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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不适合你……你,便是你。”
身后之人有没有听到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便是她心中所想。他便是他,亦是独一无二。
祈安城虽远离帝都繁华之地,却因有召南国第一长河祈安河流经,倒也民丰物饶,再加上沿河运输方便,更是促进了工商各行业发展。走在祈安城的街道上,人群熙攘,沿街小贩商铺众多,着实热闹。看得从“大山里”出来的两人花了眼。
“舒姑娘,前面有个茶寮,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关于称呼问题雪沫跟他提过很多遍,楚落风却总是说一些于理不合、唐突之类的话语驳回,横竖不过青葱少年,倔得跟老头儿似的。
“也好。”这破败身子,走了几步便气虚腿软了。
到了茶寮还未坐定,前方便是一阵骚动,隐约有惨叫声从人群中传来。
“落风……”雪沫淡眉微蹙。
“我去看看。”话音一落,楚落风便消失眼前。
楚落风冲动的很,一言不和便抽刀了事,雪沫实在不放心,便跟了上去。当她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便只见到刀光一闪,什么东西顺着刀劲飞落一边。
“落风……”雪沫唤了一声,走到楚落风身边。
对面站着一位姑娘,一位……怎么说呢……很“小”的姑娘。娇小的身段,巴掌小的脸蛋,樱桃小嘴,唯有一双眼睛如一汪清泉,大而有神,此时正闪烁着泪光,端的可爱可怜。一身桃红,雪沫觉得这颜色实在是配极了她,有人着桃红温柔,有人衣桃红娇俏,却没有如她这般……若初春初阳的第一朵桃花,娇俏也温柔,可爱中掺着自尊自我的傲。
她手中握着一个……弹弓——被削了一半,通身银色,柄端绕有桃色绒线,下坠流苏,如她人般小巧而别致。
“你个刁蛮丫头,怎么当众打人!”楚落风横刀叱问,半点不怜香惜玉。
“我……你……”“小”姑娘面红耳赤,大大的眼睛恨恨地瞪着楚落风,内有泪光闪烁,却终究没有流出来,“你眼睛长脚底心去啦,明明是那个人手脚不干净偷了人家荷包……本小姐是路见不平,弹弓相助!”
“……”楚落风神色一顿,回首望着那名畏缩在墙角满身是伤的男子,“此话当真?”
“女侠饶命、大侠救命啊……”收到楚落风犀利如剑的目光,男人当即连滚带爬地扑上前来。
“纵是如此,你也不该紧追不放,非赶尽杀绝不可。”
见对方的语气弱了几分,“小”姑娘的气焰倒长了,双手叉腰道:“我原本已经饶了他,谁知他竟然掉过头来偷袭我,这种人活在世上何用?!”
人群纷纷附和,楚落风一时词穷,竟觉得她讲的似有些道理,世道如此,好人不长命,恶人却……
“姑娘你……女侠饶命啊……”
众人闻声回望,一时间皆噤了声。
只见一袭纤弱白衣缓缓向贼人走近,指尖寒光烁烁。那人双股颤颤,艰难后挪,眼中满是惊惧。
“舒姑娘,你……”那步步紧逼的模样连楚落风都下意识打了个寒战。舒姑娘难道要杀人?不可以,她的手怎么能沾上血!
阻止已来不及。雪沫袖手微动,三针齐发,贼人惨叫一声,立时倒地。
“嘭……嘭……嘭……”众人瞪着横在街心的“尸体”,当下只剩下一致的缓慢的心跳清晰可闻。
三下之后,“尸体”动了动,又三下之后,“尸体”竟站了起来。
“他……他的腿……”“小”姑娘颤抖着,话都讲不全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的弹珠正中他的膝弯,没有半个月根本无法动弹。
那人显然也是莫名其妙,挠着头转了个圈,突然欣喜狂叫:“好了,我的腿好了!!谢谢神医……哦,不,谢谢菩萨!”
“舒姑娘,你治好了他的伤?”
