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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说了是正紧事!若不是有你陪着,我也不敢随意来的。”浮霜踮脚过去,凑在他耳边低语片刻,顾寒之被她一席话说得红脸渐渐的泛了青。
语罢片刻,他迟疑许久方道:“如此似乎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浮霜一挑眉,“我既没有强迫他,也没有威逼他,若是他入了套,只能说是他咎由自取,还能怨着谁去?”
“可是……”顾寒之还在迟疑。
“没什么可是的,兵不厌诈,你当我是和他玩闹呢?”浮霜微沉了脸,“再者,我又不会要了他的命!”
于是顾寒之不说话了,只瞅着周围花红柳绿的扎眼。
却说花街里的姑娘见着来了这么一行人,带着斗笠的显见是个女子,身旁的后生又是平生仅见的俊俏,忙呼朋唤友的都出来瞧,把个白日门可罗雀的花街挤得满满当当的,宛如盛夜里的光景。
挥着手帕的,拉扯着衣袖的,厚着脸便往上硬靠的,推搡得几个丫鬟几乎都要晕了,首当其冲的顾寒之更是捉襟见肘。他心中不由火起,对浮霜且发不出来的火,全都转移到了这些窑姐儿身上,只听仓朗朗一声,他拔剑出鞘!
一时间杀气袭身,气势凌然,瞬间花街中鸦雀无声,随即几嗓子尖叫,又有人晕在了当场,更是混乱不堪、人仰马翻。
浮霜翻了个白眼,一把拉住顾寒之,强按着他的手归剑入鞘。低声道:“做什么吓唬人家?她们也不容易!”
顾寒之气结,浮霜是没瞧见!这些女子委实太没有分寸,上手拉扯他的、蹭过来勾搭的,甚至连暗中揩油的都有,如何让他不怒呢?
却还未等他分辨,浮霜便拉着他进了间门脸最大的花楼。
花楼前挂了个匾额,上书天香楼。进的内里便是个天井庭园,石雕屏档后才是正房。
正房是个二层的小楼,一溜延的美人靠,数十个穿红着绿的窑姐儿挥舞着帕子,倚在美人靠上,从上往下打量着浮霜一行人,瞧见了顾寒之,便炸了锅般的叫嚷起来。
顾寒之硬着头皮,只觉得浑身如同被刺扎般的难受,心中大悔。
浮霜倒是很自然,她随手几个银裸子扔出去,滴溜溜的滚了满地,从内堂抢出来的堂倌二爷忙跟着满地的捡。
见她出手阔绰,当家的嬷嬷便迎上前,既不说此刻尚未开馆,也不说不方便接待女客,只笑脸如花的迎了进去。反正开窑子是为了银钱,只要出得起价钱便是大爷,至于是男是女,是白日还是深夜,那都是次要的了。
厅堂内数个屏风隔出了不少单间,浮霜等人被带入了个最大的单间坐下,又有数名女子上前布菜端茶,却都被芍药蔷薇等拦了。
众丫鬟拿出了自带的器皿茶叶,很是嫌弃的端详了水和点心,方才在桌上摆好。嬷嬷见着了心下一喜,瞧这通身气派,恐怕是来了个贵客。
待得一切停当,浮霜方才摘下了斗笠,抬手去端茶。
嬷嬷一见眼都直了,原想着今个来了位绝色的爷,没成想那领头的女子也是绝色,她习惯性的以挑女娘的眼光上下打量了番浮霜,见着那气度风华,却只敢心中咋舌,也不敢胡乱评价比较了。
第七十三章凤夕
浮霜喝罢茶,抬头见顾寒之直挺脊梁,眼观鼻鼻观心的僵着,心中好笑,也不理他,只转脸冲嬷嬷道:“贵地生意可好?”
那嬷嬷一愣,随即绽开涂着厚粉的老脸笑道:“好!好!怎么不好?姑娘不信只管出去问问,我们天香楼可是花街头一号的牌子!我们的女娘那也是花街头一份的娇艳!生意啊,那更是花街第一等的好!”
“姑娘也是你混叫得的?”蔷薇出头抢言道。
那嬷嬷忙收了嘴,浮霜却拦了,只笑道:“如此我算是找对地方了。我今儿来是要买个人。”
“买人?”那嬷嬷一愣,心想哪有上窑子来买人的?不该是去人贩子那儿寻吗?再者大宅门的,采买上也是转有人管,几曾主子自个儿出外来买人了?
