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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人,不是为了父皇,便是另有所图,咱们且静心看着便是。”
贺启暄目光深沉的看着殿门外的那一丝湛蓝天空说道。
点了点头,慕嫣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走到贺启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了他身边。
用罢午膳,慕嫣然抱着珠儿去午睡了,贺启暄坐在书桌前,取出抽屉里一个带锁的小锦盒,呆呆的看着,发了好一会儿楞。
直到慕嫣然睡醒,贺启暄依旧坐在那儿一脸的茫然,慕嫣然下床走到他身边,看着铺在书桌上的那方丝帕,目光中,也不自禁的带出了几丝孺慕的柔和。
一张月白色的丝帕,笔法简单的绘了一片半人高的花丛,花丛边,是一身宫装的宛昭仪。
许是珍藏的年限已久,原本雪白色的丝帕,已经泛出了淡淡的黄色,而丝帕中的佳人容颜,也有些模糊着看不清楚了,慕嫣然轻声问道:“是你为母妃绘制的?”
摇了摇头,贺启暄像是陷入了回忆中一般说道:“小时候,母妃不怎么理我,便是在只有我二人时,她对我也淡淡的,更莫要说是有很多人在的场合了。九岁生辰的那一日,父皇赏下了生辰贺礼,然后,各宫的主子娘娘们,也送了礼物过来。而这一份,是我去漪兰宫给母妃磕头叩谢养育之恩时,丹青拿给我的。我知道,一定是母妃送给我的。”
说着,贺启暄伸出手,轻柔的摩挲着丝帕的边角。
打开的锦盒里,另放着几个瓶瓶罐罐,只看了一眼,慕嫣然就知晓,那定然是从前宛贵妃制出的香,心内一酸,慕嫣然觉得自己的鼻子也有些酸了。
“嫣儿,母妃是这世上最好的母妃。”
贺启暄眼圈红红的仰头看着慕嫣然说道。
肯定的点了点头,慕嫣然坚定的说道:“是,母妃是这世上最好的母妃。”
喃喃的轻声诉说着童年的事情,贺启暄的眼中,充溢着浓浓的思念,一旁的慕嫣然,就那么安静的听着,中途几番落泪,让她对面前这个看似坚强的男人,愈发多了几分疼惜。
晚膳时分,小贵子进来回话道:“主子,今儿除了晌午的时候皇后娘娘去过漪兰宫,再就是下午时分有几个位份低的主子去了,再无异常。”
“贤妃和淑妃没去?”
那些位份低的妃嫔去漪兰宫门前徘徊,不用想便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着永成帝黯然神伤之时,曲意逢迎的抚慰永成帝,借此达成自己的目的,而贤妃和淑妃,却着实出乎意料,慕嫣然有些诧异的问着。
见小贵子摇了摇头,慕嫣然不禁又想到了中元节那日在漪兰宫宫门外遇到贤妃时的情景,此番看来,贤妃确实是刻意而为了。
心中疑惑却不得解,慕嫣然有些头痛起来,恍然间,外面传来了苏平的唱念声:“陛下口谕,诏宣王殿下、宣王妃前去伴驾。”(
第三百八十一章 追忆
五月里,梨树上的芬芳花朵已经尽数凋零,唯有嫩绿的枝叶,在风中轻微拂动,梨树下的石桌前,永成帝手捧着一碗茶,小口的喝着。
见贺启暄抱着珠儿,身后跟着慕嫣然一前一后的进来,永成帝目光柔和的伸手指了指身旁的空位说道:“坐吧,咱们说说话儿。”
回头看了慕嫣然一眼,二人便如从前一般,恭顺的坐在了永成帝身旁,仿若几人只是寻常人家的父子,而不是君父臣子。
目光绵远的看着对面的那一片梨林,永成帝像是忆起了往事,面容上,也不自禁的浮起了一抹柔和:“朕认识你们母妃的时候,她便极爱梨花,后来嫁进王府,朕便在她住的院落里栽满了梨树,一到了春天梨花绽放的时候,朕和你母妃,便在树下流连忘返。那时,真好啊……”
长长的叹了口气,永成帝的语气中,带出了一丝怅然。
