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不假的也调教出来几只荤口黄皮子在同好玩家面前显摆。
这要是胡千里身上伺候着的黄皮子中,当真就有那么一两只荤口的黄皮子。。。。。。
老话可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滴溜溜转悠着眼珠子。段爷慢悠悠伸手捏起了自己面前的小酒盅,双手捧着小酒盅遥遥朝胡千里一举:“胡爷,这天寒地冻大晚上的,我这儿也都不知道您能来。有简慢了您的地方,您多包涵!我这儿。。。。。。先干为敬!”
一口喝干了小酒盅里已然有些凉了的山西老汾酒,段爷朝着端坐在自己对面的胡千里亮了亮杯底。这才拿捏着商量的口气朝胡千里说道:“胡爷。您看咱们聊的这点事儿,倒是也不方便叫些个不相干的人听着不是?要不然。。。。。。叫她们俩先下去?”
冷着一张脸,胡千里慢悠悠地摇了摇头:“有段爷您在这儿坐镇,旁人就是听见了点儿什么,那可也都不敢朝着外面胡说吧?段爷,您贵人事忙,我这儿也就不跟您云山雾罩的绕远了——把我那师侄从巡警局里放出来。该是个什么价码?”
眨巴着一双小眼睛,段爷像是没听明白胡千里的话一般,吭哧着朝胡千里应道:“胡爷,您这话说得可就外道了不是?我姓段的到今天能坐上北平巡警局里头这把交椅,那可还多得了火正门里诸位的照应帮衬!这要把相爷给放出来,我姓段的哪儿还能跟您掰扯到钱财上的事由了?那我可不就是不仗义了么?”
盯着段爷那张满是油汗的胖脸,胡千里轻轻点了点头:“那段爷就赏个准日子吧?我那师侄啥时候才能跟我见着面儿?!”
重重地叹了口气,段爷却是拿捏出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叹息着朝胡千里应道:“胡爷,您横是真没瞧明白眼面前的路数不是?就您火正门中着起来的火头,可是把小半条珠市口儿大街都给裹进去了,那叫大火烧了家当、伤了人命的苦主,告您火正门里火烛不慎、烧伤人命、毁坏家财的状子,足足在我案子上摞了有一尺来厚!虽说如今这些状子都叫我给强压下来了,可架不住我那巡警局中人多眼杂,有那嘴碎的生生就把这事儿给捅到了上峰面前!现如今上峰有令,要严查这起案子!我说胡爷,我姓段的左不过就是一臭巡街的班头,这档口要是真把相爷从巡警局里给放了。。。。。。我这脑袋可就这么大,着实是顶不起这么大个雷啊!”
冷眼瞧着段爷那拿捏出来的为难模样,胡千里慢悠悠地伸手从自己怀里摸出来一张薄薄的纸片,轻飘飘地放到了桌子上:“这儿有一万大洋花旗国银行的存单,能叫段爷您那上峰改改口风么?”
眼睛里贪婪的神色一闪而过,段爷却是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胡爷,这就不是钱上头的事儿!眼面前实在是民怨沸腾,那就是您拿出好处来,上峰可也不见得能收哇。。。。。。。”
略一沉吟,胡千里再从怀中掏出了另一张存单,轻轻放到了桌子上,却是静静地看着段爷一言不发。
伸手挠了挠后脖颈,段爷依旧是拿捏着一副为难的神色,吭哧着朝胡千里说道:“胡爷,照说您给的这价码可也当真不低了。只不过。。。。。。这事儿实在是闹得太大,上峰插手的人也太多。哪怕就是我豁出去这张面子替您操持这事儿,急迫间怕也是难成。。。。。。。”
话刚出口,胡千里已然从怀里摸出了第三张存单,弹动着手指头扔到了桌子上。冷着嗓门朝段爷喝道:“段爷,这价码我可是出到头儿了!该怎么操持这事儿,您今儿赏我句准话儿?”
贪婪地盯着那三张花旗国银行的存单,段爷犹豫片刻。终于重重地一咬牙:“胡爷,我这儿给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这事儿是有人要跟您火正门里打擂台!您这儿手面真不算小了,可您火正门那位对家,掏出来的可也都是真金白银!就眼面前这事儿。哪怕是我姓段的豁出去替您操持,那左不过也就能替您操持成个上峰不问、两不相帮的场面!可这后边剩下的事儿,那还得靠您火正门里自己收拾场面!”
