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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还是不要了。”费这么大劲抢劫来的糕点,吃了真是消化不了。
“过来啊,吃一口。”顾星湛还执着地诱惑她,
那笑容,仿佛是品尝着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她走过去,“真的这么好吃吗?”
那被咬掉一口的糕点不由分说被塞进了祝花盼的嘴里。她呛了几声,艰难嚼着,只是看见那如火的笑脸,这再普通不过的糕点也甜蜜起来。
“真是笨得跟猪一样,”他扬手擦掉了她嘴角的碎末,手指却在她的唇上滑行了一小段距离。
她不自然地傻笑着。
顾星湛却跟被电击一般,飞快地缩回了手。
她疑惑地看过去,顾星湛却转过了身子,自顾自地拿起一块糕点,沉默地嚼着。
她微笑看着那宽阔的背影,心里满满的。
那如火的黑瞳,分明不属于这黑暗的地牢,也不属于这乌烟瘴气的流水楼。他是属于最明亮的地方,有资格接受来自所有人的钦佩,在广阔天地里翱翔。
她最好的东西,都已经给了项城。
如今的她,就像枯萎的鸢尾花跌落在泥泞里,只能卑微地隐身在脏污中。
而顾星湛,是喷薄而出的朝阳。他属于灿烂的未来,还有许多美好等着他来享受。
很早就知道这种温暖只能在地牢中维系,想到分开,她却还是有些寂寞。
好在即使会分开,她和顾星湛也温暖过彼此。
眼皮渐渐沉重,意识也慢慢模糊起来。她靠在墙上,坠入了睡眠。
恍惚中,脸颊似乎有东西滑过。
很粗糙的触感,却热热的。
畏寒的她不自觉地朝着那边动了身子。动了几下,然后全身都暖和了。弥漫在四周的,也是极为温暖亲和的气息。
她每晚都会做噩梦。每次都能看见项城湿淋淋地从湖中爬起来,怀中抱着那个幼小柔弱的身躯。她跑过去,想要看看孩子的模样,只是却被项城面目阴冷地推开。项城似乎说了什么,她身子僵住动不了,只是却不停地冒冷汗。
醒不过来,只能沉浸在噩梦中。
每日清晨,她几乎要感谢大嗓门的刘户,终于可以从那冷汗淋漓的梦境中解脱。
只是,这次她却没有梦到那个场景。周围似乎都是极温暖的气息。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她走入一片森林,看见项城的背影。她跑过去,拍了那人的肩膀。
那人缓缓转身,面孔却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她细看,发现那竟是顾星湛的面容。
一惊,幻境便消失了。她睁开眼,看见略微陌生的下颔。
顾星湛低下头,眼里还是戏谑的笑意,“笨猪,醒了?”
她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再看时,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八爪鱼一般缠着顾星湛的身子。血液轰地涌上脑袋,她猛地激灵,蹦出了顾星湛的怀抱。
顾星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主动的女人。”
她脸烫得吓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低头瞥见顾星湛光裸的小腿越来越近,她不自禁地退后一步,“你……想干什么?”
顾星湛声音低沉到诡异,“我想做那事。”
“啊……为什么……”她慌乱起来,“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怎么突然……”紧张间却突然被顾星湛按倒。她还要抵抗,却听到顾星湛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懵了半晌,涨红着脸道,“捉弄我有那么好玩吗?”
“你这只猪什么时候能有点脑子?”顾星湛大笑着揉乱了她的头发,“不过,你就这样也挺好的。”
她张着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裤腿却不由分说地被卷了上来。她本能用手去挡,又被顾星湛敲了一下脑袋。
他没好气道,“给我躺好。我给你上药!”
台词似乎说反了。她考虑着要不要提醒他,满是淤痕的手臂却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她一下子想起那看守玩的那些把戏,羞愧地去挡,“没什么。我自己回去上就行了。”
“不要动!”顾星湛眉头皱起来,手在那可怖的淤痕上顿住了。
她战战兢兢地看着他,重复道,“不要紧的……”
他似乎是有许多火气,“不知道你平时究竟在干嘛?把自己搞成这样!”
“也还好……”
“好你的头。这还叫做好,是不是死才叫做严重啊?”
“……”
他怨气冲天地挑起一团白药,不由分说地便往那伤口上按。撕裂般的疼痛让祝花盼倒吸了一口冷气。
“现在知道疼了?”顾星湛横了她一眼,只是动作却轻了许多。
房间里安静到极点。顾星湛只是低着头,做功课一般认真地在她的伤口涂抹。他呼出的气息喷在她的皮肤处。惨白的皮肤蒙上了一层粉色。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在梦中。这个几天前还对她极其反感的男子,居然会低着头,为她的伤口上药。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拥有任何人的爱情。坚持不懈地来这里,也只是想让男子不钻牛角尖,尽早离开这里。
她未曾期待过男子会对她和颜悦色。那种事,就跟天上掉元宝一般,是不可能的。
所以无论受到怎样的羞辱,她也可以不当一回事。
然而看着男子为她涂药的专注神情,即使和爱情毫不相关,她可不可以认为,现在也会有人担心她的安危呢?
只是这么一个想法,心里就酸涩起来。
偶尔照镜子,她也可以看见自己无神的双瞳还有毫无修饰的发饰。
她对自己说,不会有人来喜欢她,做再多努力也是徒劳。所以她麻木地看着自己堕落到尘埃。
只是这一刻,她胸膛满满,饱胀得难受。如今邋遢狼狈的她,也是会有人关注的么?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顾星湛……谢……谢……”‘你’字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顾星湛微凉的声音:
“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再来了。”
满腔温情顿时画作冰块。她怔了好久,才僵硬道,“为……为什么……”她想了想,又勉强笑道,“是不是他们的训练已经提前结束了?那太好了……”
“不是的。还要继续几天。”顾星湛依旧在涂药,脸却隐藏在黑暗中。
“为……为什么……”
顾星湛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涂药。
她看了一眼伤口,忙道,“这没关系的。根本没什么。也有不少客人喜欢这么玩,结果第二天我还是好好的……”
顾星湛抹药的动作也停下来,沉默了片刻,却像是终于爆发似得,低吼,“我说不要来就不要来。”
“可是……”
“反正你别来。”他彻底暴躁起来,“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看见你就烦!”
