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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解地望着郭大娘的神情,想不通她为何会这般反应。
“多谢,这些便够了!”柳琇蕊忙止住郭大娘不停往她怀里的黑漆木雕锦盒塞甜食的动作。
“这便够了吗?多拿些回去也让你爹爹兄长他们尝尝!”郭大娘又塞了一把桂花糖进去。
柳琇蕊呶呶嘴,“他们才不好甜的,大哥还说这些都是妇道人家及孩童吃的东西,堂堂男子汉又怎可如妇孺一般!”
郭大娘动作一顿,面上又尴尬了几分,悻悻然地将盒子收好,“是啊是啊,你大哥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柳琇蕊也没留意她的表情,将怀里的锦盒抱紧了些,这才甜甜笑着道谢告辞回去了。
走出纪家院门,正要左拐往家中去,便听右边不远传来一阵呼叫声,“阿蕊,阿蕊!”
她疑惑地侧头一看,见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有几位村里的姑娘正朝她招手示意。
“阿蕊阿蕊!”对方见她愣愣地站在原处,便再次喊道。
柳琇蕊只得转了个方向,抱着锦盒来到几人面前。
见眼前的几位大多是村里家境较好,又或是长得较好的姑娘,有一位甚至是村里的一枝花章紫云。
“可有什么事?”将有点滑落下去的锦盒颠了颠,奇怪地问。
这几位在村里或是自持家势,或是自持容貌,一直眼高于顶,对她也是阴阳怪气的,如今怎的这般热乎?
“阿,阿蕊,听闻那纪公子是你外祖父的学生,也,也不知道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几番推揉下,章紫云便被众人推了出来打头阵。
“是啊是啊,阿蕊,他是你外祖父的学生,又住在你家隔壁,想来你对他应该有些了解吧!”有了人开头,后面便容易多了,村长的小女儿章妞妞紧接着道。
“是啊,阿蕊,说说吧!”
“说说吧!”
“……”
柳琇蕊微张着嘴愣愣地望着这几张热切的如花娇颜,之前村里那些姑娘都是独自一人隐晦地向她打听,她随便应付两句便也过去了,今日这几位成群结队而来,还开门见山道明来意,让她不禁怀疑自己用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是否能应付得过去。
“他他,他是我外祖父学生,可,可我也,也是近段日子才认识他啊!”她期期艾艾地回答道。
“他与你爹爹兄长那般要好,难道未曾说过家里的事?”章紫云首先质疑。
“就是就是,方才我们还见你从他家里出来呢!”
“难道你是故意隐瞒?”
“太不厚道了!”
“就是嘛,都是一村子的人,大家也好奇,说说也不会掉块肉!”
“可不是,有什么说不得的!”
“……”
柳琇蕊头大如牛,有些招架不住了,耳边嗡嗡嗡地直响。
对那白面书生家中之事,她真的不清楚啊!
脚步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挪,打算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走,可眼尖的章紫云察觉了她的意图,身影一动,便移了个位置,将她困在了几人的中间。
“我都听到了,纪公子向人承认了他与你们家的关系。”
“我也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
“……”
柳琇蕊哭丧着脸,无缘无故的她怎的就惹上了这几个最难缠的。
都怪那招蜂引蝶的白面书生!
她微恼暗忖,可章妞妞几人越发逼问得厉害,让她急出满头汗水来。
正焦急间,一个摇着折扇的蓝色身影映入眼睑,那身影瞧见这一幕,先是静立了片刻,继而晃悠悠地走到一方树桩前,用折扇扇了几下,便施施然地坐了下去,顺带着冲她露出个极度和煦、万分温和的笑容。
这、这可恶的白面书生!
柳琇蕊恨得磨牙,尤其是对方还边风骚地摇着折扇,边又冲她笑得热情洋溢。
“上回紫云家得了好东西,她还主动与我们大家分享,如今不过问你些事,你怎的还遮遮掩掩的!”章妞妞有点不高兴了。
“可不是……”
“可,可我真不清楚啊!”柳琇蕊差点哭出来了。
“烦各位姑娘让一让!”温文有礼的男子声传来,让吱吱喳喳的几人刹时便止住了话,不约而同地回过身去……
见她们口中的主角出现在眼前,几人的脸唰的一下便红了。
“多谢姑娘,你们继续!”纪淮侧身走了过去,行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冲着柳琇蕊笑得如春风满面。
这这这,这个坏胚子!
