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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黑衣人不由得心头一凛,暗道:
“这人究会是何路数?”
心念转动,双掌一紧,接连攻出四招。
青衫中年人嘴噙冷笑,双手连封带攻,封出为首黑衣人的掌势,忽地跨上一步,连攻五招,这五招迅辣至极,迫得为首黑衣人连退了两步。
为首黑衣人似是已被激怒,口中大喝一声,招势亟变,双手忽掌忽拳,忽抓忽指,使得快速凌厉,着着俱是进攻招式。
这下也看得徐少华暗暗一怔,他在数招之间,居然使出了少林、武当、峨嵋、形意诸家拳法中的招数,尤其他双爪箕张,使出来的擒拿手,更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甚至连他使出来的这些大杂除手法,自己脑筋里也有些印象,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瞬息工夫,双方形势为之一变,为首黑衣人这一路快攻,立把青衫中年人逼退了数步,青衫中年人岂肯退让,招式也随着一变,双爪如风,交替抓出。
他这一路爪法,直来直往,同样使得快捷凌厉,记记取人要害,而且是五指直戳,尖锐无匹,带起的指风,不但挟着轻微啸声,而且阴气逼人,练的似是“阴风掌”、“白骨爪”一类功夫!
为首黑衣人忽然哈哈大笑道:
“朋友藏头缩尾,不肯说出姓名来,兄弟还以为你是云龙山庄的人,哈哈!原来竟是白骨门的朋友!”
徐少华听他说出“白骨门”,心头不觉暗暗“哦”了一声,那白少游一再向自己寻仇,不是为了秋水寒吗?白骨门对秋水寒,好像志在必得!
青衫中年人被他一语道破,不觉冷冷哼了一声道:
“白骨门难道还会怕人家看出来历来吗?”
两人口中互相吆喝,手上却丝毫没有松懈,为首黑衣人忽拳忽掌,杂以擒拿手法,变化多端,不可捉摸。
青衫中年人本来深藏不露,但如今已被对方喝破来历,就放手施为,双爪如风,直来直往,使出他的看家本领“白骨爪”来!
这是一场极为激烈的恶战,双方攻拒之间,无一不是迅辣兼具,足以致命的杀着!
那四个黑衣汉子眼看双方情势紧张,不觉悄悄抽出钢刀,举步围了上去。青衫中年人身后两名身穿青色劲装的汉子也立即锵锵两声,掣出长剑,迎了上去。
四个黑衣汉子仗着人多,口中发出一声咆哨,两人对付一个,挥刀朝青衣汉子攻去。
两个青衣汉子也毫不含糊,挥剑迎战,刹那间,刀光剑影,一齐出手,分成三处厮杀起来。
两个青衣汉子使的是“白骨剑法”,剑势诡异,十分凌厉,以一敌二,依然毫无逊色。四个黑衣汉子刀法也十分厉害,他们似是久经训练,以两对一,占便宜的地方就是联手扑攻,相辅相成,几乎就像一个人使双刀一般,有攻有守,此退彼进,配合得恰到好处。
当然,这两方面的人,青衫中年人这一边,是来和云龙山庄以人易剑的,派出来的人,自然绝非庸手。五个黑衣人的目的是来夺剑的,当然也非高手不可。因此双方人数虽然是以三对五,但因为都非庸手,一时之间,很难分得出胜负来。
徐少华回头问道:
“贾总管,那五个黑衣人,你看得出他们是什么路数吗?”
贾老二从怀中摸出紫玉扁瓶,喝了口酒,搔搔头皮,嘻的笑道:
“这几个人使的刀法,是大杂脍,有少林、武当、峨嵋、六合、八卦各门各派的招法,拼凑使用,却又使得纯熟无比,小老儿看得出他们的招式,却也说不出来他们的路数来!”
