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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还把人跟丢了。要命的是,白灵也死了。”一头都没顾上。
“你说那人功夫很高,会是天衣教主吗?”独孤棠却没多失望的表情,只问。
“很可能。”央今夜话还少。
独孤棠正要说话,突听脚步声,低声道,“有人来了,你先走。”他知道来者是谁。
央一扭身,入旁边的假山中。
灯笼晃来晃去,两个身影由远而近,其中一个对独孤棠低咆,“你这臭小子,要么不回家,一回来就给我惹事!你把什么人关在地牢里?我告诉你,你别仗着你老子我的身份就到处招摇撞骗。庞同已经送信过来告诉我了,说当年一连串杀人劫案的凶徒们现身,虽然是你找到的线索并制定了行动,不过,你却私自提走了一个人。赶紧给我把人送回衙门去,别给我丢脸,以为我跟你一样仗势欺人。”
“还不回去了。”独孤棠却轻描淡写回道。
“为什么还不回去?”独孤棠他爹,定国公独孤遨吼道。
“人死了,还尸体回去,别人会说你仗势欺人的。”这么大声量,估计很快就有看热闹的要赶来了,独孤棠不急。
“什么?!你把人弄死了?!”定国公改为咆哮,夜深人静也不在乎。
“经不起拷问,一下子就断气,我也没办法。庞同是你带出来,你一句话就搞定的事。”独孤棠要走。
“你给我站住!”定国公火大,对一旁的大管事道,“去给我拿绳子,不,铁链,把他给我绑了送到庞同那儿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大不了就当我命中无子。”
“你本来就命中没儿子,不用当作。”独孤棠气他老爹的本事就和他的武功一样出色,“而且你拿链子绑过我,哪回绑住过?”耳朵里很多脚步声传入,他可不打算给那个女人看好戏,往假山走去。
“……”定国公气得说不出来话来。
“对了,地牢里那死人是四年前杀了你女儿的凶手主谋,你想清楚,如果要我给那死人偿命,照老规矩传口讯行了。”人不见了,声音清晰。
定国公的眼中顿时射出两道冷芒,吩咐大管事道,“给我把这个地方看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大管事连忙说是。
今天第二更。
第295章 宠你,可以无法无天。
居澜园一角灯火仍亮,采蘩,独孤棠,姬三,央各坐一方,正说今日发生的事。
姬三听闻独孤棠杀了毕绢,不赞同,“那女人是天衣教的大护法,这么好一个揪出教主的机会,你竟毫不在意把她杀了?而且她能知道多少天衣教的秘密?现在她死了,我们仍两眼摸瞎,处于被动之中。”
“那女人杀害了老大的妹妹,如今终于被找出来,当然要宰了她。怎能让她继续逍遥自在?你一个阎罗,什么时候跟我们是一条道的了?”冷冷的语气从央嘴里冒出来。
采蘩看了央一眼,觉得他这个样子有些奇怪,开口却对姬三道,“恐怕就算留她的命也问不出什么来。白灵死时并未有过挣扎,丁三发现她小指甲没有涂蔻丹,可我记得她十指都涂了,所以白灵很可能将毒药伪装成指甲片,她自己服毒而亡。不管是她自愿也好,还是天衣教主逼迫也好,天衣教里的人绝不像我们想得那么容易招供,更别说大护法了。即便说招,很可能也只是拖延之计。”
独孤棠就更不在意姬三的抱怨了,“听她话里的意思,送到官府反而不能将她奈何,我想里面多半也有被天衣教控制的人,所以她有恃无恐。既然如此,不如杀了。”他也认为对方在拖延罢了。与其在官府手里不了了之,至少现在她死得其所,能慰他妹妹在天之灵,而他自己又能了却一桩心事。
三对一,他没辙。姬三其实心不宽也得宽,这几个长命百岁的都不担心,他一个今日不知明日的瞎急什么。然而,他心情还真不坏。因为能坐在这里,意味着独孤棠给了自己一席之地,他离飞雪楼又远了一步。好极。
“央,我今日见识了你妹妹的脾气。”采蘩提到。
“哪一个?”他妹妹多呢。
“余佳儿。”几句话简述余佳儿打宝丽的事。
“恭喜你。遇到的都是嫡系,所以个个牛气冲天。余佳儿还是余砻的亲妹妹,比余砻更得余求的宠爱。余求本来要把她和太子凑作堆,结果不是太子不愿意,而是余佳儿不愿意,嫌人年纪大,又不够俊。”好像不在说自己家的事,也没有惯常的嘲讽。央漠然得很。
采蘩跟他也认识不是一天两天,奇道,“谁让你心里不痛快了?”