☆、第九章
纪淮满面笑容地迈入了家门,与郭大娘打过了招呼,便笑盈盈地端着桌上的红豆糕进了书房。
在书案前坐下,将宣纸展开,左手拿起一块红豆糕咬了一口,右手执笔在砚上蘸了蘸,然后唰唰唰几下落了笔……
当他将笔搭在笔架子上时,那盘满满的红豆糕便也只剩下孤伶伶的一块。
轻轻朝刚完成的画作上吹了吹,满意地拎起最后一块红豆糕,望了望画中被几只山鸡围在中间恼得双眼喷火的小兔子,轻笑出声,“照此速度,一百幅伪兔图不远也!”
柳琇蕊再三保证她对纪大才子真的一无所知,并对天发誓绝无虚言,才从那几位见了真人后逼问得更紧的姑娘中逃脱开来。
抱着掉到地上沾了些尘土的锦盒快步往家中走去,途经纪家,便听里头传来那个熟悉又可恶的温文男声。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位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
她双唇抖动,恨恨地瞪了一眼冲着她笑得温雅斯文的纪淮,啐道,“坏胚子!”
纪淮不但不恼,反而将嘴角扬得更高了,气得柳琇蕊用力跺了几下脚,便抱着锦盒头也不回地往家里冲去。
“坏胚子、花蝴蝶、书呆子,最好吃饭被噎着,喝水被呛着!”柳琇蕊一边气哼哼地诅咒,一边狠狠地剁着砧板上的猪肉。
“阿蕊,你嘴里嘀嘀咕咕些什么呢?让你把肉切成片,你怎的剁成了肉碎!”捧着空碗碟走进来的高淑容,见女儿将那块猪肉剁得碎碎烂烂的,不禁嗔骂道。
柳琇蕊回过神来,果不其然便见原本已切成一片片的猪肉被她剁成了肉碎。
她讪讪地笑了笑,两三下将肉碎装进一边的空碗里,在高淑容怒火来临前快步溜了出去……
“死丫头,也不知在叨叨些什么,做点小事都三心两意的!”身后传来高淑容的骂声,让她溜得更快了。
“慎之来了?到屋里坐会,你柳伯父他们几个片刻便回。”高淑容见他走了进来,随口招呼道。
纪淮也不多作客气,谢过了她后便进了厅里。
入眼便见柳琇蕊坐在椅上抱着个素色瓷碟满脸的陶醉幸福,嘴里嘎吱嘎吱的也不知在嚼着什么。
见她如此模样,他不由得轻笑出声,“阿蕊妹妹!”
柳琇蕊听到响声回头一望,见是自己诅咒了几日的坏胚子,傲娇地哼了一声,然后习以为常地又嚼动了几下,含含糊糊地道,“你这书呆子不好好念书,怎的老往别人家跑?”
纪淮也不以为意,顺手从她抱着的瓷碟里拿过一片果脯塞进嘴里,嗯,这味道……
柳琇蕊傻乎乎地望着不断往碟子里伸过来的大手,只至那碟子快要空了才反应过来。
“不许吃!男子汉大丈夫居然吃些妇孺之物,也不怕丢死人!”鄙视地斜睨他,拎出柳耀湖的话来羞他。
纪淮灵活地伸手又夺了几块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下去,才迎着她极度鄙夷的眼神轻柔一笑,“果然好味道,难怪阿蕊妹妹吃得如此陶醉!”
柳琇蕊低头望了望空空如也的瓷碟,整个人如同傻了一般!
“阿蕊,娘说过多少遍了,不许你再多吃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下回再嚷嚷牙疼你瞧我理不理你!”跟在柳敬南身后进来的高淑容,见原本装满果脯的瓷碟上只剩几点碎喳,不禁恼怒地瞪了女儿一眼。
柳琇蕊正欲申辩,纪淮便上前一步朝着高淑容躬了躬,“柳伯母,不怪阿蕊妹妹,这都是纪淮的错。”
“慎之,你就不必替她顶罪了,这丫头就是个不记疼的!”
