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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
驾车的老付听到王爷的怒吼声,一惊之下,立时勒了缰绳,还没反映过来,萧策已跳下马车:“你送王妃回王府。”
老付不敢违命,亦不敢多问。策马而去。洞开的车窗,闪过萧策立于风雪中茕茕孓立的身影。秦末觉得心中极痛,咬着唇,风雪穿过过车门刮进轿内,冷到彻骨。
终究,他们都回不去了吧。
秦末默默关上车桥门。风雪皆杜于车外。长长叹了口气。
这便是自己要的结果吗?
惘然之中,她不自觉的朝着老付叫道:“停车。”
重又打开车门跳下马车,冰天雪地,惟有沸沸扬扬的飘雪,而萧策,早已不知所踪。
秦府的朱漆大门上黑底烫金的“秦府”两字浑厚如昔。
府门紧闭。两旁石狮上尽是积雪。陶末跃下坐骑风驹,仰首看着门头苍劲的秦府字样,半响才跨踱到石狮前,伸出手,小心拂了石兽头上的积雪,半响方露出微笑,走到门前,扣响兽环。
回家了,真好。陶未冰冷的心,划过一丝温暖。
“谁呀?这大雪的天。”
熟悉的声音,大概是冯叔吧。
陶未朗声答道:“冯叔吧?是我。”
“公子?”院内响起冯叔惊喜的声音,语音方落,两扇朱漆大门已吱呀一声打开。
“真是公子。这大雪的天………公子怎么不早差了人来告诉一声,老奴好去接您?”冯叔喜极而泣,双眼润湿,一边抬了衣袖拭着泪,一边连忙把陶未让进院中。
陶未温厚的对着冯叔笑了笑,这才打量起院子,三年未归,这深深宅院,虽雕梁依旧,与冰雪掩映之下,也似老旧不少。
冯叔喃喃着:“公子您似是又瘦了不少。军旅劳累,您快回屋里暖暖吧,老奴这就让菡萏去烧些热水,给您去去风尘。”
说着,正在关门,却不想门前突然跳出一个美俊少年。
身着一玄色劲装,外披黑底销金镶金边的绵毡衣,肤如疑脂般,一双美目调皮神采,头上一支白玉竹节簪挽了一个髻,长发及腰,冲着陶未咧牙一笑。
陶未怔然,这少年他确实不识。
冯叔忙朝着这位美少年一辑:“敢问公子尊姓?来秦府可有何事?”
这位美少年朝着冯叔点了点头,对着陶未一辑首:“在下萧蓝田,素闻陶公子美名,因此特来拜会,还请公子原谅在下唐突。”
陶未不过刚进家门,就有人来拜会,也实在太巧了些。
而萧乃国姓,平常百姓家,姓萧的并不多,细看眼前的少年,也决不可能是寻常白衣之身,衣着简朴里透着华贵,而通身,又有着掩也掩不住的贵气。只是,陶未于脑中搜索了一下京中少年贵胄,却并没有这位叫萧蓝田的小公子。
可明明看着又觉得眼熟。
陶未心下思量片刻,面上不露分毫,只淡淡朝着萧蓝田一辑首:“萧公子寥赞,在下刚刚回府。还未洗去身上风尘,不若改日再邀请公子来府一叙?”
回绝的十分客气,可萧蓝田似是没有听懂他话中之意,只是朗声笑道:“陶公子不必客气,听说秦府甚大,不若陶公子先去洗漱,在下自观赏府中雪景,听说贵府十亩桃园蔚为壮观,现虽不是三月早春,不过想来老树寒鸦,虬枝盘杂,这雪中之景,亦别人一番趣味,等公子洗漱完毕,有了闲适心情,我们再聊不迟。”
冯叔咋舌,这陌生的小公子看着斯文贵气,想不到脸皮实在是……
正要出言劝阻,陶未却无所谓的扯了扯嘴唇,淡淡一笑:“那陶某便失礼了,萧公子请。”向着萧蓝田打了个请的手势,又吩咐冯叔,“就让碧芙领这位公子去游园吧。”
冯叔只好应了声“是。”
秦府里下人简单,冯叔乃是府中管事,因他是父亲的老部下,年老退役,便留在了秦府,又因冯叔年轻时亦有武艺在身,平日闲不住的,因此府中巡检的任务,他也自揽了下来,因此今日陶未敲门之时,才碰巧是他开的门,而偌大一个秦府,如今也只有两个粗洗婆子,六个打扫婆子,两位门应,两位花草园匠,四位护院,还有四个丫鬟,菡萏,碧芙,水莲,泽芝。
穿过前院,陶未与萧蓝田分别,就见一位身着绿色绸袄的美貌丫环正候在二进院门的门下,朝着萧蓝田盈盈一拜,姿态优美雅致。
院中厚厚积雪并未曾被扫过,踩在上面,就留下一排脚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萧蓝田听着积雪的声音,看着眼前如画般轻盈美好的女子,一时心中大畅:“你便是碧芙?”