雪沫点头。
“为什么?你救了他……他以后继续作恶怎么办?”楚落风紧抿着唇,焦急地直皱眉。舒姑娘实在是太善良。
雪沫回头扫那人一眼,淡淡道:“有一枚针我未收回,他日若起贪念,针虬入心,痛不欲生。”
那人刚刚绽开的侥幸顿时僵去,一脸悲喜莫名。
她这算是救了人?
众人胶着不去的目光叫雪沫有些难受,微微蹙眉道:“怎么,有谁也须针灸治疗?”
“没有!”话音一落,瞬间无踪,堪比江湖高手。不要命了,让她治,搞不好生不如死。
起贪念,针就动,天下间哪来这般神奇的针,要有,她早用于自己身上了。不过,懒得解释,浪费生命。
雪沫满意地点点头,回眸却见那位“小”姑娘还立在原地,正目光炯炯地瞪着楚落风。
楚落风涨红脸,索性把刀一收抱在怀里,眼睛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刚才我打了你一掌,现在你打回来罢!”
“好,这是你说的!”“小”姑娘说罢便运势一掌劈来,凌厉的掌风呼啸,楚落风一动不动。突然,小掌一偏,落在一边小摊的竹柱上,竹柱应声而断。
“小”姑娘呼呼吹着发红的小手。
“你为什么不躲?”
“这是我该受的。你为什么不打?!”
“你……”“小”姑娘瘪瘪嘴,反倒理屈,“我打了!”
“你没打!”
“我打了!只是没打中……算了,本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你一马。”说罢转身走人,楚落风却不依,绕到她身前挡道。
“我话一出口,绝不悔改,叫你打便打!”
“你……”“小”姑娘气得跳脚,哪有这样的人,人家饶了他还不依?正眼再瞧眼前人,剑眉、星目、薄唇,五官俊秀如工匠精心雕琢,配上那额间的碧色琉璃珠,真当当的面如冠玉少年郎,只除了那怪的要命的倔脾气,真是越看越顺眼,“小”姑娘双颊晕起一片红,嘴上不饶人,啐道,“犟驴子!”
“你要打便打,作甚骂人!”
“就骂你……就骂你……犟驴子!犟驴子!人家要回家你都不让……”突然小鼻子一抽放声大哭,路人一致侧目,楚落风面上挂不住了,忙让道,“小”姑娘瞧准时机拔腿便跑,跑了一阵还回过头来朝楚落风吐舌头,脸上哪有泪痕。
楚落风知道上当,气得直哼哼,当真应了那声“犟驴”。
雪沫站在他们身后,笑得灿烂。真好,这样的落风,才是真的落风啊。好可爱的“小”姑娘,好般配的一对儿。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
诶,春啊色啊~
千里姻缘一线牵
斜日将枕,天地换上了一袭红纱,浓淡相宜、漫卷云舒。
祈安客栈屋顶之上,玉无瑕临风而立,苍天布景,落日点缀,飘逸如日中走来,又似登仙西归。
“少宫主。”
玉无瑕徐徐回眸,落日的余晖缓缓在他眼中铺陈开来,浩浩无边,灼灼其华,却又淡淡融融,见者身子为之一矮。
好一双于尘世之中出尘的眼。
“须浪大哥?”
“嘿嘿……”须浪摸摸头,对刚才的失神颇不好意思,“你交代的事我办好了,诺,这便是三日后烟水山庄英雄大会的请柬……少宫主真要去?”不是他多嘴,实在是……少宫主这段日子的行为忒古怪了些,从前他除了消失那些日子,平时多是居于六出楼处理事务,甚少出门,可是这些天却日日足不点地,四处奔波,如此也便罢了,无雪宫为天下第一宫,各地都设有分堂,他却每回都只去住客栈……如今好了,从不赴宴的他竟然破例要去参加什么狗屁英雄大会,害得他只得去望殿主百清的攒三楼的废物堆里翻东西。
“嗯。”
等了半天只听得玉无瑕含糊地应了声,伴随着瓦片挪动的声音,须浪好奇地望去,顿时,惊诧地嘴都合不回去了。
少宫主在做什么?……偷……偷……偷窥?!
