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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也淋湿了,要不你自己去玩吧!待会我要走再叫你。”
小夕看了看安恋,又舔了舔她的手。撒着欢便向雨幕中蹦去。不过须臾,就不见了踪影,这才像小夕的风格嘛!安恋轻轻拔着溪边的野草,又看了看草丛中被雨水打的东倒西歪的粉色小花。一会掐一掐汁水,一会摸一摸鹅卵石。少见此情景,心情出奇的好。许是因为大雨滂沱,行人忙着避雨,也无人打扰。安恋望着雨幕出了神。
突然,她感觉背后有东西推搡。这才想起陪她出来的小夕。她转过身来,却望见她不远处躺着个蓝衣女孩。任着雨水冲刷也不动分毫。安恋鞋袜也顾不得穿,赶忙起身。顾不得石头湿滑,急忙跑到女孩身边。
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嫩白却泛着几分紫色的脸颊。看这样子,一定是溺水了。安恋并不清楚如何施救,只是依稀看过这里的人对待落水者会按其胸部。她依葫芦画瓢,胡乱在她胸前按压。突然,她口中吐出一大口河水。咳嗽几声,有些转醒的迹象。安恋不敢耽误,赶紧拾起鞋袜,便往住处跑去。
“小夕,快!带她回家!”
鞋带一连,鞋子挂在小夕颈间,安恋腾出两手拖着她的颈,小夕咬着她的腿。急匆匆的往家赶。不多会,就遇到到处寻找安恋的田沫。看情况危急,田沫来不及生气,赶紧抱起女孩平铺到地上。几次挤压,女孩缓慢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地方,本来有一丝恐惧。可是当目光转向光着脚的安恋和脖颈上搭着一双鞋的小夕后嘴角开始上扬,这笑容含着些许嬉笑,流露出更多的是坚强。
“你好漂亮哦!”刚才急着救人,来不及打量女孩的五官,现在仔细一看,多少有些惊艳。同龄的孩子眼睛漂亮的安恋也是见过的,可是那么不染尘埃,似琥珀般晶莹的安恋从未见过,再不说挺立的鼻子,娇美的唇形了。只是这长长的睫毛扑闪间,安恋几乎陷进去了。
“哪有?”苏景妍手掌撑地,站起身来。“我记得雨下得很大,本来想过桥回家的,可是脚一滑就落了水。谢谢你们救我上来。”
“不算我什么事,是小夕把你拖到岸上的。我和它带你回家,然后外婆救了你。”安恋看着一身湿漉漉的的苏景妍,有些不好意思,“我进去换身衣服,马上送你回家。”
说着,安恋拉着苏景妍入了屋。给她递上了块毛巾,便离开找衣服去了。不过一会,果真换好衣服。雨稍稍见停,安恋撑着把伞,身畔跟着小夕便随着苏景妍回家了。两家不过百米远,路上东拉西扯,不过一会便到了。
合起伞,刚准备推门而入。便看见一个女子推门出来。
“你怎么才回来?下这么大的雨,你也不怕淋湿。”话没说完,女子疑惑的看着苏景妍湿透的衣服,“打了伞怎么还全身湿透了?你干什么去了?”
