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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摆着十余张八仙桌,正中搭建了一个看台,有说书唱曲的,旁边不时的有人叫好。
二楼以上,全部都是一间间的屋子,既没有那些花红柳绿的丝带,也没有嫣红的纸灯笼。每间屋子上方都挂着一块条状的竹牌,上面写着屋子的名字,例如“雅香居”“秋远园”“霓虹阁”等等。
凭栏望外的也好,在一楼花蝴蝶一般穿梭的也好,姑娘们身上的衣服,也都比一路过来的那些地方要正经的说。
妆容清丽,举止有礼,粗眼望去,还以为是哪家深闺里的小姐。
可若是细看,眼角眉梢透出的春/情媚意,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终究藏不住身上的那股子邪气。
可也就是这股狐媚的邪气,才引得男人们蜂拥而至。
这,大约就是所为的偷不如偷不着的真谛了吧?
不屑的想着,慕风再一抬眼,顿时愣在了当地。
从二楼楼梯上下来的那女子,分明就是玉玲珑,慕风觉得自己绝对未看错。
可自那年玉玲珑从云都城默然离开,到现在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她竟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面容清冷,眼角微凉,微微弯着的唇边虽透着淡淡的笑意,可怎么看,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有一份与生俱来的疏离。
这与从前那个玉玲珑,判若两人。
即便不说玉玲珑,只说青楼老鸨的身份,她这个性子,怕是都不合适的。
果然,玉玲珑不似其他青楼的老鸨一般熟络的招呼慕风等人落座,也不矫揉造作的回头喊几个姑娘过来伺候,话语清冷的开口,只一句“几位听曲儿?还是楼上雅间消磨?”
“自然是雅间……”
武达扬声说道。
“那,几位楼上请······”
也不多问,玉娘颔首浅笑,转身径直朝楼上而去,而身后的几人,也各自跟上。
从头至尾,玉娘的眼光都未落在慕风身上。
心头那丝奇怪的感觉愈发明显,慕风压下疑惑,跟在武达身后上了楼。
一行人进的,是一间叫做“柔欢阁”的雅间,正屋里,一张可团座八人的红木圆桌,身旁的墙上和锦桌上,画也好,茶具也罢,都清雅至极。
身旁几步远处,便是层峦迭起的淡粉色纱幔,许是窗户开着的缘故,纱幔随风轻轻荡漾,内屋里女子的浅笑低语声便显得愈发勾人。
“几位慢坐。”
待到慕风和武达等人落座,玉娘轻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去了。
屋门轻轻合上,众人再一回头,纱幔后鱼贯着走出了六个丽装女子,似是平日里已做惯的,泡茶的,端糕点茶果的,过来熟络搭话的,屋子里虽有十几个人,却丝毫不显得拥挤。
“几位爷是听曲儿,还是奴家姐妹六人陪着玩色子解闷儿?”
当前的一个姑娘声音婉转的问道。
“曲儿要听,色子也要玩,怎么热闹怎么来,啊?”
武达开口朗声说道。
话音落毕,其中两位便走到琴案后,一个弹筝,一个吹箫,而另外几人,取出了几样日常客人们常玩的玩意儿摆在了桌上。
少顷的功夫,有人轻声叩门,打开来,进来了几个规矩的丫鬟,将准备好的酒菜都摆在了桌上。
乐声夹在着说笑声,雅间里顿时热闹起来。
“慧娘,那个玉娘,是你们的妈妈,还是这赏菊阁的老鸨啊?按说爷们来了都是客,怎么她还耷着个脸,似是我们都欠了她银子似的?”