不过她虽心里奇怪,脸上却没带出一点,只赔笑道:“姑……客人来我们这儿买人,那是抬举我们。尽管吩咐下来便是,要伺候的丫头,还是跑腿的小厮。”说着她暧昧的撇了眼浮霜,“又或者是调教好……专程笼络爷们的女娘?”
众丫鬟闻言怒了,这是当郡主是地位不保的正室,出来给爷挑选姨娘的啊?
浮霜抬手阻了丫鬟们开口,只发话道:“要会勾人的,举止却要矜持,最好是天生长的媚。再者我先说明白了,有名头的花魁我可不要,要挑脸生的。”
嬷嬷闻言犯了难,又要会勾人,又要矜持?天生就长的好还不能出名?这可不容易啊。
她忙道:“客人的要求可不简单,要不这么着吧?我先挑几个客人见见再说?”
“也行。”浮霜淡淡的道,“你尽管招了来便是,若你馆里没有,就从别的馆叫、再或者去寻那些个单开门户做生意。只管让我来看,价钱好说,即便不是你的人,我也给你抽头如何?”
嬷嬷一听乐了,那敢情今儿是肯定有的赚了?
她忙道:“客人且等着,我这就去张罗!翠红、月娥,你俩给我招呼好了!”
浮霜撇了一眼顾寒之,又叫住她道:“可得选了好的来!我要求不高,只得我们这位爷看上一眼,便算是够格!”
浮霜这话一说。顾寒之坐不住了,等那嬷嬷走后,他低声冲浮霜道:“你挑人便挑好了。拿我说什么事啊?”
浮霜接过蔷薇启开的核桃,挑去了碎壳,塞给顾寒之道:“怕什么,你是男人!是让你看姑娘,又不是让姑娘看你。有啥可害羞的?”
顾寒之大囧:“谁……谁害羞了?”
“难道你不是吗?”浮霜抬手羞他脸道,“瞧这脸红的,还说没害羞?”
“那……那是……那是给热的!”顾寒之此际原未红脸,被浮霜手指这么一碰,即刻便红了,他只得胡乱找了个借口。别过脸,抢过身边姐儿的扇子便呼啦啦扇起风来。
浮霜抚掌大笑。
不一会儿,嬷嬷便带着十多个女娘来了。入了屏风内。窑姐儿们溜排的站开,各自摆了个美人姿势,只拿眼前瞅着顾寒之瞧。顾寒之大怒,一言不发,掉转身端着凳子坐到了窗口。
浮霜扫视了一眼。有的太妖、有的则太淡,未见可心的。便道:“看见没?我们这位爷看不上,芍药,每人打赏二两银子买花,有劳烦嬷嬷再找吧。”
那嬷嬷道了声罪,复又出去,原本她头一回领来的便不是最好的,也没打量着能被挑上,却没成想这样竟也有赏,方欢欢喜喜的带着女娘们出去了。
浮霜又冲着丁香道:“去东大街的月湘楼叫一桌子菜,送来这儿吃。”
丁香领了命去了,一旁伺候的窑姐儿月娥笑着凑趣道:“这位客人显见着是会吃的!外人都道润州名头最响的是西大街的调味斋,却不知东大街的月湘楼那才是口味最地道的。客人定是本地人吧?”
浮霜眼也未抬,只冷冷的一哼道:“我的事也是你能打听的吗?别恼了我,你妈妈那儿不好交代!”
月娥等人一惊,忙闭口不敢说话了。
片刻之后,嬷嬷又带了三个姑娘进来。浮霜细看时,只见一个如清水芙蓉,一个如盛夏石榴,一个如空谷幽兰,各有各的特色。
“我带来的三位都是新调教出的清倌儿,原是准备送到大户府上去的,若说矜持,倒也懂几分规矩,客人不妨先看着?”嬷嬷道。
“这回有点意思了。”她笑着冲三人道,“坐下陪我用膳。”
三人告罪坐下,丁香也叫来了菜,满当当一桌酒席摆上,浮霜拍着顾寒之后背道:“别生气了,又不是真个给你找媳妇。”
顾寒之气结,转过头狠狠瞪了浮霜一眼,方才回桌边落座。三位姑娘的视线不禁全都聚焦在了他身上,就仿佛此时不是来给客官挑捻的,而是来看客人的似地。
顾寒之不理,只闷头吃菜。浮霜眼神一转,笑道:“你们三个各有千秋,我却是不好选了,要不就这么着,一顿饭的功夫,你们谁能逗得他瞧上一眼,便是谁。不过事先说明白了,可不许靠近,不许与他言语,更不许上手!”
