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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轶想了想,含糊道:“可能有吧,应该是以前认识的朋友。据说是妮可的母亲临终前将妮可托付给了叔叔,也就是妮可的养父。可是叔叔赶到布拉格的时候妮可的母亲已经去世好几天了,之后叔叔就收养了妮可……嗯,曾经我和妮可都一直认为叔叔就是妮可的亲生父亲,只是后来叔叔极力否认,妮可为此还伤心了好一阵。”
“你之前不是说妮可是父母双亡的吗?”叶朗问。
君轶回答:“这么说其实不准确,只是妮可曾经一再向她母亲求证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答案,后来妮可跟着叔叔以后也就再也没有提过父亲的事情。在妮可的心中,她不是父亡,而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有父亲。”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父亲吗?叶朗黯淡了下眸光,轻声问:“那她的养父是谁?”
君轶笑道:“叔叔他也是出身名门,对亏了叔叔妮可才能在失去了唯一可以依靠的母亲之后平安长大的。”
coco凑了上来,一双眼睛定定瞅着叶朗,叶朗对君蓓蕾道:“你和小轶先去拿车吧,我有些事和coco说。”
男主外女主内一直是叶家的规矩,故而君蓓蕾管管今天晚饭吃什么还可以,但是插手圣安事物是断断不会。
Coco看着君蓓蕾对叶朗言听计从的样子忍不住再一次对叶朗表示钦佩。然后问道:“叶总,您觉得安总当年出走是因为什么?”
叶朗看了她一眼,“你心里没有答案吗?”
Coco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您觉得呢?”
“觉得什么?”
“安妮小姐今年和叶雅小姐一样大,叶雅小姐甚至比她要再大大半个月。叶总,您觉得这是因为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
Coco被叶朗的态度弄无语了,只好明说:“安妮小姐跟说过,她是早产儿,当年差点活不下来……叶总,这样你还不明白?”
叶朗微微一笑,迈步往机场外走,“你的业余爱好倒是真多,今天当起私家侦探来了。”
“叶总!”coco赶在后面追,一边说道,“安总当时怀孕了,她怀的是谁的孩子难道还用我明说吗?”
叶朗停下脚步,“你就那么确定是我的?喜欢她的人不是没有!”
Coco不再追赶,她面对着那个高大俊朗的男子背影,忽然觉得那种压迫性的绝望感铺天盖地而来,时隔二十年,她再一次对这个男人的良心绝望了。
叶朗再度“偶遇”安妮的时候是在六月五号,地点,布拉格广场。那是,安妮穿了长款毛衣,底下一件咖啡色的呢子裙,蹬着一双长靴坐在草地边的座椅上,阳光半洒她的身,柔顺的发垂在她的双肩,风一吹便在她静美的脸侧舞得活泼飞扬。
这一刻,叶朗几乎错认为他穿越了时空,与那个失踪了二十年的女子重逢。他愣着。反而是休息够了的安妮发现了他,走过来打招呼。
“叶叔叔,你也布拉格旅游?”
叶朗看着她,缓缓道:“我不是跟你说今年要一起来拜祭你母亲的。”
安妮咬了咬唇,说道:“既然你在这么执着我就带你去好了,不过要先去买花。”
花店的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肥胖妇人,她和安妮似乎颇为相熟,两人一见面就热络地谈话。安妮的捷克语说得很好,倒是叶朗跟看戏一一样置身事外觉得有几分失落。
应该是熟客的关系,花店也不忙,老板手脚麻利地把花束包装好递给安妮,安妮微蹲着接过,神情有些悲戚。老板摸了摸她的额头,轻轻和她说了句什么,泪水都快落下来的。
安雪的墓地在高高的山上,安妮包了出租车过去,还跟司机一路上唧唧歪歪了好一阵,表情败坏。叶朗问:“怎么了?”
