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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有什么能耐去救?”那嬷嬷口中胡乱喊着,“我们毛家一没钱二没势,我等不过是买来的仆妇罢了。我们只管和你们吴家要人!不给便上衙门去!”
吴进绅被她搅合的心烦意乱,只叹道:“罢!罢!罢!全落在我一人身上便是!先把信给我,没这信我如何能将人救出?”
“少跟老身玩花样!”嬷嬷叫道,“想骗回了信毁尸灭迹不成?我告诉你,我偏要将这信带走,若你敢派人抢,我便上衙门击鼓鸣冤!”
“好好!”吴进绅安抚她道,“先别报官!且容我斟酌一番,若能花些银钱便将人赎出来岂不好?捅出去还白坏了你家夫人的名声。”
那嬷嬷想了想,也正是这道理,便收了泪,揣着信回去了,只搁下话,若三日内还不来她家夫人,便要去报官。
送走了毛家的嬷嬷,吴进绅在院中发呆发了许久,方才抖着胡子进了正屋。一进屋却见夫人牛氏正抽抽搭搭的哭。他心下焦躁,怒骂道:“你教的好儿子!如今越发无法无天了!竟勾结匪类。强抢民女!”
牛氏抹了把泪辩道:“老爷且莫听那疯婆子浑说,他们家丢了主子,偏赖上我们!真真的没理。”
“还说不是他?就是敬业那混小子干的荒唐事!”吴进绅怒道,“他不但荒唐,还把自个都折进去了!我已经收到了绑匪来的信,敬业那混球许了人家五千两黄金!现如今不付钱人家便连他也扣下不放还!”
“什么?”牛氏这才真慌了,“这么说,业儿他……”她慌忙上前,一把楸住吴进绅的衣袖哭道:“五千两黄金?哎呀这可怎么好啊?我们小门小户的哪来五千两黄金?要不……我们赶紧的去报官!”
吴进绅气的一把将她甩在地上:“报官?报什么官?人家口口声声说是我儿子勾结的绑了毛家小娘子,你让我去报官还是去投案啊?”
毛氏愣了片刻。拍着腿坐在地上哭叫起来:“老爷,您得想想办法把业儿救出来才是啊!您可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啊!你可不能就不管他啊!哎呀……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统共就这么个依靠……”
“给我闭嘴!”吴进绅一声暴喝,猛的一跺脚进了里屋。他心头烦乱,方才失了分寸,此刻细细梳理起来到有几分疑惑。若是儿子过去的秉性,这事倒也是做得的,在豫州事类似的事不是没有。当时花了些小钱,又仗着睿王的名头也就息事宁人了。可如今是在润州!
这事摆明了不能报官,否则即便是人救出来了,也得下大狱。如此一来,若不给毛家一个交代,恐怕他们难以息事宁人。也就是说不但要赎回敬业,还得将那什么毛家小娘子也给赎出来!
可这些个歹人如何开口便要五千两金子的呢?
五千两金子是什么概念?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了吧?估计大多数人做梦都没想过有这么多钱。可这些个绑匪开口便是五千两……若一个人是五千两金子,那两个人全赎出来岂不是……
他心中一跳。暗道,莫非有人在打他那一万两金子的主意?
离开豫州时,睿王给的一万两黄金并不是跟着霜郡主的嫁妆车子运来润州的。睿王在润州布有暗线,其中之一便是前门大街隆吉钱庄。他从豫州夹带来的不过是张隆吉钱庄的银票,而这一万两黄金则是一点点的以钱庄押运的方式转移到了润州。
按道理这钱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连押运时也是再三伪装,一口箱子放一成金子九成稻草。伪装成一万两白银上的路。就连镖师们都不知道车上其实是价值一百万白银的黄金。
所以清楚底细的除了他自己,便只有隆吉钱庄宋掌柜、豫州出库账房庞师爷和郡主季浮霜。
难道是他们中的某个在动这笔钱的念头?胆儿肥的竟然与绑匪都勾结上了?可究竟是谁呢?豫州出库账房若说能漏了消息来润州,也太过牵强,况且他身在王爷麾下,惹了这事那真是不要命了,所以可以排除他;剩下的宋掌柜和霜郡主……
若说隆吉钱庄宋掌柜做外线做了这许多年,有些异心也未必不可能,毕竟睿王天高皇帝远,他又在润州定居了,恰逢今儿这么大笔金额从手中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不定便是宋掌柜干的;至于霜郡主……这小姑娘家家的能做出这等事来?