“小二哥,我自小身子便不好,有些体虚畏寒,可否麻烦小二哥为我添几床被子?”
“好咧,”王小二一脸惋惜,答得极爽快,“舒姑娘您等一下,我这就便替你去寻一床来。”
“呃……四床。”
“啊……舒姑娘您……您说什么?”
“麻烦小二哥为我寻四床被子来……我怕冷的很……”雪沫笑得满脸歉意,眼中却掺着一抹狡黠,眸光似不经意间往上挑了挑。
“呵,四床加一床,五床哪!”玉无瑕无奈地笑笑,“我可不‘体虚畏寒’!沫儿,你这是在逼我……”
“少……少宫主?”须浪咽了口口水,好半天回不了神。这……这是少宫主么?少宫主何时露出过这般头疼的表情,而且看样子似乎也不是生气?
“须浪大哥,吩咐下去,无雪宫全体戒备,随时听令……英雄大会,毒姬……江湖怕是又要热闹了。”再看时,玉无瑕已恢复了那副清淡淡、泰山崩于前浅笑依旧的样子。须浪当即不再含糊,只道自己刚才神游方外,听到的看到的都不是谪仙般的少宫主。
“是。”
再不愿见到那位未见过面的“未婚妻”,家仇不共戴天,楚落风翌日清晨便去了烟水山庄。
大堂之上,一名锦衣男子端坐,圆润的身体尽显富态,脸上的浮肿则可断其体虚力乏,眉宇间残存英气略略可见当年风范,若说此人还有有何着眼之处,便只有那双眼睛,慈和中精光内敛,智者之相。
“你……你是落风贤侄?”座上男子手一颤,茶全洒在身上,他也不急着擦,跌跌撞撞上前握住楚落风的手,小小的眼中满盛泪光。
“水伯父。”许是被那慈父般的模样感动,楚落风眼圈一红,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方才仆人通报说有一位额间着墨绿琉璃珠的公子门外求见,我便猜到是你……果真苍天有眼啊,为楚家留了后,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爹……爹……我想好了,我要退婚!我不要嫁给那个楚落风,爹……”这厢伯侄劫后重逢,泪眼相望,内堂却传来一个娇俏俏的声音,而且这声音,似有些熟悉……
珠帘一动,一个俏生生的小人儿跑入堂内,恰如桃红一点。
“你就是楚落风?”
“你就是水轻烟?”
楚落风和她的眼神皆是一顿,极为意外。只雪沫依旧淡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妙。
“你们见过面?”水游龙拖着笨重的身子走到两人之间,眼珠来回地晃。
“狭路相逢!”
“冤家路窄!”
“爹,若他便是楚落风,这婚……”水轻烟瞥一眼楚落风,咬咬牙似是下定了决心,“更、要、退!”
雪沫闻言不由地多看了水轻烟一眼,却见她也正灼灼地望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中掺了很多内容,让她一时看不清楚。
“胡闹!”水老爷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小娃儿胡闹。如今楚家只剩下落风一人,我们便是他唯一的亲人,我们若这时退婚,还是人么?!”虽是斥责,口气却拿捏地妥当,凌厉中渗着软腔,足见他对女儿的宠溺。
“我说退婚并不代表我不嫁他!”水轻烟脱口而出。
“你……啊?”水游龙欲再教训的嘴张在半中。
忽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水轻烟的小脸瞬间红透,干脆眼一闭,豁出去。
“我……我要退掉了那个娃娃亲,然后……嫁给他。”
这下水老爷彻底被绕晕了,精明的眼中迷糊一片。
“这娃娃亲……定的不正是落风嘛,这……这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水轻烟回过头定定地望着楚落风,眸光闪烁间是与其脸蛋不相符合的冷静与沉稳,“他现在不喜欢我……我若要嫁他,必然要他心甘情愿娶我。我不要用一纸婚约把他束住……可是,我有信心,他一定会娶我的!”
楚落风当场定在原地,连脸红的习惯都忘了,眨了几下眼便避了开去。他的心已乱成一锅粥,被人当众表白,而且这样情之切切,说不欢喜那也不可能,可是……余光中一抹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