安妮抓了抓头发,嘟着嘴道:“没什么,就是司机说只能包去不能包回。”
叶朗道:“回来的时候我叫车来接就行了。”
安妮摇了摇头,“没事,我也可以叫车来接。”
叶朗见她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郊外的墓地和市内的路程虽远却道路平坦,司机也轻车熟路走得倒也不慢,用不了多久就到了。今天的安妮一直很安静,话都不曾多说一句,叶朗跟在她身后,注视着她的背影,也注视在她怀中一大捧洁白玫瑰,便也觉得怅然起来
沿着山路阶梯向上走,安妮也不说话,只这般默默走着,仿佛那山路没有尽头一般。忽的,安妮停了下来,侧过身去却不是对叶朗说话,而是对前面的树说:“妈妈,今天我带来个人来看你,他说他是你的朋友。”
叶朗倏忽一惊,登上台阶,只看见眼前一不是很高大的玫瑰花树郁郁葱葱,而那树下围了一圈白色的栅栏,栏内一片清丽脱俗的白色中竖着矮小的木牌,在上面隐约刻着些字迹。
叶朗凝望着被洁白玫瑰簇拥着的木板,只觉得呼吸都快停止。他慢慢走过去。看清楚了那上面刻字——xue•;an,下面刻着卒年月日。在下面刻着的一连串的文字,他蹲下身去辨认却是……
《旧约》上说——
凡事都有定期,万物都有定时
生有时,死有时
…………
哭有时,笑有时
…………
寻找有时,失落有时
撕裂有时,缝补有时
静默有时,言语有时
喜爱有时,恨恶有时
…………
世上万事万物皆有其时。
而我爱你,永无止尽。
叶朗握住那一束放在埋葬她骨灰的树下的皎白的玫瑰,轻轻地低语:‘对不起。’他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十指紧扣着那些还带着刺的枝干,掌心血肉被刺破,滴滴颗粒饱满的血珠送指缝中滑落,滴在白色玫瑰花上,红白相间,妖冶得那么的哀伤。
第30章 第五章 茶晶
曾经有一本小说里写道这样一个情节:被誉为神医的女子终于研制出了可以医治生命垂危的绝症病人的药方,但等她千里迢迢赶到病人的府邸的时候却被告知,那个病人早就在半年前身亡了。
那时,女神医失魂落魄地问了一句:“怎么死的?”
安妮掏出珍藏的手帕暂时给他包扎了一下,低头的瞬间便听到他自言自语般轻轻地问:“安雪她是,怎么死的?”
红白错落的玫瑰还在眼前,安妮只觉得眼前微微模糊了,手指灵巧地给伤口打了个结,她抹了抹眼角,望向那小小的墓碑,轻声说:“我出生的时候才7个月大,据说我出生的时候妈妈大出血,整个床都染透了还往下滴血,差一点母子都死在上面。后来还是我妈意志力坚强啊——昏过去好几次,终于撑着把我生下来了。”
“然后……小时候家里很穷,我和妈妈就住在教堂里,妈妈只打一些零工,在教堂里擦擦桌子扫地什么的。那个时候我才出生,又那么羸弱,也是因为实在太穷了,妈妈只好把所有的钱都供给了我,应该就是因为那时的操劳,妈妈的身体一直很差。但是她又舍不得我受苦,一直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我。就这样,到我五岁的那年,她终于撑不住了。”
安妮低下头,跪坐在那木牌面前,单手扶上木牌的边沿,披肩的发丝垂下,混着枝叶间射下的阳光,有什么从其间坠落。
叶朗有一种想要拥抱她的冲动,却又不敢妄动一点。安妮是安雪的孩子,并不是他的孩子,就算安妮再怎么样,与他其实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不是吗?
安妮又不是小雅。但却不知为什么,他这样想着的时候,胸腔内竟然会莫名地感到酸涩,似乎有人用手在不停地挤压那处柔软。
为了制止混乱的思绪,叶朗问道:“那你妈妈去世后,你是怎么被你养父收养的?”其实他真的想问的是——你的养父是不是早就认识你妈妈?
