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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终归也是章紫云一番好意,她也只能点头应允,“好,我瞅着哪日合适便将此事与她说去。”
“你可得抓紧些,我还听说章家与那黄家已经要着手选日子了,想来章碧莲婚期已不远。”章紫云提醒。
章碧莲去年便已及笄,想来今年出嫁也是早些年两家商议妥当的。对于她的婚事,柳琇蕊也早有准备,她平日所绣的百鸟朝凤,便是给章碧莲所准备的贺礼。
听章紫云这般说,她心中也大概明白章碧莲的决定了,她早就知晓那黄吉生是个怎样的人,可仍是由着两家商议婚期,这还不够清楚吗?
若是以柳琇蕊平日的性子,必定会就此事再去劝说章碧莲一番,只是高淑容一早就嘱咐过她,让她不要插手此事,她自然不会违背娘亲的意思。
寻了个借口打发了章紫云,她也没心情再去叶家了,呆愣愣地坐于林中石块上,突然觉得这些男男女女之事可真是够麻烦的,比如她的堂哥与叶英梅,再比如黄吉生与章碧莲。
“阿蕊妹妹,为何独自一人坐于此处?”熟悉的温文男声乍响,让她回过神来。
“是你啊!”她蔫蔫地抬头望了一身清爽的纪淮一眼,又托着腮默不作声。
纪淮见一向生龙活虎的小丫头突然变得蔫头耷脑的,不禁觉得十分不习惯,既是只小老虎,虽然还披着层兔子皮,但还是应该精力旺盛些的,此等哀愁的表情挂在她的脸上,实在太过于不般配了!
“小丫头片子也知愁滋味了?”他戏谑道。
柳琇蕊瞪了他一眼,“你这书呆子每日除了念些‘之乎者也’之外还懂什么!”
纪淮轻笑,又是‘啪’的一下展开不离身的折扇,“小生不才,但亦虚长姑娘几岁,见识虽不敢说不凡,但比姑娘应是稍胜些许!”
柳琇蕊见他又来装模作样,顺手拿起身侧的树丫砸了过去,“把你酸溜溜那套作派给我收起来!”
纪淮笑得更开怀,将折扇收了回来,朝着她作了个揖,“小生谨遵姑娘命!”
柳琇蕊睁大眼睛死劲瞪着他,这个装模作样的书呆子!
“百草竞春华,丽春应最胜。少须颜色好,多漫枝条剩。纷纷桃李枝,处处总能移。如何此贵重?却怕有人知。”纪淮也不理会她的目光,诗兴大发地摇头晃脑念道。
“书呆子!”柳琇蕊啐了他一口,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头也不回地往村头方向走去……
“阿蕊妹妹,此处风光正好,不如多坐一会,待小生念几首诗助助兴?”纪淮在她身后高声叫道。
柳琇蕊只当没听到,脚步迈得更快了!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纪淮轻笑着又念了几句,这才施施然地出了小树林。
☆、第十四章
纪淮照旧在西角门处下了马车,守门的老仆见是少主子归来,满脸惊喜地将门再打开了些,“少爷,你回来了!”
纪淮朝他微微一笑,“纪伯,今日怎的是你守门?”
“老王头前几日摔伤了腿,老奴便替他守这几日。”头发花白、满脸褶子的纪伯笑着回了话。
纪淮又问候了他几句,这才迈着步子往纪夫人所居住的院落去。
进了屋里尚未来得及行礼问安,纪夫人笑容满面地朝他招招手,“淮儿过来,娘给你看样好东西!”
纪淮挑眉,每回娘亲笑得这般春风满面地让他过去看好东西,十之□□是……
“淮儿你看,这姑娘长得可俊?”纪夫人笑盈盈地展开画轴。
果然如此!
纪淮瞄了画卷一眼,平静无波地道,“眼睛小了些,嘴巴又大了些,娘亲的审美水平有所下降啊!”
纪夫人恼瞪他一眼,“上回又嫌那位眼睛太大嘴巴太小,这回又反了来说,娘瞧你是存心找茬!”
