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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湛面色冰冷,“有胆子骗我的人,都已经死了。”
她扯着沙哑的喉咙道,“你相信我,我真的喜欢你。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不会再有以后了。”
顾星湛霍然转身,大步离开。沉重的脚步声慢慢远去,终于消失在远处。
她僵在原地,沸腾的心绪就这样冷下来。
周围似乎有人在说什么。她只觉得疲惫万分,意识也模糊起来。
醒来时,便看到湖蓝色的纱帐。轻纱上还绣有百合的图样。在蓝色的风中,那百合轻轻晃荡。
她迷惘地看了看四周,很陌生的环境。不是她自己简陋的卧室,也不是流水楼中任何一间房间。摆设都很雅致,虽然很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只能把这解释为梦境,闭上眼眯了一会,再度睁开时,依旧是湖蓝色的百合轻帐。
那轻帐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在她还是相府千金时,蓝色一直是她最喜爱的颜色。百合也是她最喜欢的花朵。
脑中猛地清醒过来。
她猛地坐起身,拨开那淡蓝色的轻帐,走到桌边。花瓶中插着几朵素雅的百合。花瓶上画着水墨山水画。
还有精致的桃木桌。
珠帘外的小厅内,放着一架精致的古琴。上面搭着的,是柔软美丽的苏绣。
书架上,并不整齐地堆放着一摞摞的书籍。只是随便扫过,便看见自己喜欢的书籍。
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代的闺房。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突然醒来,得知自己所经历的也不过是一场梦。
她困惑地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忽然看见一个色彩斑斓的风筝。
蝴蝶形状。羽翼上有七彩的描绘。
她怔了好久,才颤抖着拿起那只风筝。
她还记得那年生日。项城亲手做了这只风筝给她。
蝴蝶的彩色羽翼,都是项城一笔一笔画的。
她高兴地拽着风筝在院子里到处跑。跑了半天,风筝依旧软趴趴地躺在地上,没有半点要飞起来的意思。
她恼怒地把风筝摔在地上。项城笑着安抚她。她生气地咒骂风筝不识抬举,要它飞偏不识好歹地不飞。项城也不辩解,拾起风筝,站到开敞处,风筝在手中扬了扬。
仿佛是和风有了约定,蝴蝶就这样摇摇晃晃地飞起来。不一会,蝴蝶便升上了天空,只能看见一个影子。她不由分说地抢过那风筝,得意洋洋地在众人面前窜来窜去,炫耀自己飞得老高的风筝。被抢了功劳的项城也不辩解,只是笑看着她。
她偶尔一回头,看见那眼神中的宠溺,心就会重重地蹦两下。
然后她心不在焉的放风筝,线又被树枝绞断了,风筝就这样走远了。
次日,项城又做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风筝送给她。
那样简单又甜到极点的幸福,仿佛早就是是上一辈子的事。而握着这风筝,那记忆又仿佛只是在昨日。
出神间,突然有一个人抱住了自己。
“喜欢吗?”项城的声音很温和。
她低头,项城的手指便附上了她手背。他声音缓如低喃,“无论你飞到哪里,我总是会找到你的。”
这梦境实在不可思议。
她困惑地问道,“这是哪里?是我家?”
项城轻笑起来,“傻瓜,怎么会是你家?”他也专注地看着那只风筝,“这是我在苏州的行馆。房间是我让人布置的。风筝喜欢吗?我们呆会去放,怎么样?”
她并不理会,猛地攥住那个词,“苏州……你为什么在苏州?”
“我出来巡察啊。”
“你……”
梦境的朦胧突然被打破了。这几年的青楼生活猛地冲进脑海,还有昨日顾星湛的暴戾的神情。她全身都冷下来。
这怀抱突然象火烧。她挣了几下,然而怀抱更紧一些。她终于忍受不住,疯狂地挣扎起来。终于猛地后退几步,挣出那怀抱跌倒在地。
项城满脸惊愕,拉过她的手,她触到火炭一般躲开。
项城僵了半天,又讷讷地收回手,低声道,“怎么了?”
“我们已经结束了。”
项城的脸微僵,动作也不自然起来。
哗啦一声,那斑斓的蝴蝶风筝摔倒地上。由于两人之前的争执,蝴蝶的羽翼被撕破了,落在地上就像开败的花朵。
项城又一次开口道,“如果是因为昨天那个男孩,我可以等你。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我不介意再等一段时间。”
“不是的。早就结束了。”
“我们先不说这些……”
“我早就不是过去的我了。就象这个风筝,我老了,我的心也老了。我没有力气了。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你会回来的。”
“回不去了。”
两人都没有争执的意思。各自都是陈述的语气,表明自己的立场。
项城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一只风筝。
阳光慢慢冷去。风筝的残破外衣瘫在地上,慢慢蒙上一层灰色。
她低声说,“送我回去吧。”
“不行。”
“你留我在这里还有什么用呢?你已经有公主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项城安静地说,“我爱你。”
她的声音僵在喉咙中。
项城专注地看着她,“我想保护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想你再遭受那些罪过。以前离开是我的错,所以我想要弥补。你放心,以后你绝不会再受一点苦。所以即使你现在不能原谅我,我也愿意等……”
“我原谅你。”
项城惊喜地抬头。
“但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抬起头,果然看见项城僵硬的表情。她慢慢地说,“我喜欢迷焰。”
项城的眼中几乎是哀求的神情,“你昨天明明说他是替身。因为你忘不了我,所以才和他在一起。即使你现在还想着他,我也愿意等。你是爱我的。花盼。不要这样伤害我。”
“不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你别骗自己了!”