来人中,有看不惯玉娘那副清冷模样的人不满的问起了身旁斟酒的姑娘。
抿嘴笑着,被叫做慧娘的姑娘娇声解释道:“这位爷您息怒。玉娘是我们的大姐,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老鸨。不过她的性子就那样儿,奴家听闻,她自小身世飘零,吃了好些苦头,后来才得知,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亲人,所以,一路寻亲来了都城。”
听慧娘提起了玉娘的身世,慕风虽低头喝着酒,可耳朵却竖了起来。
“继续说,爷最喜欢这种柔弱女子落魄,英雄拔刀相助的戏码了,继续继续……”
有人打趣的说道。
“后来得知,她哥哥便是都城中从前那家赏菊阁里的玉公子,玉娘喜极而泣。可还没顾得上高兴,便又得知了兄长已死的消息,大喜大悲,玉娘的性子便有些淡了,什么事都不会让她动容了。”
慧娘有些惋惜的说道。
“玉公子?”
有人后知后觉的反映过来了,一边,却转头去偷偷打量慕风的神色。
虽从未去求证过,可无数人都在暗里传言,说慕风便是当日赏菊阁的清风公子,若玉娘的兄长真的是早前赏菊阁那位玉公子,那慕风……
慕风的脸上淡淡的,眼睛却专注的看着慧娘,似是沉浸在她方才所说的故事中。
众人偷摸的收回各自的眼光,一边却追着问起了下文,“那玉娘自小就与兄长失散,她怎么知道玉郎就是她兄长?再说了,便是她再开一家赏菊阁,她兄长也不会死而复生啊。”
有些落寞的摇了摇头,慧娘低声说道:“她们兄妹失散的时候,玉娘还小,本来,也没什么印象了。可前次遭受重创,玉娘失忆了,及至再醒来,机缘巧合,却到了玉郎长大的地方,那里收着玉郎自小长大的一应物件和手札,玉娘才知晓兄长尚在人间,所以才巴巴儿地寻了来,谁知······哎······”
再未往下说,慧娘一脸的惋惜。
似是都感受到了慧娘的心情,连弹筝吹箫的那两个女子,也都显出了一脸的不忍,曲调中,不由而然的也带出了几分伤感的萧索之意。
听了慧娘的话,慕风的唇边,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失忆吗?
第八百六十三章 痴缠
跪拜,涵因也郑重的跟着信众们一起下拜磕头。整个仪式结束之后,寺院的僧人拣出了一百三十多颗五彩的舍利子。这还是涵因第一次见证舍利子的诞生,一颗颗晶莹剔透,明亮而纯净,让她大开眼界,前世的前世对信仰嗤之以鼻,而如今,她也已经能够虔诚的礼拜了。
仪式结束之后,涵因便给鸠摩罗什寺送了布施,又跟方丈去说了会儿话。
方丈却将一串佛珠交给涵因,说道:“阿弥陀佛,空净大师在圆寂之前让我把这串佛珠交给夫人,这是他生前之物,他让我跟夫人转告一句话,夫人虽是有大造化之人,可惜执念太深,只望你有一天达成心中所想之时,不忘苍生百姓。”
涵因一愣,双手合十还了礼,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串佛珠,说道:“多谢空净大师的指点。”之后便告辞了。
方丈也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深深的看了涵因一眼,送她走出佛堂。
这已经是第二个跟她结缘的和尚了,上一位是鉴真大师,也不知道是否顺利的到达了扶桑,有没有完成他的宏愿,她至今仍然忘不了那位大师的眼睛,仿佛穿透了她的几世人生,看到她灵魂的最深处。
为什么,他们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是佛要告诉我什么吗,涵因看着那串长期握在手里,被磨得发亮的佛珠,是在劝我放下,是想要我回头吗?可是若是劝我回头,又为什么让我重生这一趟,如果我回头了,我上辈子的人生又算什么,如果放下自己心中的执念,以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皓轩作为长安的名门公子,又是即将到任的县令也被邀请来观礼,因为并非这里的常客,被安排在大殿后面的院子里,那里都是男宾。他知道涵因一定也会来,却不知道他在哪里,今天是他在姑臧待的最后一天,明天他便要赶去番禾县赴任。
涵因走出佛堂一拐,在通往后门的林荫小径上,竟然迎面撞上了崔皓轩,他是仪式结束后等着见方丈的,涵因告辞,僧人便把他从精舍之中引了出来。涵因定在那里,忽然觉得听不见树梢的鸟叫,也听不见草间的虫鸣,仿佛在这一刻世界都安静了,只有他的脚步声,“踏踏的”的传来。