顿了一下又有些得意地道,“就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的,为娘早有准备!”
纪淮一怔,早有准备?
待见纪夫人得意洋洋地又翻出一幅画卷,小心翼翼地展了开来,“这位又如何?可挑不出毛病了吧?这容貌,便是放眼整个燕州城也挑不出几个来!更不必说她还是易州陶家的姑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便是女红厨艺亦是不落人后!”
纪淮循着她手上的动作望过去,见画中女子果是难得一见的佳人,他便是再挑剔也不得不承认以往那些推搪之话确不适用于画中人。
纪夫人见他沉默不语便更得意了,“可没话说了?此画娘可是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你若是没有异议,娘便去试探一下陶夫人的意思,她如今刚好在永昌镇上。”
纪淮听她这般说,下意识便反驳道,“怎的就没话说了?有的!她、她、她力气太小了!”
纪夫人被呛了一下,掏出帕子半掩着嘴咳个不停。
纪淮慌得欲伸手帮她顺顺气,却被纪夫人一把推开。
“你、你这、这,仅是看幅画便知对方力气是大是小?再者,又有哪家人挑媳妇要挑力气大的!”
纪淮亦是想不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竟是这样一句话,有些悻悻然地摸摸鼻子。
纪夫人恨恨地瞪着他道,“你倒是给我找一个读书识字容貌佳又有力气的来啊,只要你寻得到,不管对方家世如何,娘立马找人上门提亲去!”
读书识字容貌佳又有力气?一个快快乐乐的娇俏身影从他脑中浮现出来,惊得他用力拍了下去!
“别人家的男儿到你这等年纪,便是还未成亲,也早把亲事订下来了,偏你这般挑三拣四,让人不省心!”纪夫人恼道。
纪淮不敢反驳,老老实实地低头受训。
纪夫人见他如此反应,仿如一拳打在棉花上,顿觉无力。
“罢了罢了,我也不管你了,你出去吧,瞧着就糟心!”没好气地朝他挥挥手,打发他出去。
纪淮只得躬了躬,讪讪地退了出去。
“少爷,你回来了?”刚退出正房,便见他屋里的丫头挽琴惊喜地望着他道。
纪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后再不说话,有些心不在焉地往自己所居住的东院而去……
挽琴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纪淮边走边纳闷,方才怎的一下子便闪出那只伪兔子的身影了?难道是这段日子经常接触之故?
想来便是了,这段日子他接触的姑娘家也就这一个,自然而然想到她也是情理之中。
给自己寻到了说得通的理由,纪淮的脚步便又轻快起来,慢悠悠地观赏沿路的风景。也不知是不是见惯了祈山村质朴自然的山山水水、野花野草,他竟觉得这满院由花匠精心培育的名贵鲜花,居然还比不上柳家小院里篱笆墙上爬满的丝瓜藤!
这古怪念头一起,他便无奈地摇摇头,也无闲情雅致再观赏了,大步往东院走去。
“少爷少爷,你可回来了,这回便带书墨一块去吧,郭大娘年纪大了,又哪能侍候人?再说也没书墨侍候得更用心、更方便!”耷拉着脑袋坐在书房门沿上的小书童,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便抬头一望,见是抛弃他离府的主子,立即迎上前来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纪淮含笑瞄了他一眼,施施然地进了书房,书墨立即寸步不离地跟上去。
“少爷少爷,还是由书墨跟着侍候吧,万一你沐浴时郭大娘不小心闯了进去,那岂不是要丢清白?又或是忘了带衣裳,郭大娘也不方便给你送进去啊!”
纪淮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去!
他当年到底是何等鬼迷心窍才挑了这么个书童啊!
