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派人盯着了?”季景斋又问道。
长随忙道:“派人盯着呢!车队的人在城门口便宣扬是来下聘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季景斋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董承秀这老狐狸,是怕他反悔不成?
他呵呵的笑了起来,片刻方止。想了想便道:“让世子去接,就安置在前院握瑜轩好了,对外就说我病了。”
那长随愣了愣,忙领命去了。
季景斋捻须冷哼,董承秀啊董承秀,你不是急吗?我偏让你等!
第四十四章 谁嫁
蔷薇领着小丫头们去大厨房取午膳的时候,便察觉到众丫鬟们打量她的眼神有几分古怪。她们或交头接耳,或低声轻笑,仿佛酝酿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自从四郡主在王府内树了名头,奉承巴结她们四大丫鬟的人便多了,平日里见了面,别说二等三等,即便是一等大丫鬟,那也是会冲着她行礼的,哪里会有今儿这情形?
她心中不安,却碍于脸面没去问,直到回程从槐香苑门口过时,碰上瑞珠带着小丫头们站在苑门口踢毽子,一个鸡毛毽子直飞她面门。蔷薇闪头避开,那毽子从她耳边飞过,落在了身后。
“站在那儿的,麻烦给我们捡回来吧。”小丫头朵儿叉着腰叫道,她身后瑞珠也面带嘲讽的望了过来。
蔷薇心头火起,遥指着朵儿的鼻子便骂道:“你个瞎了眼的蹄子!拿乔拿到你姑奶奶这儿来了?”
瑞珠拍了拍朵儿的肩膀,笑道:“蔷薇啊,我说你如今怎么还这么嚣张?难道还不知道?你家郡主就快要嫁到润州去了,听说润州定王府的世子是个疯子,配上你家郡主的性子,倒还真是门好亲!恭喜啊!蔷薇,届时做了通房姨娘,可比留在府里混三等丫鬟要强太多了,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朵儿和一众小丫头们都附和的笑了起来。
蔷薇听到这话,惊得脸都白了,哪里还顾得生气,她想强辩两句,又想到大厨房众人的神情,愈发心中害怕,忙带着小丫头们直奔芙蓉苑。
入得苑内,浮霜正在学琴,范大家闭着眼睛在上首坐着,蔷薇也不敢吱声,只得按捺住心头急火,只憋到课业结束。
送走了范大家,蔷薇忙近前道:“郡主!可不得了了!外面都传王爷要将您嫁去润州定王府呢!”
众丫鬟一听,不禁都变了脸色。世子妃就是润州嫁来的,虽说应是当家主母,可现下里谁不知道,世子妃简直就是王府内头一号的隐形人,平时不得随意出苑子,王妃也不要她问安,做下人的更是没将这等主子放在眼里。
若不是肚皮争气,来了不久便怀上了,还不定是什么个光景呢!
前车之鉴摆着,若是四郡主真嫁去润州,恐怕也好不了多少……
浮霜百无聊奈的抬了抬眼,扫视了番众人。很新闻吗?看把这些丫头给吓得!
见浮霜没动静,蔷薇当她是唬魇住了,忙又道:“郡主啊,还不快去求求王爷,都说润州定王世子是个疯子,若真嫁去了可怎么好?”
浮霜冷冷一笑:“你若怕,届时不和我同去便罢了,又没人逼你。”
听到这话,蔷薇眼泪都下来了,她抽出帕子哽咽道:“奴婢是真心为郡主着急……”
浮霜转过身,看着她叹了口气:“真不真心,倒是无所谓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从未指望你们将我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人活在这世上,不过都是些利害关系,谁也不欠着谁。
但你们若聪明,自然想的明白,这连月来我们芙蓉苑的气势、地位,招了多少人的嫉妒红眼?你们跟着我,只要安分守己,无论到何处我都不会亏待你们,若想留下,我也不拦着,届时也只得你们自己在这王府染缸中挣扎罢了。”
一番话说得蔷薇等都警醒了,满府均是势利眼的小人,又有几个善心的?她们眼下将各院多多少少都得罪了,若是不跟着郡主出嫁,留在王府恐怕就是做小伏低、忍气吞声,一辈子再难出头!
