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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家突遭此事,自然犹豫,他斟酌道:“不知客官贵姓?是何方人士?这么大的事我还得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实话不瞒客官您说,我老邱家是世代烧瓷,这铺子里还有我两位在家乡烧窑的兄弟的股,我一人可做不了主。”
“那便去商量好了。”白羽悠哉悠哉的摇扇说道,“我叫白羽,就是润州本地人,掌柜的且记牢了。我这人耐心不多,况且手中也只有十多万两银子。我沿街收铺,先卖先得,等银子花光、铺子到手,我便要对福景轩出招了。届时若掌柜的没赶得及……”说道此处,他故作风流的嗤笑一声道:“被福景轩一家挤兑就很惨了,别到时候夹在我们两家之间,做了炮灰啊!”
他一番话好些个词语东家都听不懂,但意思却是明白了,忙惊醒了过来,且不说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办法斗倒福景轩,光是这份敢冲定王世子妃的铺子叫板的劲头,恐怕来历就不小!自己若是错过了这么个机会,恐怕再等便是关门大吉的份了!他忙寒暄了几句,送走了白羽,便冲里屋喊道:“二犊子!给你爹拿笔墨来!今晚就赶回老家一趟!快去快回!”
却说白羽在这头收铺子,那头槐荣干的也是差不多的事。
他站在福景轩隔壁陈家的铺号里,抖落着手中的欠条,得意洋洋的说道:“老掌柜,要怨就怨你孙儿不争气。你说谁也没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去赌钱是不?他自己犯贱!欠了银子没得还,便拿铺子来抵。那赌坊的老板见近日瓷器行当不好做,生怕你家的铺子卖不出去,方才拿到我这里换现银。我好心,便给你收了,我接受你家的铺子,好歹也是做瓷器,毕竟是同行么,大不了今后你们家开了窑,没处发卖,还送来我处?我给你卖,算你四分的成如何?”
陈老掌柜白胡子一大把了,望着跪在地上的独孙浑身直抖!一旁他的夫人姨娘们扶着直给他抹胸口,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这么着吧!也别墨迹了,乘早来签字画押。若你们实在是不识相,我说不得只有将这抵押状退还给赌坊了?等赌坊讨债的人上门来,他们恐怕没有我的好脾气啊!”槐荣坏笑着摊开笔纸,静待老掌柜落款。
老掌柜一口气没抽上了,瞬间便晕了,一群人忙喊着叫着把他扶进了里间,那跪在地上的孙子站起身也要跟进去,却一把被槐荣拽住。
“哎!我说少东家,老东家不顶事,你也合该劝劝啊,明日我再来,可不能再演什么气晕上吊的戏码了,铺子迟早得收,你们不如爽快点!”
那陈家的孙子陈茂春气得一把楸住槐荣的衣襟,吐沫直喷他脸的骂道:“你个狗东西!下套阴我!定是你使人引我去的赌坊!故意让我签下抵铺子的约的!你……还我契约书!”
槐荣身后的家丁忙上前拉扯,槐荣挣脱开陈茂春的手,仗着他被家丁拉着住手臂,上前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道:“别拉不住屎怨茅坑!自己欠下的赌债还怨天尤人?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若不是我收购了这张契约,赌坊的人早把你家店子给砸烂了!”
“呸!你个恶毒小人!看阴曹什么时候收了你去!”陈茂春怒不可赦的骂道。
槐荣被他一口啐到了脸上,忙掏出帕子抹了一把,上前狠狠的拽住陈茂春的下巴,他眯缝着眼睛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和我们斗?你也不瞧瞧你是谁?你们陈家败就败在没有眼力见儿。我们定王府世子妃在你们店旁边开了铺子,你们见早的就该收拾了铺子送到我面前。我还能瞧个人情,给你们两个子儿,可你们偏不识相!还自以为能和我们福景轩打擂台?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的模样!”
