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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柳氏和何氏也跟着来了。
屋内的呼痛声一声高过一声,慕嫣然回头去看,便见慕明榕一脸的担忧,一双手,更是紧紧的握成了拳,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汗。
“榕儿……”
柔声唤着,见慕明榕回头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慕嫣然笑着说道:“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经历了这一次,以后再生产就都顺利了,不会有事的,莫担心,啊?”
点着头,慕明榕眼中的急切却一点儿都没有消退,情不自禁的就走到了屋檐下。侧耳听着里面的声响,越听就越觉得心惊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响起,屋里的人,都跟着轻松的长出了一口气。
“恭喜驸马,贺喜驸马,长公主诞下了一位小公子……”
稳婆抱着大红色的襁褓出来说道。
姿势笨拙的从稳婆手里接过襁褓,看着红通通皱巴巴的孩子。慕明榕一脸激动,欣喜的冲身边的柳氏和何氏说道:“祖母,娘,您瞧,他长得多漂亮啊……”
顿时,何氏抿着嘴偷笑了起来。
何氏盼女心切。接连生下了慕明榕、慕明诠和慕明飞哥仨以后,终于在泰和三年诞下了女儿慕h斐,那会儿,慕明榕还未成亲。
想到他过来看小妹的时候,皱着脸嘟囔着说“长得真丑,像个小猴子似的”,何氏还嗔怨的捶了儿子几下。
如今,到了自己头上,同样的红红皱皱,他却觉得说不出的好看了。
果然,天下间做父母的,都觉得自己家的孩子是最好的。
在公主府逗留了几个时辰,直到长公主累极睡去,慕明榕和何氏还守在一旁,慕嫣然和柳氏等人都出来各自回了慕府和摄政王府。
晚些时候贺启暄从宫里回来,听闻玫儿诞下了麟儿,也高兴的说道:“一会儿我就给大哥写信,他和素儿若是得知自己当了外祖父外祖母,指不定多高兴呢。”
离开都城已经有七年多,景熙爷和秦素儿身上的毒早已去除,可是两人在都城里禁锢了小半辈子,出了宫,顿时觉得外头的天地说不出的广阔美丽,无论贺启暄在信中是如何的甜言蜜语花言巧语,他们都不肯回来。
玫儿出嫁时,景熙爷和秦素儿也都赶来参加了女儿的婚宴,如今又当了外祖,心里自然会高兴,说不定得了信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点头应着,慕嫣然笑道:“好,一会儿用了晚膳,你给大哥写,我给素儿姐姐写,明儿一早就安排人送出去。”
用罢晚膳,一家人在后院林子里散了会儿步,几个孩子便各自回屋去了,看着珠儿远去的背影,慕嫣然的心里,顿生不舍。
“你可还记得,从前应承过我什么?”
回头瞪了贺启暄一眼,慕嫣然一脸幽怨的问道。
一脸的不解,贺启暄觉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四处打量了半天,目光落在从角门处消失的珠儿的身影,贺启暄顿时心中了然了。
“我应承你的多了去了,如今不都在一一实现吗?”