贺启暄是永成帝夺得皇位进入皇宫第二年才出生的,昔日王府的事,他知晓的也不多,这,也是永成帝第一次在他面前主动提及,见永成帝这般回忆,贺启暄感慨道:“父皇似乎,对昔日王府时的事,极为挂怀呢。”
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永成帝笑道:“美好的日子,自然是惦记着的。”
说着,永成帝看了贺启暄和慕嫣然一眼,打趣的说道:“那会儿,朕也是你们这般年纪,什么事情,都有你们的皇祖父操心,便是落到了父皇头上,也有你们襄王叔替朕出主意,朕的日子,过的舒心的很呢。”
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舒缓了起来,永成帝满目怀念的说道:“王府里的日子,怕是朕这一生最逍遥惬意的时候了……”
清风拂过。梨林里,飘出了几缕淡淡的清香。永成帝深嗅了一口,浅笑着说道:“王府的时候,你母妃住的院子里,绕着院墙。全栽种着梨树,到了秋天梨子成熟的日子,你母妃便吩咐了院子里的下人抬出长梯搭在院墙上,指挥着他们摘下熟了的梨子,然后送到各处去品尝。那时候。朕最爱坐在廊檐下,看着你母妃大声嚷嚷摘梨。”
永成帝轻声讲着过往的事,贺启暄和慕嫣然的面前,也不自禁的出现了少女时代那个娇俏的宛贵妃,柔婉。温和,朝气。
“父皇,那后来呢?”
出声打破了那一丝静谧。慕嫣然的心里。却想起了听玉良媛和顺太妃提及过的那些往事,也许,从永成帝口中,能触及到另一面也不一定呢?
神情一怔。永成帝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苦涩。似遗憾,似无奈。
“后来,夺嫡拉开帷幕,自那以后,朕想要像从前一般过那样舒心的日子,却是再也不能了。你皇祖父薨逝前,朕就在跟前,他跟朕说,把大梁交给朕,他是极放心的,可是……”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永成帝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皇祖父说,朕的心性沉稳,于国事而言,自然是极大的好处,可于后/宫,却是极大的弊端。”
自古帝王均薄情,宫里的女子,如囚禁在牢笼中一般,虽锦衣玉食,终究还是蹉跎了大好的年华。而后/宫,历来都是和前朝息息相关的,这也是开泰帝心中担忧的缘由所在。
“父皇专宠母妃,这些年,太后娘娘,怕是没少念叨父皇。”
唇角沁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贺启暄看着永成帝说道。
“其实,朕对你母妃,也多有亏欠……”
说完这一句,永成帝久久不语,眸色也顿时深沉了几分,通身弥漫着一股愧疚的自责,而一旁的贺启暄和慕嫣然则呼吸一滞,像是未想到永成帝会这么说一般。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照在几人身上,多出了几分柔和的光芒。珠儿乖巧的趴在乳母身上,咬着手指看看看看贺启暄和慕嫣然的背影,再转过头看看永成帝,怯怯的唤道:“皇祖父……”
陷在回忆中的永成帝,听到珠儿糯糯的唤声,有些没反映过来一般,怔怔的扭头看向珠儿,待到看到小家伙有些胆怯的面容,永成帝的面色一下子柔软起来:“珠儿,过来皇祖父抱……”
听了永成帝的话语,乳母看了慕嫣然一眼,抱着珠儿过去递到了永成帝怀里。
不舒服的扭了扭,见对面慕嫣然脸上的表情舒缓柔软,珠儿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一边,转过头静静的打量着永成帝,漆黑澄澈的眼神中,似有探寻,似有回想。
小家伙打量的目光,引得永成帝一阵好笑,伸出宽厚的手掌,他捏着珠儿的小手晃着说道:“珠儿,等你长大了,还会记得祖父和祖母吗?”