“正是奴婢,听闻公子要游桃园,奴婢这就领您前去。”
其实,游不游园,萧蓝田心中并不介意。可眼下无事,他须得等候陶未,若一味枯坐,着实无趣。也便点了点头,随着碧芙去了桃林。
秦末立于风雪之中,心中有着刹那的恍惚,觉得事情也许不应该是这样。
萧策之前所言,若是当初在娶祈妃之前对她言明,那又该会是怎样的结果呢?她是该信他,还是不信?
终究,两个人如今已走到这一步。
又也许,她应该原谅她?
可为何,他竟连多付出哪怕半点耐心都不能够?
原来所谓花好月园,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的梦想罢了。在他背叛她的那一刻,他们,早是陌路之人,那么此刻,自己立于风雪之中,所期待的又是什么?
秦末不禁又是一笑。转身上了马上:“老付,回府。”
声音中无悲无喜,平静一如往日。
老付心中微叹。可他只是王府里一个老奴罢了。有些话,自不是他当讲的。
马车急驾,却并不能快过马匹奔驰。
秦末在府门前下车时,烟雨已率夏雨候在雪中。见只秦末一个人下了马车,烟雨心中已暗自奇怪。正要扶着秦末回碧玉居,祈妃的车桥也到了跟前。
“王爷怎么没和王妃一起回府?”祈妃未见萧策,心中暗喜,却装着无意的问道。
秦末尚未回答,已有穆枫派回的一名军士答道:“王爷半途遇见御前侍卫甘大人,得了圣上口谕,已入宫中觐见圣上,命小人回府禀告王妃,大概晚间方能回府。”
秦末点头:“有劳了。”
祈妃还欲问话,秦末已示意烟雨入府。
一入碧玉居,如画忙上前帮着秦末脱下脚上雪屐,沥沥去泡好茶水。待坐定,烟雨才禀道:“公子说他回秦府了,明日再过来看望娘娘。”
提到陶未,秦末便道:“你着人去秦府同大哥说一声,午后我回秦府,与他一同前去东城父亲的坟上祭拜。”
烟雨应是,着夏雨亲自去了秦府。
而秦府之内。陶未也刚刚沐浴完毕,笑问菡萏:“那位萧公子可在桃园?”
“是,碧芙已领萧公子去了桃园。”菡萏帮着陶未穿好衣衫,烘干头发,如往日般挽了髻,只用一枝紫檀木簪挽起:“公子可要现在便去桃园会萧公子?”
第八章节 拜访
陶未点了点头:“顺便让水莲和泽芝把午膳一并送到桃园里吧。”
菡萏柔声应了。自去准备。
陶未刚要出门,冯叔便过来凛报:“公子,王妃娘娘派了夏雨姑娘过来,说是午后回府里,与公子一道去东城祭拜老将军。”
陶未略一思索,今日正是小年,实在应该前去义父的坟上看望他老人家。想到义父,陶未脸神一黯,便道:“也好,冯叔你去准备一下祭拜的一应用物,顺便告诉夏雨,我在家中静候王妃回来。”
一入桃园,已惊起数只寒鸦,掠起片片飞雪。
陶未只觉得周身一紧,果然已有一人持剑突袭身他身侧。陶未不过一个轻巧的侧身已让了过去。
那一招御风而行,正是烟雨惯使的招术,他怎么可能不识?