故作不知,贺启暄一脸坦然的说着。
果然,慕嫣然动了气,回头看了一眼,见身边并无丫鬟跟着,伸出手去掐着贺启暄腰间的软肉嗔道:“你说过,等朝政安稳,就送我去秦国看婉儿的。”
仰天长叹,贺启暄一脸无奈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自古女儿出嫁,都是父兄送嫁,哪有亲娘去送的?我知晓你舍不得珠儿,可你若去,司徒南和婉儿是先迎嫁呢,还是先忙着招呼大梁摄政王妃出访?乖,别胡闹……”
拿平日里哄几个孩子的口气跟慕嫣然说着话,贺启暄转过头,掩去了眼中的戏谑。
气鼓鼓的回到一心堂。慕嫣然不再理会贺启暄,拿起白日里未看完的嫁妆单子继续看了起来,专注的样子,胜过平日看账本时的模样。
贺启暄沐浴完出来,便见慕嫣然还提笔往上添东西,贺启暄顺手拎过一本看了几页,忙从慕嫣然手里抢过笔,一脸震惊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知道的是你嫁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叛国通敌准备粮草呢。这些东西,莫说珠儿,便是把蕾儿嫁出去都够了。”
说罢。贺启暄无奈的摇着头,一边收拾着凌乱的桌子,一边起身走到慕嫣然身边坐下哄道:“珠儿是咱们的女儿,我还能不疼她不成?别的不说,她亲兄弟可是大梁的皇上,只这一点,就没人敢小瞧了她去。你啊,放宽心,别把自己搞的这么紧张。内务府自然会按着规格好好准备嫁妆,到时候你这当娘的添些私房就行了,这么大的手笔,实在太过吓人了。”
慕嫣然仍旧气鼓鼓的瞪着贺启暄:“可是你说过要让我去秦国看婉儿的。”
“去,没说不去……”
轻抚着她的背,贺启暄笑道:“去岁婉儿来,你见过了。她不是好端端的嘛?再说了,珠儿嫁去秦国,你定然思念的紧,倒不如等明年她有喜了,咱们再去,一来看看婉儿,二来也能看看外孙外孙女,你说呢?”
歪打正着。贺启暄的话,顿时如了慕嫣然的意,慕嫣然满脸狐疑的看向贺启暄,见他肯定的点着头,方撇着嘴应下了。
这些日子,慕嫣然的脾气较往日大了许多。可慕嫣然都归结在了对珠儿即将出嫁所带来的不舍上,唯有贺启暄,似是察觉了什么,唇边总是带着一抹如狐狸般狡猾的笑容,稍纵即逝。
去岁四月二十五,是珠儿的及笄礼。
直至现在,提起那日的盛况,街头巷尾的人们都还说的逸趣横生,唾沫乱飞。
泰和帝登基后,将长姐珠儿封为明珠公主,而珠儿的及笄礼,恰好在泰和帝亲征后没多久。
贺婉茹带着秦国太子司徒文宇前来恭贺泰和帝亲征,也为珠儿及笄送上了厚重的贺礼,除此之外,最让人惊诧的,便是那一份聘礼。
司徒文宇和珠儿的亲事,在两个孩子还小的时候,贺婉茹便一本正经的和慕嫣然定下了,还将象征司徒文宇太子身份的玉佩送来当了定亲礼,只等着珠儿及笄就提亲。
是故,贺婉茹比慕嫣然都还急切的盼着珠儿及笄成人。
终于到了那天,及笄礼上,贺婉茹看向珠儿的眼光满是欣慰,看向慕嫣然时,却一如少女时的娇俏顽皮,引得慕嫣然连连摇头巧笑。
婚期定在八月初六,所以,送嫁的队伍七月初就要动身了。
“父兄送嫁,那你打算让谁去?不让我去,莫不是你打算自己去秦国寻司徒南畅饮吧?”