“不是我!”柳琇蕊冤啊,她才吃了一块而已!
“伯母,真的不是阿蕊妹妹!”
“好了,慎之,陪你柳伯父下棋去吧,他都念叨好久了。”高淑容冲他笑笑,回过头却又瞪了女儿一眼。
柳琇蕊委屈得差点掉下泪来,可当她瞧见跟在柳敬南身后进屋的纪淮回过头来冲她扬扬眉,然后又是微微一笑,那些委屈瞬间便化作熊熊怒火。
他是故意的,真是太坏了,这个坏胚子!
“想不到慎之不但写得一手好文章,连棋艺亦是如此高超!”柳敬南落下最后一子,眼中充满了对纪淮的欣赏。
“柳伯父谬赞了!”纪淮谦虚道。
“哎,慎之实在是过谦了,以你如今这般棋艺,若不是手下留情,估计我会输得更惨些!”柳敬南笑道。
“爹!”一阵小姑娘清脆的嗓音伴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让两人止住了收拾棋盘的动作。
“是阿蕊啊!”柳敬南闻声摇头叹道,看着小女儿欢欢喜喜地抱着个布包走进来,脸上不由自主地增添了几分笑意。
柳琇蕊兴冲冲地抱着刚完成的布鞋来寻柳敬南,趁着柳敬南不注意便恨恨地瞪了纪淮一眼,无声骂道,“坏胚子!”
纪淮挑挑眉,噙着笑意端起了茶碗……
“这回来寻爹又是为了何事?”柳敬南收敛笑意,又成了往日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
柳琇蕊也不惧他的黑脸,娇憨地摸摸后脑勺,将一直抱在怀中的布包打了开来,把蓝布鞋拿了出来,眼睛闪闪亮地望着柳敬南,“爹,阿蕊给你做了双布鞋,你试试合不合脚?”
柳敬南一怔,片刻脸上便漾起了慈爱的笑容,他接过布鞋顺着女儿的意思换上,再在屋里试走了几步,便赞许地道,“柔软舒适,大小恰好,手艺比之前又进步了!”
柳琇蕊听他如此称赞,便荡开了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一双水灵灵的杏眼也笑得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调皮的小梨涡又得意地跳了出来。
柳敬南见她如此受用的模样,眼中笑意又增添了几分,握拳佯咳一声道,“嗯,虽说有进步,但仍有相当大的进步空间,阿蕊切不可骄傲自满!”
纪淮噙着一贯的温文浅笑,目光柔和地注视着父女两人的互动,想不到这只伪兔子居然还做得一手好绣活,果真是让人始料不及啊!
转念想想与柳家接触的这段时日,他的笑容便添了几分意味深长,能教养出这般女儿的柳家,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外头瞧着明明是普普通通的猎户人家,可家中人人均识字懂礼,琴棋书画亦有涉猎,尤其是柳敬东兄弟四人,言谈举止时常会不经意流露出几分与现下身份不相符的贵气,有好几次他甚至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上位者的威严。
再便是柳家的装扮,院子虽与时下大多农家一般围了菜园子,圈了鸡窝,但在院子的东北角,居然用竹子搭出了一方简练雅致的凉亭,挂满了丝瓜、豆荚的篱笆墙,在和煦的阳光映射下,更显得绿意盎然,离竹凉亭相隔不远长着一笼青翠欲滴的竹子,直直的翠竹,仿若君子的铮铮傲骨。只是一方院子便是如此,更不必说朴素却别有韵味的屋里了!
他百思不得解,便也放了开来,君子以诚相交,大丈夫更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柳家刻意隐于山村里过平平凡凡的农家生活,他若是寻根问底,倒显得待人有失真诚了。
“爹,你明日要到山上吗?”柳琇蕊想到来意,满眼期待地望着柳敬南问道。
“是要到山上去,怎的,你也想去?”柳敬南呷了口茶,将茶碗放了下来。
“嗯,爹,也带阿蕊一起去吧!”柳琇蕊娇声软语恳求道。山上凶猛野兽不少,意外更是频发,柳敬南夫妇从来不允许女儿独自一人到山上去。
如今这般季节,山上长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