“再说,也别急着捕风捉影的传话,王爷一日不发话,这亲事一日便定不下来,你们又急什么?”浮霜淡淡的又补了一句。
正说话间,外面小丫头喊了一嗓子,还未来得及通报,门帘便被挑开了。季清婉大刺刺的走了进来,满脸的得意和嚣张。
“听闻有人要嫁到润州去了,我来看看新嫁娘可欢喜?”她被五六个丫鬟虎视眈眈的护卫着,进了屋便堂而皇之的在上首坐下。
浮霜冷冷的撇了她一眼,这丫头怎的就学不乖呢?非得上赶着来找抽?
一屋子芙蓉苑的人都杵着没动,清婉的丫鬟便不得不自行去斟茶递水。瑞珠才走到耳房拿茶叶,就被蔷薇赶上前抢了罐子道:“没茶了,要喝茶回去喝!”
另一厢丫鬟碧钗去提水,走到门口也被鸠尾堵住了去路。
清韶只得干坐着,不过此刻她兴致正高,倒也无所谓,接着又道:“下聘的车队正午前就赶到王府门口了,是世子哥哥接待的,人就住在前院。听闻他们此番从润州带了丰厚的聘礼来,有西洋座钟、南洋画扇、恐怕都是你这土包子没见过的。我好心先说给你知道,免得届时看花了眼,丢了我们王府的脸面。”
浮霜莞尔一笑,淡淡的说道:“你见了不就罢了,说给我听做什么?我又不会嫉妒你的聘礼丰厚。”
听到这话,清婉怒了,挑明道:“别装蒜!我这是说你呢!现在全府谁人不知?要嫁去润州的人正是你,季浮霜!”
“哦?”浮霜故作惊讶道,“你能肯定吗?别人云亦云误了自己的事。我可没听王爷说起过。倒是听闻王爷要给你改一门好亲呢!”
清婉一惊,愣了片刻,随即笑了:“你当我好唬的啊?”
正是个好唬的傻丫头!浮霜笑道:“我听王爷说,北地怀王有不臣之意,已经数年没来豫州朝贡了。对此他很是不满,想着该给他个教训。若是将你改嫁到润州去,一来可以回了与润州定王的联姻,二来也等同于在打怀王的脸,好叫他难堪的下不来台。”
这半真半假的话把清婉给吓呆了,她直勾勾的盯着浮霜,额头上渐渐浮出一层薄汗。瑞珠等也惊的面无人色。
如今府里传说要嫁去润州的是四郡主,那也是基于其余两位郡主都已经定亲的前提下的,睿王本人可未发话。谁都知道睿王偏疼四郡主,若说王爷私下里和她说过这类的话,倒也可信,否则一个乡下来刚来的土包子,又怎么知道什么怀王李王?更何况北地怀王不稳的事,府内众人也是都知道的,前后一对照倒真是有鼻子有眼了。
浮霜嘴角挂着笑意,平心静气的瞅着季清婉,看起来十分的胸有成竹,确实不像突然得知要嫁去敌境……季清婉只觉得眼前发黑,想起方才在自己苑里,瑞珠说的传言,那定王世子是个出了名的疯子,若真的是自己嫁去……
心中一急,脑中一抽,她猛的翻了个白眼便晕了过去。
瑞珠等忙上前去救,大呼小叫的掐人中、按耳垂,好半天才缓过来。季清婉也顾不得挤兑浮霜了,她浑身乏力,双脚虚浮的被丫鬟们架了出去。
“好走,不送!莫再来了!”浮霜站起身,咯咯笑着挥手道。
第四十五章 嫁妆
唬走了季清婉,屋里几个丫鬟脸上都露出了笑容。鸠尾关上了门,笑道:“还是郡主镇定,我就说王爷怎么会舍得郡主去润州,原来是准备嫁五郡主啊!蔷薇姐姐道听途说,倒是累我们虚惊一场。”
蔷薇笑道:“虚惊也好,只要不是真去便罢了。”
浮霜给气笑了:“你们两个懵货!我吓清婉的话你们还真信了?”
众丫鬟忙又愣住了,蔷薇急道:“到底是谁嫁啊?”