想到路上那下马威,吴进绅也不能十分确定了。
他心中生了这许多念头,便再也按捺不住了,得去探问清楚才是,他们动这金子的念头,还要将屎盆子扣在他吴进绅头上?简直岂有此理!
打定了主意,他起身便要往外走。
牛氏上前一把楸住,哭道:“老爷这可是要去见绑匪?”
吴进绅这才想起来宝贝儿子还在别人手中!
唉!他拍腿叹道,该死的!此番打草惊蛇反对儿子不利!
怎么办?该怎么办?
吴进绅正火烧眉毛的时候,浮霜却在升来客栈的后院里和顾寒之喝茶下棋。
“……来润州的路上,我仔细留意过车队,除了我的嫁妆,并没发现金子。一万两黄金虽说不过只得装一箱子,但重量在那儿摆着,不是一辆车,几匹马便能拉得的,若有这么一辆体积不大,却需数匹马来拉的车,没道理藏得住的,因此金子并不是随着我们的队伍来的润州。”浮霜落下一子,推测道:“你后来查看了吴先生租的宅院,没发现异常,也没有破土动工的痕迹,看来这金子也不在他手里,他所谓的管账,不过是持有个领取的凭据罢了。”
“说得有理。”顾寒之所以的答了句,落下了一子。
“那金子是怎么来的润州呢?”浮霜捻起白子,颦眉道,“货运、押镖、夹带、这事不是我出嫁前后便来得及的,季景斋恐怕早就安排好了润州事,金子也早我一步先到了润州,所以我们现在寻查起来,根本毫无线索,也无头绪。”
顾寒之点点头,干等着她落子。
“季景斋送这一万两黄金的目的是为了贿赂定王家臣,所谓贿赂,那必是暗中进行。我即便是连线搭桥,却也不能拖着一车的金子上人家的门,因此要送也是送银票,所以我若是季景斋,最佳的选择莫过于将金子直接运到润州暗线开的钱庄里。”浮霜说完落下子,顾寒之一句话没说,连着下了一子。
“润州商业繁茂,钱庄开了个遍地,哪一间方是季景斋的暗线,倒还真的不太好查。此番我们以凤夕勾出了吴敬业,和吴先生诓要这一万两黄金,他一定会怀疑是我,或者是钱庄管账的掌柜在打金子的主意。如此一来,他既要救回儿子,又要保住金子,可就作难了。”
顾寒之翻了个白眼,吃掉了浮霜几个子,回道:“你既然都已经梳理清楚了,可否专心下棋?”
“我这不是说给你知道么?”浮霜嗔道,“说明白了你才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
“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既然说了帮你,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好了。”顾寒之头也不抬的又吃了她几个子。
浮霜心中微暖,却坚持道:“那岂不真成了利用了?我偏要说给你听!你可好生记住了,诸事都是你我同谋,你想撇清都来不及了!”
