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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要对我有什么不利也不会把地点选在什么教堂,更不会亲自动手。她如果做出什么需要亲身涉足的事来也无需掩盖什么。至少,我所了解的她,是这样。
未知的东西之所以令人心生恐惧,便在于它永远在你的掌控范围之外。
我只希望,她不要伤害这个孩子。
我当然知道这个教堂,这幢30年代初期建成的教堂几经风雨,却依旧巍然屹立在S市老街区。老街过去是条商业街,可是各大商业街的开辟落成,这条街也只显得冷冷清清,唯有这狭长街道两旁的旧法租界蒙尘欧式建筑提醒着人们昔日的繁花似锦。
教堂几经休整,外观已做了诸多改变,外墙由锈红色砖块砌就,圆形琉璃色彩绘玻璃窗,点缀着繁复的铁艺玫瑰花,典型的歌德式风格。
午后的教堂里,空无一人,与世隔绝般的静谧。
各处走道均为磨石子铺就,尘土一般的昏黄色泽,在阳光的透射下,似是带有了微暖的温度。
我却没料到这里没人,一面往教堂中心走着,一面拨通卓汀的电话,无人接听,一阵沉闷的和旋铃音却突然响了一来。这声音在空旷的教堂中,显得清晰而森然。
我循声找寻,一眼瞥见大堂中心的祭台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铁盒。似是装饼干或是其他什么点心的盒子。
我想也没想就直接打开了它。
一句老生常谈的话蓦地闪过我的脑海:一旦打开了盒子,命运就会改变轨迹。
命运会有什么改变,我无从预知。
但我知道,此刻,有什么秘密,正待昭然若揭。
里面躺着的是卓汀的手机还有一叠文件。
纸张发黄,印刷字体却依旧清晰,这是一份《收养协议书》。
翻开它一瞬间,我便震在当场。在甲方收养人的位置,赫然写着两个名字——正是舅舅舅妈的名字。
我咽了口唾沫,继续接下去看,乙方送养机构:S市福利院。
然后便是被收养人的基本情况,初生女婴,不足月。
还未等我继续看下去,随着高跟鞋的踢踏声从侧门由远及近,一道清丽的女声唤道:“小桦儿,你来得真准时~”
像是偷看被带到一般,我惊得赶紧“啪”的合上文件,抬头望向她。
她却是一笑,脸上精致端庄的妆容随着这一动作显得越发妩媚,而她这一笑却令我心生恐惧起来。我一瞬间了然,这些都是她故意给我看的。
而她让我知道这些的目的又究竟是为什么?
见我不做声,她走近了些,脸上的笑意更深,朝我歪着头,宛若不谙世事的小孩:“哦~你都知道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谨慎地点点头。
“你怕我?”她挑挑眉,反问了一句,随即说道:“放心吧。我没有把那孩子怎么样。”
我一听她还没等我问竟然开门见山地就承认了Chirs在她那里。而这时她如何办到的也已然没有必要得知了,我只想知道她的目的:“你要怎么样?”
“小桦儿,两年不见,你变得更加聪明了。”她低着头,拨弄着指甲说道:“我想要你帮我办件事情。”
我悚然,却装作镇定地问道:“什么事?”
“对于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她抬起头盯着我,一双瞳仁在教堂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深不可测,她顿了顿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也不想顾子扬得知这个孩子的存在吧?”
她说的没错,而我更惊讶的是顾子扬竟然还不知道。
她见我没出声,继续说道:“我也不希望他知道,原因你一定也猜得到吧。所以你得帮我一个忙。”
说帮忙却说的“你得”,显然,这并不是一个请求。
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浑不在意般望着窗外,说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一向不喜欢人家说我们是一家人这种话。家是什么?自从我十八岁那年知道我和卓家一丁点关系没有的时候,我就没有家了。呵,这么说也不确切,其实从来都没有,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我有些不安,想开口劝慰,却发觉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东西,一旦萌芽,就再难回转,旁人再怎么想挽回,都只是徒增厌恶。
果然,她转过头来,漠然地盯着我,问道:“你在同情我?”
我没有矢口否认,也没搭腔。
她却是抿唇一笑:“知道为什么选择这里吗?因为这是我最初的地方。真是讽刺不是吗?他们以为把我扔在这里他们的灵魂就能得到救赎?噢,差点儿忘了。这个时候提这些你也没耐心听吧。放心,我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我让你做的这件事很容易。你只需要在今晚正大光明地带走你的小朋友就行了。你瞧,你也没有失去什么,是不是很划算?”
“什么意思?”因为刚刚来的路上我跑得急了些,此时喉咙不免有些嘶哑,像砂纸摩擦的声音。
她状似失望地轻轻一叹,随即仿若生怕我忽略掉什么重要的信息一般,靠近了我,一字一句道:“很简单啊,在今天的晚宴上,告诉大家这孩子是你的。既撇清了他和顾子扬的关系,又能够从此与卓家脱身。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吗?”
这真是个疯狂的想法,我压下心中的惊怒,问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桦儿,看来你是误会了,这可不是个选择题呀。”她此刻离得我极近,嘴唇一张一合吐出饱含危险的字眼来。
“谎言永远掩盖不了真相。”我退无可退,腰眼磕在祭台上,清晰的触痛敲击着我的大脑。就算我说Chirs是我的私生子又怎样?我爸妈早就知道了Chirs的事。我的家人朋友都清楚的事实,难道撒个谎就能改变什么吗?