“没谁。”央不答,又对独孤棠道,“我先走了,娘要我回去一趟,不然她又得发疯。”
独孤棠点头,话里有话,“她虽是你娘,也别一昧忍让。孝顺应该,愚孝却傻。”
央拱拱手。大踏步出去了。
“这就走了?事情还没说完呢。”姬三是管着一帮小鬼的阎罗,自有他处理的一套法子。像这样把几件事说了一说,什么应对之策都没有就各自回家找娘去,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没说完,那就明天再说。夜深了,想睡觉,麻秆能撑眼皮。用不上脑子也白费。”独孤棠举杯送客,“你走好。”
姬三看看采蘩,舌尖抵牙。到底也没说出来一起走这句话,起身只道,“可要我召集小鬼来帮?天衣教两个护法死在你的地方你的手里,恐怕他们不会沉默。”
“恐怕他们不沉默也得沉默。白灵供出大护法,以珍珠为诱,引其落入我们的圈套。似乎我们成了赢家。但如此一来,难以解释天衣教主为何会来见白灵。若是知道白灵背叛,理当警告大护法才对。如今只能说明白灵为教主做事,不仅是大护法,连我们都成那位教主算好的棋子了。”独孤棠也起身,不过却是走到了采蘩面前,“如果我们猜测无误的话。”
“好一招借刀杀人。”不用独孤棠多说一个字,采蘩知道他要送她,“如果来见白灵的不是教主呢?”
“那得等几天再说了。除却已死了的,其他人都被关在京兆尹的大牢里。天衣教无论如何都会有些动静,毕竟若那些人招吐实情,那个教主不会高兴的,铲除异己总不能搭上自己。”
采蘩动,独孤棠也动,两人从姬三面前走了过去,旁若无人一般。
“g,我到底要不要找人帮忙?”姬三想,他还在喘气呢。
“找人帮忙可以,找鬼就免了罢。保你一个已是勉为其难,我可不想保一个阎罗殿。”独孤棠人已在门外,“且小鬼能信否?别让人卖了脑袋,还在数有几颗忠心。”
姬三一怔,但等两人走远才反应过来,不禁长吐一口气。独孤棠答应帮他的话,他就可以正式脱离飞雪楼,也能挡格杀令了。
园里寒冷刺骨,天空云色乌沉,独孤棠手里提着灯,高大的身形挡住呼啸北风。
“你终于还是愿意帮他了。”采蘩不怕冷,穿着风袍却不系帽,任风吹得带子乱飞。
“也不算帮他。他若出一分力,我就还他一分力,仅此而已。我也没自大到以为独自就能对付一个毒教,一个杀手组织,还有师父说的要造反的主谋。只要不是敌人,能争取的力量就争取过来。对于姬三,我不见得全心全意信他,但至少我这里有他需要的力量,暂时会相安无事。”独孤棠突然停下脚步,放下灯盏。
采蘩侧身看他,“怎么了?”
独孤棠伸手捉住了那两根飘带,跨近她身前,将风帽拉过她的额前,轻巧打了个结,“不是一年前那会儿了,何必让自己冻着,非要记住那份罪。”
刹那,就让采蘩视线模糊。还有谁,比眼前这个男人更了解她?