珠儿才刚满一岁,此刻永成帝的话语,她听的还不明白,可永成帝身上的淡淡香味,以及对面柔情注视着自己的父亲母亲,让珠儿有些紧张的神情,也慢慢的舒缓了下来。咧着嘴冲永成帝笑了笑,珠儿一个没撑住,朝右倒在了永成帝身上,顿时,小家伙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清脆的笑声在漪兰宫的院落里响起,夹杂着微风拂过时树叶的婆娑沙沙声,竟说不出的和谐悦耳,坐在石桌前的永成帝三人,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
“真是个好孩子……”
怅然叹了一句,永成帝看着贺启暄慈声说道:“朕和你母妃,一直盼着有个女儿,若是那个孩子保得住,如今,你便有个大你三岁的姐姐了。”
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贺启暄和慕嫣然俱僵在了那儿。
“你母亲及笄后,便嫁进王府做了侧妃,然后,便诊出有了身孕,那时候,还没太子呢……你母妃说,她能感觉的到是个女孩儿,所以整日里欢喜的什么似的,做好了许多绣活,都是女儿家喜欢的淡粉啊翠绿啊什么的,朕瞧见她那副模样,心里也极是开怀。可刚刚三个月,便没了……”
话语中透出的哀伤,如隆冬廊檐下飘下的积雪,贺启暄和慕嫣然低垂着头,掩住了内心的哀恸,而对面,永成帝叹了口气说道:“那时候,是我们第一次做父母,谁也没想到,王府女人之间的争斗,就这么提前开始了。”
怪不得,永成帝和宛贵妃这般喜欢女孩儿,连带着珠儿,也得到了旁人不曾有的光辉荣耀,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一段伤心的往事。
“父皇,母妃小产,这件事,就没有找出背后的真凶吗?”
心中已有了怀疑,贺启暄面色不忿的开口问着永成帝,一双眼睛,也紧紧的盯着永成帝,父子二人如出一辙的眉眼中,均是苦涩。
摇了摇头,永成帝喃喃的说道:“查了,怎能不查?可事后,人人都有嫌疑,便是王妃,也逃不了干系,朕,哎……每个人身上都有疑点,可确凿的证据,却是一点儿都拿不出,你母妃劝朕,说便到此作罢,朕,便应允了。毕竟,朕不能把府里的那几个女人都尽数处置了,来为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偿命。”
话语中透出的无奈,让贺启暄和慕嫣然听着都心中酸涩,再想想如今的处境,却与那时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都是疑点重重却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一时间,慕嫣然和贺启暄相视对看一眼,心中,却都有些了然的顿悟了。
“这件事,却是朕的错……”
自责的说着,永成帝目光迷茫的看着头顶的天空喃喃道:“朕不该,让她初入王府便有了身孕,朕不该啊……”
这样的话语,慕嫣然顿时心内一惊:“父皇,是怀疑皇后?”
宛贵妃先有身孕,最有危机感的,无疑便是当时的王妃,顿时,慕嫣然有些失口的问了出来。
眸色不定,永成帝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否定了慕嫣然的话语,还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一时间,贺启暄和慕嫣然的心里,愈发疑惑起来。
想起了那时的事,永成帝颇有些无奈的继续回忆道:“后来,朕即位登基,大封后/宫,你母妃本该是位份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可皇后说为着前朝安定,文氏一门不应出两个高位妃嫔为由劝阻朕。而太后,也搬出了先皇的遗命。”
“先皇遗命?”
满面惊诧,贺启暄不解的看向永成帝。
点了点头,永成帝说道:“先皇有令,朕若是儿女情长,便让太后搬出懿旨,赐死你母妃。”
方才听永成帝说他和宛贵妃有个早夭的女儿,消息过于惊讶,贺启暄和慕嫣然一时间还未完全消化,此刻,永成帝又抛出了一个滔天惊闻,顿时,慕嫣然的心里,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
“早年,因为你母妃,先恒王要休弃恒王妃,后来又因为听取了太后的意思而公然谋逆。可那时,你母妃已经嫁入王府,而且她本身并没有错。先皇也不是那般昏聩之人,所以他从未像太后一样恨屋及乌。只是,先皇薨逝前,留下遗命,若朕有一日因为你母妃而令后/宫动荡,则让太后以懿旨赐死你母妃。”
永成帝沉声说着,脸上,也有些愠怒,显然是想起了当日封妃时剑拔弩张而最后自己却不得不妥协的情形。
“父皇,那太后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