就在他们说话之时,只听篷然一声,为首黑衣人和青衫中年人各自后退了一步。
不,为首黑衣人身形堪堪站稳,正待一退即上,陡觉一股无声无息的潜力直逼过来,心头不禁暗暗怒恼,赶忙运集内力,左手朝前推出。但总究慢了一着,左掌甫发,但觉全身一震,不由自主的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为首黑衣人怒笑一声,突然右手一抬,划起一道刀光,向青衫中年人直欺而上,人还未近,刀光已经挟着一道寒风,拦腰劈到。
青衫中年人大笑道:
“你终于亮出兵刃来了!”
身形疾转,左掌如刀斜削出去,右手五指箕张,随着身形转动之势,朝为首黑衣人右肩骨上抓落。为首黑衣人也是久经大敌,你一个旋身,闪到他身后,他也倏地转过身来,带转钢刀,正好削上你的手腕!
突听青衫中年人发出一声朗笑,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柄精芒闪烁的短剑,喀的一声,把为首黑衣人的钢刀齐中削断!
同时他在笑声中,左手扬处,金风破空,一排银丸像流星般激射而出,粒粒劲急,快如闪电,紧接着响起数声惊叫怒哼和钢刀落地之声!
正在和两个青衣汉子动手的四个黑衣汉子持刀右腕,全被银丸击中,钢刀堕地,人也痛得左手紧握右腕,纷纷往后跃退。
青衫中年人手持短剑,又是一声大笑道:
“朋友今晚已很难从在下手中夺走秋水寒了!”
那为首黑衣人钢刀被截,四个同伴也都负了伤,心头愤怒已极,厉声喝道:
“山不转路转,白骨门总不会搬到天外去的。”
右手掷去断刀,挥了挥手,率着四名黑衣汉子疾快的飞掠而去。
青衫中年人朗声道:
“那很好,在下随时候教。”他收起短剑,回过身朝徐少华抱抱拳道:
“徐少庄主,咱们后会有期,恕在下要先走一步了。”
说完,也率着两个青衣汉子扬长而去。
贾老二朝徐少华耸肩一笑道:
“少庄主,咱们也该回去了,史公子和丁姑娘只怕等得不耐烦了呢!”
他这耸肩一笑,表示他十分得意,仿制的秋水寒不但送出去了,而且还经青衫中年人当场使用,削断了为首黑衣人的钢刀。
那么就算他回去之后,发现秋水寒是仿制品,也有口难辩,江湖上会立时传扬开去,秋水寒落到了白骨门的手里,你说是假的,有谁相信?
他虽没说出来,徐少华自然懂,一面朝丁药师抬抬手道:
“丁老人家,请!”
丁药师问道:
“小孙女也在云龙山庄吗?”
“在,在!”贾老二忙道:
“要不是有马陵先生坐镇在书房里,史公子和丁姑娘这两位小姑奶奶早就跟来了。”
丁药师不知他口里说的“史公子两位小姑奶奶”是什么人,却也不便多问。
贾老二把自己乘来的牲口让给了丁药师,说道:
“丁药师,你老和少庄主快上马了。”
丁药师道:
“贾总管……”
贾老二没待他开口,就摇着手道:
“你老只管上马,小老儿从小跑惯了路,等你们回转庄里,小老儿也准可赶到,慢不了多少的。”
徐少华也道:
“丁老人家不用客气,请上马吧!”
丁药师还待谦让,贾老二耸着肩,洒开大步就跑,边跑边回头道:
“老儿先走了,丁药师,现在你还和谁客气呀!”
他拖着鞋跟,梯梯他他的还是跑得很快,转眼之间,已经奔出十数丈远。
丁药师望着贾老二后影,说道:
“这位贾总管倒是性情中人,风趣得很!”
徐少华笑道:
“他游戏风尘,当敝庄总管,实在委屈了他。”
丁药师是老江湖,就凭他这句“游戏风尘”,便已听出这位贾总管不是寻常人了。
两人上马之后,徐少华便把丁凤仙找来云龙山庄,以及青衫中年人持书求见,要自己以剑易人,详细说了一遍。
丁药师唱然叹道:
“秋水寒神物利器,少庄主为了老朽,竟然把宝剑拱手让人,老朽真是感到无地自容,唉,此剑落到歹人手中,若是助长为恶,老朽更是罪孽深重了。”
徐少华忙道:
“丁老人家快不可如此说法,你老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区区一柄秋水寒又能算得了什么,以后千万不可再提了。”
“哈哈!”丁药师大笑一声道:
“但这回是少庄主救了老朽一命了。”
说话之间,已经赶到云龙山庄。
只见贾老二像大马猴似的守在大门口,迎着两人,笑嘻嘻的道:
“丁药师,小老儿没说错吧,你们在路上聊个不停,小老儿没人可聊,就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赶路,嘻嘻,所以还是小老儿早到了一步!”