“妈妈,我……”苏景妍许是受到惊吓,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开口。
“阿姨,景妍是落水了。”安恋看着苏景妍无法开口的胆怯模样,到先回答了。
“所以,是你救了她”女子疑惑地望着安恋。看着安恋羸弱的身子,这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阿姨,不是我。是我家狗狗看见景妍落水了,然后救她上来的。”安恋的脸微微发烫。
“哦,那进来坐会吧!”女子转身进了屋,景妍也默不作声的跟了进去,安恋随着景妍的步子也跟了进去。只剩小夕摇晃着尾巴坐在了门口。
景妍一进屋便朝自己房间换衣服去了,只剩下安恋和她的母亲坐在客桌前。未进门前,因为景妍身躯的遮挡,安恋并没有看清女子的容貌。现在面对面仔细一观察,才明白原来景妍不过继承了妈妈的美貌。
女子灵眸顾盼间,慑人魂魄,凝肌胜雪,唇齿生香,身姿妖娆。加之屋内燃着熏香,缥缈间仿佛置身蓬莱仙山,美轮美奂。
“阿姨,你好美啊!”安恋从心底里赞叹到。
比及屏幕中的女子,她甚至无需上妆,便能艳压群芳。淡淡妆容,怕是难有人能与之匹敌。
作者有话要说:
、惊艳时光
“是吗?”许是称赞太多,女子早不在意,应声说道,“如你所见,我是小妍的妈妈,我叫苏媚。谢谢你们救了小妍,也没什么好回报你的,要不你吃些糖吧!”说完,苏媚从盘子里抓了把糖,递给了安恋。动作一气呵成,眼眸虽是望着安恋,但却分外疏离。
安恋嘻嘻一笑,把糖捧在手里,“那谢谢阿姨了,以后我会时常来找景妍玩的。阿姨,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安恋本没打算速速离去,可是和苏媚独处总有些压抑,苏媚美则美矣,然并不平易近人,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冷艳气质,实难亲近。
苏媚这才颔面露担心,望着安恋身影离去,才想起落水的景妍,缓缓向房中走去。
安恋出了门,看见卧在门口的小夕。摸摸它的头,从衣兜里掏出一颗糖褪去精致的包装纸,递给小夕。小夕看了看,吞了吞口水,但却一反常态的不张嘴。
“怎么了?”安恋拽了拽小夕的耳朵,“奖励你的,小英雄!”
说着安恋把糖又递到小夕的嘴边,这回小夕更加干脆,直接撒腿就跑。安恋更是不解。紧随着小夕的脚步,回到家中。田沫本在炒菜,看着安恋回来,放下手中的活就问询事情进展。安恋从衣兜中掏出一大把糖洒在桌上,“呐,景妍的妈妈给的。应该很好吃,可是小夕怎么都不愿吃。”说着,安恋把糖往嘴中送去。就一瞬,田沫抬起手将糖打落在地。有些不开心的说道,“这孩子!小夕都比你懂事!”安恋更加疑惑了。
“看看这些糖,那一颗不是外国进口。普通人家怎么买得起又能从哪里买?”田沫眯起眼睛,看着远方,接着急促说道,“纵然是你爸爸经商那么成功,也少有这么奢侈的享受。她一个女人,带着个不知姓氏的孩子。你说,凭什么家中丰盈,生活能奢侈得没有尺度?”对于苏媚,除了男子会望上一眼春心荡漾徒生爱意,别的人不管是出于嫉妒还是为镇子风气考虑都是不愿接纳她的。有些人,甚至会觉得她是耻辱的象征。田沫自是知晓其中缘由,对苏媚也不十分喜欢。自古苏家美人如花,只是红颜祸水,殃及众生。
安恋摇了摇头,对于大人所认知的世界。她不懂,只是知道景妍很美,她的妈妈也很美。这种误入凡尘的女子怎么会有污点?
田沫看着单纯善良的安恋,没了脾气。罢了,大人的事,莫牵连孩童稚嫩的心。由是,不再言语。
家中实在无聊。次日,安恋便又想出门玩耍。田沫也知道孩子心性,就算强留家中,也无法驱除她想出去的念头。与其等安恋待她不在,偷偷溜走,自己担惊受怕,还不如允许她出去,到点回家。悉心叮嘱了半天,才放手让她离去。
青石板铺就的路上,踩上去叮当作响。安恋笑嘻嘻的胡乱踩踏。左一脚这块石板,右一脚那块石板,看到小的石板双腿合并跳了过去,这样倒也有趣。不多会,累了,倚着墙壁休息。便看见一群孩子跑了过来。拿着粉笔在地上画格子。
“你们干嘛呀?”安恋有点稀奇。
“画房子啊?你新来的吧!刚好人多好玩,你也一起吧!”较大的孩子说道。
安恋自然开心。在一一认识了孩子之后。心里突然想起可能还孤身一人的景妍。
“反正人多好玩,我去叫上景妍吧!”安恋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一个孩子拉了回来。“怎么了?”安恋疑惑不解,“多个人不更加好嘛”
“话是这么说,可是……”
看着孩子们讳莫如深的样子,安恋更加不解。“你们很讨厌她?”