皓轩抬起头,跟她打了个照面,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终于见到了她,刹那间,脑子嗡嗡作响,之前酝酿在胸中的千言万语忽然都化为一片空白,这么多年了,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她。
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样的愣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一样,闷闷的透不过气来,仿佛呼吸都不顺畅了。
涵因在下一刻便回过了神来,对皓轩礼貌点头致意,便别开眼神,拉下帷帽的纱巾,遮挡住自己的面容,却没有说一句话,便继续向前走去,仿佛只是见到一个熟人,打了一个再常见不过的招呼。
皓轩张张嘴,喉咙却发不出一个音节,他最终攥紧了拳头,心仿佛被揪住了一般,撕裂的痛···…终归,还是见到了她,终归那句“你过得好么。”依然没有问出口。
是啊,问了又怎么样,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她很好,气色红润,比从前胖了一些,也高了一些,眉目间已经褪去了少女的青涩,仿佛一朵初放的鲜花,她早已变了,属于了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成就了她的构想,这个男人让她拯救了饱受疫病之苦的百姓们。而自己,又能给她什么呢,甚至都无法保护她,更不用说让她发挥自己的才能了,自己还有什么资格问她过的怎么样呢。
唯一不变的,只有那双眼睛,依然宁静幽深,仿佛一汪深深的湖水,与从前一样,泛不出一丝波澜。他才明白,即便离她一臂之遥,自己依然离她很远,以后也会越来越远,隔开他们的并不是都督府的高墙,也不是长安凉州千里的路程,而是两个人的人生。
他忽然想起,那年她大病初愈,站在落英缤纷的杏花林中凝望天空,那种眼神仿佛穿透了时空,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苍凉,那是一个他看不懂触不到的世界,他现在才知道,从那个时候起,他便已经注定失去了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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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夏蝉还在孤灯前等着自己回去,慕风举起面前的酒杯冲武达等人一扬,“喝完这杯,我就回去了,你们自便,明儿可别误了回营的点。”
“慕大哥好走……”
武达就着身边女子的手喝了杯中的酒,大着舌头说道。
平日里一起出来喝酒,慕风也只会逗留到亥时左右,时日久了,相熟的几个人也都知道他的性情,也就不再过多勉强了。
颔首应下,慕风举头饮尽了杯中的酒,站起身径直出去了。
一楼的大厅里,玉娘斜倚在看台一侧的柜台上,眸色清冷的看着厅内欢声笑语的一众人。
看着慕风从楼梯上下来,玉娘抬眼望去,轻轻颔首,旋即转过头看了一眼身侧负责送客的婢女。
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慕风也故作不认识她,一路出了赏菊阁,顺着夜色迷蒙的北大街回到了西祠胡同的家中。
而玉娘,看着慕风迈出了门槛,眼眸中却顿时露出了几分志在必得的深邃。
一连几日,都城里最热络的话题,都是赏菊阁。
去过的人们都说,赏菊阁的环境是多么的清雅淡泊多么不像个青楼,赏菊阁的姑娘是多么的多才多艺却又妩媚多情,而议论的最多的,自然也是那么最不像老鸨的玉娘。
而慕嫣然,听着小平子的回话,有些不满意的蹙了蹙眉。
当日的玉玲珑,对王府和慕风而言,都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甚至连过客都算不得,是故,玉玲珑离开云都城,众人都未多想自然就没有人去过多的注意她。
再未在慕风面前出现过的这些日子,玉玲珑都在哪儿,又是遇见了谁有了今日的际遇,抑或她心里打着怎样的算盘都不得而知。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