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子!”小可在床边为难地喊,“还是我来吧!”
“哦!”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站起,走开好几步。
小可坐到床边,她拿起毛巾擦着她襟口,身体自然地挡住了沈榆轩的视线。
床上的卢浊清一下子睁开眼睛,吓得小可差一点叫出来,但她马上“嘘”了一声,把小可拉下,在她耳边轻声说:“快去和月儿炖雪莲,给沈公子服下去!”
“姑娘,那你刚才――”
“我装得啊!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肯留下来?别多说了,快去,他的伤口不能拖!”
小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着床上的人儿得意舒心的笑,姑娘真是太调皮了!
“好吧,我马上去。不过你今天真的淋了雨,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去熬姜荡,好歹喝一点。”
“行了,快去!”
小可直起身,把床幔拉下,才站转了身。
“她没事吧?”他问。
“姑娘只是受了点风寒,我去给她熬热的姜汤,月儿,你给公子倒杯茶,跟我出来吧。”
沈榆轩站着没有动,望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再把视线转回床上,看来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走不成了!
、十
入夜,雨声寂寥,月儿把二盏热腾腾的茶杯放在桌上。
“姑娘,公子,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吧。”
卢浊清从床上起来,坐到桌边,拿起其中一碗就喝了一口,精神十足:“哇,好暖!”
沈榆轩盯着她:“你没事了吗?”
“呃——”她一愣,忙用手托着头,“还是有点晕——”
她装得太假,沈榆轩也不是傻子,但也知她只是好意。想到她为了留下他,故意装病,这份温暖的情意,他又岂会不知。
不过,他也不揭穿,微微一笑。
室内的灯光明亮柔和,正好照在他的侧面上,那微笑,舒解了他一贯的冷漠,清俊的五官如被和风拂过,眉目明朗,眸如点漆, 带着自然的清雅气息。
她发怔地看他的笑,才发现,原来,他——也是一个好看得如此让人心动的男子!
他,如果能常常笑有多好!
“姑娘!”小可悄悄地碰她,姑娘怎么老盯着人家。
她回过神,脸不由得红了,掩饰地喝汤,又指指位子:“你坐啊,快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谢谢。”
这次他没有拒绝,坐下来,舀了一小勺茶盏里白色的半稠液体:“这是姜汤吗?”
她眨眨清澈的眼睛:“你就当姜汤喝好了。”
他怀疑地望她:“这是不是你刚说的雪莲?”
她怕他不肯喝,索性扬扬秀眉,略微任性般地说:“是雪莲又怎么样?你又不喝了!我跟你讲,这要钱的!要不是看你现在很穷,我马上追债!你不用担心会欠我人情!”
他继续微笑,舀了一口放进嘴里,凉凉的滋味从喉咙滑下来,似乎让灼热的伤口也好了许多。
“怎样?”她紧张地问。
“好多了!”
“不会吧!”她也知道他在哄她,“这么快!你骗人!”
他不答,伤口一阵抽动,微微皱了一下眉。
她立即查觉了:“你不舒服吗?”
“还好。”他勉强说,“大概有点累。”
正说着,外间突然传来响声,月儿慌张地在大声喊:“王大娘,您怎么有空来――”
一个做作的中年妇女声音:“姑娘睡了吗?灯好象还亮着,我来瞧瞧。”
“没……没有,唉,大娘您衣裳有点湿了,我替您擦擦!”
“这小丫头――”
屋里的人都大惊失色,马上一团乱。小可慌张地四顾看看有没有藏人的地方,卢浊清则连忙把二份碗盏收起来,沈榆轩则皱起了眉。
房间很小,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地方可躲,卢浊清情急之下,一拉他:“你睡到床上去,我把帐子放下来,妈妈就看不到了!”
“不行!”他摇首,刚才是晕过去了,但现在清醒的他怎么可能再躺到她的床上去?
“公子,您别再顾忌了,如果被大娘发现你在这儿,小姐一生的名节都不保了。”小可焦急的说。
沈榆轩无言以对,卢浊清碍把他拉到床上:“别管名节不名节,你若被妈妈发现就惨了,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你就这么报答我?”
他无奈,被她推到床上,她连忙放下帐幔,同时门帘就掀起了,进来一个胖胖的珠光宝气的妇女,一见到她,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姑娘还没睡啊,今天累着你了吧?”
“妈妈坐。”卢浊清坐在床沿上,指指椅子,“下雨天,又劳烦妈妈来看雪影。”
“这是哪里的话,我可是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呢!”
月儿端上茶,一边张大眼睛奇怪地看着房间,最后停留在挂着帐慢的床上,小可暗暗拉了她一把,怕她盯太久被王大娘看出破绽。
王大娘喝口茶,眯起眼睛在灯光下看着浊清如花般的容颜,越看越喜欢,也笑得更欢畅了:“姑娘真是美啊,难怪那些男人为你神魂颠倒,连我都看得把持不住了!”