说着掸了掸自己的衣襟,冲家丁道:“我们走!明日再来!他们陈家若再不识相,我们就公堂上见!”说罢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陈茂春气狠狠的瞪着眼睛,直到里屋传来一声‘茂春’,方才耷拉下肩膀,低头耷脑的进了去。陈老爷子已经醒了,他靠在太师椅上,脸色蜡黄、气虚若微,生是老了数岁。他支吾着道:“茂……茂春啊!告诉爷……爷爷,那赌债契约不是你的!”
陈茂春垂着头,压根不敢看他,只墨迹了半天才开口道:“爷爷,是有人害我,故意勾搭我去的赌坊。”
“这……这么说那真是你抵押了我们家的铺子?”老爷子挣扎着仰起半个身子问道。
陈茂春唬得不敢再吱声了。
老爷子直勾勾的瞧着自己唯一的孙儿,片刻之后,便哇的喷出一口血来!
第一百二十章担忧
鸠尾摇着扇子守着小炉子,眼睛都快眯缝着了,脑袋一个劲的打冲。
突然身后芍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丑时末就起来炖汤,可困了吧?赶紧再去睡个回笼觉,我来守一会儿。”
鸠尾把扇子交了她手上,嘀嘀咕咕的说道:“再炖上一时半刻便可以放虫草花和山药了,你别忘了。”
“忘不了!”芍药撵着她道,“快去睡,别早上起来没精打采的。”
鸠尾进去睡了,芍药一下下的扇着小煤炉。炉子上炖的砂锅咕噜咕噜的直冒响。旁边的小几子上摆着盘切好的山药、胡萝卜和虫草花,枸杞、当归和无花果早已下到汤里去了,一股子带着淡淡药香的浓郁气味扑面而来,直勾得人唾液横生。
已经有十多天了,前日里,什么山参乌鸡汤、党参黄芪鸽子汤、玉竹山菌老鸭汤……挨个炖了个遍,就像是怕顾公子喝腻了似得。一开始郡主是赶早的起来自己煲汤,后来她们几个就不喊世子妃起身了,偷偷的轮换着煲上,到早上便能直接起锅。
炖了汤还要煎药,这些事郡主从不交代大厨房小厨房做,总是想着自己来,就像那几件衣裳似得,赶了数月都没做完,还在一点点的缝制。郡主合着花费在顾公子身上的心思,比通常人家的妻子对丈夫的还要多,一年四季的衣服、生病熬药、外加上各式各样补身子的汤……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她毕竟是定王世子妃,虽然尚未与世子爷圆房……可这是迟早的事,世子爷似乎并不讨厌郡主,十天里总有两日要回府睡,就算隔着个墙,睡在厅堂里,那也说明是对郡主有心的。
若郡主常和顾公子见面。还替他操持这个操持那个的消息走漏出去,可怎么得了啊!
想着想着芍药越发揪心,郡主是个不听人劝的性子,她打定的主意极难变更,她到底是不是真喜欢上顾公子了?
可瞧着顾公子对郡主倒是意思很明显,郡主却似乎看不出来,哎!不过郡主一向是难以琢磨的,谁能瞧出她的心思来啊?若是真的两情相悦……哎呀!可怎么办才好?
炉子上的砂锅盖吧嗒一声响,惊得芍药回过神来,她忙垫着帕子揭开锅盖。将几上的山药、胡萝卜和虫草花都投了进去。
每每跟着郡主去升来客栈,她的心里都担惊受怕的,就如同在这砂锅里面煎熬!芍药暗淡下眼神。心中暗自琢磨,得想个法子让顾公子自己退避三舍才行。他若是真对郡主有情,就该知道什么才是真对她好!