丁药师终于证实了,这位贾总管果非常人,看他拖着鞋跟,梯梯他他的好象跑不快,实则一身轻功,着实惊人,轻功如此,旁的就可想而知了。慌忙翻身下马,拱手道:
“贾总管这份轻功,老朽无限钦佩。”
“哪里,哪里?”
贾老二眯着眼,得意的笑道:
“小老儿从小跑山跑惯了,那算什么轻功?”一面连连抬手道:
“少庄主,闻三老爷还在书房里呢,你快请丁药师里面坐。”
徐少华陪同丁药师进入书房,贾老二早已抢先一步奔了进去,口中叫道:
“丁姑娘。你看谁来了”
丁凤仙和史琬就是因为闻天声坐镇书房,两位姑娘家心里着急,就是不敢擅自离开,这时听到贾老二的声音,丁凤仙和史琬急忙站了起来。
贾老二才笑嘻嘻的朝闻天声拱拱手道:
“闻三老爷,咱们回来了。”
这时徐少华也陪同丁药师走了进来。
丁凤仙一眼看到爷爷,急忙叫了声:“爷爷……”一下掠到丁药师身边,挽住了爷爷臂膀,问道:
“你老人家没事吧?”
丁药师蔼然笑道:
“你看爷爷不是好好的?”
史琬叫道:
“贾总管,大哥真的把剑给人家了?那是什么人呢?”
闻天声也站了起来,含笑道:
“史姑娘,先让丁药师坐下来了再说不迟。”
徐少华给师傅和了药师作了介绍。
丁药师连连拱手道:
“老朽久闻马陵先生大名,三个月前大驾光临寒舍,老朽失迎之处,还望马陵先生见谅。”
闻天声含笑道:
“小徒蒙药师施救,兄弟还没向你老哥致谢哩!”
双方寒喧着相继落坐,徐少华、史琬、丁凤仙也跟着坐下,一名庄丁奉上茶来。
史琬回过头去,咦道:
“贾总管呢?”
徐少华道:
“出去了,他也许有事去了。”
史琬撇撇嘴道:
“他有什么事?大概怀里的酒瓶空了,才溜出去装酒去了。”
接着徐少华把此行经过,向师傅报告了一遍。。
史琬抢着道:
“这么说,劫持丁老人家的是白骨门了,那五个黑衣人呢,又是什么人呢?”
徐少华道:
“不知道,我问过贾总管,他也看不出来对方来路。”
史琬哼道:
“他除了喝酒,还会知道什么?”
“唉!”闻天声轻轻叹息一声道:
“这样也好,秋水寒专破气功,无坚不摧,江湖上人谁不觊觎?落到谁的手中,都会惹上麻烦,白骨门是武林中最难惹的一个门派,不惹他们也好。”
“嘻嘻!”贾老二从门口接口道:
“怎么不惹他们?少庄主说过了今晚,非找他们算帐不可。”
随着话声,梯梯他他的走了进来。
闻天声一怔,问道:
“少华,你向他们挑战了?”
“这也算不得是挑战。”
贾老二接口道:
“当然也不能怪少庄主,是他们先惹上咱们云龙山庄的,小老儿是云龙山庄的总管,也觉得气不过,何况是少庄主?咱们云龙山庄若是好欺侮,以后还能在江湖上立足?”
闻天声攒攒眉道。
“咱们麻烦还不够吗?”
“一点也不麻烦。”
贾老二笑嘻嘻的道:
“云龙山庄要在江湖上吐气扬眉,就得多找几件麻烦事儿做做,赶明儿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