声音僵在喉咙中。她看了顾星湛高傲地直立着,眼睛突然模糊了,“哦……这样啊……”
她手脚忙乱地收拾着自己带来的那一大堆药,“这样啊……”
她只是无意义的念叨,想不出其他的话。只觉得难堪。她狼狈地弯着身子,想起什么般地说,“对了,我还没有给你上药。那……”
“我自己涂就行。”
“哦……”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走到门口,终于想起什么,回身说道,“其实你可以早点说……我就不来烦你了……我也知道……”她知道自己的狼狈模样,却还是腆着脸来了。
“少啰嗦了!烦死了。”
“啊……”她一直都是这样,反复念叨着小事情。顾星湛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所以她也总是重复着念叨。只是,原来这也是让人厌恶么?
那背影倔强挺立,似乎她在这里在多呆一秒,都是天大的煎熬。
她几乎是颤抖才转身。
早就知道自己会被人讨厌,跟顾星湛站在一起,也只是扮演那堆被鲜花插的牛粪的滑稽角色。
只是没想到这么早。
她以为,至少在这段被□的过程,顾星湛还是愿意接受她的陪伴。
原来,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让他无法忍受了么。
所有的所有,从一开始都已经预料到。
不应该难过。
不应该伤心。
可是,胸口还是酸涩一片。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诡异的扫地
已经有六天没有碰过酒了。
只要闻到酒的气味,她就恨不得冲上去地把酒抢过来。
在这个随处都能见到酒的流水楼,能坚持到现在,她自己都觉得是一个奇迹。
然而相比对酒的欲望,她更害怕的是晚上。
从那天起,睡眠仿佛就跟她在闹脾气。无论她有多疲惫,睡到床上还是身体紧绷,无法放松下来。漫长的夜,所有的记忆野兽般咆哮着将她撕裂。
她虽然负责了大半个流水楼的清洁工作,但对自己的房间素来懒得整理。只是在漫长的夜晚,无论如何她也睡不着时,便拿了抹布,把这房间里为数不多的几件家具擦了又擦。待到所有家具都干净到开始发亮之后,她又仔细地把地板扫了无数遍,最后又用抹布擦的时候,那地板已经干净到让人不忍踩上去。
待到白天,她又在对酒的狂热欲望之中挣扎。
有很多次端着酒到客房,也有很多次将酒坛搬到另一个酒窖,抑或是站在酒桌旁边伺候食客。
有这样多和酒接触的机会,她却始终没有碰过一滴酒。
这样近乎自虐的克制,一直艰难地维持着。
她安慰自己,等到见了项城,一切说不定会好起来。
说不定项城还会爱着她,带她离开这里。
当然,她也知道这只是自我安慰。
她唯一的愿望,只是看一眼项城如今的模样。也许还有一个,那就是,已经娶了公主的项城,会不会带着微笑回忆起那一段往事。
她究竟是不是被人爱过呢?
这个问题实在没有意义。只是她很想知道,这样一团污秽的她,身上会不会有一点点吸引别人的地方呢。
她半蹲在地板上,右手还在机械地运动着。抹布在地板上摩擦发出柔软的碰撞声。
这样失眠了整整七天,白天还要负责整个流水楼的清扫工作。身体觉得疲惫,精神却亢奋着。窗外月色柔和,意识也慢慢模糊起来。
身子越来越重,只想趴在地板上,连走到床边的力气也不想花费。
顾星湛已经从密牢中出来了。她不想看见他,免得过分伤神。
只是这流水楼仿佛突然变小了。
她走到哪里,都能看见顾星湛的身影。下午从厨房出来,却在转角撞上了顾星湛。她慌忙转身,快步往回走。只是顾星湛也跟过来。她心里大囧,加快了脚步,却还要维持自己忙于清洁的姿势。顾星湛穷追不舍,她也不得不跑起来。
两人在流水楼里上演了一场鲜活的‘捕快抓大盗’的戏码。
直到她冲进房间,将膏药送到今天刚□的雏妓。顾星湛才不得不被房门隔开。
顾星湛也停在房门外。她只得在房内打扫了一遍,又一次打造了一间世界上第二干净的房间。当然第一间还是她自己那间被扫过无数次的房间。
顾星湛在外面似乎咒骂了两句,终于暴躁地大步离去。
吃饭的时候,祝花盼也紧张地立在门边。厨房大叔笑着跟打杂小伙说,祝花盼就是军队里最先进的间谍与反间谍工作。
厨房一众愣头青都拉着祝花盼要询问具体技术,以便将来精忠报国。她无奈地讲解,不断应付‘为什么呢’这样的问题。最后终于发现,厨房似乎也不是久留之地。
第二天,她没有再见到顾星湛。只是身后似乎有个影子始终跟着她。她十分怀疑上辈子投胎的时候,出言不逊顶撞了阎王,所以阎罗才要派顾星湛这个无情煞星来跟着她。
流水楼的每一寸地都被她踩踏了无数遍。甚至连红牌紫衣的床,也被她上去踩了两糟。紫衣当场爆发,上演了一场喷火绝技。在场的众人纷纷表示,这将是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的一件事。
祝花盼只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可以不用在这流水楼当□,直接女扮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