“不是的,可是妈妈不许我们和她一起玩。”
“为什么?她那么漂亮,难道不惹人喜欢吗?”安恋问道。
“她没有爸爸”
“我也没有爸爸啊”安恋更摸不着头脑了。
“不一样的。妈妈说苏家都是妖精!沾惹她们没好结果的!你也别去了,曾经为这事我们都没少挨骂。你要是沾惹她,回去一定没好果子吃!”孩子们齐声应和道。
安恋想辩解些什么,可是小孩子们哪愿听。此事一闹,就连玩游戏,安恋也没了兴致。没几局,安恋便借口想上厕所离开了。一路小跑,到了苏景妍门口。一方板凳,一张低桌,桌上一本插画。许是看得厌了,景妍双手托腮看着天空飞鸟。听到脚步,方才侧过脸。看到安恋,眼里止不住的惊讶带着丝丝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友谊的起点
“说过要来找你玩的,不记得了?”安恋看着景妍惊喜的模样,心疼的想哭。一个人玩耍的日子,她到底过了多久?
想想自己,曾经不被允许出去,从门缝间看着小伙伴们玩耍。那样的日子,痛苦的快把她逼疯了。对她来说,不过十数日,那么对于景妍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又该到什么时候结束?
似乎是看出安恋的疼惜,景妍笑着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的。打从我记事起便没什么朋友。没人喜欢我,也少有人愿意接纳我。这些年来,无人问询,无人关心。习惯着习惯着,就不难过了。”
对于自己的出生,苏景妍知道,这是妈妈的耻辱,更是全村人的耻辱。她还小的时候不甚了解,大一些,她才从小孩子的推搡、孤立、辱骂中明白,自己的存在有多不应该。
习惯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随着时间流逝,叫人忘了疼痛。
她既然选择活下去,自然要学会习惯,习惯别人的冷嘲热讽,习惯别人的闲言碎语,甚至要习惯别的孩子加在自己身上的拳打脚踢。
是哪天起,她不再渴求与别人一同玩耍,她不再傻兮兮的因为别人一句玩笑话日光下晒到虚脱,她不再耗尽自己所有换来别人耻笑她愚笨不化。
纵是如此,她的内心为什么还在渴望生命出现一个不一样的人,成为她的天使,带她走出孤独的深渊。
见安恋越发难过的面容,苏景妍复又缓缓开口“你知道彼岸花吗?独自花开,独自叶落。没有叶的陪衬,花可以开得更绚烂。没有花的阻隔,叶显得更青翠。妈妈说一个人要享受孤独,首先就要学会习惯孤独。即使我永远要孤身一人,也要记得坚强。可是,我总是让她失望。我讨厌那种被人遗弃的孤苦伶仃,我讨厌阳光下拉长的单个人影,我讨厌摔落河中不知向谁求助的辛酸,我真的很讨厌。”
安恋看着孤单无助的景妍,心中苦涩万分,“那么,景妍你愿意改掉这习惯,以后多个人陪你吗?”安恋牵起苏景妍的手,眼眸直视着她的眼眸。像是要许下一生的承诺般。慎重又决绝。
安恋,和别的人或许不同。苏景妍知道自己永远做不到妈妈那样冷漠,就算是一点阳光,哪怕粉身碎骨她也想抓住,“嗯……”景妍望着安恋,眼里渗出泪水来。“不管这个以后是一天,还是一生,我都很开心。谢谢你,安恋。”
“别哭,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好不好?”安恋指尖划过景妍的脸颊,拭干了她脸上的泪。这个与她同龄的孩子,坚强的外壳下包裹的是颗暖弱的心。当她将心剖开置于别人眼前,谁还舍得在她遍布伤痕的心上再划一刀?至少安恋,做不到。
“你看,有燕子飞过!”
景妍望着天空突然“哧哧”的笑了。
对于安恋与苏景妍的友谊,田沫是看在眼里的。她多希望安恋能多交一些朋友。可是,与苏景妍的深交,怕是难有孩子愿意与她亲近了。
诚然,田沫对于苏媚的厌恶不比这里任何一家人少分毫。可是,对于苏景妍,她却不能向别的人一样做到“爱憎分明”。
还记得她全身湿淋淋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