狐疑的看着贺启暄,慕嫣然没好气的问道。
见慕嫣然这幅模样,贺启暄顿时仰头哈哈大笑,好半晌才忍住笑说道:“岳父大人一早就跟我说过了,让大哥家的诠哥儿去送,我已经应下了。”
慕明诠已经十九岁了,是泰和五年的武状元。
提起这个,慕容言便一脸“虎父无犬子”的自得,要知道,他虽希望儿子都能像父亲和二弟慕容峻一般有出息,可慕明诠继承了自己的衣钵,将来又是战场上的一个铮铮汉子,慕容言却更加得意。
慕明诠自小就调皮捣蛋,慕府里闯下的那些祸事,十遭里有九遭便与他有关,为这个,小时候的他没少挨父亲的揍。
慢慢的长大,慕明诠也懂事了,那些无处使的力便都用在了功夫拳脚上,如今虽小小年纪,却十八般武艺无一不通。
这几年,往慕府去提亲的人愈发多了,慕容言和何氏觉得儿子年龄也差不多了,即便不成亲,哪怕先把亲事定下来也好,可慕明诠却梗着脖子说要先建功立业再成家,否则宁可出家当和尚,为这个,没少被慕容言和何氏数落。
可家里的儿郎多,也不急着让他传宗接代,说了几次。见儿子心意坚决,慕容言和何氏便也不劝了,索性由着他去。
而得知贺启暄从中说了好多好话,原本就极爱黏着贺启暄的慕明诠,对贺启暄愈发亲近,幼时的那一腔崇拜之心也愈发膨胀,做梦都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成为二姑夫一般顶天立地的大将军王。
听贺启暄这般说,慕嫣然也放心的点了点头。“诠哥儿虽性子倔强,可对珠儿几个孩子却都偏疼的紧,由他去送亲,我也放心。”
“是啊。再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让他出去走走,看看外头是什么模样,和秦国的将士切磋较量一番,也更能知道自己的不足。”
贺启暄应道。
闻言,慕嫣然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恍然大悟的狡黠,“原来,你还存了这样的心思……”
大梁的步兵和骑兵比例悬殊。步兵队伍强大,可真到打起仗来,能冲锋陷阵的骑兵却有些拿不出手,这其中一部分的原因,自然在马儿身上。
可如今,东胡和北疆都已俯首称臣,两国每年进贡来的都是好马。再加上大梁各处马场精心养好的那些马匹,如今倒也算是有本钱了。
马有了,可驭马之术却进展困难,而秦国却是骑兵多于步兵,这几年秦国和周遭几国的领土之争,秦国的几名大将在战场上的威名远扬大梁,同时昭名内外的,还有他们的驭马之术。这也是贺启暄要慕明诠去送嫁所暗含的一个小心思。
展颜笑着,贺启暄大大咧咧的说道:“司徒南说送几个擅长调教马的人来,如今我让诠儿去瞧瞧,不是正好给他省了这几个人?”
两人说笑了会儿,将慕嫣然执意要去送嫁的心思给化解了,贺启暄心内着实长出了一口气。
天气越来越热。离珠儿出嫁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这些日子,每每早起到一心堂给慕嫣然请安,珠儿的眼眶都会不自禁的就红了,惹得慕嫣然也跟着难受起来。
请安的结尾,便以母女二人抱头落泪终止。
几番下来,贺启暄顿感头疼,一边,却吩咐了小平子去西祠胡同请夏蝉过来给慕嫣然诊脉。
夏蝉进屋的时候,慕嫣然刚净了脸,眼睛微微有些肿。
吸了吸鼻子,慕嫣然有些窘意的说道:“从前几个孩子在跟前胡闹,烦不过的时候,就盼着他们快些长大,都娶妻嫁人了,就不在我眼前闹了,如今才觉得,心里是怎么都搁不下,一想到她就要离开我身边,我这心里,就酸胀的难受。”
慕嫣然本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可这些日子,心情却格外的起伏,小小的一件事,都极容易动怒或是伤感,惹得贺启暄抱怨了许多次,说她脾气越发大了。
想及小平子来传话时憋笑的模样,夏蝉抿了抿嘴忍下唇边的笑意,抬眼看着慕嫣然关切的说道:“姐姐的面色瞧着不大好,我给姐姐把把脉吧。”
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慕嫣然低落的说道:“不碍事。最近忙着打理珠儿的嫁妆,许是累到了,歇息几日就好了,没事的。”
不置可否的走过去轻搀着慕嫣然坐下,夏蝉坐在她身边,托起她的手放在桌上,径自号起了脉,没一会儿,唇边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下,可要恭喜姐姐了。”
神情一怔,慕嫣然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夏蝉是什么意思。
“几,几个月了?”
左手覆在小腹处,慕嫣然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两个多月了……”
夏蝉笑着答道。
两个多月,那就是三月里有的身子,这么说,再过七个多月,自己又要当娘了?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慕嫣然一脸的茫然。
自打过完年,先是慕风受重伤回到都城,然后是泰和帝亲政,珠儿待嫁,一件件,一桩桩,慕嫣然每日忙的脚不沾地,便连这些日子的情绪反复,也以为是自己太忙导致的。