眉尖轻轻一挑,胡千里微微朝前探了探身子。几乎是追着段爷的话音问道:“段爷,这里头的事由,您倒是给我交个实底?”
劈手抓过了搁在自己手边的酒插子。段爷很是豪横地将酒插子所剩无几的山西老汾酒一口喝干。这才咧着嘴朝胡千里应道:“照说这火烛不慎引发的事由,只要是事主能安顿好了苦主,那说到头儿也就是个民不举、官不究的路数。可现如今那位跟您火正门里大对台的人物,私底下可是收拢了不少半真不假的苦主,咬着牙要把这场官司告到底!这要是照着我说。。。。。。。胡爷,官面上的路数,我姓段的今儿就给您拍了胸脯子应承下来。保管没人再死盯着火正门不放!可私底下。。。。。。。今儿火正门堂口前面那位赛秦琼,可就得您火正门里自己想法收拾了!要不然。。。。。。。我可也真没这么大面子,兜揽不住这么大场面不是?”
伸手捏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胡千里盯着段爷那张满是油汗的面孔,缓缓地将杯中老酒一饮而尽,这才沉声朝段爷说道:“段爷,今儿咱们两家可都把话说到这儿了!要从四九城里数算起来,段爷您好歹也是场面上的人物,该是不会。。。。。。”
耳听胡千里说了个半截话头,段爷顿时把眼一瞪,伸着巴掌狠狠一拍胸口:“四九城里爷们说话,落地生根!”
也都不见胡千里有任何的动作,段爷话音刚落,在段爷身后的椅子背上,却是猛地传来了黄皮子轻轻的嘶鸣声。
就像是叫火烫了一般,段爷闻声闪电般地回过头去,却刚好与一只通体漆黑的黄皮子闹了个大脸对小脸,顿时将段爷惊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微微一抬胳膊,胡千里看着那只通体漆黑的黄皮子闪电般地窜回了自己袖子里,这才慢条斯理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扎煞着胳膊站在自己对面的段爷一抱拳:“段爷,但凡是您能帮着我火正门料理了眼前的场面,日后我火正门中定有一份人心奉上!可要是您搁在这事由上动心思、耍花活儿。。。。。。。。段爷,老虎可都还有个打盹的时候,您能防得了人,您还能防得了这丁点大的小玩意?”
也都不等瞠目结舌傻楞在当场的段爷再说些什么,胡千里却是扭头拽开小楼的房门,倒背着双手扬长而去。。。。。。
似乎是也叫胡千里调教的那些个神出鬼没的黄皮子给吓得够呛,才等得胡千里出门,两个满目春书寓中的姑娘顿时撒娇卖痴地朝着段爷扑了过去,嘴里也是异口同声地叫道:“爷,这人是哪路来的呀?怎么瞅着这么吓人的。。。。。。。”
像是压根都没听见那俩姑娘说话的动静,段爷直到被那俩姑娘扑到了身上,这才像是叫鬼踹了腚似的,嗷嗷叫着原地蹦起来三尺高,再一屁股摔到了地上,顿时扯着嗓门叫嚷起来:“你们他妈这是闹妖呢是诈尸呢?一点动静都没有就上身?他妈好悬把爷苦胆给吓出来。。。。。。。。”
再被段爷这骤然而来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俩姑娘全都闪到了一旁,惊恐地朝着跌坐在地上的段爷应道:“爷,我们方才可说话了呀。。。。。。。”
“说你娘了个纂儿!他妈还不快过来扶爷一把。。。。。。。哎呀。。。。。。这他妈尾巴骨可都摔折了。。。。。。。”
第二百五十章 仁至义尽
窝在城墙根儿底下的一间草棚子里,荣景老号的大掌柜哈小井怀里抱着个黑漆漆不过半尺见方的空木头匣子,一双眼睛里全都是丧魂落魄的神色。虽说手边上就搁着一碗水,可哈小井的嘴唇却依旧是焦枯异常,显见得是心事重重,少说也得是一天一夜水米没打牙了!
