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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群中,甚至有人拿一些垃圾丢掷在他的身上。
大雨中,榔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只能呆呆地看着。蝴蝶君突然挣扎着,甩开一边的束缚,对着大雨喊:“我!看!不!起!你!你这个大混蛋!大白痴!孬种!”
榔头知道,他在说自己,但是,他却无法还嘴。他只有一个人,而逮捕这个人的是整个的国家,这个时候,任何戏剧形式的英雄主义都不适合这个场面,他身子向后,把自己缩了起来。
警察用黑色的胶皮棍子狠狠地击打在蝴蝶君的背部,他倒在地面上,接着有人对他拳打脚踢了一会,最容易出来的鼻血先流了出来,顺着雨水冲刷的地板流出去很长。蝴蝶君一声不吭地忍受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人群被驱散,榔头小心地跳到一边的高楼的掩体下,他小心地看着,孬种也好,混蛋也罢,有机会,人还是要救的。
几辆镶嵌着皇家徽章的汽车缓缓停在路边,大雨中,有人竟然在铺垫红毡。巨大的黑伞一把一把地被撑开,榔头的身体突然惊讶地颤动了下,因为接下来的这一幕,叫他惊怖万分,也许,即使是此刻鱼悦从天而降也无法带给他如此大的惊讶吧。有个拿着国王权杖的男人,走到蝴蝶君的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拿权杖搓他的肉,蝴蝶君仰起头,看着这人笑,他突然吐了他一脸带血的吐沫。那人弯腰抱起他,掐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脖子咬得鲜血淋淋,蝴蝶君突然惨叫起来,也不知道是真的疼还是假的疼,总之,榔头的心突然今天再次被刮了一下,可是比起这些,榔头更加在意的是。
那个男人的背后,榔头看到了两个人,小店市的方真——照片中的随知意,还有方真领着的小豆。此刻,小豆的手紧紧抓着方真,他恐怖地四下打量着,观望着。是的,小豆在害怕,甚至他是恐惧的,这种情绪来源于小店市的最后一日。
那一日,榔头亲手把利剑刺入他的大脑!
……
夜探
雨水终于停下,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切的罪恶都都被掩埋了,当然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这并不是罪恶。
榔头拦截了一辆城市中的电出租,慢慢地跟随在那个神秘车队的不远处。虽然车队那边是戒严了的,但是它是那么地显眼,那么地招摇,任谁都能找到它的落脚点!
车队终于停下, 榔头也下了出租,他到路边的一家衣帽店里用口袋里剩下的钱买了一身衣服,那种服装店是售卖最廉价衣衫的地方,榔头身上已经全部湿透,实在不能再穿了。从服装店出来后,榔头摸着口袋里剩下的可怜的几个零钱苦笑,所有的财产他都丢在了地下旅店,现在,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一盘子便宜的食物,一杯麦酒,这是榔头目前买得起的午餐,小饭店的老板娘,就像一只浑身都长满肥肉的赖皮犬,她在榔头身上闻来闻去,又问来问去。
“外地人?”她问。
“是。”榔头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天才的间谍,他完全不会遮掩,尤其是……那一口遮盖不住的吴岚口音。
“来做什么?”老板娘和店里的不再说话,大家都看着他。
榔头喝下一口麦酒,驱下身上的寒气,他想起那个油漆匠,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样了。
“我来……卖粮食。“榔头回答。