就见眼前的萧公子正笑呤呤的看着他:“想不到陶公子身手如此不凡。这是我刚学得的一招,本以为历害之极,想不到竟如此不济,竟连陶公子的衣角都不曾沾得。”
言语间亦嗔亦娇。
御风剑法,不知道多少人想学而不得,在这位小公子嘴中竟然如此不济,也不知上官师父听到,是该哭还是该笑。
陶未菀尔,心中已知这位自称萧蓝田的大概是谁。便笑道:“午后秦王妃要回秦府,萧公子不若就留在府内用膳,晚上与秦王妃一起回秦王府吧,也省得你一个回去了。”
萧蓝田一愣,脸色微红,一双眼却俞发晶亮,那抹天真纯净之色,落在陶未眼中,倒生出些异样的感觉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回秦王府?”萧蓝田拿着剑指着陶未嗔怒道。
“萧公子不若于在下去亭中边品茗边谈。”
陶未依旧淡淡的笑着,给萧蓝田打了个请的手势。
萧蓝田嘟着嘴收了剑,转身先行。
“郡主。”
萧蓝田闻言回身,就见陶未正眼含逗笑的看着她,指了指她身后:“那边有一树枝,您别撞上去了。”
原来这萧蓝田,正是男装的萧君玉。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对了,一定是自己所使的剑法被他识出了,也怪自己大意。御风剑法乃是烟雨所教,烟雨曾是秦府的丫鬟,陶未身为秦末的义兄怎么可能不知道?
虽然自己的身份已被陶未识破,君玉依旧死撑着:“什么郡主?在下萧蓝田。”
说完,也不理陶未,一低首,绕过桃树枝,自往亭阁里走去。
身后便传来陶未故意拖长的一声:“哦。”
听在君玉的耳中,满是调笑之意。不免回头又瞪了他一眼。
陶未挠了挠鼻子,跟在她身后入了落英亭。
落英亭内,碧芙含笑而立,圆案之上,一把古琴,一壶热茶冒着腾胖热气。碧芙盈盈一拜,见过陶未。两人入座,碧芙不用吩咐,已退守至亭外。
陶未亲自帮君玉沏了茶,广袖微拂,动作如行云流水,君玉仔细打量,就见他一身黑色薄绸袄,及腰长发只用一支沉香木簪轻轻挽起,因刚洗浴,头发尚未曾全部烘干,还有丝丝湿意,因此越发显得浓墨如藻。早已不见在城外初见时的风尘之态,显得安适随意。
许是因久在漠北苦寒之地,原本极为白皙的脸上,带着些微风霜。却出因此而多了些京中贵公子们所没有的威严。只是这丝丝威严,被他隐藏的恰到好处。
君玉接过他递过来的白玉茶盅,暗道此人倒是讲究,秀眉一挑,已计上心来。
陶未含笑看着君玉:“不知萧公子屈尊前来拜会在下,有何赐教?”
“赐教倒是不敢。”君玉胡乱饮了一口茶水,也不由点头,“府上这茶不错。”见陶未但笑不语,眨了眨眼,又道,“我本是听闻陶公子大名,极为仰慕,又听说陶公子身负绝学,想讨教一二罢了,不过闻名不如见面,刚才一试,已深为折服,因此有个不情之情,想求陶公子答应。”
“哦?”
陶未素知燕王府的这位郡主难缠,只好似是而非的应了一声,只等着君玉开口。他知道君玉与末儿关系不错,因此在她未开口之前,倒不好草率拒绝。
谁知君玉却并不着急,只拿眼看着那把古琴:“京中盛传陶公子琴艺了得,不知在是否有幸能听公子抚上一曲。”
陶未便伸手一一抚过琴弦,一时寂寞的园中响过古琴低醇之声:“塞外经年,久不曾抚,在下技艺已极生疏,便不献丑了。”
见他没有答应,君玉也不生气,只是一笑,端起茶盅又吖了一口,突然指着往天西窗外的天空一指,:“呀陶公子,那边竟然有一只大雁。”
陶未见她此刻的表情俏皮生动,黑如辰星般的神采奕奕,泛着灵动的光。心中又是一恍,不知为何,他觉得君玉一双眼,极象末儿,只是末儿清冷屈傲,而眼前的这位传闻中的郡主,却狡慧灵动。只是,末儿她,也曾经有过这样轻灵活泼的时候吧,那些时光,真的一去不返了?
他便也真的忍不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