顾寒之便不再言语了,只耳根红了个透彻。心下反复琢磨着同谋二字,说不出的欢喜。
浮霜想了想接着说道:“我和钱庄掌柜之间,想必他更怀疑那掌柜,人家是润州地头蛇,经营了好几年了,要安排诸事自然比我方便。吴先生宝贝儿子在绑匪手中,不得不付钱,可他既然起了疑心,定会在银票上做手脚留痕迹。如此一来,若掌柜有异心,则会顺水推舟的付了银子出去,吴先生既能赎回宝贝儿子,又将事情推回了掌柜身上,直消往豫州书信一封,便能清除这异己,自己也无干系。
若掌柜无异心,见了做过手脚的银票只有拒付了,多半会找个银钱过大,需要时间调拨的借口稳住绑匪,回头与吴先生确认。这么着吴先生可以先诓骗回儿子,再偷运走金子,省的绑匪惦记,然后再回过头来和掌柜商量如何对付我。”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又不是真有绑匪。”顾寒之接了句话问道。
“我们?”浮霜大笑,“我们只需要静候那金子运出,然后半路劫财便是了。”
第七十六章劫财
午时过后,吴进绅便带了两个家人,怀揣着银票,抄着手去了东城根。
城东头三里地外是乱坟岗子,因此出东城的多半都是送殡拜祭的,此际尚未到清明,东城外人迹罕至,吴进绅沿着城根走了个来回,只瞧见几个闲汉蹲着在抽旱烟,再没有了旁人。
他使人上前询问,片刻之后家人带回了个矮个黑脸的汉子。
“员外这是要找赵九爷?”那汉子龇开黄牙笑道,“不知员外怎么称呼?得容我通报一声不是?”
吴进绅皱了眉,心道这赵九恐怕便是这片儿的混子头领了,他人多势众的,可不容易对付。口中却说:“不敢,不敢,就说是吴先生找他便是,九爷应是知道的。”
那汉子嘿嘿一笑,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便回身去了,等得半个时辰,复又来了,只抬手道:“跟我来吧。”
一行人穿过野地,绕进了个破落庄子里。
庄头第一间屋进去,里面烟熏缭绕,几个敞衣露胸的大汉在一旁站着,炕上一人巴巴的抽着旱烟。看年岁到有个四十上下,脸上、胸口、手臂上留有几处刀疤,吴进绅不由唬得手脚冰凉,他文士出身,过去在豫州那也是有权有势,何曾与这类下九流打过交道?此际为了宝贝儿子,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个躬身,说道:“九爷,我来了。”
他却不知道,这赵九其实并不是润州城东的混子,而是整个润州城的地下黑道头目。他早年从过军,后来做了逃兵,却纠结了一众地痞流氓鱼肉乡里发了家。
他手底下有五大金刚,此刻在身边的汉子便有其三,他们都是身上有命案的。而赵九手上的人命却早不止一条了。
此刻他斜着眼睛瞥了吴先生一番,冷笑道:“你为何而来?”
“我……我……”吴进绅抖着手从怀中掏出银票,冲着他道,“银票我带来了,能放了我家孩儿了吧?都是小孩子混闹,累九爷一番奔波,还请九爷高抬贵手,看在银子的份上了却此事。”
那赵九微微一愣,沉思了片刻,吧嗒吧嗒的又抽了几口烟。方道:“银子且放下,人我自然会送回去。”
“那敢情好!”吴进绅忙把银票搁在了几上,又陪着做了个揖。“就有劳九爷了,我带了两人的份,请九爷将那两人务必都放了,就当从未有过此事!”
赵九转过脸,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道:“好!就当从未有过此事!”说罢哈哈大笑了起来。屋里一众的汉子也跟着打雷般的笑了。吓得吴进绅屁滚尿流的奔了出去。
赵九见他去了,上前拿过那银票一瞧,却吓了一跳,一万两黄金?
他瞥了眼周围,见手下几个都勾着脖子想瞧银票,忙把银票揣进怀里。笑道:“也不知这昏了头的老小子是打哪路来的,凭空上门给咱们送银子!一千两银子买个儿子命倒也不算贵,可偏生投错了地方!我们几曾绑过他儿子了是不是?”
旁的汉子也跟着哄笑起来。
赵九暗自却思量。这吴员外来的蹊跷,定是被人指使的,又有谁绑了他儿子,却让他送钱来此地?莫非那幕后之人是熟人不成?又转念一想,管他娘的呢!一万两金子的银票。就是上刀山都值了,得尽快去将钱提了是正经。
却说吴先生抽吧着回了城。并没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