小店里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有人高声问:“啊,这是个不错的生意,你的粮食卖了多少啊?可不能便宜卖了,一定要卖个好价钱。”
榔头做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低下头“羞愧”地喝酒吃东西,于是他这样的举动更加满足了莱彦人的某种情绪。
“吃吧,不要你钱。”那个肥硕的老板娘,突然端了一些燕麦粥给榔头,她的脸上倒也没带多少嘲笑的神情。这几天,莱彦街头到处流浪着手拉肩挑粮食的可笑的外乡人,这些人再也没有回去的路费,于是悲哀地流窜在异地的街头。
榔头感激地看下老板娘,突然觉得她那张脸看上去不是肥硕,而是慈祥。
时间如此难熬,榔头无处可去,他呆的这家小饭店,正在皇宫的外墙,榔头在此等待夜幕降临的时刻。他很担心被驱赶出去,一旦出去,就意味着他无法再在此地徘徊,皇宫周围的巡逻总是有很多的,他这样一看就能看出来是外来的人,估计会被驱逐吧。他的身上,实在再也找不出一枚钱可以叫他再去一家店消费了。
好在,这家老板娘人真的不错,她任由榔头躲避在店子的角落,看着电视上的新闻,今日的电视,蝴蝶君那张高额悬赏的面孔,没有再出现。
夜幕降临,榔头慢慢站了起来,他弯腰把自己那卷湿衣服放置在屋子的桌子上,那些衣服很好,也许能偿还一些老板娘的情意。他冲老板娘点点头,那个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突然大声说:“以后不要来了。“
是啊,如果他天天来,人家还要这么做生意呢?榔头点点头,冲老板娘笑了下,无论如何,他是一位如此英俊的男士,顿时,老板娘的脸红了。
皇宫的护城河水安静地流淌着,它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高耸的围墙和古代监狱的围墙无甚区别,河流、高墙,这些是皇宫的天然屏障。
榔头突然想喝一口,可惜,他现在真的实现了一贫如洗这个词汇,他望着围墙顶端的亮光,他的目标就在里面。
当午夜的城市大笨钟敲响,两队士兵交班,榔头悄悄地下了河。他游得的非常快速,此种试探对他来说是手到擒来,有时候,一个丧尽天良的黑社会分子的家,会下意识地装满各种各样的保全设施,甚至那些人会雇佣杀手、保安、保镖以及传说中的特种兵,今天的刺探,对于榔头来说是如此的驾轻就熟,因为他也曾经做过“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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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深夜的黑猫,榔头踩着他特有的猫步,无声敏捷,夜幕中他犹如走在自己家卧室一般惬意地在皇宫屋顶窥视着,一扇又一扇的窗户。很快,他发现,那些乐医只是住在皇宫的外围,并未进入中心区,他犹豫了一会,还是留在了外围窥视。
从下午开始,小豆的情绪就极其不安稳,那双总是很平静不表露任何表情的眼睛里竟然露出了毫不遮掩的情绪。坐卧不安,心绪不宁,如果这些浅薄的形容词汇可以形容,这个孩子正在奇妙地表露着这样的情绪,犹如一只可怜的家猫遇到了每天流浪的彪悍野狗一般,小豆整个身体都紧绷着,如果他此刻拥有试验兽的毛发的话,大概已经全部倒立地炸了起来。
方真看着阿绿,阿绿无奈地摇头,全部检测都做了,这孩子出奇地配合,他竟然露出了可怜之态,手可怜巴巴地抱着方真的脖子,紧紧的就是不撒手。
“豆?恩……告诉哥哥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畏惧?是什么惊扰到了你的心呢?”方真摸着小豆的小脸,轻轻地抚摸着,问询着。阿绿摇摇头,转身去拿小豆喜欢的那只水鸭子,一个没拿好鸭子掉落在地上,这原本没什么,只是一只塑料鸭子掉在了地板上,但是,小豆突然大叫了一声。
是啸声……小店市里试验兽的啸声,最起码,来到这里之后,小豆从未发出过这样的声音。小豆嚎叫完毕后一些抵抗力弱的工作人员立刻进入了二级暴虐状态!