“我怎么知道?”浮霜事不关己道,“无论如何,我先前说的话你们可要想明白,去润州也未必就是坏事,不去换一个人嫁,说不定更差。”
“什么不是坏事?还有什么比嫁一个疯子更差的?这可怎么好!!郡主还是尽快去和王爷问明白才是。”蔷薇又道。
浮霜掉转身,收敛起笑容,正色道:“你们在外,都给我闭紧嘴巴,莫要惊慌。我的事自然不用你们烦,去也好不去也好,还容不得你们啰嗦。”
她这话一说,众丫鬟便知道动了气了,忙都不敢再提。四郡主的脾气就这样,好的时候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恼,但若真的触了她的逆鳞,可是说变脸就变脸的。
却说季清婉回了自己苑内,躺了一下午,到近傍晚时才缓过神来。她抽着鼻子哭湿了两打帕子,却也不敢去问王爷。
“郡主,莫伤心了,还未定呢,若是赶着去求王妃,王妃想必不会让你嫁去那鬼地方的!”瑞珠劝导。
季清婉眼睛肿的和桃一样,可怜巴巴的抬头问道:“求母亲真的有用?”
瑞珠叹息一声,有没有用还不得去求了再说,总不能真等着嫁到润州去吧?
清婉想了想,哭也的确不是办法,忙喊人端水洗脸,上了粉换了衣服直奔海棠苑。
海棠苑内,魏氏正在用晚膳,被突然冲进来的小女儿给惊到了。清婉一头滚到她怀里哭道:“母亲,救我!”
魏氏唬了一跳,汤勺摔到地上跌了个粉碎。
“母亲!”清婉眼泪婆娑道,“听闻润州来下聘的车队到王府了,父王要将我嫁到润州去呢!他们都说润州定王世子是个疯子,我才不要嫁给一个疯子!”
魏氏闻言心中一跳,润州车队抵达豫州的事她是知道的,说是给郡主下聘,却也没说给哪个郡主,诚儿被王爷派去接待时,也曾问过,王爷却骂了他一句多事。
可府里不都是在传,要去的是那野种丫头吗?又怎么会是她的婉儿?是不是搞错了?
她忙抚着女儿背安抚道:“别听下人浑说,要嫁也该是那野种,你可是有了人家的。”
清婉抹泪道:“我刚去了芙蓉苑,那狐媚子说,父王曾和她提过,要给我改嫁到润州去,说是因为北方怀王不安分,王爷才准备毁了我原定的亲事呢!”
“你怎么好听她的?尽是些混话!女孩儿家的亲事哪有说改便改的。”魏氏虽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却也不禁犯疑,若确定是那野种去润州,为何诚儿问王爷时,王爷却偏不说呢?
“真的吗?真的不会改?”清婉惊喜交加,心中释然。
“定然是不会的,你放心,母亲给你作保。”魏氏说着,心下却打定主意,等会得去王爷处探问清楚才好。
安抚走了小女儿,魏氏望着满桌子的菜,却没了胃口。她心里七上八下开始不踏实起来。想了想她找来了芭蕉,吩咐道:“去问问柄儿,王爷今晚留不留在府内?若不出去,可方便见我?”
芭蕉领命去了,过了一会回来禀道:“王爷正在沐浴,似乎今晚不打算去外宅了。王爷说了,王妃若有急事,可往醉石轩书房寻他。”
魏氏闻言,收拾好仪容,又换了身衣裳,便带着丫鬟们往醉石轩行去。
行至醉石轩二层楼上,魏氏深吸了口气,扯平了衣摆,方才抬脚跨了进去。屋内燃着龙涎香,沁久弥芳。季景斋刚刚沐浴完毕,头上只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斜倚在椅背上批阅公文。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未抬的说道:“闲余人等都出去。”
珍珠等人便退了出去,魏氏在侧面席位上落座,想了想没有急于开口。
片刻之后,王爷发话道:“有事吗?”
“诚儿百日接待了润州来客,傍晚便去我那儿支银子采买东西。我不知这些人因何而来,欲滞留多久,也不知道王爷打算如何待他们,所以无从定规格,便打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