多时日的六师兄林峰韩霜打飞……
许多人的影响,或哭,或笑,或面无表情……
噗一声,陈平吐了一口血,颤抖着双手,取出了孽龙刀。
太古神兵,威力无穷。
然而,陈平只是不停的一口一口的吐着血,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冲着自己狞笑的仇人,却无处下手。他们的影子是虚幻的,是假的,却又那么让人真实的感到愤怒和厌恶。
“假的!都是假的!”陈平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他声嘶力竭的大喝着,“幻境而已!!!”
“哈哈哈哈!”
“嘻嘻嘻!”
是那黑衣人,是那凌家少爷,是韩霜,是所有觊觎自己功法和法宝,杀害自己同门的轮回域修真者的笑声。
他们只是大笑着,仿佛在跟陈平说:“是真的,是真的,你奈何不了我们。”他们还是大笑着,挥起了手里的飞剑,胡乱的砍杀着。
血光冲天。
父亲死了,被砍死了。杨欣也死了,大师兄也死了,二师兄也死了,所有人都死了……死在了他们的屠刀之下……
“不……不!”陈平几欲昏厥,明明知道这一些都是幻象,却根本无法解脱出来。
扑通一声,陈平跪倒在地。他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精神折磨,站也站不住了。
他努力不去想这些仇恨,不再自己没有能力解决问题的时候让这些烦恼影响自己的心情,然而,此时此刻,他再也无法忍受,无法自欺欺人。他知道,他是个小气的人。他知道,他是个瑕疵必报的人。他知道即便自己大度的表示不计较,但任何人对自己的好坏,自己都会铭记在心。那些对自己有恩的,他要涌泉相报,那些对自己有仇的,他要血债血偿!
他知道自己不是表面上那么宽宏大量,不跟旁人一般见识。他知道……
他似乎知道一切,却又似乎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愤怒了,好像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仿佛有了毁灭一切天地万物的力量,他大力一挥,整个世界都变了。
一切又变了。
那些让陈平恨之入骨的人死了,躺在地上,死的狰狞。那一双双恐惧而死不瞑目的眼睛,那一具具千疮百孔,死也死的凄惨的死尸。看着他们,陈平心中大快,忽然奋力发出一声呐喊,仿佛要将胸中无法释怀的长久以来的怨气喊出来。
他看到了父亲的笑脸,看到了五师兄憨厚的笑容,看到了大师兄,看到了二师兄,看到了杨欣,看到了林峰,看到了御风刀和梁铭飞……
他们微笑着,冲着陈平招手。
周围再也不是森林,而是一处仙气缭绕的地方。
仙山雾气,小桥流水。
是那样温馨,那样让人流连忘返。
亲人和朋友们还在朝着陈平招手。他们没有说话,而陈平却清晰的感觉到了他们的开心和幸福。
陈平想要过去,可无论跑得多快,也到不了那里,到不了他们身边。
怎么才能过去呢?
陈平忽然想:“也许……”
陈平举起了手里的孽龙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亲人和朋友们笑了起来,仿佛是在鼓励他。
“对,死了,就可以跟他们在一起。这里,是仙境吗?是天堂吗?”陈平问自己,确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不过,正当他要一刀朝着自己的脖子抹下去的时候,心中忽然猛地一荡。
一股奇异的力量突然冲入陈平体内,到底是什么力量?陈平不知道,但他混沌痴迷的思维突然就清晰了起来。
紧接着,陈平仿佛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我自幻象,世皆幻象。诸般幻象,喂我心真。”清新柔和的女声,却又是那样冰冷,那样字字惊心。
幻象!
幻象!!!
陈平心中大喝,闭上了眼睛。
“幻象!幻象!”他顾不得想到底是谁救了自己,只是不停的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然而,陈平却还在想着:“一切是假的吗?它们似乎来自自己的内心深处,来自自己的记忆深处。是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一股莫名的力量,却仿佛一直在冲击着陈平的大脑,让他几乎要再度陷入幻境的大脑时刻保持着一丝清明。
“好厉害的阵法!还有什么比让人自杀更厉害的手段?”陈平心中惊骇,脊背上冷汗直流。
紧紧握着孽龙刀,陈平凝神摒气,缓缓前走。似乎无论如何也好像是在原地踏步,但是,陈平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是在前进。
那些朋友和亲人们还在对着自己招手。
陈平拧了一下眉头,再次握紧孽龙刀,脑中猛然一惊,“杀了他们!”
这声音来自哪里?甚至是男人的声音还是女人的声音?陈平不知道。不过,他觉得似乎确实如此,杀了他们,就能破阵!
陈平举起孽龙刀,冲着那群人打出了一道魂飞魄荡。
他看到了亲人和朋友绝望失望又泪流满面的脸庞,他自己也忍不住潸然泪下,可手中的剑诀,最终还是打了出去。
轰然一声,周围景象大变。
阴森荒凉的城市,恶灵闲逛的街道。
却不见了贺通等人。
陈平警惕的看着那些恶灵,他们却没有再次朝着自己围攻过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陈平一直来到了一处大殿之外。
大殿的门口,一具白骨被一条铁链掉了起来,随着阴风阵阵,左右摇摆。铁链穿过了那白骨的太阳穴。
只剩下骨头,却没有散下来,似乎有些不合理。
敞开着门的黑漆漆的大殿之中,更有无数凄厉之声传来。
陈平呼出一口气来,
又往前走了两步,陈平望向那大殿,此时,他才愕然发现,大殿外墙之上,写着一排血淋淋的大字:“葬仙者死!”用血写上去的。
陈平脊背森森发凉,缓缓退了两步。
再看那森森白骨,眼前忽然一花,那白骨竟然变成了父亲陈季承。
陈季承看着陈平,老泪纵横,“儿啊,你为什么要杀我?”
陈平心中咯噔了一下,虽然明知是假的,却也忍不住一阵心揪。
吸一口气,陈平咬咬牙,再次朝着那“陈季承”挥出了一道剑诀。
剑诀打在“陈季承”身上,“陈季承”又变成了白骨。
如此,陈平心中才好过了一些。
不过,就在陈平要进入大殿的时候,大殿门口的被吊着的尸骨忽然动了。那尸骨的手指微微一动,朝着陈平打出了一道剑诀。
陈平大惊失色,急忙后退,躲开剑诀,也回了一击。不过,这道剑诀没有打倒那尸骨。尸骨落在地面上,竟然用手把脑子上的铁链抽了出来。看着陈平,尸骨张嘴,竟然说话了,“我还以为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