伴随着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受惊的小豆突然推开方真蹦了出去,从四楼的窗户。
一个野兽,它的思绪也许没有人类复杂,遇到天敌也许它会逃跑,可是如果逃不掉呢?它会做最后的反抗,最后的以死相博。
“豆?”榔头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个孩子,他们找了他那么久,久到大家豆以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榔头很激动地想去拥抱这个孩子,他的思绪甚至没有回复正常,甚至没有考虑到,这孩子刚才几乎是从天而降地蹦到他面前来的。
榔头伸出手,有些激动,他就连这孩子脸上的不妥都没看的出来,小豆突然迅速地伸出了爪子,一道又深又长的五指抓痕,迅速出现在榔头的胸口。那些抓痕每一道都很深,若不是榔头是学舞道的,此刻他应该已经命丧黄泉。
榔头迅速向后飘了几下,原地打了个旋子,他惊讶地看这那个有着小豆面孔的孩子,他的手奇怪地延伸着,指甲上还沾染着自己的鲜血,滴答滴答的。
“你是谁?”榔头身后突然传来方真的声音。
榔头回头看着方真,他的嘴唇扭曲着带着讥讽的意味:“这话,我该问你吧?你是谁?随知意?方真?莱彦阴谋的缔造者之一?当然这些没有关系,即便是那个人发誓也要找到你,甚至他千里迢迢地派遣我来这里找寻你,叫我对你说,如果可以,请你跟我回去,你的弟弟说,他是如此的想你,即使他的哥哥如今已经成为融心乐医的一级通缉犯,他也不惜余力的要保护你,即使跟全世界去作对,他都不在乎,接着,我来到这里,找到了你,您可真好,送了我一个天大的礼物呢。”
方真并不明白榔头到底说什么,有些他知道,有些他是完全不明白的:“你先别慌,他只是一时狂躁,很快就好,我保证你会没事的,所以你最好一动不动。”方真安慰着榔头,他对于弟弟派来的人并没有伤害的意思,甚至如今看到鲜血淋漓的榔头,他已然慌了,不知道该如何和吱吱解释。
“小豆,你对他做了什么?”榔头突然指着犹如一只亮着利爪的野猫一般匍匐在附近的小豆问。
方真大惊,他看着榔头:“你怎么知道他叫小豆?”
榔头依旧是那副笑容,他看下随时都要蹦起来的小豆说:“随知意,你知道吗?你的弟弟是个寂寞的人,不管在这个世界到底是谁抛弃了谁,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鱼悦现在有他最珍惜的人,为了这些他最最珍惜的人,鱼悦即使丢出自己的性命都是在所不惜的,当然我也是如此。你知道吗?这个孩子,他是你弟弟在小店市;最最,最最珍惜的人之一,他是鱼悦的弟弟,我们家的孩子,我们的小豆。作为这个孩子的家长,我想问问你们,你们这些人对我们的孩子做了什么了?我们的孩子怎么成了野兽了?还有刚才那声啸声,那声音是这个孩子喊出来的吧,那种啸声分明带了童音,说吧,你们有风对我们家的孩子做了……”
榔头的话音未落,小豆那边却再一次地发出了攻击,榔头一味闪躲着,空气里小豆发着不符合他身躯的嘶鸣,每一下都毫不留情地冲着榔头的身躯攻击而去。
阿绿带着几个手下冲了过来,接着这些人惊呆了,因为现场的空气因为某种厮打而卷起的气流几乎使人站立不住,他们即使带着厚厚的耳罩依旧被那些小豆呐喊出来的声音攻击着,有些人的眼眶已经崩裂出了道道鲜血。
“真不敢相信,人类的速度可以快速到如此的程度!”阿绿大声地对方真说着,方真劈手从阿绿手里抢过麻醉枪,小豆的皮肤并不像实验兽,他是有弱点的。
“那是,舞道,那个人是舞道者。”方真解释了一句,手却抬起瞄准了上面缠斗着的两道快速的身影。
他也不知道该打哪个,此刻他已然心慌意乱,实在不知道应该攻击谁。榔头的质问,那些话语犹如利剑一般,他的心已经被穿得满是窟窿。
“豆!”方真突然大叫了一声,缠斗中的小豆下意识地身型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