好不容易将眼睛眨明,她语气颇为轻快,“记住那份罪,可以提醒我珍惜眼前。再说身上穿那么暖,你哪里见我冻着了。这么小的细节都让你留意到,今后岂非什么都瞒不了你?”
“你知道么?你刚才的眼神和那会儿很像。”冷,但无惧。独孤棠拿起灯,继续为她照路,“是因为遇到了你最不想遇到的人,还是你最想遇到的人?”
“都对。”采蘩挑眉,“独孤棠,除了麦子之外,我身边该不会还有你的耳目吧?”
“这里是长安。”他混大的地方,风吹草动都能知道,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差一点就是地头蛇了,还用放耳目?采蘩姑娘未免小瞧了我。”
采蘩扑哧笑了出来,“为什么还差一点?”
“我大姐不让。”想不到有一天自己能将那段痛苦的过往如此愉快地说出来,因为她。
“结果练就了一身本事,只能在别处作威作福。”采蘩确实“小瞧”他,“你大姐也是为你好。就你那跳哪儿都伤的轻功,实在马马虎虎。像长安这样的天子脚下,繁华古城,到处藏龙卧虎,你别瞎折腾,让人笑你班门弄斧。”
她一本正经说的,但独孤棠偏偏觉得太好笑,“跳哪儿都伤的轻功?这跟我没关系,是拜的师父有问题。可惜今后也见不着了,不然你可以问问到底他怎么教的,为什么偷工减料,不负责任,误人子弟――”
“行了,你怨怼深,自己问去。”不关她的事。
独孤棠又笑,再开口却是关心,“遇到了之后呢?”
“她自然惊讶,后来恨不得扑上来咬我,大概想到东葛青云变成傻子跟我有莫大的关系。虽然我有些冤枉,但她非要那么想,我能怎么办?也是等着,等她和她的相公一样紧咬着我的身份不放,我再咬回去就是了。她不动,我不动。”沈珍珍和东葛青云自私,见不得她好。她也自私,一定要比那两个过得好。但她同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想在沈珍珍身上浪费太多精力。“这一路因为东葛青云的折腾,我也想了不少。之前,我和你相同,都认为以童大姑娘的名义活下去,否定过往的一切,就能重获新生。现在我却改主意了。东葛青云就是认定我会怕,怕被掀揭当丫头的那时候。老实说,我还真怕过,不止怕当奴婢的事让人知道,还怕逃跑杀官差的事让自己再不能翻身。”
“你为何又不怕了呢?”他知道她怕,不过这种心态并不是别人劝劝就能克服的。她自己想通了,实在是件好事。
“我能说是向五郎让我省悟的么?他说一个人否认过去就是否认自己。他的很多话都虚伪,这句却是实情。编一个谎,就要用更多谎去填。不但是我,还有身边所有的人都被我拉下水,帮我一起撒谎。但谎言是无底洞,填不满的。”由谎言建立起来的华丽堡垒,只要有一片松落,就会像沙子一般漏垮。
“我也受教了。”独孤棠赞她好。
“我不信你不懂这个道理,却为何还一直鼓励并帮我重造身份?”看他一副你终于明白了的表情。
“因为――我想宠你。”有时候把心里话说出来,也并不是那么难,“宠你,自然是你怕什么我就避什么。”
采蘩垂眸,掩了笑意。风帽驱寒挡风,甜言心中泛蜜。她突然拉住独孤棠,仿佛很习惯了,偎依到他身侧――
“下雪了。”她道。
灯火中,小小的雪埃如星之金尘,旋舞。
第296章 左右生翼
这日一早,自到了长安就行踪飘忽的颜辉终于在饭厅露面。姬钥和雅雅高兴地喊声舅姥爷,这让他天生的笑脸掺进亲情意味,本来想说一声就走,不知不觉却坐在饭桌前了。
“舅姥爷这几日都到哪儿去了?早出晚归的。”来得巧,小厮刚送名帖来,采蘩本还担心庞心柳赶不上。
“长安有些朋友对我的海南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