“那又怎样?人们总是会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到的,然后,真相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她甩下这么一句,离开了。
她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阳光照射了进来,但很快沉重的大门又自动掩上,又是一阵昏暗。
我颓然地滑坐在地上,刚才的心焦已经抽空了我的气力。
卓汀走的时候是那样笃定。她都没问我是不是同意,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她给我的并不是一个选择题。她似乎早已料到了我的决定,亦或无论我做出什么决定,她都有信心让结果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这时,江姗姗的电话打了过来,她焦急地询问我情况:“找到顾子扬了吗?是他吗?”
我摇摇头,随即发觉她看不到,于是说道:“不是她,是卓汀。”
“你确定?!那我赶紧通知警察。”
我忙制止了她,告诉警察又怎么样?卓汀总有她的办法来为自己开脱,就像当初绑架我一样,即能达成目的,又不着痕迹。
为了达到目的,对自己都能下狠手的人。我们又有几成把握不让自己陷入困境呢。
“所以你是要按她说的去做?”江姗姗问道,仿佛我要做的决定有多么愚蠢一样。
“还能有别的办法吗?”我无奈道。
江姗姗听了显然觉得我不够争气,愤恨道:“你有病啊!这会让你身败名裂的!”
我茫然:“身败名裂?反正我也不属于这里,我倒是觉得奇怪的是。卓汀她这样把我这样推向人们眼前分明也会给卓家带来什么。她难道一点不在意?”
江姗姗暴脾气又犯了,我甚至听到她愤然拍桌的声音,她朝我吼道:“你还管她去死啊!我的意思是,你要想清楚哦,你要是说了你和周睿就真没可能了。即使他知道真相,他父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吗?一个有污点的人,卓家也好,周睿家也好,他们能接纳吗?”
我摸了摸被她震得发疼的耳朵,不疾不徐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吗?这件事,顾子扬不知道,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能告诉卓汀?我和周睿,在我得知是卓汀带走了Chirs之后,就已经没有可能了。我只是觉得自己可悲,他从未对我真心。既然从未得到,也就谈不上失去了吧。我早就不像两年前那样出点什么事就麻了爪子了。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的。而至于卓家,这正是卓汀想要和我交易的东西。一个无足轻重的身份而已,我爸妈都抛弃了的东西,与我而言,又有什么关系。”
江姗姗听完很长时间都没做声:“小桦,不管你今后遇到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你别忘了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我轻声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写卓汀……也不知道为毛……就觉得心理压力好大……
、身败名裂
可能人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会变得异常冷静吧。
我拎着订制的礼服、鞋子进了家门,一楼和院子里都是忙碌的身影,预示着这场盛宴。
舅妈已经打扮得当,一席藕荷色缎面长裙雍容华贵,脸上精致却不失淡雅的妆容更是显得她尊贵非凡。
她一眼瞧见仍旧穿着出门时的那身衬衫牛仔裤风尘仆仆而来时,不禁眉头微皱,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小桦你怎么现在才回?宾客们马上就要到了。赶紧上楼把衣服换了。哎呀,这妆还没有化,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了。”
这时,楼上传来一阵浅笑道:“怎么来不及?妈妈,我来帮小桦儿吧。”
我抬头循声望去,出声的正是卓汀。
她此时身穿湖蓝色褶皱长裙,衬得肌肤胜雪。一头秀发简单盘在脑后,沉稳而大气。
她这一声“小桦儿”叫得可真是自然亲切得很,同几小时前令我脊背发凉的声音简直是判若两人。我由衷佩服起她的演技来。
可惜这里清醒认识到她另一面的人或许只有我一个而已,其他人指定都还被蒙在鼓里呢吧。
舅妈见卓汀待我如此积极,不禁欣慰一笑,很快应允了,催促我赶紧上楼换衣化妆。
她凭栏而立,直到我上了楼。她将眼尾化得微挑,端庄中不失妩媚。
一见我走近她,唇角轻扬,又是亲昵地边拉着我的手,边唤我道:“小桦儿,快点快点。”
然而她的热心,令我作呕。
正想不着痕迹地抽开被她紧握的手,她却又拽紧了几分。她的一根手指不轻不重地叩着我的掌心。我抬眼正对上她饱含深意的目光。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随着她进了她的房间后,她反锁了门。
我打量她的房间,和我房间的陈列差不多,然而,并没有Chirs的身影。
我在想些什么?她当然不可能大门大放的把孩子带到这里来。但是她现在又要单独见我又是出于什么目的,难道想要再次警告我,叫我放弃挣扎吗?
“孩子呢?”我问道。
她挑了挑眉,笑容诡异:“这么着急干嘛?别担心,待会就能见着了。”
她这么说着,示意我坐到梳妆台前。
我正准备拒绝,她却说:“怎么?担心我会把你化丑?”还未等我回答,她接着说道:“总是要做个万全的。难道你觉得你自己动手化,妈妈她看不出来?”
“随便你。”我说道,坐到梳妆镜前,闭上了眼。
我感觉到她绕到了我身后,然后我双颊一冰,睁开眼来,只见她将手轻轻捏着我的脸迫使我朝着镜子,她自己已然俯下身来,近乎病态地在我耳边轻声呢喃道:“你瞧,血缘真是很奇妙呀。你才是真正的卓家人。”
我甩开她的手,按下心中的怒火:“还是我自己来吧。”
“别急,慢工才能出细活嘛。”说完这话她便真的一板一眼地帮我化起妆来。
而我则是像条砧板上的鱼一样,颓然地闭上了眼,任由她动作。
“干嘛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睁开眼看看吧。”她蓦地说道。
我睁开眼,看着镜中同她妆容相似的自己。和奶奶之前给我看的她年轻时的照片上竟有七八分相似的自己。
“好不好看?算是给你在卓家最后留个纪念。”她盯着镜中的我说道,面无表情,声音也没有一丝起伏,仿若即使是在问我,却浑不在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