“哪里的话,都是妈妈调教得好。”
若在是平时,浊清不会说这种虚伪的话,但今天情况不同,巴不得她马上走。
可是王大娘今天是怀有目的而来,并不是几句不关痛痒的话可以打发的。
“我听说今天东郡王府好象出了事,郡主被抢了,那些贼人没有伤到你吗?我纠心了一整天,看雨停了点,就急急地赶来了。”
“多谢妈妈关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你可是全城的宝贝,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大家交待。”
浊清勉强笑了笑,小可走上前:“大娘,虽然姑娘没出什么事,但跳了舞,也淋了点雨,还是有点累了。”
王大娘却似没听见,抬头说:“小可,月儿,你们下去,我有些体已话跟姑娘说说。”
小可陪笑着:“有什么话不能让咱们听见,姑娘的事也就是咱们的事呀。”
浊清怕她们不肯走反而引起王大娘的怀疑,只好也打发她们:“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妈妈说说话。”
“是。”
两个丫环慢慢退下去了。
王大娘见室内无人,站起身,满脸是笑亲热地挨着她坐下,搂住了她的肩:“我今天来,倒真的有点事要跟你商量,听一下你的意见。”
卢浊清见她竟然坐到了床沿上,不由暗暗叫苦,一动也不敢动。
“妈妈您说吧。”
“是这样的。”王大娘抚着她光滑的长发,“其实这件事我也藏了很久了,说真的,妈妈是真的舍不得你。像你这样的模样,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是配不上的。可是,唉,你终究是个女人,又过了二十,我再自私也不该把你一辈子拴在身边,所以今儿个就来问问你的意见,我冷眼看中了几位大爷,个个都不错,我举例出来,你要是愿意,就点个头。”
浊清没料到王大娘会挑这个时候跟她讲这件事,一时心乱如麻,虽然她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但今天这个场面,她却无法说出一个字,何况,这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一想到沈榆轩会听到她们之间这样的谈话,她就如坐针毡,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被他听到!
“妈妈―――”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这很突然,但姑娘家大了,总该考虑的。我想过了,生客不如熟客,性情背景都知道,又疼你,你过去应该不会受委屈。我细细地遂磨,有三位爷都不错。一个是前府尹的少爷陈公子,虽然他的家并不是最有钱的,但年纪最轻,长得也不错,家里只有一妻一妾,他是独子,府里都以他作主,等你过去,过个一年半载,再生个小公子,他会把你奉得你娘娘一样!”
“第二个,是前街的赵员外,他可是京城响当当的大商人,听说家里的银子啊,数都数不过来。难得赵员外并不是小气,每次来看你,都大把大把地扔,就你孩子气,老是不见他!他年纪虽然大一点,但会疼人,又不沾花惹草的,以你的聪明,还不把他治得服服帖帖,到时,整个赵家都是你的天下了,要什么没有的!”
“妈妈,我今天很累了――”
“你别吵,还有一个,你一定会满意的。就是虞王爷,虽说这是京城,满街都是王爷,可虞王爷可不比寻常,外面传言他是皇上最得力的助手,他相貌堂堂,又前途无限。几日前他亲自来找我,说了许多的诚恳话,我这个做娘的听得都感动万分。你跟了他,日后,那地位啊,就比皇后差一点了!怎样?还中意吗?”
浊清没有回答,比起刚才的回避,她似乎一下变得沉默了,身体也有点僵硬。
王大娘以为她只是害羞,揽紧她:“雪影,你是我最宝贝的女儿,妈妈替你想过了,如果虞王爷真有此心,倒是你此生难求的好归宿。”
她转过头,洁净的面容上有着冷冷的神色:“你答应他了?”
“没有,不过我也没有拒绝,男人不能太让他容易得到,否则会不珍惜的,妈妈这一点可替你考虑着呢!”
她冷笑一声,问:“他出了多少赎身银?一定多得惊人吧?”
“哟,姑娘这是什么话,我像是那种贪财的人吗?我也是千挑万选,为你着想。咱们别想着银子,想你的幸福!你考虑一下。”
“好,咱们不想银子!”她漆黑的美眸有着水雾迷漫,斩钉截铁地说,“我不用考虑,马上答复你:我不嫁!”
王大娘一愣,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断然拒绝,但看她的样子又绝不像开玩笑,干笑了几声,执起她的手,但她马上抽出来了。
“姑娘的心事我也懂,以姑娘的容貌才华,连当皇后都行!可是,话说回来,女孩儿家容貌重要,身份呢,也是很被人在意的。你要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长在青楼里,再心高气傲,也只能委屈一下。能进大户人家做个姨娘,已经是老天的容幸了!你就不要再别扭了,啊?”
浊清仍然面无表情。
“天晚了,妈妈请回吧!”
王大娘尴尬地笑笑,她是一个聪明人,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再说下去就要伤感情了。她知道雪影的脾气,虽说落在青楼,但从小也是捧在手心里的,难免有一点任性古怪的脾气。
“好了,那我不打扰你休息。我给你十天的时间,你仔细考虑考虑,别任性,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她摇摇摆摆地起身:“你好睡,我得空再来看你!对了,前儿师傅教的曲子你别荒废了,有空练练。”
她自己掀帘出去,外面小可在跟她打招呼:“大娘出来了?我送您。”
“不用了,小可,你和月儿好好侍候姑娘,等姑娘发达了,自然有你们的好处。”
“我们可不图,只图姑娘开开心心就好。大娘慢走!”
过了一会儿,王大娘的声音渐渐远去,然后,便是关门的声音,小可等她走远了,才着急地回房,一眼看到室内灯光摇曳,浊清抱着膝呆呆地坐在床沿上。
“姑娘――”
“你们都去睡吧,不要来打扰我。”
“可是――”小可看了一下她身后的帐慢,姑娘是怎么了?难道忘了床上还有一个大男人吗?
“我叫你出去没听到吗?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今天晚上不用进来了。”
浊清的脸上是难得的严厉悲伤的表情,小可不敢再说,朝月儿打了个手势,悄悄地退出去了。
屋里,又恢复了寂静。
卢浊清坐在床沿上,虽然这几天来,她一直有心理准备,她也不是个胡涂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位的人,但事情一旦真的摆到了眼前,却仍然让她羞愤到了无以复加。王大娘口中的男人,她每一个都见过,无论是陈公子赵员外,还是被形容得像天神一样的虞王爷,说到底都只是一群只会纵情声色的酒色之徒,如果她将来的生命将与这些人牵系上,她是宁可一死清白!
她常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