浮霜此际正睡得香甜,她一觉醒来已经是辰时末了,别说汤药膳食。就连各房的管事都已经和芍药蔷薇她们汇报完工作了。
一顿穿衣、洗漱、打扮的忙乱,浮霜连早膳都没怎么吃,便带着人去了升来客栈。进了后院,顾寒之正在打坐。自从他胳臂受了伤,每日早上便不舞剑了,改成打坐练气。浮霜只要未到。他多半都是在练功。
浮霜也不打搅他,只命人将汤和药拿到小厨房去热。过了一会,顾寒之收功吐息、睁开眼。冲着浮霜莞尔一笑道:“你来了。”
“我来了,昨儿睡得可好?”浮霜笑着应道。
“好。”他淡淡的答了,一双凤眼幸福的眯成了缝,每日见面都是这几句简单的说辞,可是每每出口。顾寒之都觉得心动不已。
也许人生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日日得见……
浮霜在石桌上展开棋盘。冲顾寒之道:“她们去热汤热药了,我们先下一盘棋,等会儿你先把药给吃了,然后汤分两顿喝。今天煲的是虫草花山药大骨汤,最是养胃健骨的,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煎药也就罢了,做什么还天天煲汤?又费事又辛苦。”顾寒之感动的说。
“你受伤自然要多滋补,给你留个丫鬟你又不要,我只能这么着了。”浮霜道,“也不算费事,前儿是我在熬,如今她们几个体恤我,都不喊我起来,替我给熬了,我不过是前日晚上配个菜,不麻烦。”
正说着药便端来了,顾寒之服了药,放下碗道:“昨儿下午我去了九珍堂复诊,黄大夫说我伤势好的极快,估计要不了两个月便能痊愈。可见是多亏你的汤好。”
浮霜笑眯眯的望着他略微丰润些的下巴,很是满意。顾寒之偏瘦,去了趟青州,许是来回奔波,越发瘦削了,这一轮汤水下去,方才补回来些。
她抢过黑子道:“今儿我执黑,你得让我先走。”
顾寒之笑道:“你昨儿执白子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那你让还是不让呢?”浮霜嗔道。
顾寒之望着她难得的小女儿态,那双一改凌厉,变得澄清如镜的凤眼,恨不得将她的模样一丝不差的融刻在心头。
“让,自然是让的,不过只能让你三子。”他故意道。
“五子!让我五子再说!否则我哪里能赢你?”浮霜也不等他回应,便快速的在棋盘上落了数子。
桃树遮挡住艳阳,只漏了些许光柱撒在两人之间,斑斑点点、细细密密,就好似将他们俩与周围的众人又隔离开似得,独成一幅画卷。
厨房内,鸠尾望着窗外,合掌笑道:“郡主和顾公子真是一对璧人!瞧着就让人觉得舒心。”
芍药却幽幽的叹了一声,没有接话。
蔷薇左右看了看她两,恨铁不成钢的在鸠尾脑门上戳了一记,鸠尾吃痛,委屈的揉着额头道:“你干嘛啊?蔷薇。”
蔷薇翻了个白眼,盛起碗汤端了出去。
丁香在石桌旁伺候着奉茶,见蔷薇端了汤来,忙端到几上拿扇子扇凉。
蔷薇放下碗便立在一旁,瞧着浮霜和顾寒之,踌躇片刻道:“郡主……”她想提醒浮霜,药也吃了,汤也送了,该早些回去。
“观棋不语,不懂吗?蔷薇。”浮霜头也不抬的落下一子。
蔷薇不敢吱声了,只咬着下唇,闷闷的回了厨房。
浮霜和顾寒之下了两盘棋,先负后胜,也不知寒之有无放水,但至少她自己很满意。
一碗汤已经被顾寒之喝完了,涓滴不盛,骨头也都吃的很干净,连里面的骨髓也吸尽了,那可是最补筋骨的。顾寒之这习惯她很喜欢,吃什么都不会剩下,很是珍惜。
“记得下午自己将剩下的都热了喝,我明日再煲旁的。”她收起东西准备走了。顾寒之应了一声,不禁心中又惆怅起来,每天他都盼着她来,又害怕她走,说起来明日转瞬即到,可感觉上却像是历经数年般的遥远,然而他却也知道这已是难得的了。
“郡主,我和丁香晚些回去,我瞧着小厨房不甚干净,今后还要常用,想想还是打扫一番才好。”芍药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回道。
“那好,你们等会也不必急着回院里,直接去前院账房把事情料理完再说。”浮霜吩咐了一句,便带着蔷薇和鸠尾先回去了。
清风拂面,撩起顾寒之的长发。他依旧坐在树下,望着棋局回忆方才的对局。浮霜的棋力不高,却是步步为营,十分缜密。
所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