安妮吸了吸鼻子,“这一点我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后来叔叔告诉我,他是在妈妈逝世前收到母亲寄给他的信的,只是他事物太繁忙,等他有空去理会那封信,并按着地址赶到的时候,我妈妈已经去世三天了。我家里实在是太穷了,只好由教堂的负责人出资把妈妈的尸体火化了,然后……我就成了街上流浪的孤儿。每天抱着妈妈的骨灰盒缩在墙角——嗯,广场雕塑下其实很好挡风避雨遮阳光,又容易招揽前来布拉格旅游的游客,往往在哪里呆上一天,两天的饭钱就会有着落了。”
“咳……我流浪了三天之后,叔叔终于找到了我,很迅速地把我收养了,把妈妈安葬在这里,然后带我回美国西雅图去。”安妮续道。
“西雅图?你不是在加州长大的吗?”叶朗担心她把膝盖跪肿了便劝她起来。安妮也没有坚持,站起身来,眼睛却从未离开过那小小的木牌。
“喔,我忘了说。就是因为刚去西雅图的时候和西雅图上流社会的千金少爷们杠上了,他们侮辱我妈妈,我就扮鬼吓他们,后来竟然有人被我吓出精神衰弱来,学校最后查出来了。人家都是爹疼娘爱一大帮的亲戚护持,我就有个怜惜我叔叔上面还压着别人,最后叔叔只好把我送到了加州,也是在那里,我认识了劳伦斯。”
叶朗静静听着,忽而问:“你的那个养父是不是叫——艾伦•;诺斯?”
安妮对他的清楚表示出极大的惊讶,缓缓点了头,而后他们谁都来不及再说什么,已经有人闯进这座私人的秘密空间里。
来的人还是……
安妮直接将这种惊讶转到来人身上,对面前西装革履的高大男子惊呼:“叔叔!你怎么会来这里?”
其实其中最感到惊讶的是艾伦,当他看到叶朗的那一刻,他几乎是想要立即就将拳头砸到——就像当初找不到安雪闯圣安时一样;叶朗脸上或是膝盖直接拐到叶朗腿上——就像当年乐嘉打安雪一样。
可是毕竟岁月匆匆过毕竟留下了痕迹,他已经成熟沉稳了不少,所有还能笑着对叶朗说:“叶总,好久不见,您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想必这些年日子过的肯定是又潇洒又滋润,”
叶朗也注视着他,说道:“你倒是有大变化,二十年前,你见了我可是非常激动的。”
艾伦笑着上前拉着安妮的手往后,“那是因为现在的你完全不值得我激动。”转过身有对安妮说,“明天我们再上山来,今天先回去。”
安妮十分不解自己养父的急切,以往,只要是到了母亲的墓前,一向对自己母亲情深意笃的养父都会比自己都煽情地在这里呆上大半天,今天竟然连母亲的墓都没看一眼就拉着自己往下跑是什么意思?
艾伦看出了她的疑惑,说道:“我今天刚开完例会就赶到布拉格了——”
怪不得穿得这么正式。“叔叔你有什么急事吗?”
艾伦哼哼两声含糊过去,他怎么能说是因为听到君轶报告说自己的宝贝养女和叶朗产生什么交集了这才急匆匆赶过来护驾的。他只能说:“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安妮这回皱眉了,“夫人总盯着我做什么?”
艾伦握紧了她的手跟逃命一样疾步走,“因为她是我妈妈,而你是我的女儿。”
待到了山脚下,艾伦掏出车钥匙就要走,安妮却说:“叔叔!等一下叶叔叔。”
艾伦神色古怪地看着她,质问一般道:“你叫他什么?!”
“叶叔叔啊,他有证明他和妈妈是朋友。”安妮说,“而且今天是我带头来的,也应该把他带回去啊。”
听到“朋友”的时候艾伦简直就要气得翻白眼了,再听到安妮后面的话,他哼了一声说:“就他还会找不到回去的车子?”
安妮没管他的风凉话,在车子里翻箱倒柜起来了。
艾伦问:“你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