三位姑娘闻言面面相窥,原本瞧着这爷俊秀,逗得她们都忍不住一再的撇过去瞧。可几眼的功夫,便瞧出了他是个冷淡的,恐不好笼络,而今倒是真要让他瞧一眼,不知千难万难,偏又不能贴近,可要怎么办才好?
那位如清水芙蓉的女子,抬着筷子,托着香腮,只幽幽的叹了口气。声音如出谷黄莺,鸣脆婉转。落在人耳里只觉得千头万绪都成了绕指柔。
顾寒之夹了一筷子笋丝,就着大半口饭吞了,眼瞅着鱼肚皮又下了筷子,丝毫不为所动。
如盛夏石榴般明艳的女子则转了转眼睛,抬筷便冲着顾寒之下筷处夹去。
她想着,两人夹筷夹到一处,定会引起注意的。即便他瞧她的不是因为看上了她,却也应上那女客官的话了,又显得自己聪明,岂不是占了先?
却没成想,顾寒之憋着的一肚子气正没处发作呢!冲着浮霜,他自然不会说什么,可遇上别人……那可就对不起了!
见到那碍眼的筷子伸过来,顾寒之只微微一运气,那姑娘便好似被雷击般,猛的一抽。手中的筷子也抛飞了出去。
她哎呀一声尖叫,一屁股从椅凳上反跌在地。
候着的月娥等人忙去扶持,浮霜却一口汤呛着了直咳嗽。她拿袖子捂着嘴。呛得满脸通红,还偏忍不住笑。
蔷薇芍药忙给她顺背抹胸,丁香绞了热毛巾来给她敷脸,鸠尾则收拾起桌上撒的汤水。
“别笑了,看咳成这样还笑!”顾寒之忍不住道。
最后那位如空谷幽兰般的姑娘打量了一番。便瞧出了顾寒之的心思,以她们这等风尘女子的眼光来看,谁心里有谁那都是藏不住的。这位俊俏的公子爷显见是挂心这位贵女,许是两人闹变扭,又或是玩闹,这位贵女方要寻个能勾得住公子爷的女娘。恐怕是想试他罢了。
不过这富贵人闹的玩笑,便是下等人的际遇,自己可得好生把握住才是。
想到此际。她便起身倒上酒,举杯冲着浮霜道:“这位客人,且容小女子敬你一杯!”
瞬间浮霜止住了笑,其余人等也都愣了。蔷薇芍药等是惊讶这窑姐儿怎敢敬郡主?伺候的月娥等人是知道浮霜的厉害,不禁有些担忧;前两位姑娘奇怪她怎么将目标定于女客官。不是说是勾得那公子爷瞧上一眼才算数的吗?
顾寒之却不禁冷冽的瞪了过来,怒视这位姑娘。
浮霜嘴角勾起。微微的点了点头:“很好,看来胜负已分了。”
她这话一出口,几位姑娘方才都明白了幽兰姑娘的用意,不禁心中大悔。
“芍药,带其余的人出去,每人赏银五两,再拿钱给嬷嬷,买下这位姑娘。”浮霜挥手道。
隔间内众人都离了,芍药出外去派钱,鸠尾收拾了那两人的碗碟,浮霜瞧着眼前的姑娘仔细打量,却见她眉眼如画,气质清雅,嘴唇上带了颗痣,给她平添了一丝隐隐的魅惑。
“你叫什么名字?”浮霜问道。
那姑娘垂了头,乖觉的回道:“奴尚未有正经名字,请主子赐名。”
浮霜十分满意,果然是个聪慧的。
“就叫凤夕吧。”她想了想道。
凤夕忙起身下跪,哽咽道:“凤夕谢主子赐名!”无论她买自己是何目的,总算是脱离苦海了!
浮霜亲身拉起她道:“怎么才成了我的人,便哭了,可是不喜?”
“不!不!奴是喜极而泣。”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