要说起荣景老号的买卖,可着四九城里数算起来,都能在裱糊行里占了前三的排名,正经是打从前清年间就开张、几百年传下来的手艺,尤其是擅长修补那些个残缺毁损的古籍字画。
等得这荣景老号的手艺传到了大清国末年,荣景老号的老掌柜膝下无子,只有个老闺女养在家中。眼瞅着这传子不传婿、传内不传外的修补、裱糊残缺毁损古籍字画的手艺就得失传,老掌柜一咬牙、一跺脚,也就叫荣景老号收着的关门徒弟岳小井入赘了哈家,从此改名叫哈小井,这才算是把这门手艺传承下来。
虽说哈小井算是凭空得了一身本事、一份产业,可说到了头儿,这入赘的名声却还是不那么好听。有时候跟街坊邻居之间有个磕碰口角,人家撂一句——大掌柜的您贵姓?当时就能叫哈小井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更兼得哈老掌柜养着的那老闺女着实有些个骄娇二气,平日里在铺面中更是颐指气使、拿着哈小井当了个身边碎催使唤,着实是挤兑得哈小井里外难做人。这要不是那老闺女福薄运窄、跟哈小井凑合过了十来年日子之后得了场急病一命呜呼,怕是哈小井这辈子都得把这两头受气的吹火筒日子再熬许多年?
可也还得说哈小井是命里该着,原本去了身边恶妇,仗着手艺地道、荣景老号的买卖也都还算是过得去,这大掌柜当门立户拿主意的滋味也都算是试吧过了两年。却没想到珠市口儿大街上一场大火,荣景老号的铺面生生就叫烧了个一干二净。
差不离是豁出去了一条性命,哈小井总算是在大火中抢出来荣景老号里头最值钱的几样玩意,领着荣景老号里头俩徒弟,暂且在这城墙根底下的草棚子里安身。本指望仗着那几样值钱玩意重打锣鼓另开张。依旧是在四九城里靠手艺吃饭,却没想才迷迷瞪瞪打了个盹儿,醒来时却看见几样值钱玩意踪影皆无,就连那俩徒弟也都不见了人影。
一而再、再而三,天灾人祸一块儿上门,哈小井抱着个空木头匣子在草棚子里枯坐了许久。总算是惨笑一声,抬手把那空荡荡的木头匣子扔到了地上,伸手解下了自己的裤腰带。可仰头瞧瞧自己待着的这不到一人高的草棚子,哈小井却又颓然将裤腰带扔到了一旁。
伸手在腰子里摸了半天,连一个大子儿都没能摸出来的哈小井禁不住哀叹着惨笑起来:“这老天爷。。。。。。可也当真是能耍弄人玩儿!我这想死怎么都这么难呢?上吊无梁、吞药无钱,哪怕是投河也得先砸开了那么厚的冰。。。。。。。老天爷呀。。。。。。。您就叫我踏实着死去。成不成啊!?”
带着哭音的惨笑声中,哈小井活动着很有些麻木的腿脚,抬腿朝着草棚子外面挪了过去。可都还没等哈小井走到了草棚子门口,隔着满是窟窿眼的草帘子,一个很有些疲倦沙哑的嗓门却在此时响了起来:“劳驾动问一声,荣景老号哈小井哈掌柜的,是在这儿歇脚么?”
眨巴着眼睛。哈小井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草棚子外边的人是在寻自己,顿时朝着草帘子外面惨然笑道:“这儿可当真没有荣景老号的掌柜,倒是有个只能去跳井的哈小井!”
话音刚落,草棚子外面说话的人已经撩起了到处都是窟窿眼的草帘子,弯着腰钻进了草棚子中,迎着哈小井便是深深一揖:“哈掌柜的,我这儿是给您赔罪来了!”
差不离是因为多年做买卖的习惯,哈小井下意识地拱手还礼之后,方才眯着眼睛看向了那压根都瞧不清楚眉眼的人影:“您这是。。。。。。。您恕我眼拙,我这儿还真没瞧出来您是谁?”
像是对黑暗的草棚子里压根都瞧不见人早有准备一般。那站在草棚子里的人物伸手从自己怀里摸出根只剩下一半长短的牛油大蜡烛,划着了洋火点燃后举到了自己脸面前,这才朝着叫蜡烛光芒刺得直眯缝眼睛的哈小井说道:“哈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