“少爷你怎么走路也这般不小心,还是书墨跟着好,这会若是郭大娘,肯定扶不住你!!”书墨慌不迭地扶着他,一脸‘我比郭大娘有用多了’的自豪表情,胸膛也不自禁地挺了挺。
纪淮咳了几声,轻轻推开他扶着自己的手,满脸无奈地道,“你要去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得老老实实的……”
想着再叮嘱几句,但见书墨如捣蒜似的猛点头,突然便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这样吧,你先下去收拾一番,明日再与我一起到祈山村去。”
书墨心愿得偿,笑颜逐开地谢过了纪淮,欢欢喜喜地出门往自个屋里收拾行囊去了。
“书墨来了?快过来,伯母新熬了汤,你尝尝这味道如何?”高淑容眼睛一亮,喜不自胜地朝捧着空坛子跨进屋里的小书童招招手。
不怪她这般待见书墨,她往日做的菜,问柳敬南及三个子女的意见,都是干巴巴的几声称赞,可这位年纪小小的书童倒不同,居然能将她每样菜里放了什么调料都说得一清二楚,偶尔还能与她就应该怎样做才能使味道更佳讨论一番,偏还说得头头是道,自己的作品有了真正会欣赏之人,这又怎能不令她欣喜若狂!
“书墨,你上回说的那故事结局如何了?今日再给我说完吧!”柳琇蕊见纪大才子身边那位有趣的书童又来了,急急将最后一件衣服晾好,擦擦手上前道。
“稍等,我先尝尝伯母新做的汤!”书墨冲着她点点头,一步三跑地朝高淑容奔去。
“伯母伯母,又做了什么好吃的,让书墨尝尝!”
“好好好,你尝尝,看看味道如何?还有没有改进的地方?”
“书墨,你那故事打哪听来的?可有话本?”柳琇蕊追在他身后问。
“书墨,你上次教的那种编织蝈蝈的方法,我有处不太记得了,你再给我示范一遍。”柳耀海挠挠头,拿着几根草向着书墨走去。
“书墨,……”
碍眼,相当碍眼!
纪淮眯着眼盯着被柳家母子几人围在中间如众星捧月的小书童,头一回极度看跟在自己身边数年的书童不顺眼!
差别待遇,绝对是差别待遇!
那只伪兔子何时这般讨好地冲自己笑过?瞧瞧,居然还伸手去扯书墨那混账的衣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女诫》《女则》学哪里去了?看来得寻个机会就此问题与恩师商讨一番!
他又转头冷嗖嗖地盯着小书童的后脑勺,这小子,实在是不应该带他来的!
正满脸幸福地喝着汤的书墨,突然感觉背脊一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讷闷了,如今这般天气居然还会觉得冷?莫非是昨夜又把被子踢下床之故?
“书墨可是着凉了?呆会伯母给你熬点姜汤,如今这天气虽然还算暖和,但也要注意身子,受凉可大可小,千万不能小瞧了!”高淑容察觉他的反应,关切地道。
书墨揉揉鼻子,不在意地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多谢伯母好意,书墨多喝几碗伯母熬的肉汤,心里一高兴,什么病也没了!”
高淑容被他逗得笑个不停,连连道,“好好好,你若喜欢便多喝几碗,今后若有什么想吃的也尽管和伯母说,伯母给你做!”
“多谢伯母,伯母待书墨真好!”小书童感激涕零地道。
纪淮实在看不下去了,‘啪’的一下将折扇收回来,再正正衣冠,大步迈了进屋。
“柳伯母!”他朝着高淑容躬了躬身。
“慎之来了啊,你柳伯父在里头屋里呢!”高淑容百忙当中朝他笑笑道。
纪淮想说他并不是来寻柳敬南的,可高淑容却又转过头去与书墨讨论着应该往汤里加些什么样的药材更好。
他嘴角抽了抽,转身又冲着柳琇蕊作揖,“阿蕊妹妹!”
“纪大哥……书墨,你再说说,后来又怎样了?”柳琇蕊应付性地唤了他一声,又扯着书墨的衣袖追问。
这这这……
纪淮不由气结,再瞧瞧追在那三人身后离去的柳耀海的背影,又恨恨地剐了自家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书童一眼,一拂衣袖,脚步一拐,往另一往屋里寻柳敬南去了……
☆、第十五章
“少爷,书墨回来了!”书墨双手吃力地提着个大食盒,步履维艰地一步一步挪了进门。
纪淮将视线从手中书册上移开,淡淡地斜睨他一眼,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