她攥紧手掌,低声说,“昨天迷焰已经误会了,我不想让误会再扩大。拜托你送我回去。”
项城眼中的光芒彻底冷下来。
她低声说,“我们在之前就结束了。”
房间里是一片可怖的安静。继而是
“他有什么好的?!我究竟哪点比不上他?!”
她一惊,第一次看见项城怒瞪的双眸。
“爱上他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时间忘记他。”项城似乎在极力压抑情绪,“但是你要想跑出去再见他,你相信我,弄死一个小倌,实在是容易。”
“你若敢杀了他,我也不会再活着。”
她低下头,错开了项城沉重的视线。许久,她才听到一阵缓慢的脚步声,门吱呀响动的时候,她抬起头,却刚好对上项城的视线。
那温润的眼眸中,满是受伤的痕迹。
她心里一惊,项城已经转过身,“你好好休息。我呆会再来看你。”
脚步声慢慢远去。她蹲在地上,直到窗外清脆的鸟鸣响了一遍又一遍。地板一片冰冷。她才站起身子,走到门边。
推开门,并没有看守之类的人。
门外是一片精致的庭院,高低错落地布置着繁盛的花木,在夕阳下,倒有几分宁静温暖的感觉。
若不是之前的争吵,这情景实在是很有隐居的味道。
她绕着那花园走了几圈。几个侍女远远地朝这边走来。一看见她,都低下头向她行礼。
她怔在原地。因为所处的位置好像来了三百六十度大翻身,素来都是向人行礼的她,居然会受到别人的行礼。
她有些局促不安,然而那些侍女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紧张。
慌乱中抬头时,对上一个侍女的眼睛。那侍女眼中,似乎有些敌意。
她看了四周,发现那敌意的确是指向她。
再回头时,侍女已经远去。
拐过一个弯,再往前走,却听到后面一声惊呼。
她有些讶异,回头看向来处。
那几个侍女正叽叽喳喳地闹成一团。
“小娥,你居然真的瞪了祝小姐?!”
“什么祝小姐,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有什么资格要我行礼。公主才是项大人的妻子。她有什么资格?”
“可是项大人说了,要对祝小姐有礼貌。你知道项大人虽然脾气很好,但是很讨厌别人跟他作对的。”
“项大人不过是一时图新鲜,过段日子肯定会抛开她的。要是她敢告状,看我怎么整她?”
“可是项大人似乎很喜欢她。”
“你又不是不知道项大人对公主有多好。他们感情深厚,怎么容许这个狐狸精来捣乱……”
她怔了怔,只讶异自己居然也有被称作‘狐狸精’的一天。她揉了揉双颊,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有一只手攥住了他。
她本能后退,那手僵了片刻,却终于松开。她又后退了两步,项城的脸色更是冷到了极点。
项城不再看这边,转向那几个侍女,“你们几个过来。”
侍女一惊,忙往这边来。那个带头的侍女,脸上似乎还有几分喜色。
侍女躬身道,“项大人有何吩咐?”
“你呆会收拾,就从这府里搬出去。对了,你们几个也一样。现在就去跟管家说。”
那些侍女的脸色顿时惨白。有几个都开始摇摇晃晃,站不稳了。
这府中侍女的待遇,其实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还要好。她们身无分文地出去,只能落得乞讨或落入青楼的惨景。
那带头的侍女逞强道,“项大人,奴婢是要照料公主的。如果我有什么不对,请您指出来,奴婢一定改正。”
项城脸色极度不好,“你是要我亲自把你送进青楼么?”
那侍女终于慌了神,扑倒在地不断地哀求。
项城拂袖离开。几个侍女已经开始嘤嘤哭起来。
祝花盼终于看不过去,上前几步,“她们怎么惹到你了?你这么狠干什么?”
项城定住身,神色不定地盯着祝花盼,“你觉得我是再乱发脾气?”
隐约觉的项城似乎在为她出头。她忙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项城僵了僵,也没有收回手。她忙盯着他说,“落入青楼已经很苦了。我受了这么多也够了,没必要也让她们进去试一番。”
几个侍女已经幡然醒悟,跪在祝花盼脚边不住地磕头,“对不起,奴婢刚才不该乱嚼舌根。奴婢以后再也不会了。”
那带头的侍女也惨白了脸,冲着祝花盼重重磕了一个头,“奴婢刚才说小姐的不是,实在是罪该万死,求祝小姐大发慈悲,原谅我这一回。”
祝花盼忙道,“既然她们都陪不是了,那就算了吧。”
项城没有做声,只是一直盯着他被紧攥着的衣袖。
她死死攥着他的手臂,“好吗?”
“可以。”
侍女喜极而泣,忙躬身退出。
她松了一口气,这才松开了手,站在一旁。
项城慢慢道,“对几个无关的人,你都可以说这么多?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无情?”
、月色下的调和
他似乎还要说什么,然而小厮跑过来跟他耳语几句。他脸色变了变,便又回头嘱咐祝花盼要好好休息,就匆匆出门。
在园子里转悠了半天,除了在大门处守卫恭敬有礼地对她说最好还是在园内休息之外,园内所有地方都畅通无阻。她转悠了大半天,终是回到房间。
昏睡中,似乎有人在看她。
因为有很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所以也并不觉得惊悚,反而安下心来。
兀地传来一阵撞击声。她睁开眼,却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里面明显有几分惊愕。
她以为自己做梦,瞪大了眼睛,却发现坐在自己床前的真的是顾星湛。
男子满脸狼狈,不自然地扭过头,“风太大,盒子被从窗台上刮下来了。”
“你……怎么来了?”这园子,虽然守卫貌似宽松,但要进来应该也不容易。而且,没记错的话,顾星湛之前应该是恨不得杀了她。
“项钰拉我来的。我不知道是这里。”
“项钰?她……”
“她是他的妹妹。”
两人又陷入沉默。明明都有很多话要说,可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